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歸鶴山莊

四喜從小就明白,不該說的話不說,不該吃的東西不吃,可是在一夕之間她就将前兩條至理名言徹徹底底實踐一番,順便還總結出上一條新的:不該看的千萬不能看。

眼下她立在歸鶴山莊的大門口,深深有一種被人賣了的錯覺。

“四喜姑娘,以後你就把這兒當做自己家就成,千萬不要客氣~”

清風在前頭大搖大擺,甚至帶着些雀躍地走着。四喜擰眉看着他背後小山高一樣的包袱,心中腹诽道:這厮竟不知什麽時候将自己的全部家當給一并打包弄到了車上,真是自說自話,讨厭得很!

“那我能在這裏擺攤麽?”

關心生機要緊!說到底,四喜還是不忘自己的老本行。

清風腳步一滞,回頭恨鐵不成鋼地瞪了四喜一眼道,“四喜姑娘,我們家公子既是把你帶到歸鶴山莊那就不會讓你餓着肚子,你就放寬心享福就是!”

這歸鶴山莊可不是随便什麽貓貓狗狗都可以進來的地兒,如今這四喜姑娘托了公子的福才有幸得見山莊的風貌,這麽好的機會竟然還想着自家那點豆腐鋪子,目光真是短淺得很。

清風餘光瞄見四喜在後頭東張西望,一臉見不得世面的土包子樣,不由得在心裏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而這廂四喜跟在傅雲樓後頭,倒是對這個神秘的山莊産生了濃厚的興趣。正所謂是山莊,那便是靠山建立,而這歸鶴山莊卻有所不同。山莊屹立于雲中山的最高峰白雲峰之上,依山而建,山莊內處處萦繞着飄渺的雲霧,使人走在其中大有如履仙境之感。

與此同時,這歸鶴山莊的構造也與其他普通山莊不同,由于靠山地勢不穩,本來是不适合建造建築,然而山莊的建造人正好利用這一特點建造了五步一亭,十步一閣,依次向上疊加的山莊內景。

第一層是供山莊內部長老處理要務,開例會的議事堂,而第二,第三層則是專門為一些份例低的弟子所準備,用以他們平時的起居和練功所用的場所。

四喜向上望去,白雲霧霭之下,這歸鶴山莊仿佛像是看不到頭一般。山莊內不論男女弟子皆穿一身荼白練功衣,見了傅雲樓都畢恭畢敬地稱,師叔。而傅雲樓則是一臉和煦,向這群弟子微笑致意,端的是一副親和友善的模樣。

切,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當年她不也是被傅雲樓這厮的外表所欺騙,還以為是個什麽冰清玉潔的

人兒,誰知卻是個最得理不饒人的主兒!

四喜跟在傅雲樓後頭偷偷瞪他。誰知這傅雲樓卻像是背後生了一雙眼睛般地回頭一看,正好對上她還來不及恢複正常的白眼。

Advertisement

于是,就出現了以下對話——

“四喜姑娘,你眼睛不舒服?”他對着四喜微微一笑,周圍女弟子的面孔緋紅一片。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子春心萌動的氣息,四喜自然是頂不住向後退了一步,看向傅雲樓的眼神微微帶着些抗拒。

“傅公子,你的眼睛漏電了……”

“是麽?”

傅雲樓撩了撩垂在額前的發絲,在白如棉絮一般的雲海中,他整個人如同下凡的谪仙一般出塵奪目。

四喜連同周圍一幹女子皆看直了眼,心道這厮真是太妖孽了……

“那這樣呢?”

他挑眉,朝四喜眨了眨眼。

“額……”

四喜捂着胸口倒了下去。

以上皆為作者幻想,事實上四喜按耐住了心頭的悸動,故作淡定地将頭轉開對着傅雲樓道,“天色不早了,傅公子咱們還是先往上面走吧!”

“嗯,也是。”

傅雲樓一聽,收回盤踞在四喜身上若有似無的目光,又恢複成先前那副眼觀鼻鼻觀心的老城模樣。

“我們走吧。”

四層,五層是歸鶴山莊內有一定地位的弟子所居住的宅院。在歸鶴山莊內,學成的弟子往往會被分配到一個機會去處理一件案子,若是他能夠妥善地将一切處理完畢。那麽山莊長老便會賜予他一塊代表着歸鶴山莊的令牌,這塊令牌按照每個人的不同特點造型不同。例如傅雲樓,他別號海棠,那麽他的令牌便是雕刻成一枚海棠花的模樣。

拿到令牌不論男女,皆被世人稱之為公子。他們穿梭于江湖之中,大部分人都不知其真正面目,說白了,傅雲樓是少數幾個被外界所知曉的歸鶴山莊公子而其餘的人皆是隐藏在暗處,若有需要才會出現。

很顯然,傅雲樓在歸鶴山莊的地位極高,一路走來,四喜看到所有人都恭敬地朝他俯首。四喜仔細地注視着那枚懸于他腰間蕩來蕩去的海棠花狀令牌,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被這樣一道灼熱的眼神在腰眼直射,傅雲樓自然有所察覺。他看四喜

眼神所指,伸手摸起腰間那枚令牌對着四喜道,“四喜姑娘可是在看這件物事?”

