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我說了算
一入夜,森林中就安靜了下來。
哪怕祁念一現在所在的地方已經在森林的邊緣,毒障仍然缭繞不斷。
她找了個地方歇下,就聽非白問:“不打算連夜登山?”
祁念一搖頭,指着自己手臂上斑駁的印記:“得把這些解決了再說。”
非白有些驚訝:“我以為你将這麽多玉牌捏在手裏,是為了提前将一些人淘汰?”
“本來确實是這個打算,但是,剛才聽見了一個事情,讓我改變想法了。”
祁念一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示意非白,她聽見了某個人的心裏話。
如今她元嬰境中期的修為,天聽的範圍能将這片森林完全囊括。
“聽見了什麽?”
祁念一雙臂環抱靠在樹旁,睜開一只眼睛看着西南方向,心底對非白說:“一旦參加聖晖之會的人數低于二十人,神殿就可以取消這一屆的聖晖之會。”
她若有所思道:“看來神殿是打定主意,要把神子的人選,完全捏在自己手中了。”
非白:“五大家族和各門各派是不會同意神殿這麽做的。”
“所以他們只能循序漸進。”
說話間,一個身着白衣的纖瘦身影已經靠近。
對方發現了這裏還有個人,也有些驚訝。
祁念一靠坐在樹下,擡手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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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落在對方的手背上,那裏有兩朵花,此人,正是剛才被祁念一聽見內心獨白的人。
神殿的搖光星。
她穿着神殿統一制式的白色長袍,胸前佩戴的九瓣落英勳章有六瓣染紅,眸色較尋常人要淡很多。
搖光愣了下,回道:“晚上好。”
她也看到了祁念一手背上密密麻麻的花,驚訝之餘,指着涉蘭山的方向問:“你不打算上山嗎?”
這裏已經快到涉蘭山的山腳下了。
祁念一:“剛才是想的。”
她頓了下,補充道:“現在不想了,打算做點別的。”
比如,怎麽把神殿給你開的後門關上這件事。
“那不打擾了。”搖光看着她的眼神非常奇異,像是在看一個怪人,祁念一從小到大被這種眼神看多了,也不惱,目送着搖光只身一人向着涉蘭山而去。
搖光走了,很快,又有四個人連夜趕來。
是冉灼和宋之航,帶着山海宗兩個年輕的小修士。
祁念一就坐在森林的出口處,太過顯眼,幾乎沒人會看不到她。
山海宗那兄妹倆一人手上有一朵花,宋之航和冉灼卻是一人四朵。
祁念一在心中略微計算了下,這就已經有二十五個身份玉牌已經被找到了。
她有預感,找到身份玉牌的人,多半都會選擇在今晚迅速離開森林登山,她只需要在這裏守到天明之時,就能清楚現在手中握有身份玉牌的一共有多少人。
還宋之航好奇道:“雲道友,在這裏做什麽?”
祁念一靠在樹邊,毫不遮掩地回答:“在想,怎麽排擠你們倆。”
宋之航身後,兩個可憐的山海宗小修士聽她這麽說,臉色都變了,左右為難地看着在祁念一和宋冉來回看,不知道如果他們真的動起手來,兩邊都是救命恩人,自己應該幫誰。
宋之航先是驚訝,而後緩緩笑了:“雲道友,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他問道:“雲道友是覺得,對上我和冉灼,沒有信心?”
祁念一搖頭。
她這輩子,最不缺的有三件東西。
第一是錢,第二是膽,第三就是自信。
時常因為自信過了頭,會做出一些莽到沒邊的事。
但偏偏還次次都能讓她做成了。
用溫淮瑜的話來說,她的氣焰就是這麽被助長上去的。
祁念一眼神在他們倆身上來回掃了一遍,說:“一個,沒問題。兩個,有點麻煩。”
而她不喜歡麻煩。
這話稱得上嚣張。
宋之航卻也不惱,而是笑了起來。
他覺得雲念這個人真的非常有趣。
說話做事,哪怕是在算計你,都明明白白地告訴你。
如此直接,如此驕傲。
驕傲到不屑暗地裏的陰詭行事,哪怕是計謀,也是光明正大的陽謀。
冉灼冰冷的眼神從祁念一身上淡淡掃過,淡聲說:“走了。”
四人便又離開了。
這一夜,祁念一看到陸續還有五個人從這裏離開,前往涉蘭山,每個人都奇怪地看着祁念一,從她身邊路過。
這是已經找到了玉牌,打算明哲保身,趕緊開溜的。
其他沒有找到,亦或沒有能力保住的,現在已經打起來了。
哪怕是在行動不便的夜裏,也時不時能聽到此起彼伏的打鬥聲。
她雙臂環抱着靠在樹邊,旁人看不到她的手背,只能簡單猜測她如此閑暇,定是已經玉牌到手。
最後路過的,是一個身穿繡有層雲暗紋漸變青衫的青年男子,因為他衣擺處的修竹,讓祁念一多看了他一眼,天眼的信息條告訴她,此人叫淩晗。
祁念一想了想,姓淩。
南境五大世家之一,就有一家姓淩。
對方看着她,聲音清朗溫厚,好心道:“這位道友,可找到了身份玉牌?”
