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 (4)
色,若真的是巫族所為,對一個小角色施術,他又能得到什麽好處?
蕭浮心裏突然又一個不好的想法。
是不是那個人被巫族的人找到,同時也被楚嘆墨找到,所以,兩相争奪之下,楚嘆墨落敗?
可是,為何那個巫人不順便殺了楚嘆墨,而要将他留下呢?
說不通!
蕭浮搖頭,打消了這個想法。
方懷璧已經将楚嘆墨弄暈,搬到了床上躺着,看下房蕭浮過來,他趕忙跑道蕭浮面前:“師兄!”
蕭浮讷讷的點頭,慢慢踱道床邊,掀開被子,看楚嘆墨身上的花紋:“你們誰會解巫術啊?”
衆人表情各自不同,卻是相同的無奈,蕭浮又繼續說道:“今天一起來的還有杏子林的小妞吧?同為四大醫家,不如叫她過來參詳參詳?”
“杏子林那位今晚剛和楚嘆墨打過,而且楚嘆墨差點打到她的胸,你以為她會來麽?”梅九歌說道,卻又繼續問蕭浮,“真的是巫術?”
“如假包換!”蕭浮攤手。
“我聽聞,姒人的秘術源于巫人,世上巫人雖然難找,但姒人……”梅九歌低低的說道,他倒是想起來一個人,但那個人卻已經消失多年了。
蕭浮原本不打算救楚嘆墨,但萬一,楚嘆墨所中的巫術真的與那個人有關呢?他不得不重新考量:“小梅說的雖然沒錯,但楚嘆墨拖不得,目下最好的方法就是……五天後。”
“你的意思是‘四君’可解?”梅九歌問。
“不!‘四君’沒有能力解,但背後謀劃的那個人,他可以。”蕭浮說道。
虞自知卻疑惑:“你為何肯定?就算他可以,他憑什麽要救楚嘆墨?”
梅九歌卻沉了沉眼色:“你猜到背後那個人是誰了?”
蕭浮點頭:“五天後,你們就知道,到時候,只需要将楚嘆墨送到那個人面前,為了他的目的,他自然會救楚嘆墨,不過……呵!若是楚嘆墨已經失去了他的價值,說不定,救醒了之後,又會被那個人所殺!”
“那如今,只需要楚大哥好好休息便可?”方懷璧問。
蕭浮挑了挑眉,剛才的認真模樣已然煙消雲散:“別讓他醒!就這樣!好了,回去,睡覺!”
方懷璧和虞自知留下來為楚嘆墨布置,梅九歌和蕭浮便先一步離開。
回到房間,梅九歌眼透疑惑:“你說的那個人,是誰?”
蕭浮自然知道逃不過梅九歌的追問,無奈的攤了攤手:“他在江湖上沒有任何名號,就算現在站在你面前,你也認不得他,不過,你早晚要見到他的。在他達到他的目的之前,你先想清楚,那個把血沾到你傷口的那個人,究竟是誰?我知道,你已經想起來了!”
蕭浮的問題,比之梅九歌的問題還要讓梅九歌為難,以至于梅九歌因此忘記了自己懷疑的不止是蕭浮說的那個人,甚至連同蕭浮也在他的懷疑之列。
蕭浮為何對“四君”的事情那麽了解?
過了很久,梅九歌終于開口:“他……是我最恨的人!會釀酒是無疑,但我從來沒有喝過,并不知道他的酒與一般的酒有什麽不同。”
“那不妨說說,他有什麽特征吧!比如,酒香?”蕭浮問,他的直覺告訴他,梅九歌口中的那個人,就是他一直要找的人。
梅九歌卻搖頭:“他身上沒有酒香,盡管他愛喝酒,身上也沒有半點酒香。”
蕭浮卻疑惑了,怎麽會沒有呢?
梅九歌卻突然皺眉,眼睛瞪着燭火:“他身上,有讓人惡心的桂花香,很濃……”
“桂花?”蕭浮更加疑惑了,那個人從來都是喜歡輕輕淡淡的香味,桂花花香濃郁,他怎麽可能讓自己身上出現這種氣味呢?
