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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件的發展有些出乎夏洛克的意料, 即使他動用了邁克羅夫特的人手在之前發現屍體的森林公園搜索了整整兩天，也沒有找到其他任何符合他描述的受害者。

這不符合常理。

連環殺人犯抛屍一定會有屬于自己的一個安全區，連續作案後, 因為要承擔抛屍過程中被人發現的風險, 所以改變抛屍地的可能性非常低。

那為什麽他們只發現了一個受害人，難道這真的只是一場巧合？

夏洛克找不到答案, 只能依據新發現的線索聯系了露西亞。

“受害者被發現時，身上的衣服是人工修補過的, 基于你的了解，你覺得她是一個會自己縫補舊衣服的人麽？”

“縫補舊衣服？”露西亞思考了幾秒：“貧民窟大多數的女孩兒都是從一家舊衣店買衣服回來穿, 那個老板人非常好, 經常免費幫我們調整不合身的衣裳。”

聽了露西亞的話，瑞娅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之前她坐在車上時看到的那家舊衣店，那個陌生男人歇斯底裏的暴怒樣子給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得利于阿爾托莉雅的直感瘋狂地提醒她，下一步的線索，一定和那家店有關。

果不其然，夏洛克問出的地址，就在離貧民窟不遠的一個街區, 于是造訪這家店鋪也就成了順理成章。

那天被毀壞的店內裝飾還沒有重新裝修, 夏洛克在店裏逛了幾圈，時不時拿起一件衣服仔細打量，他可以确定, 那名受害者身上穿的衣服就是從這裏買的。

但夏洛克卻并沒有直接出口詢問關于失蹤女孩兒的事情，反倒是點出了別的問題：“家暴。”

他的字典裏似乎從沒有委婉二字。

瑞娅也發現了，這位神情冷漠的女店主的臉上，胳膊上, 暴露出來的皮膚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淤痕。

那個男人動手打她了。

瑞娅有些自責，她當時就應該不管不顧地跳下車，先阻止那個發了瘋的男人才對。

“沒有，沒事…”那位女店主顯然不想多說什麽，“我這小店裏應該沒有适合二位紳士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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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語之間，似乎是在趕客。

“女士，你如果真的有什麽困難的話，我們可以幫助你的。”看着店主身上的傷痕，一向彬彬有禮，尊重女性的華生直率地說出了自己的關心。

但他的關心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店主選擇了不再理會他們，自顧自繼續着手上的店鋪清理工作。

“那你認識這個女人麽？”華生沒有放棄，亮出了手裏被害者的照片。

女店主擡起頭，對着鮮血淋漓的照片，表情毫無波瀾：“我認識，她來我這買過衣服，我還幫她改了改。”

“那你記得你最後一次看到她是什麽時候麽？”

“一周前，她拿了一件舊衣服讓我幫她改地合身一些，她說她要去見一位‘有得賺’的客人。”

面對華生的問題，店主的回答跟露西亞提供的線索并沒有什麽出入。

瑞娅有些着急，她知道這個故事裏還有一個重要的配角沒有登場，就是那個顯然有暴力傾向的男人。

但知道事情原委的瑞娅還偏偏不方便暴露自己，正當她下狠心決定解除自己身上的【氣息遮斷】的時候，突然發現那天的男人徑直朝店裏走了過來。

近距離打量這個男人，瑞娅發現他确實十分落魄，身上衣服明顯穿了有一段時日，雖然身高不矮但卻面黃肌瘦，好像好久都沒吃過一頓飽飯。

“你個婊丶子！”似乎是對店主和華生說話心有不滿，他氣勢洶洶地沖進了店裏，揚起手就要扇上女人的臉。

可巴掌卻沒有落下，軍醫出身的華生就算已經從戰場上退了下來，身體素質也是非常優秀的，輕輕松松就擋下了男人徒有其表的胳膊。

“你為什麽不敢沖我來？”

對待這種人渣，華生顯然沒有對待夏洛克的好脾氣，眼神冰冷，表情嚴肅，身材并不高大但卻能給人安全感的他堅定地擋在了店主身前。

“剛出獄，或者假釋，腳步虛浮，四肢無力，看來你在裏面被好好的‘招待’過，那種感覺好麽？性格敏感又極度自卑，需要靠暴力尋找自我認知，但在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力量時卻從不敢反抗，啧，真是可悲，他們把你當成男人對待麽？他們叫你什麽？懦夫？弱雞？”站在一旁的大偵探嘴也沒閑着，拼命地開始刷存在感。

