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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嬌也沒想到事情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她本就只會一點騎馬的皮毛功夫,現在這匹馬發狂了,她根本不知道怎麽辦,只是一個勁的拉住馬缰繩,可這樣她根本控制不住馬,眼看自己要被馬掀翻下來了,她猛地抱住馬脖子。
宋姮見事情已經發展到不可控的地步,再鬧下去便要出人命了,正想喊人過來,那匹馬忽然調轉方向朝自己撞過來。
宋姮的左邊是馬廄,若她往那邊跑,這匹馬會沖入馬廄,那所有的馬都會被激怒,她只得往後退,沒走幾步,身體便貼到了牆上,眼看已無處可躲,宋姮大驚失色,臉色發白,一顆心也沉入谷底,她吓得閉上眼睛。
意料中的疼并沒有到來,她感覺身子一輕,整個人騰飛到了半空中,她睜開眼一看,發現自己被宋嘉言抱在懷裏,男人擰着眉,緊緊的盯着她。
宋姮松了口氣,情不自禁的摟住他的脖子,須臾,兩人便落在馬廄門口,而那匹發狂的白馬還未停下來,他前蹄上揚,再次長嘶一聲,将身上的李玉嬌給掀下來。
李玉嬌摔在地上,疼的發出一聲慘叫。
宋嘉言皺了皺眉,松開宋姮,上前去将那匹白馬制服。
那匹白馬看到主人之後,狂躁的性格頓時收斂起來,變得溫順無比,他還将腦袋在宋嘉言的掌心蹭了蹭,一副親昵的樣子。
馬廄裏的動靜已經驚動了周圍的仆從,幾個小厮都趕過來了,鳴筝跟在後面,一雙手上都是血。
宋嘉言吩咐道:“送李姑娘回房,請大夫來給她診治。”
李玉嬌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她雙眼霧蒙蒙的看着宋嘉言,眼底透出一絲埋怨,剛才他明明有機會先救自己,可他卻選擇了這個丫鬟。
在他眼裏,自己還不如一個丫鬟,李玉嬌傷心欲絕。
李玉嬌臉色發白被擡回客房時,譚媽媽吓得神色都變了,看到從後面跟過來的宋嘉言和宋姮,她慌的連行禮都忘了,忙問道:“大公子,玉嬌這是怎麽了?”
剛才她找大公子請求他讓自己去祠堂祭拜姑娘,沒想到就這麽一會,玉嬌就出事了。
宋嘉言如實道:“李姑娘從馬背上摔下來了。”
跟着,他又道:“媽媽不必着急,我已派人去請大夫,李姑娘一定會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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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在裏頭給李玉嬌治病時,譚媽媽在外面大概了解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得知又是李玉嬌主動闖禍,譚媽媽的心真是又氣又痛,這孩子怎麽就不能安分些呢?
她主動給宋嘉言道歉:“公子,玉嬌自幼被老奴寵壞了,做事不知輕重,冒犯了四姑娘,還大膽坐了公子的馬,老奴替她給四姑娘和公子賠不是,望四姑娘和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她這一回。”
李玉嬌這一跤摔得可不輕,她已經得到教訓了,宋嘉言也不是那等得理不饒人之人,只是這次李玉嬌差點傷了宋姮,他語氣嚴肅了幾分道:“玉嬌性子如此驕縱,媽媽定要好生管教,今日是在本公子的露園出事,本公子尚且可以看在媽媽的面子上饒恕她,若是鬧到外頭,她的運氣未必還有這麽好。”
自從重逢後,宋嘉言鮮少在譚媽媽面前自稱“本公子”,這次他顯然是真的生氣了,譚媽媽倒是不怪宋嘉言,她本身便是奴婢,宋嘉言一直以禮相待,已經對她夠好了,這次是玉嬌做的實在太過分了。
譚媽媽應聲道:“老奴定會好生管教,謝大公子,謝四姑娘饒恕她。”
不多時,大夫出來了,他朝宋嘉言拱手道:“大人,那位姑娘性命沒有大礙,只是腦顱受損,需要些時日調養才能好。”
譚媽媽聽着揪心,好在李玉嬌沒有性命之憂,也算是菩薩保佑了,希望這丫頭此番能受到教訓,往後知道收斂些。
确定李玉嬌無事之後,宋嘉言帶着宋姮又重新回到了馬廄內,宋嘉言原本想将那匹雪骊送給她,但被李玉嬌騎過了,他又想換一匹,沒想到宋姮偏就喜歡那匹,非要不可,宋嘉言無奈,只得讓小厮重新将雪骊牽出來。
宋嘉言在雪骊的頭上輕輕撫了撫,低低道:“雪骊,往後姮兒便是你的主人了,你可不許淘氣。”
那雪骊仿佛聽懂了一般,又用腦袋蹭了蹭他的手。
宋嘉言同它說完,轉過頭就看向宋姮,他道:“姮兒,你過來。”
宋姮走到雪骊身邊,宋嘉言拿起她的手在雪骊的頭上摸了摸,雪骊竟然轉過頭來,伸出舌頭,舔了舔她的手心。
宋嘉言看到這一幕,笑道:“你瞧,雪骊好喜歡你。”
宋姮也感受到了雪骊的熱情,心裏有種奇妙的感覺,這馬兒是有靈性的。
不過宋姮也有一些煩惱,這樣一匹馬牽回宋府,定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到時候爹爹也會知曉,若是爹爹問起,她該如何跟爹爹解釋?