然而,蕭浮的眼睛卻突然彎了起來:“那個人雖然不一定是‘四君’背後之人所找,但,為妨萬一,還是需要在他之前,由我們先行找到!”
梅九歌淡淡一笑,笑裏,卻似藏着幸災樂禍的神情:“他,消失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5 章
蕭浮為妨露出破綻,不便再追問下去,但他已經斷定,那個人,一定是他!
因為蕭浮突然想明白,為何是桂花。
趙國并州最繁多的,就是桂花!
梅九歌被勾起過往的記憶,不想在多說話,也就沒有将自己的懷疑提上臺面來問蕭浮,兩人各自安靜睡下。
次日清晨,冬日暖陽和煦,不免令人心情大好。
梅九歌早早的起床,蕭浮卻還在睡覺。
五日過得很快,卻并不平靜。
來醉淵宮的人基本都知道,梅九歌是他們唯一知悉,與“四君”有所關聯的人,不論如何,他們總是要來看看,梅九歌究竟是何許人也,不過他們都非常默契的選擇了隐而不發,因為,在所有人都齊聚的那天,梅九歌自然會受到宣判。
這五日裏,梅九歌比平時更加注意蕭浮,蕭浮的一舉一動,甚至是在說什麽話,怎麽眨眼睛,他都看的清清楚楚。
回想起一路上蕭浮的表現,梅九歌慢慢在心中梳理出條理來。
蕭浮對“四君”好像很了解,但對于“四君”四處濫殺的行為,很是氣憤,氣憤裏,好像藏着諷刺。
蕭浮對梅九歌身上酒味的來源很有興趣,他的興趣,讓梅九歌感覺得到那種迫切,但在梅九歌說那個人消失的時候,蕭浮的眼睛裏明顯是失望的。
梅九歌又想起來那晚大殿之上的事情,梅九歌與那些人混戰之時,蕭浮似乎是刻意遠離戰圈,梅九歌想不通他這樣做究竟是為了不讓自己卷入,還是不想讓方懷璧卷入。但最後拿出他的青銅圓盤來中止戰鬥,雖然能讓人覺得驚異,但梅九歌卻發現了一個疑點,既然蕭浮不希望引起戰鬥,為何不早點拿出來?僅僅是因為自己身子虛弱麽?還是,他希望通過這場打鬥,從中獲知什麽訊息呢?
難道,是楚嘆墨?
梅九歌想起來,當初蕭浮見到楚嘆墨的神情,一副驚訝卻透着欣喜,但接着楚嘆墨簡單說了自己來自何方,蕭浮有意無意地和楚嘆墨開着玩笑,雖然蕭浮的臉是笑着的,但似乎,有哪裏不對?
蕭浮與楚嘆墨,早就認識麽?
方懷璧說楚嘆墨曾經失憶,那麽,是不是蕭浮為了證明楚嘆墨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所以故意在一旁觀察楚嘆墨的身形手法呢?
那麽,楚嘆墨,是不是蕭浮要找的那個……兄弟呢?而蕭浮和他的兄弟,究竟是什麽人?
那天晚上的蕭浮,不止這一點奇怪,甚至,梅九歌想不通,蕭浮一直都想要黏上自己,為何在那一天,會嫌棄自己身上有血腥味兒?
梅九歌看着自己手臂和下肋的傷口,再想到當晚蕭浮嘔血的樣子,以及後來楚嘆墨的事,蕭浮提到“四君”背後的那個人,為什麽蕭浮肯定“四君”無法救治,但那個人可以救治楚嘆墨?為什麽他說梅九歌早晚要見到那個人,又為什麽,蕭浮說,如果楚嘆墨沒有了他的價值,一樣會死……
突然間,梅九歌好像想明白了什麽事情一樣……
不錯!
這,就是一個局!