看着夏洛克三言兩句就把這個男人氣的滿臉通紅，瑞娅表示這招她也想學。

但就像夏洛克分析地一樣，被如此羞辱的男人也沒有勇氣對華生大打出手，只是無力地撂下了一句：“你等着！”然後狠狠瞪了店主一眼後便狼狽地離開了。

“謝謝。”店主依舊神色漠然地道了謝，卻也沒有再繼續其他話題的意思。

覺得确實問不出來什麽其他內容的華生看了夏洛克一眼，發現這位大偵探也沒有繼續糾纏的意思，只好選擇離開。

剛做了件好事的華生心情顯然極好，走路的姿勢都洋溢着開心。

但他還沒走出多遠，夏洛克就抛出了一個重磅信息。

“那個店主有問題。”

“什麽”

“什麽？”

瑞娅和華生同時驚訝地喊出了口。

雖然瑞娅的聲音被華生壓了下去，但敏銳的大偵探還是微微蹙了蹙眉，似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

“她會有什麽問題？我感覺那個男人才更有問題好吧。”華生忍不住反駁了一句。

“她太平靜了。正常人看到那種照片的第一反應都會是抗拒和逃避，我沒有從她的表情中看出這些。”

“說不定是因為被暴力對待的關系…”華生試圖為店主辯解，“你為什麽不說那個男人有問題，你也說了他總是使用暴力，我倒覺得可能是他在店裏看到那些姑娘，然後動了歪心思。”

“他不敢。”夏洛克語氣篤定：“他甚至不敢正面面對我的挑釁，殺人，他沒那個膽子。”夏洛克冷笑了一聲，似在譏諷。

“但現在我們僅有的線索都指向這家店，更不知道這個姑娘的客人到底是誰。”華生看了看手裏的照片，語氣沉重。

夏洛克沒有接話，邁着長腿走向了舊衣店街對面的咖啡店，穩穩當當地坐了下來。和這人搭檔也不是一天兩天了的華生表示這就是夏洛克要打‘持久戰’的訊號。

看着夏洛克二人似是要一直等在這裏，直到那位店主自己露出破綻，瑞娅決定仗着自己現在存在感為零，主動出擊。

剛剛的鬧劇似乎并沒有對店主造成什麽影響，她依舊像個機器人一樣，面無表情地打理着店鋪，過了不知多久，一通電話打了進來。

“你到底把簡怎麽了”電話那頭的男聲帶着幾分焦急，卻讓瑞娅覺得十分熟悉。

是那個暴力男。

“我只是讓她解脫了，從這個世界。”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冷着一張臉的女人竟然咧起嘴微笑了起來。

這一笑，讓瑞娅覺得頭皮發麻，她趕緊打開了自己和迦勒底的通訊器，試圖将之後的內容全部記錄下來。

“你瘋了麽？她是你的女兒！”男人逐漸變得歇斯底裏。

“我知道，就因為她是我的女兒。”女人的聲音依舊不緊不慢。“可她身體裏還流着你的血。”

“我已經做到了你讓我做的一切，告訴我簡到底在哪？”

“她們之後會過得很好，比之前還要好，不需要擔心這個世界上其他潛在的危險，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

女人一句句吐露的話讓瑞娅心都涼了半截，她現在基本上可以确定，這個女人就是導致六名妓丶女失蹤的罪魁禍首。

放下電話，女人一步步走進了舊衣店的內間，瑞娅也跟了上去。

小小的店鋪竟然內有乾坤，經過一條蜿蜒的走廊，瑞娅看到了一間昏暗的‘囚室’。

房間裏關着一位褐色頭發的姑娘，膠帶封住了她的嘴，神志不清的地被綁在了房間正中的鐵架床上。

而店主一反剛剛的冷漠，無比溫柔地走近，輕輕撫摸着她的臉。

“不要擔心，我只是幫你拿掉髒東西，不會疼的，一點都不疼。”

如果不是看到了店主手上的刀，瑞娅還以為這是頗有情趣的一對兒，但事實永遠比自己的想象殘酷許多。

看見事态發展要脫離控制，瑞娅具現出了傑克鋒利的雙刀，悄無聲息地靠近了毫無察覺的店主身後。

瑞娅頗有些壞心眼地待冰冷的刀鋒貼上了她的脖子時，才解除了自己的【氣息遮斷】。

身邊突然出現了個人，毫不防備的女人被瑞娅吓得混身一抖，直接在脖子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別動，你如果不配合的話，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麽哦？”

似乎是身邊的環境加劇了瑞娅對于傑克魔力的适應度，她突然覺得無比興奮，透過手中的匕首似乎可以直接感受女人大動脈中血液的汩汩奔流。

好想，就這麽割下去啊，就像是惡魔在耳邊低語，危險的想法充斥着瑞娅的大腦。

“Master！”瑪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生生叫回了瑞娅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