宋嘉言猜透了她的心思,他擡手輕撫馬頸上的鬃毛,道:“若說是永福公主所贈,便說的過去了。”
雖然他很不情願這樣,但宋姮那麽為難,他願意為她着想。
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宋姮覺得宋嘉言想的可真周到,她瞥了宋嘉言一眼,見宋嘉言垂着眸子,神色間有幾分落寞,她忽然心軟了,她的手勾上他的脖子,仰頭在他冷白的臉上親了一口,嬌嬌的說道:“哥哥對姮兒最好了,姮兒最喜歡哥哥了。”
宋嘉言在小姑娘糖衣炮彈的攻勢下終于放下了心裏的那點不情願,他将臉轉過來,指了指另一邊沒親的臉,神色自若的索吻:“這邊也要。”
回到宋府,這匹馬如意料中的那般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便是宋星河也一臉誇贊了好幾句“好馬”,并問她是從哪裏得來的,宋姮說是公主所贈,宋星河果然沒有懷疑。
十月初五這一日,元箴帝帶着文武百官浩浩蕩蕩離開京城,前往赭山圍場。
宋姮作為官員女眷,亦在随行的範圍之內。
馬車在路上行了三天,終于抵達赭山圍場。
不到半日的功夫,一行人便在圍場的大草原上安營紮寨。
因永福公主想跟她一塊,所以宋姮的營帳挨着公主的。
奔波數日,所有人都累了,宋姮跟永福打了招呼之後,便入營帳歇息去了。
圍邊到了夜裏,有些寒涼,宋姮一個人睡在被窩裏,感到有些冷,她翻了幾次身,一直沒有睡着,這時,營帳厚厚的簾子被人從外頭打起來,借着外頭的月光,宋姮看清了他冷白俊美的臉,是宋嘉言。
他今日身上還穿着自己給他做的那身衣裳,男人朝她大步走來,宋姮喊了聲:“哥哥。”
宋嘉言撩起袍擺在她身邊坐下,一把将衣裳單薄的她從被褥裏撈出來抱在身上,他握着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心冰涼,他道:“冷嗎?”
宋姮輕輕點頭:“冷。”
宋嘉言道:“哥哥來陪你睡。”
宋姮說了聲:“好。”
宋嘉言将她抱着放到床榻上,宋姮睡裏頭,宋嘉言脫掉衣裳睡在外頭,到了床上,宋嘉言将自己的衣襟解開,将她靠在他自己滾燙的胸膛上。
這樣摟着,宋姮頓時感覺溫暖了不少,她的臉頰貼着宋嘉言的胸膛,可以聽到男人強健有力的心跳,她心裏很踏實,像找到了自己的依靠。
她的雙手環住了男人勁瘦的腰身,閉上眼睛很快便陷入了夢鄉。
宋嘉言摟着她在懷裏,聞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卻是睡意全無,她柔軟的曲線貼在自己身上,宋嘉言的身體不可控的發生了變化,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見她睡得正香,只捏了捏她細軟的腰肢,便閉上了眼睛。
蕭子谌在宣王的營帳中待到半夜才走,出來時,他正好看到宋嘉言彎身進入宋姮的營帳中,他沉着臉站在月光底下,直等到月亮,星星都隐去了,都不見宋嘉言出來,嫉妒就像毒蛇一般啃噬着蕭子谌的內心,宋嘉言,且再容你多活一日。
這夜,宋姮做了一個夢。
她夢見自己還是南安侯夫人的時候,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蕭子谌了,那天夜裏,她親手熬了一碗雞湯給蕭子谌送過去。
行到他書房門口之時,她剛想擡手敲門,卻聽到兩個人在房內說話,其中一個人說道:“侯爺,人已經安排好了,秋狝狩獵之日,便會動手。”
她聽出此人的聲音,是楊嵩。
跟着,另一個人又說道:“這次一定要殺了楚王,只能成功不許失敗。”
聽到“楚王”兩個字,宋姮的手一抖,手中的湯盅晃了一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這個聲音驚動了裏面的人。
她想躲,沒躲開,被蕭子谌抓住。
蕭子谌攔在她面前,他沉着臉,臉色鐵青,語氣冰冷道:“你剛才都聽到了?”
她擡眸看了他一眼,又飛快的低下頭去。
默認了。
蕭子谌冷笑一聲,他往前走了兩步,逼問道:“你聽到了也罷,我是你夫君,他曾是你的哥哥,你想選誰?”
她擡頭對上他的眸光,眼底露出掙紮之色,最終在對視中,她敗下陣來,隔了許久,她才移開眸光,緩緩道:“今夜,我什麽都沒聽到。”
她選擇了他。
縱然他傷她至深,但她仍然愛他。
七日後的圍獵,她打完獵回來後,便聽到有刺客刺殺楚王之事,她等了一會兒,看到宋嘉言被人擡着回來,雪白的衣襟都被鮮血染紅了,他緊閉着眼,嘴唇蒼白沒有半點血色,像随時都會離開一般。
“哥哥……哥哥……不要死……”
宋嘉言睡到半夜,被宋姮的呼喊聲給驚醒了,他低頭一看,只見宋姮正在夢呓,仿佛夢到什麽可怕的事情,她一個勁的喊“哥哥”。
宋嘉言擡手替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低低喊道:“姮兒,快醒醒,姮兒……”
宋姮猛地睜開眼睛,身體緊貼着一個溫暖的懷抱,她擡手摸了摸宋嘉言的臉,确定他沒事,宋姮将他緊緊抱住,她溫熱的眼淚淌出來,打濕了他的衣襟,她悶聲道:“哥哥,明天不要去打獵,他會害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蕭子谌:今天就想殺了宋嘉言
宋嘉言:你恐怕沒那個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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