十二月十八,醉淵宮,各路英雄齊聚。
為了“四君”而來的豪傑們在商量着如何對付“四君”,而他們也沒有完全相信“四君”今日會來的事情。
然而,“四君”的确沒有來,來的,是那晚的那個黑衣女子,她臉上的面具在暖陽之下的光芒變得十分柔和,柔和的掩去了那一身帶血的殺氣!
梅九歌等人坐在第三排,與梅九歌坐在一起的除了蕭浮,還有一個就是那個懷裏抱着一只名叫“貓兒”的白狗的兵劍世家少主——夏侯命宛。
方懷璧和虞自知則是坐在蕭浮的旁邊。
女子站在最高處,窈窕身姿,妙曼無方,但即便如此,下面的人也沒有忘記,她的主人,就是嗜血江湖的“四君”之一。
“我家主人在路上遇到一點事情,耽擱了與衆位英雄的會面,是在抱歉。”女子話說的謙恭,氣勢卻是傲慢,下面的人不少想要沖上去殺了她,可若是殺了她,“四君”不來,他們又要去哪裏報血仇呢?于是,紛紛握緊拳頭,忍住了。女子笑盈盈地看着下面,又說道:“雖然我家主人沒有來,可,‘四君’也不止我家主人一人,衆位英雄怕是不知道,如今,‘四君之茶’的‘風荷公子’正坐在諸位英雄之中呢!”
女子的一番話引起了不少騷動,究竟誰是“四君之茶”?他們如今竟然處在不明敵手的危機之中麽?
“小娃娃!還是趕緊讓‘四君’統統出來,否則,我等耐心盡失,可不是你可以承受的!”有人說道。
女子“呵呵”一笑:“各位英雄自然不會為難小女子,不然,誰要是不小心死在‘四君之茶’的手上,可要怪誰呢?”
“哼!你少賣關子!”又有人喝到。
女子拍了拍胸口:“這個大俠你好兇啊!吓壞我了!哎……小女子這就請風荷公子上來和大家打個招呼。”
女子說着,伸手在人群中指着,衆人随着他手指的移動而移動目光。
方懷璧凝神看着那個女子,暗自運氣,準備随時發起攻擊,虞自知悠閑的靠在扶手椅上,用一只手支着頭。
夏侯命宛沒有理會臺上的一舉一動,只是垂着頭在逗弄着懷裏的“貓兒”,梅九歌看着前方,餘光卻主意着蕭浮。
蕭浮半趴在茶水幾案上,極為無聊的樣子。
沈魄坐在遠處,很顯然,他早就知道女子口中的風荷公子是誰,也不關心,只是低頭飲可一口熱茶。
戚豔隔得比較遠,但他不關心究竟誰是“四君之茶”,他只關心方懷璧是否安全。
女子的手依舊移動着,有人煩躁女子故作神秘,有人卻凝神屏息安靜等待。
突然!
一個與女子同樣黑衣的面具男子飛身而下,一把握住了女子的手腕。誰都看得出來,黑衣男子不希望女子将“四君之茶”指出來。
女子笑起來:“玉哥哥!”
蕭浮這才提起一點興致,看着臺上的黑衣男子,正好,黑衣男子也看着自己,蕭浮淺淺地笑出來,心中暗嘆:玉留聲,身為叛徒,竟然會突然良心發現麽?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6 章
玉留聲的出現,讓衆人不免有些躁動不安,他是不是“四君”?亦或者,和那名女子一樣,只是“四君”的下屬?
蕭浮卻換了個姿勢,朝梅九歌身邊靠了靠,梅九歌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說:“你的雨傘。”
蕭浮不意梅九歌竟會如此說話,頓時眯起眼睛來,旋即又綻出笑容:“摔壞了。”
兩人相視一眼,心照不宣。
蕭浮不免暗嘆,梅九歌的敏銳度,果然只有在绛州的時候下降得很嚴重麽?不過,他既然知道了,那就知道呗,反正,也沒有什麽大不了。
“還有呢?”梅九歌問。
蕭浮用目光指了指圍在外圍的那片樹林:“裏面,有小色狼!”
