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福禍總是雙至
“沒想到這臭豆腐聞着奇臭,嘗起來倒是別有一番風味啊!”管明月撅着嘴夾了塊熱騰騰的臭豆腐放進嘴中,一面喊燙一面啧啧稱贊。
“你怎麽光看着不吃?”他見傅雲樓一手撐頭,一手彈桌,黑眸微垂,卻并不動筷。想來這厮一定又不知上哪神游了才是。
聽到某人的嚷嚷,傅雲樓才稍稍回神,他微微一笑,執起筷子,夾起那沾滿辣椒粉的臭豆腐優雅地放入嘴中。
臭豆腐極有榮幸地在他嘴中咀嚼着,與此同時還有兩雙炯炯有神的目光在注視追随着。
見這塊幸福的臭豆腐終于從他的咽喉中緩緩地咽了下去,管明月首先激動地追問道。
“味道怎麽樣?”
“嘗起來确實很香。”
傅雲樓沉吟半刻,揚起眉頭沖着四喜微微一笑,“主要是姑娘你的辣椒粉放得夠味。”
躲在一旁偷看的四喜被他這麽一笑,整個人都笑懵了。她沒想到這平凡不起眼的油炸臭豆腐也能入了這貴家公子的法眼?
她簡直跟着那黃燦燦的臭豆腐一般閃閃發光了……
“公子,還,還想要麽?辣椒粉很多呢……”對着那人明若春光的笑容,她躊躇半天方才如獲救兵一般地抱着辣椒粉罐子忐忑道。
“多謝姑娘美意,不過傅某認為越是喜愛的就越是要節制才行。”坐在簡陋木桌邊的俊美公子今日身着一件月白春袍,一頭青絲穩妥地收在玉簪之下,即便在如斯寒顫的環境之下,他也偏能端出一副出塵之姿來。
四喜被他笑得兩眼發直,兩腿微軟,一時間不知該答些什麽才好,只好一個勁地點頭道,“公子說的是,小人受教了。”
“什麽越是喜歡就越要克制,這是你傅二自己創出來的歪理吧!我管明月可不這麽認為,越是得我眼的,我就越是想要多看幾眼!”管明月平日頗有些看不慣傅雲樓那套泰山崩于面前都不為所動的老神在在,他放下手中木筷,沖着四喜大聲道,“麻煩店家再來一碟臭豆腐,若是有條件,再弄壺酒來可好?”
四喜忙點頭,她這兒雖是小店,但平日裏供食客們消遣的薄酒還是有的。
這廂她轉頭過去忙碌,木桌上的二人卻相互對視起來。
“我就知道跟着你,準沒好事。”管明月悻悻地放下筷子,不滿道,“俗話說一日之計在于晨,大爺我
這美好的一天估計是要毀了。”
“我看也不盡然。”傅雲樓眼波一顫,嘴角泛出一絲笑花來,他夾了一枚鹽津花生放入嘴中悠悠道,“你這幾年日子過得也太過悠閑,如今有我在,偶爾給你添些樂趣罷了。”
管明月鼻頭一皺,“叨擾我一人也就算了,如今還有牽連到無辜之人。”
說着他轉頭看向猶自在竈頭前忙碌的四喜,荊釵布衣,悠然自樂,做夢都不會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傅雲樓挑眉,一改之前慵懶模樣,将身形稍稍直起。
他輕聲道,“若非你執意要嘗嘗這臭豆腐的滋味,如今又為何會牽連他人呢?”
管明月看向他,有些氣惱,暗自咬牙道,“就你什麽都知道,如今該怎麽辦?”
傅雲樓聳肩,面上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從容自若。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說着他大聲對竈臺的四喜喊道,“姑娘,有勞你将頭埋在竈臺底下,沒有我的吩咐千萬不可擡頭,好麽?”
