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劣質迷魂藥

時值夕陽西下,暮色四合,巷子深處,霞光拉長三人的身影。

傅雲樓與那女子對望,不言不語,氣氛詭異。

而四喜被其擋在身後,一頭霧水,不知所以然。她兩眼瞪直,視線在二人面上小心翼翼地來回掃了一圈,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這二人似乎是認識,但又似乎不是那麽熟……

兩廂對峙,幾乎是眨眼的瞬間卻讓人感覺是如此的漫長。周圍彌漫着令人窒息的寒意和意味不明的氣氛。

忍了半天,四喜終于是忍不下去,正當她準備出言緩解一下氣氛之時——那個女子忽然面朝着四喜開口了。

“姑娘,我是隔壁宅子新搬來的莫雙雙~”

四喜詫異,不是對着傅雲樓而是對着自己,這委實令她有些受寵若驚。

“姑娘,你怎麽稱呼?”

見四喜愣着不說話,那女子俏皮地歪頭問道。

“你叫我四喜就成。”

四喜看向那女子,她雖是一別于方才那副令人難以捉摸的形象而展露出少女應有的嬌憨之态來,然而憑着四喜那一丁點微末的直覺,她依舊對此女沒有什麽好感。

那女子很是熱情地與四喜寒暄一陣,大有一副與其結交成閨蜜的架勢,然而四喜卻一直不冷不熱,她客氣地回應着,沒有表現出過多的興趣來。

眼看時候不早,那女子看了看天色,對四喜微笑道,“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做飯,你有空來串門啊!”

由于她的眼神太過熾熱使得四喜不能招架,是以她無奈地點點頭,目送着那女子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之中。

回去的路上,四喜一直在反省自己,為何她怎麽看那女子怎麽不順眼,甚至連話都不想多與她說上一句。想了半日,她得出一個令自己愁腸百結的原因:她莫不是嫉妒人家的美色?!

雖說那女子長得确實挺美,但比起那窦西施來還是差了那麽點豐盈,她胸沒有窦西施大,腿沒有窦西施長,臉盤雖美,但也略小了些——

四喜擰着眉向前走去,對于那女子,心裏産生了從未有過的敵意。

“四喜姑娘——”

突然,走在後頭的傅雲樓叫住了她,四喜回頭,見傅雲樓立在夕陽之中,一身杏色衣袍仿佛與那暮色何為一體。

“傅公子,怎麽了?”她疑惑道。

“晚上一起用膳吧。”他的視線透過四喜朝遠方的天際望去,良久,又補了一句,“我想你應該還沒有用晚飯吧。”

他的語氣毋庸置疑,四喜還來不及回答,就見他越過自己肩頭徑直向前走去。

遠方霞邊燦然似錦,宛若是仙人用天絲織就的一匹五彩錦繡般令人炫目,暮色四合,晚風驟起,四喜望着傅雲樓的背影,遲疑了半刻跟了上去。

兩人一路無語,遙遙望見傅宅的大門,四喜忽聽傅雲樓在前頭道,“今日那女子,你還是不要與其有過多接觸比較好。”

“額?”四喜表示非常意外。

傅公子那麽說,難道他與這個女子相識?可是看女子的模樣又好像是不是一回事……

她正納悶着,又聽傅雲樓道,“此女雖無大惡之心,但絕非良善之輩。若以後不得不接觸,你也要多長一個心眼。”

四喜點頭,“我省得。”

看來她的直覺到沒有錯,此女果然不如表面上顯現出來的那般良善。

“你省得?”

傅雲樓回頭,微微揚起眉梢,那神情似乎是在說,“你不被人家賣掉就已是萬幸了。”

“……”

四喜面上微微一囧,誠然她是屬于被人賣了還會替人數錢的類型,但她好歹也有分辨是非善惡的能力吧……傅公子這樣,也,也太瞧不起她了!

她頓時覺得自己那小的一丁點的自尊心被嚴重受挫了,于是扁了扁嘴回道,“傅公子,四喜不才,但怎麽說還是有點智商的!”

話一出口,她反複琢磨了一番,卻發覺這話說出來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剛想反悔,卻聽那廂傅雲樓又道,“我以為四喜姑娘你不茍言笑。”

四喜面上劃過一絲冷汗,“傅公子,我沒有在說笑話。”

傅雲樓挑眉,“難道你剛才說得不是笑話麽?”

四喜扶額,“我剛才像是在說笑話麽?”

她明明是再鄭重不過了……

傅雲樓看着四喜,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像。”

四喜,“……”

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表達她心中的悲憤,她只想在草原上狂奔怒號!

然而

傅雲樓卻似感受不到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火上澆油道,“四喜姑娘,說笑話的能力是天生的,若是說不好也不用過多地去苛責自己。”

……

你令堂的,四喜扶着腰向前走去,憂傷的背影在暮色下顯得格外的無辜。

“公子,四喜姑娘,你們可是回來了~!”