“還差一個。”梅九歌繼續說到。
蕭浮故作神秘的看着梅九歌:“這要問你啊!”
梅九歌微微挑眉,又點了點頭。
事情,算是明了了一半。
“若是沒有傘,下雨了怎麽辦?”梅九歌和蕭浮繼續“閑聊”。
蕭浮拿出手中的青銅圓盤搖了搖:“拿這個擋住頭,只要頭不濕,就不容易生病。”
“你這個玩意兒倒是實用!不過,既然傘破了,雨又一定會下,等風雨吹走了破傘,你照樣會淋濕。”梅九歌繼續說道。
蕭浮嘻嘻地笑着:“那我只好去找胡亂降雨的龍王,學着哪吒把他海扁一頓,抽龍筋,刮龍鱗,削龍角,看他還敢不敢下雨淋我!”
梅九歌淡淡的笑了笑:“那你可知,龍王何時來?”
“龍王嘛,一直都在天上。”蕭浮看着高臺之上,沈魄的位置後面,似乎有人影閃動。
坐在梅九歌和蕭浮身後的人聽到這兩人的談話不禁搖頭,他見識過蕭浮的輕浮荒誕,暗嘆,都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談論下雨打傘的問題。
“可我聽說,龍王住在龍宮裏。”梅九歌又說。
“龍宮噢!說不定還沒有趙國的帝都好看,龍王要是去了帝都,一定不舍得回他的老窩!”
……
“你是誰?”有人問。
玉留聲緩緩轉身看着那個人,嘴角浮出極為輕蔑的笑意:“四君之首!”
四下一片嘩然!
有人立刻沖上去想要報仇雪恨,卻被人拉住,說不要輕舉妄動。
女子看着下面的人,眼裏露出可笑之極的鄙夷,卻又看向蕭浮:“風荷公子不來幫忙麽?玉哥哥可要被他們圍毆了!”
一個遠處帶着面具的女子的目光能有多大的針對性?衆人只知道,那個方向,正是那個嫌疑深重的梅九歌所在的方向,心中不禁暗嘆,梅九歌果然和“四君”有關系,但很少有人會把目光投射道蕭浮身上,因為蕭浮根本就是一個喜歡無理取鬧沒有長大的孩子心性,而梅九歌為人冷酷,殺人的手法也極為殘忍,成為鎖定對象,沒有絲毫的動搖。
梅九歌按刀以待,他知道,那些人已經忍了他很久了。
黑衣女子低低的嘆了一口氣:“哎~風荷公子居然不理我!還是我說錯話了?是不是需要我換一個稱呼?蕭哥哥?”
“哈哈!碧桐,你真是,越來越可愛了!”蕭浮笑起來來,算是承認了自己“四君”的身份。
梅九歌看着站起來的蕭浮,心中暗暗想起來在绛州,那個叫做青梧的女子。
“哈哈!怪不得身為四大醫家的南宮世家居然只派遣兩名涉世未深的小兒來參加大會,原來竟是為掩飾與‘四君’同流合污的事實麽!”有人站起來,一臉敵意的看着蕭浮,以及,梅九歌、方懷璧,至于虞自知,在玉留聲說出自己是四君之首的時候已經暗自離去。
蕭浮沒有理會那人對南宮世家的污蔑,畢竟,他在南宮世家只是算作借地居住而已,對南宮世家并沒有什麽感情,可方懷璧不同,聽到如此言語,他幾乎要沖出去為南宮世家辯白,可他生性腼腆害羞,這種大叫大嚷的氣氛下,他總是會遲一步,可就在他準備辯白的時候,卻被突然跑來的小狗咬住了衣擺,小狗的眼睛水汪汪的十分可愛,見方懷璧注意到它,它便作勢王方懷璧身上跳,可剛跳了兩下,旁邊的主人便朝它喊道:“貓兒,回來!”