他人在逆光之中,看不清神情。而聲音卻準确無誤地傳遞過來,溫和中卻透露着毋庸置疑的權威。
四喜聽後整個人一愣,第一時間是照着他的話抱着頭半蹲在竈臺邊。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她蹲下來的同一瞬間,“嗖嗖”一聲,幾道銀光自外頭射過來,刷地一下釘在竈臺之上。緊接着又有幾個不明來歷的黑衣人突然冒出來,手持着明晃晃的長刀向傅雲樓二人猛沖過去。
殺氣已至,傅雲樓袍角微卷,人卻未動。而一旁的管明月拍案而起,腳勾一提,整張桌子騰空飛起狠狠砸在那夥賊人之上。
跟着他抓過隔壁桌上的筷子筒,整個人一躍而起,手腕一翻,數十道筷子雨齊刷刷地向接踵而至的黑衣人射去。
而蹲在地上瑟瑟發抖,尚不知是何情況的四喜突然看見一道黑影重重地跌在她腳邊,胸口上赫赫然豎立着一只筷子之時,她驚了。
“我,我的筷子……”
她顫抖出聲,見那人胸口還有微微起伏,吓得倒退幾步縮在竈臺不敢出來。
“解決了麽?”在管明月幾個旋身之下,先後而來的黑衣人紛紛倒在地上。而傅雲樓至始至終一臉雲淡風輕地立在一邊看着,連一根頭發絲也不曾飄動。
“還有幾個埋伏在外頭。”管明月狠狠踹了躺在地上
猶自喘氣的刺客一腳後厲聲道,“說!是誰人指示你們來的?!”
誰料話音未落,躺在地上的幾個人齊齊兩眼翻白沒有了生息。
管明月上前一檢查,見其人面色青白,眼角隐隐留下血痕。
“是事先就藏好的毒。”他看向傅雲樓沉聲道,“還有一些見時機不對趁亂逃了!”
傅雲樓微微搖頭,走到屍體邊仔細端詳一會後對管明月道,“窮寇莫追。”
四喜正縮在竈角瑟瑟發抖,忽見一道人影擋在自己面前,仍舊以為是那黑衣的賊人逼近,驚得大聲叫喚出來。
“啊!不要殺我!”
她只是個微不足道賣臭豆腐的窮人罷了,尚且沒有成親,老天爺千萬要保佑自己不要被誤殺啊!
“姑娘?”
沒有明晃晃的刀鋒如期而至,有的只是一人如春風化雨般溫煦的聲音。
四喜顫巍巍地擡起頭,見傅雲樓立在自己前面,黑眸墜光,笑得溫文爾雅。
“沒事了姑娘,那些賊人已經被我們擊退了。”
他一只手輕輕搭在四喜肩頭,緊接着穩穩一提便将她整個人攙扶了起來。
“沒事了?”
四喜驚魂未定,站起身來環顧一番四周更是差點沒被驚得一口氣憋了回去。
“這,這……”
望着眼前那一片狼藉,四喜只覺得兩眼發黑,雙腿發軟,整個人扶着竈臺幾乎都不能動了。早知道會砸了她賴以生存的小店,那還不如一刀了結了她來得痛快呢!
“姑娘,酒水可否準備好了?”
一只白皙的手接過她抱在手中的酒壺,在四喜的目瞪口呆之下,兩位公子複又坐回一地狼藉之中,姿态怡然地酌起小酒來。
這貴家公子就是貴家公子,舉手投足果然不是她這一介粗俗凡人可以揣測的……這前腳還在被人追殺,後腳竟然還有膽子在原地喝酒,仿佛剛才一幕只是飲酒作樂前的預熱節目罷了。
四喜蹲在地上一臉肉痛地清點着自己到底損失了多少只盤子,多少雙筷子,她兩眼一片漆黑,只覺得流水般白花花的銀子正從眼前流去。
她實在是不能明白這二位公子如此灑脫是為毛啊……為毛她不能一臉平靜地坦然接受自家店鋪被砸的事實呢……
又過了半個時辰,二位公子終于是盡興而歸準備告辭了。而四喜則心神恍惚,清白着臉,差點手抖算錯了帳。
傅雲樓心下自是明了,他從袖中摸出一個錦囊遞給四喜,并柔聲道。
“姑娘,今日之事是我們拖累了你。請你收下這筆錢,也好修繕一下小店才是。”
四喜盯着那素色錦囊看了許久,終于是接了過去。她是沒有理由不收這些錢的,倘若沒有這個豆腐店,那她明日真的是要上大街喝西北風了。
“多,多謝公子。”她垂着頭道謝,眼圈微微有些泛紅。
管明月看着她有些可憐,便安慰道:“姑娘你別怕,那些人不會再來的。你就放心收了這筆錢,以後我還要經常光顧呢!”