祁念一靜靜看着他,沒有說話。
淩晗便又說:“如果暫時沒有的話,我手中還有多出來的最後一枚。不知道友可否需要?”
祁念一搖頭:“不用,我有。”
她頓了下,問道:“剛才過去兩撥人,他們的玉牌,都是你分給他們的?”
那幾個人看着實力并不強,并不像能在如此激烈的争奪中占得先機的樣子。
淩晗愣了下,笑了笑:“他們能此刻離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意思便是默認了。
來來回回好幾撥,終于到了天快亮的時候。
祁念一半眯着眼睛,感受到太陽照射在臉上,森林裏最後一撥人,也是最鬧騰的一群人,終于來到了她面前。
——準确的說,是打過來的。
聞新靈帶着的那十幾人的小隊,最終找到了五個身份玉牌。
根本不夠分。
隊裏還有辛天昊這種脾氣暴躁,本來就不太服聞新靈的刺頭,稍微一頂,矛盾就激化了。
隊裏有幾個明眼人,雖然已經預料到了他們這個聯盟長久不了,卻沒想到,這麽快就內部鬧崩了。
辛天昊那個暴躁脾氣,根本耐不下心自己去找,中途打劫了一個人才搶到了自己的玉牌。
他的身份玉牌到手了,也就不想再幫着其他人去搶了,自己趁早出森林才是上策,他當即就想離隊。
卻被隊裏其他人刺了一句:“辛公子的玉牌是我們一道搶來的,沒道理你的玉牌到手後,說走就走,讓我們這些人打白工的道理。”
雖然辛天昊出身五大家族,但能參加聖晖之會的,也都是出身不凡的,不考血緣傳承,天生就擁有高階血脈之力的,終歸是少數。
哪怕血脈之力稍微差了些,但誰也都不是好惹的,平白沒得忍受辛天昊這臭脾氣的道理。
修行之人,鬥嘴都不是簡單的打嘴炮,那是真的靠動手的。
找了一天一夜的疲憊感和脾氣全都被激起來了。
已經拿到玉牌的人想往涉蘭山的方向逃,其餘想争奪玉牌的人往這個方向追,眼看着就快打到祁念一面前來了。
一群人鬧哄哄地,一招一式,你來我往,場面一度失控。
完全沒有人注意到,森林的出口處,還站着個人。
祁念一揉了揉眼睛,照孤光如同一道泛着仙氣的白練,被她從腰間抽出來。
她眼也不擡,柔軟的劍鋒在空中靈活地挽出個劍花,擡手就是一招潮平岸闊。
一瞬間,宛如巨浪滔天,滾滾而來,雄渾的劍勢将兩撥纏鬥的人分開。
她拔劍的瞬間,體內血脈之力激活。
所有在場者都感受到了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難以置信地向祁念一看去。
不敢相信,真的有人能給他們帶來如此可怕的血脈壓迫感。
她的劍勢并沒有傷這群人分毫,卻毫無遮掩地彰顯了自己可怕的實力。
明明白白的告訴在場衆人,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打成一團的兩撥人都不由停住了動作,茫然地看着祁念一,不知道她想做什麽。
只有聞新靈皺眉,仔細打量着她的容貌。
這令人讨厭的劍招,這令人讨厭的氣息。
總讓她想起第一次出境就重傷受辱的時候。
讓她對面前的九品血脈者沒有任何好感。
場面一度僵持不下,聞新焰左右看了看,尴尬地站出來問道:“雲道友,可是有事?”
祁念一點頭,直截了當說:“昨天晚上,所有拿到身份玉牌的人,都已經離開了,如今森林中,你們是最後最後一批人。”
她此言一出,衆人都驚了。
他們沒想到,其他人的動作這麽快,竟然已經找到了玉牌,向着涉蘭山去了。
祁念一将先前離開的人略微數了一遍,篤定道:“你們手中,只有五個身份玉牌,對吧。”
她能如此精準的報出數量,證明她所說無誤,其他人已經連夜離開了。
祁念一勾唇,笑道:“現在,距離争奪戰開始,只有不到五個時辰了,如果再這樣纏鬥不休下去,只會得不償失。”
這個道理,大家都清楚。
只是沒人能放棄近在眼前的機會,更不甘心放棄聖晖之會的機會。
哪怕是時間不夠,也必須要搶。
趁着這一會兒的功夫,辛天昊已經脫離了控制,正準備趁機脫逃,被祁念一瞥見,擡手就是一劍。
三道劍光牢牢封住他的去處,無形的劍光抵在他的喉間和胸前,只要他稍微動彈,就會被劍光穿透胸膛。
辛天昊怒目而視:“你——”
祁念一終于擡眸,淡聲道:“我說你能走了嗎?”