四喜點頭,又将頭湊過去了一些,“我尋思着你這令牌模樣好生稀奇,我從來沒見過人把令牌雕成一朵花的樣子。”

傅雲樓微笑着解釋道,“這是我們歸鶴山莊的傳統,每位公子的令牌都不盡相同,以後你便會知道。”

說着他将令牌從腰帶上解下來,遞給四喜。

四喜接過來一看,見整塊令牌由上好的楠木雕刻成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花,兩邊用紅繩系住,下面用黑色珠子穿成一條絡子。

“這令牌樣子倒是很好看。”

她摩挲着那海棠花上的紋理,眼中劃過一絲豔羨之色。

要說她四喜平生除了臭豆腐之外還喜歡什麽,那便是喜歡這些木雕刻的小玩意兒了。平日裏在集市中看到歡喜的,她總會有意無意地去收集。只是這次走得急,竟沒把她最喜歡的家當帶在身上,想想就覺得心裏膈應得很。

“你喜歡?”

傅雲樓很敏銳地察覺到四喜的情緒變化,四喜擡頭,見他饒有興趣地看着自己。

“對啊,別看我是個賣臭豆腐的,實際上我也有很高尚的愛好好嘛?”

四喜囧了囧,看傅雲樓那個樣子,好像做小商販的都喜歡數錢一樣。她對鋪賣豬肉的大爺業餘愛好還是寫字呢!村東的秀才都沒豬肉大爺寫得豪放~正可謂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她一個賣臭豆腐的喜歡些雅致的木雕好像也不是什麽令人驚訝的大事兒吧……

“不,四喜姑娘你誤會了,在下的意思是說你有這個愛好很好。”

相處久了之後,四喜對傅雲樓的緊張感越來越少,同樣對方現在和她說話,語氣中的疏離客套也少了許多。

四喜看着傅雲樓走在前面,心想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的開端。

“這裏就是在下平日裏起居之地。”

傅雲樓立在一處幽靜別院門口,指着門牌對四喜道,“在下的別院叫做海棠居,四喜姑娘你若是無趣可以過來找我,不過要記住,千萬別敲錯門。”

他說這話時,眼神朝四周若有似無地轉了一轉,好像有什麽極隐晦的秘密一般。

四喜也順着他的目光朝四周望了一圈,除了并列的宅子之外就沒有別人了啊,于是秉

持着發揚長舌婦的八卦精神的四喜開口詢問道,“傅公子此言何來啊?”

傅雲樓微笑,“倒沒有什麽別的意思,只是這裏有些人習慣清淨不愛被打擾,你若是敲錯門,他們會很困擾。”

“原來是這樣啊~”四喜點點頭,卻忽略了傅雲樓語氣中所帶的深意。

“那我住哪兒啊?這裏是你們這群公子住的,我總不能住這兒吧!要不傅公子,你随便找個下人住的房間給我住了得了。”

四喜心道,住哪裏都不是問題,你這兒管吃管喝就成~

孰料傅雲樓卻搖搖頭道,“此處沒有下人,一切生活皆要自理。”

“那清風是怎麽回事?”

“清風是跟着我一道前來的家生子,莊主網開一面這才收留他在山莊內帶着,平日他會在廚房幫忙賺些零錢。”

什麽?!在廚房幫忙還能賺零花?!

四喜這一聽,眼中立刻放出了一道精光,這麽說,她也可以留在這兒的廚房幫忙了啊……不但不用拉下臉子來吃閑飯,還可以賺些零錢填補着家用,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兒嘛!

四喜這麽想着,當下就扯着笑臉對傅雲樓道,“傅公子,你看我也不能在莊上白吃白喝吧,不如……”

傅雲樓自是省得,他點頭笑道,“四喜姑娘你莫急,在下早已為你打點好一切了,你随我來。”

經過一天的安頓,歸鶴山莊的廚房裏又多了一名廚娘,于是每日菜單上有多一樣菜:油炸臭豆腐。

看着傅雲樓的面子,管事将四喜安排在四層末尾的一座小宅裏,有三間房,一個院子,充分了滿足了四喜在裏頭養鴨種菜的需求。

這天四喜剛剛從廚房搞來一些花泥,又不知從哪兒撿了幾塊爛木頭,準備為鳳凰草重新搭一個花架。畢竟她人雖是不在臨遙了,但是與那管明月的承諾還是要遵守的嘛!

“哐哐哐——”

四喜拎着榔頭在那敲敲打打,山中涼爽,而這白雲峰之上更是四季如春,微風陣陣。時值正午卻感覺不到一絲悶熱,四喜更是一改近幾日的郁結,心情大好,手上力氣都大了不少。

一晃眼就到了飯點,她回屋胡亂吃了點饅頭後又急匆匆地回到院子。孰料,原先供她幹活的一塊空地上站了一個人。

那人一身白衣看上去比四周缭

繞的雲彩還要亮上幾分,見四喜出來,他收回打量那堆木材的目光,擡起頭來——

遙遙若高山之獨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這是四喜對此人的第一印象,此人姿容甚佳,舉手投足亦有谪仙下凡之态,木秀于林,鳳表龍姿。

那人有一雙形狀極美的鳳眸,他就這般直勾勾地看着四喜,一動不動。

“公子,公子,請問您有何事?”

四喜瞅見他晃蕩在腰際的令牌,想來一定是歸鶴山莊的某位公子才是。

“就是你大清早在我宅子外頭,敲敲打打?”

那人的聲音如同碎冰一樣砸在四喜心頭,冷冽不止。

“吵着公子休息,真是不好意思,我馬上就停。”說着,四喜慌忙松開握着榔頭的手。她可不想初來乍到就與他人結下梁子呀……

孰料那人看着四喜,卻緩緩道,“不用,挺悅耳,繼續,我回房睡覺。”

話音未落,四喜只覺一道白光掠過牆頭而眼前的男人早已沒了蹤影。

“什麽人哪……”她立在原地愣了半晌。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君,又見面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