四喜點點頭,卻覺得那錦囊裏除了錢好像還塞了什麽一般,捏着怪怪的。
“此地不宜久留,我怕我們再待下去,恐怕還會連累到這位姑娘才是。”傅雲樓沉吟一番看向管明月。
管明月點頭,轉身對四喜作揖道,“今日之事連累了姑娘,在下十分過意不去。待過幾日必定前來好好道歉。”
四喜連忙擺手道,“不用了不用了,公子客氣了!”
幾番推讓之下,兩位公子離開小店。而四喜一人捏着錦囊呆立良久,方才想要拆開錦囊審視一番其中裝有多少錢財。
扯開錦囊,其中有不少碎銀不說,還有兩錠銀子,別說是修繕小店了,就是要把整座小店盤下來也成啊。
四喜心頭忽然由生一股占了便宜的愧疚感,她接着往裏摸,卻從那錦囊裏摸出一張小紙條來。
“這是什麽?”
手心裏的紙條細細長長,像是簽文,她攤開來一看,上面寫着一行字。
魚在深淵未化龍,毫光直射鬥牛宮。清雲有路終須到,直待峥嵘上九重。
她人微微一頓,手一松,一張紙條悠悠地飄落到腳邊。
傅雲樓在臨遙城內臨時盤下了一戶民居,規模雖不是很大,但也算小橋流水,布置得十分雅致。
這天守門小厮忽然前來傳報,說有一年輕女子徘徊在大門前久久不走,上去詢問只說欠了公子錢,說着呈上來一枚錦囊來。
傅雲樓接過錦囊一看,腦海中浮現一個衣着樸素,長相清秀的女
子模樣來。他微垂着眼,兩手一翻從那錦囊中掏出一枚銀元寶和一些碎銀來。
“還真是欠公子錢呢!小人還以為是來行騙的,好不容易才打發走呢!”那小厮見狀狠狠地拍了一記腦袋。
“人還在門口麽?”傅雲樓将錦囊放回桌上,平靜如水的面容微凝,像是陷入了一番沉思般。
“應該沒走多遠,公子,難道那姑娘是您的友人?”
傅雲樓嘴角微揚,“算是吧。”頓了一會又從腰中摸出幾個銅板遞給那小厮道,“你去東街買些臭豆腐回來。”
那小厮接過錢很是不解,撓頭問道,“公子怎麽突然想吃臭豆腐了?”
傅雲樓微微一笑,“興之所至。”
“姑娘來份臭豆腐打包帶走!”
四喜原以為将那多餘的錢還給那傅公子會顯得自己有些矯情,有些故作清高姿态不識時務。所以自從傅府回來之後,心中便一直莫名忐忑。
誰料這傅家小厮竟會來自己店鋪賣臭豆腐,這麽說傅家公子應該沒有生氣吧。
她心中激動莫名,又想起那公子喜好吃辣,不免手一抖,多放了幾勺辣椒粉進去。
而那小厮接過臭豆腐一看,見那金黃酥脆的豆腐幾乎被紅豔豔的辣椒粉給掩埋,心中不由得啧啧道:
只道是這姑娘欠了咱們公子的錢,沒想到竟然還有如此大的私怨啊!
作者有話要說:舊文完結,以後專心填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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