“貓兒”十分聽話地又朝它的主人奔去,夏侯命宛彎下腰去抱住它,它在夏侯命宛的懷裏蹭了蹭。
一切都來的那麽巧合,太巧。
方懷璧慢慢平複自己的心境,若是沒有小狗打岔,他說不定就沖出去了,那個時候,敵衆我寡,只會越描越黑。
方懷璧不由得朝夏侯命宛看去,夏侯命宛随意的目光正好與他相交,那帶着幽藍淡光的眸子露出柔和的笑意,随後,那目光又投向了懷裏撒嬌的白毛小狗,寵溺而單純。
蕭浮站到椅子上去,叉着腰大嚷:“來了竟然不現身,你們兩個真的架子大!”
衆人開始心虛了,蕭浮這是在叫自己的同伴了麽?
樹林之外飄然飛來一個淡紫色的身影,那人手上拿着一柄折扇,扇面上描着紫色的花朵,面上帶着和玉留聲同樣材質的面具,而随風飄來的,是一陣白梅花香。
“小色狼!你今天倒是裝地厲害了些,大冷天帶把折扇?附庸風雅啊!”蕭浮接着說道。
淡紫色的身影雜蕭浮身邊落下,頗為悠然的朝蕭浮笑了笑:“我喜歡!”
“你也是‘四君’?”梅九歌問。
“在下,花曉色。”花曉色微微拱手,餘光瞥了一眼在一旁自顧逗弄“貓兒”的夏侯命宛,而夏侯命宛頭也不擡一下,只是不小心掐到了“貓兒”地皮肉,痛的“貓兒”“嗷嗷”地叫着。
“哈哈!連你都出來了,咱們的‘欲主’卻躲在後面,不肯出來!”蕭浮跳下來,顯然目下他們已經陷入了重重包圍,戰勢一觸即發,誰也別想置身事外!
花曉色合上折扇:“分明是你找人絆住了他!”
“‘四君’齊了?”有人問。
“不,還差一個‘酒’。”
“說不定梅九歌就是‘酒’。”
“不錯!”
“今日我一定要殺了你們四個禍害,為我兄弟報仇!為武林除害!”終于有人按耐不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7 章
戰,混亂,殘酷,冷血,瘋狂!
而在高臺之上,沈魄所在的地方,卻是另外一番情景。
一個帶着銀色面具,穿着銀色錦繡大袍的男子正坐在舒适的椅子上,等待着面前的人蘇醒。
虞自知冷冷地看着混戰的衆人,目光關注着對敵手心慈的方懷璧。
沈魄伸手捏住後他下巴,讓虞自知看着自己:“為何不下去找你的情人?”
虞自知綻出極為媚骨的笑容:“我想要陪着你!”
“哦?”沈魄冷笑。
虞自知沒有在看沈魄,只是掰開沈魄的手看着躺在地上尚未蘇醒的楚嘆墨,問:“他如何?”
銀色錦繡大袍男子勾了勾唇:“很快就醒了!”
果然,銀袍男子話剛說完,楚嘆墨的眉頭便微微皺了皺,跟着慢慢睜開了眼睛,等他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之時,他還捂着頭低低地“嗯”了兩聲,但當他看到銀袍男子的時候,立刻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下去叩拜:“屬下拜見欲主!”
銀袍男子淡淡地哼出兩口氣:“想起來了?”
楚嘆墨看了看旁邊的虞自知,點頭道:“是!”
“那說罷!”銀袍男子繼續說道。
楚嘆墨依舊跪着:“屬下找到了他,就在趙國帝都的奉恩公府,那晚屬下帶着兄弟去找他,可屬下不知為何,竟然與他對視一會兒之後就覺得自己應該轉身離開,至于那兩個兄弟,屬下不知道他們究竟如何。”
銀袍男子淡淡的“嗯”了一聲。
而此時,正酣戰的蕭浮等人竟然将戰圈移動到了沈魄所在的位置,蕭浮和花曉色相互配合,沖開包圍,直直躍向了銀袍男子身旁,而梅九歌和方懷璧也跟着過去了。
蕭浮看着蘇醒的楚嘆墨已經跪在那人面前,就知道楚嘆墨已經想起來一切了,趁着間隙叉着腰休息,故意拖長了聲音叫他在外面的名字:“楚、嘆、墨……“
楚嘆墨轉頭看到蕭浮和方懷璧,以及其他人,朝蕭浮和花曉色喊了聲:“風荷公子!雪妖公子!”