聞新焰打圓場道:“雲道友,如此行事,怕是不妥。”
祁念一看都懶得看他:“妥不妥,我說了才算。”
她也不拖沓,眼神淡掃,在衆目睽睽之下,輕輕拎起自己的袖子。
冷白修長的手臂,密密麻麻有着一排碧玉色的小花,從手背一直蔓延到手肘處。
她一個人,足有十幾朵花。
而他們一行十幾人,卻只有區區五朵。
顯得他們格外寒酸。
聞新靈額角直跳,冷聲道:“你這是在炫耀?”
祁念一搖頭,突然勾起了一抹笑容。
熟悉她的人,應該都心知肚明,她此刻的笑有多不懷好意了。
但南境這群人,對她并不熟悉。
祁念一直接說:“我可以把玉牌分給你們,身份玉牌一人一個,我拿太多也沒有用。”
聞新靈不信,質疑道:“你有這麽好心?”
祁念一笑了笑:“當然,是有條件的。”
她下巴微揚:“第一,拿了我玉牌的人,在後面的領袖戰中,不得對我出手。”
衆人一聽,覺得有道理,畢竟拿了人家的東西,不對她出手,也是理所應當。
但她第二個要求,就沒有那簡單了。
祁念一緩緩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我要你們在領袖戰中,盡全力,将冉灼和宋之航分開,杜絕他們兩人聯手。”
這個要求,讓其他人面帶難色。
冉灼和宋之航,他們兩人都是元嬰境後期的修為,只要聯手,甚至能壓制元嬰境巅峰的搖光。
聞新靈暗中給了其他人一個眼神,衆人壓下心裏的盤算,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先放下恩怨,一致對外。
【她形單影只,寡不敵衆,先把她拿下,我們的玉牌不就夠了嗎。】
算盤打得倒是很精。
祁念一在衆人警惕的眼神中,慢悠悠向前邁了一步,瞧着姿态頗為随意。
就在同時,聞新靈厲聲道:“動手。”
十幾個人頓時形成合圍之勢,朝祁念一沖過來。
這十幾人隊伍的配置相當齊全,法修武修符修丹修,甚至還有個陣法師。
他們手中的五枚玉牌都是通過這種方式搶到手的。
所有人都在同時激活了血脈之力,修為迅速往上攀升了一到兩個小境界。
在場都是血脈之力在五品以上的,最少也能讓他們的血脈之力提升一個小境界,如果是八品血脈者,能直接提升三個小境界。
如果不是心境尚未圓滿,搖光他們幾個,實際戰力早就同化神境無異了。
祁念一腳下綻開一個陣盤,是陣法師最常用的束縛陣,四面八方的靈網将她束縛住。
衆人神色猙獰,刀鋒劍芒,法訣陣光同時向她而來。
聞新靈嘴角挂着愉悅的笑意。
她沒想到,真的會有人這麽傻,竟然把到手的玉牌送上門來。
那他們哪有不收的道理。
眼見着攻擊即将同時落在她身上,衆人臉上喜色更重時,卻發現,祁念一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衆人驚慌一瞬,就看見下一秒,祁念一腳踏七色虹光,淩空踏在他們正上方。
半透明的軟劍帶起熠熠赤紅血色,像一條溫柔的波濤,卻半點不留情面。
滄浪劍第四式——驚濤拍岸。
有了自己的自創劍招後,她有段時間沒有用過滄浪劍中攻擊最強的一劍了。
平地驚雷,開天辟地的劍勢震撼而來。
就在此刻,衆人再次感受到了先前那種可怕的血脈壓制。
他們看着空中那人飄揚的白發,絕望地發現,自己連反抗之心都生不出,哪怕是面對這樣的殺招,也都只想臣服。
十幾人奮力抵抗,也扛不住這一劍。
塵煙散盡,祁念一提劍落地,看着失去反抗能力的衆人,幽幽道:“看來你們還沒明白現在的情況啊。”
她一邊說,一邊在心裏和非白感嘆道:“我覺得,在南境打群架,真的很沒有成就感。”
甚至都沒幾個能還手的。
不得不說,血脈壓制這種東西,真的很爽。
她看向地上的其他人,認真道:“你們還有沒有參加聖晖之會的資格,現在,我說了算。”
“懂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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