剛跨進門檻,便見清風遠遠朝自己招手,臉上露出令人可疑的熱情笑容。

即傅雲樓暴露其本色面目之後,四喜對這對主仆的行事作為表現出非常大的質疑來。俗話說得好,無事不登三寶殿——排除了主仆二人會在飯菜中下毒的可能性,四喜認為今日這頓飯必然是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

果然,清風手把手将四喜扶至餐桌前,表情十分谄媚。指着那一桌子菜對四喜道,“四喜姑娘來了這麽多天,還沒有嘗過我的手藝吧~趕緊試試,也不知合不合你的心意。”說着他還十分貼心地替四喜夾了一筷子菜放進碗中。

四喜狐疑地望了望桌面,見一桌面濃油赤醬香味撲鼻,可謂是色香味俱全,這下她心中疑惑更加厲害了一些……

這主仆二人該不會策劃要把自己賣掉吧……

想到這裏,四喜握着筷子的手哆嗦了一下,這一桌子菜,她當真是不知該如何下口。

紅燒肉……看起來很是可疑;醬燒肘子,色澤看起來也有些奇怪……;鹵牛肉……是不是瘋牛還不知呢……

猶豫了半晌,在主仆二人灼熱的視線之下,四喜終于不堪重負,夾了一筷子碧綠的青菜放入嘴中。

琢磨來琢磨去,好像還是這盤青菜看起來比較安全,吃起來比較沒負擔。四喜苦大仇深地嚼着青菜,孰料卻忽略了自傅雲樓眸中一閃而過的精光。

後來,四喜曾經無數次懊悔地想過如果上天再給她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二百五兮兮地把那筷子青菜送進嘴裏,還反複咀嚼了一番才咽下去。

一頓膽戰心驚的酒足飯飽過後,清風将飯菜撤走。而傅雲樓與四喜面對面坐着,大眼對小眼,尴尬之情溢于言表。

“額,傅公子,若是沒有什麽事,那我就先回房了?”

四喜準備起身,卻被傅雲樓一把按住。

“傅公子,你還有什麽事麽?”

四喜望着他,眼中劃過一絲驚訝。

傅雲樓在她質疑的目光之下,露出一絲詭異莫測的笑容,他對四喜緩緩道,“四喜姑娘,難道你不覺得有些累麽?”

“有些累……是什麽意思?”四喜看向傅雲樓。同一時間,一片黑影自廊下刷刷而下,整座庭院頓時被一陣詭異及危險的氣氛所籠罩。

“不覺得累麽?”傅雲樓挑眉,輕飄飄的語氣中帶着三分遺憾,“那就有些麻煩了啊。”

四喜順着他的目光,扭頭望去,黑暗蔓延,森寒刀光已至大廳之外。一陣涼氣自脊背延伸緩緩流經她的四肢百骸,一片寂靜,四喜只聽自己的心跳在砰砰作響。于是她狠狠地咽了口口水,聽見自己對傅雲樓顫聲道,“我現在覺得累還來得及麽?”

良久,她才聽傅雲樓回道,“晚了呢。”

話音未落,一枚飛镖破空而來——

整個身子驟然騰空,耳畔風聲四起,晚風拂過四喜的額發,驚慌失措間,她的臉定格在傅雲樓深不可測的黑眸之中。

在四喜曾經所看過的任何一本話本子裏頭,男主角都将是以一種天神般無敵的形象淩駕于世人,或是白衣飄飄仗劍走天涯,或是背負血海深仇身不由己……她從來沒有奢求過要找那樣一個愛人,一個英雄,只希望能夠找一個平凡人共度一生,白頭偕老。然而就是在這倏忽即逝的幾個瞬間裏,令她做了一個足以改寫她餘生的決定,而這個貿然卻不失堅定的決定雖然使其經受了難以想象且不能承受的動蕩和劫難,然而在淚眼垂眸中,她依舊不悔。

傅雲樓反手執劍,将四喜護在懷中,而圍攻他們的是一群面上紋有詭異黑紋的黑袍人。他們的黑袍之上用令人刺目的金線繡成金烏的模樣,三頭齊鳴,展翅欲飛。

這些人所用的武器很是奇怪,像是長滿了倒刺的魚鈎一樣,在半空中揮舞着極為詭異的弧度。傅雲樓僅僅用奪來的劍舞出華麗而繁複的劍陣,在刀光劍影之中,他的身形猶如展翅的白鶴,翩若驚鴻,手腕一翻,長劍劃出一串劍花将那群緊逼其後的黑袍人逼退半步不敢前進。

只可惜敵方人多勢衆,而傅雲樓這廂既要保護四喜,又要執劍對戰,久而久之一定會落于下風。

劍陣絢爛,铿锵聲不絕于耳,四喜轉頭看向傅雲樓,明明是大難臨頭插翅難逃,他面上卻沒有露出一絲慌張來。

這般胸有成竹,倒讓四喜為他揪了一把心——傅公子一定是怕我害怕,是

以才可以表現出鎮定自若的模樣來安慰我!

如此想來,她便更不願意拖他後退,四喜擰着眉頭,隔着紛繁的劍花看外頭的敵人,突然腰上微微一緊。

她剛要回眸,傅雲樓卻早附在她耳邊低語道,“別亂想。”

接着他劍鋒微微一轉,一個黑袍人應聲倒下,鮮血濺了四喜一身。眼看包圍圈破出一個口子,傅雲樓沒有片刻停留,帶着四喜施展輕功一躍而起直接攀上那房梁,整個動作行雲流水,直到他們躍出三個屋脊,那些黑袍人才堪堪趕上。

“這些人是誰?”

四喜抱着傅雲樓的脖子,他輕功極好,幾乎是足不沾塵,毫無阻力一般向前飛馳而去。

“殺我的人。”

他語氣平淡,仿佛後頭緊追的人不是要殺他,而是要請他喝茶一般。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四喜眼下終于知道傅雲樓方才想要喂她吃什麽了……只可惜,好像不怎麽管用……這尼瑪是劣質迷魂藥好麽?!

話說她自從跟了傅雲樓這厮以後,替人養花不說,如今還替人陪葬,想來真真是不怎麽劃算!

作者有話要說:花花送過來,留言留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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