蕭浮仰頭随便笑了兩聲:“有什麽秘密也要跟我分享一下嘛!楚大哥!”
銀袍男子看了蕭浮一眼,又看了楚嘆墨一眼,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楚嘆墨點頭稱是:“雲鸾公子給自己取了個名字,叫‘姜缺’,他和趙國的二十多歲的奉恩公蔣延住在一起,他們的事在趙國帝都人盡皆知……”楚嘆墨沒有再說下去,雲鸾曾經的地位誰都知道,這也是如今這個銀袍男子為什麽一定要找到雲鸾的原因,不單單是因為他們之間隔着父仇,更因為他帶走了太多的秘密,也讓銀袍男子因為他與自己的父親幾乎決裂,所以,他吩咐楚嘆墨帶人出來找他,死生不論!
而原本在一旁與圍上來的人周旋的梅九歌突然聽到那兩個字,不由得握緊了手中的刀,殺伐得更加狠烈、果決、殘忍。
蕭浮依舊叉着腰笑起來:“嘿嘿!我就說老四最讨厭老男人了!果然一跑就勾引了一個年輕的公爺!不錯不錯!”
銀袍男子的眼一沉,手中的茶杯立刻摔地粉碎,他眼裏帶着殺戮血腥,蕭浮一臉不以為意的樣子,更加令他氣憤。
蕭浮和花曉色在這邊悠閑的“談天說地”,梅九歌和方懷璧卻在外圍死命奮戰,方懷璧內功強大,幾百年出手處處留情面,倒也占了上風,盡管已經激戰多時,方懷璧的體力卻還是那麽好,很難看出來,他平日裏是個安靜腼腆的孩子。至于梅九歌,因為先前受過傷,此時聽到楚嘆墨說的話又不免心生憤怒,力氣已經慢慢不敵,方懷璧看出梅九歌漸漸趨于劣勢,便趕忙過去幫忙,不意身後有人偷襲,然方懷璧雖然察覺,但若轉而防守,那麽梅九歌将危矣。虞自知先一眼看到方懷璧危險,但因為手上的事情未完,不便妄動,正心急如焚。
危急之刻,楚嘆墨騰身而起,單手劈死了那個正要偷襲方懷璧的人。虞自知跟着舒了一口氣。
蕭浮倒是頗為驚訝,但是心中也不由得冷笑,如此,楚嘆墨必死無疑!
“宮主覺得好看麽?”花曉色朝沈魄看了一眼。
沈魄淺淺一笑:“精彩絕倫!”
花曉色“嘩”地一聲打開折扇朝沈魄扇了兩下,十分神秘地雜沈魄耳邊笑道:“可能,宮主更好看!”
沈魄立刻皺起眉頭,他知道,花曉色絕對不是無聊到會和他開玩笑的人,沈魄立刻握起拳頭,卻赫然發現自己一點真氣都提不上來,那雙眼立刻看向站在一旁的虞自知:“你做了什麽?”
虞自知的事情已經做完,倒也懶得理會沈魄,立刻跑到方懷璧身邊支援。
沈魄這才恍然大悟,虞自知怎麽可能眼看着情人與其他人激戰,而自己卻站在一旁一動也不動呢?沈魄首先懷疑的就是,自己中毒了,可旋即,這個定論被沈魄推翻。單單是毒,他不可能毫無知覺。
除非,是蠱!
而反觀梅九歌等人方面,雖說是勇戰,但終究敵衆我寡,時間久了,便慢慢趨于劣勢,不管是誰身上都負了傷。
突然,四處飛來無數的細針,帶着凜冽的殺氣朝那些人刺去,遠處飛來一個赤紅的身影。
他終于坐不住了!杏花煙雨戚豔。
蕭浮輕笑。
方懷璧看着尚遠的赤紅,腦子裏想起了同樣一身赤紅衣裳的師傅——蕭月來。那只她給的短笛成了他如今的武器,而短笛材質堅硬,竟然在與衆多兵器交接之下依舊未出現裂痕。
這一場混戰,從中午戰到了晚上。
梅九歌、方懷璧、虞自知、楚嘆墨、戚豔等人都很賣力地在認真戰鬥,只有蕭浮和花曉色打一會兒,休息一會兒,休息的時候總是蕭浮主動去和銀袍男子說話,總是惹得銀袍男子想要立刻殺了他。
至于玉留聲和那個叫做碧桐的女子,則是且戰且退,慢慢消失無蹤了。
“哎,這樣真的很不公平啊,欲主,你說是不是?”蕭浮嘆道,故作可憐的看着銀袍男子。
銀袍男子終于站了起來,一揮袖朝蕭浮攻去,蕭浮騰身一閃,花曉色機敏配合,銀袍男子撲了空,眼中的殺意卻從未減弱。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8 章
銀袍男子撣了撣衣裳上的灰塵,朝蕭浮說道:“本座為你設下如此大局,有仇必報的風荷不可能什麽都不準備吧?”
蕭浮俏皮的眨了眨眼睛:“當然!屬下自當禮尚往來!”
“哈!”銀袍男子一拂袖,又坐了回去,“你還記得自稱‘屬下’?”
蕭浮嘆了口氣:“哎……咱們這樣的人,什麽都可以忘記,唯獨不能忘了規矩。只是,若日後大家都知道,欲主擅自編造出假的‘四君’,并于他們殺人的手令,其他的人又會怎麽想呢?”
“所以,這就是你的回禮?”銀袍男子不屑一顧。
蕭浮被風吹得有些冷,搓了搓手:“當然不是!老四帶走的東西,才是屬下要呈給欲主的賀禮!”
銀袍男子眼瞳一縮,他自然知道雲鸾帶走的東西有多重要,也知道,蕭浮所說的“賀禮”根本不是要送給他,而是要以此威脅,甚至,□□!
然而,銀袍男子轉念一笑,如果蕭浮找了了那些東西,就不會故意讓虞自知把楚嘆墨帶過來,再從那邊殺過來,就是為了聽楚嘆墨說出他知道的事情:“哦?那本座可等着了!”
蕭浮拱手:“屬下,不會讓欲主等太久!”
銀袍男子淡淡一笑,這一笑,卻很扭曲,他知道,蕭浮這個人從來都是做的有把握的事情,他不得不嚴加防備。如今楚嘆墨所知道的消息已經成了斷點,要找到雲鸾,唯一的線索就是那個身上又雲鸾氣息的梅九歌。在來之前,他查過梅九歌的背景,但由于火蓮教的手法太完美,他竟然找不到梅九歌從前一絲一毫的破綻,但他絕對不相信,梅九歌的從前,那麽辛苦平淡。而這個消息,毫無疑問,只能是蕭浮放出來的,因為蕭浮也迫切的希望找到雲鸾。
戰圈之中的人已經漸漸無力支撐,又因為中了戚豔的毒針而渾身無力,目下,真是各自虎視眈眈,卻又各自暗自休息的時候。
戚豔離方懷璧又五步遠,中間隔着虞自知,虞自知雖然武力不如其他人,基本算是最弱的,但他出手狠辣,毫不留情,在戰鬥中自保不成問題。
而楚嘆墨又在方懷璧的另外一邊,恢複記憶的他戰鬥力更加兇猛,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他手裏。
至于梅九歌,他在戰鬥之中不時的注意着楚嘆墨,他很想知道,楚嘆墨和姜缺是什麽關系。
而身中蠱毒的沈魄慢慢地青了臉,身為盟友的銀袍男子卻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沈魄從來沒有指望過他,他知道,他們之間存在的,只是純粹的利益關系。
算是比較安靜的時刻,一只雪白的小狗“汪汪”地叫着,湊個人群腳下穿梭過來,直直奔向了花曉色。
它正是夏侯命宛的“貓兒”
花曉色看着“貓兒”眯起眼睛笑起來,又彎下腰去抱它,“貓兒”舔了舔花曉色的手,又朝他懷裏蹭了蹭,花曉色摸着它的頭說道:“醜‘貓兒’,你終于認得我的?”
“喂!你個小色狼,還不把這只‘狗貓’還給人家?”蕭浮朝花曉色嚷道,盡管他看出來,花曉色與“貓兒”的主人其實相識。
而慢慢從遠處踱來的夏侯命宛走到戰圈之時,便已經飛身而過。
夏侯命宛有潔癖,讨厭髒,選了個自認為還算幹淨的位置落下,朝花曉色伸手,花曉色一副不舍的樣子将“貓兒”還給夏侯命宛後,夏侯命宛又飛身走了,他一句話也沒有說,像一個啞巴,但他幽藍的眸光卻清澈如星。
整場戰鬥,也只有他一個人真正的置身之外。
啊,不對,還有白胖胖的“貓兒”
“诶!我說你們打架不累麽?”蕭浮叉着腰朝那群人喊道。
“除‘四君’,義不容辭!”有人依舊憤然。
蕭浮嘆了口氣:“欲主,你看,你把我們四君的名聲玩兒得多差?你要是不任性,興許江湖上還沒人知道何謂‘四君’呢!”
“本座只想要‘四君’二字徹底消失!”銀袍男子傲然依舊。
“欲主不幹涉,世上便無‘四君’。”花曉色說道。
“哈!本就存在之物,如何能‘無’?”銀袍男子翹起腿來,“如何?你們預備殺完他們,再與本座一戰麽?”
蕭浮好笑地撓了撓耳朵:“我沒聽錯吧?咱們這邊的人都累的要死,欲主以逸待勞,算盤打得真響啊!诶?不過欲主若想要世上再無‘四君’,首先要鏟除的便是‘四君’的叛徒,欲主您的得力幹将,咱們的老大——雨樓公子啊!”
銀袍男子咬了咬牙,冷哼一聲,想起玉留聲居然阻止碧桐将蕭浮指出來,心裏就氣憤。玉留聲不是說只忠于自己麽?到底他還記念及“四君”之間的情誼,最後居然帶着碧桐跑了!
“梅九歌!”銀袍男子喊道。
梅九歌一回頭,他知道,這就是蕭浮所說的……龍王。
見到梅九歌轉過來,銀袍男子接着說道:“你認得姜缺?”
梅九歌突然大笑:“當然認得!”
“他在哪兒?”銀袍男子問道,本來他可以找人去查,不過一時間恐怕也查不出所以然來,不妨先問問。
梅九歌搓了搓手上凝固的血,嘴角的笑十分詭異,臉蕭浮都有些驚訝,但卻聽梅九歌說道:“我可以帶你去見他,不過……”
銀袍男子的眼睛也異常犀利,他知道,梅九歌開始談條件,說明,他可能真的知道雲鸾的去處;“還請少俠直言。”
梅九歌慢慢走上來,走到銀盤男子面前,問道:“閣下與他,什麽關系?”
“上司和下屬的關系。”銀袍男子答道。
梅九歌暗自點頭:“原來他,是出自閣下所掌的門派?”
“不錯!”
“這就好辦了,等解決了這裏,我就帶閣下去找他!”
作者有話要說:
第 29 章
銀袍男子不是傻子,他看得出梅九歌自有一番打算,旋即,他叫來楚嘆墨,要梅九歌和楚嘆墨對峙,看他們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結果顯然是!
銀袍男子淡淡一笑,手一揮,暗處出現無數與碧桐一樣衣着和面具的黑衣人出來,将剩下的事情都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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