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改造陣法
勝負已分,被打暈了扔下山的人陸陸續續被撿了回來。
星天南在暗處把一切都盡收眼底,心中生出了些判斷。
目前看上去,這個叫雲念的九品血脈者,确實是不錯的人選。
她選擇上官家無非是權宜之計,實際上跟幾大家族都沒有真正密切的關聯。無論是血脈、心性,還是能力,都是絕佳。
這就是他們要等的神子嗎?
他想了想,指尖聚齊一縷無形之風,用靈力淩空繪了幾個字,随風一道送往遠方。
他送的信,神殿應該很快就能接到了。
當晚,星天南只叫了祁念一一個人前來,她心裏明白,這是要把神骨給她了。
果不其然,星天南叫了她之後,帶她徑直去往山腰處,進了一個山洞。
剛一走進,祁念一就覺得,體內的血脈之力開始不受控制地湧動。
只是,這次的反應,并沒有她取得雙眼時的反應那麽大。
或許是因為,白澤的雙眼之中凝聚了神通力,而這塊神骨,不過是祂死後預留的骸骨中,比較小的一塊。
盡管如此,那種熟悉的溫暖而神聖,血脈相連的感覺,就已經開始叩響她的心髒。
好在,還算能克制。
而她身邊的星天南,在進入這個山洞後,臉上就有一種難以掩飾的狂熱。
祁念一始終能聽見他很深的呼吸聲,這對于一個化神境強者而言,非常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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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她的眼神,星天南才抹了一把臉,嘆息道:“抱歉,是我失态了。”
他說完,又不可思議道:“你可以抵抗住神骨的誘惑?”
祁念一點頭:“确實有很大的誘惑力,但還算能夠抵抗。”
星天南有些欽佩:“真沒想到,血脈之力不過一品之差,對于神骨的抵抗力竟然差別這麽大。”
他稍微恢複了些正常,調侃道:“你可知道,這塊神骨若是放在旁人面前,或許早就已經有無數人撲上去了。”
這些年,因為部分散落在外的神骨,已經發生了無數起血脈者之間的慘案,哪怕神殿已經想盡辦法在四處搜尋遺落在外的神骨,但終究是比不上外面争奪的速度。
無論平日裏看着多君子端方的人,在神骨面前,都可能會醜态頻出。
這是血脈天生帶給他們的難以抗拒的吸引力。
他理解。
帶她來之前,星天南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沒想到,她竟然能保持理智。
如此一來,祁念一在星天南心中的印象又加了一分。
“去吧,現在它屬于你了。”
祁念一深深吸氣,慢慢靠近眼前的鐵盒。
她有些意外地發現,這個放置神骨的盒子,和沉淵的材質相同,都是用深淵玄鐵制成的。
但聖戰之後,南境自行封閉,境內已經沒什麽人知道深淵的存在了。
他們又是怎麽獲得的這玄鐵的。
祁念一試探地問道:“我瞧這盒子的材質,似乎從未見過,敢問尊者,是用什麽做成的?”
星天南笑笑:“你不知道也正常,現在只有神殿中還存放有這種玄鐵了。
是很多年前聖戰留存下來的戰利品,後來我們發現,只有放置在這種玄鐵中,才能隔絕神骨的氣息,不至于引起騷亂。”
祁念一了然點頭,正欲打開盒子,星天南叫住了她,無奈道:“我不适合在這裏,你自行吸收神骨吧。”
有玄鐵盒阻隔,神骨對他都已經有這麽大的吸引力,她竟然敢當着他的面打開盒子,真是不知世情險惡。
星天南如此想着,從山洞退了出去,還順手給山洞封上了整整三層結界,好将神骨的氣息完完全全地封鎖在山洞中,不至于外洩。
祁念一打開玄鐵盒,看到了放在裏面,一截巴掌大小的神骨。
遠看質地如玉,但真正上手觸碰的時候,就會發現,它還是有着白骨粗糙的觸感,祁念一将它舉至眼前,約莫能看到骨頭上細密如針眼的紋路。
将這塊骨頭握到手裏,讓她有了一種奇怪的感覺。
手感,非常熟悉。
她立刻想到了什麽,從劍匣中取出神劍。
兩相對比,果然是同樣的材質。
非白也從神劍中出現,看着她手中的神骨,有些驚訝。
祁念一沒有擡頭:“你就是用白澤的骨頭,來打造神劍的?”
非白沒說話,她問的是問句,但語氣卻是肯定的。
這沒有什麽好掩飾的,非白點頭:“是啊,我們費了很多年的功夫,将散落在大陸上,除了南境之外其他地方所有的白澤骨頭收集了起來,鑄成了這把劍。”
難怪,她在拿到劍的時候就能如臂使指,好像這把劍就是她身體的一部分一樣。
原來她的感覺沒有錯。
祁念一指尖輕點,掌中白骨被她的靈力捂暖,化作一道流光,鑽進了她的身體裏。
這個過程不過瞬息,祁念一就感到全身的血液像是被點燃了一般。
她感覺自己的意識一瞬間被拉入到某個玄妙的空間之中。
曾經那種像背後靈似的感覺又出現了。
她好像看見了一千年前,白澤第一次降臨人間的樣子。
那時的大陸,生存環境差到甚至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地表有無數的皲裂,裂縫中都是滾燙的岩漿,人只要稍微靠近,都能被岩漿融化。
天上每日都下着雨,總是陰沉着的,看不到太陽,黑壓壓一片。
那時連修行者都沒有幾個,天地間靈氣少得可憐,可以用枯竭來形容。
人們麻木不仁地生存着,日子看不到頭。
是白澤的降臨,為天地帶來了靈氣。
靈氣漸漸修複了慘敗的人間,讓人們重新有了生存的空間。
所以祂被人們尊為神明。
神明原本是不能被直視的,甚至連姓名都不能輕易脫口。
以祂的神力,只要人們說出祂的名諱,無論在大陸的哪個地方,祂都能聽得到。
但白澤天生懷有一份仁善之心,并不計較這些平凡渺小的人類們對祂的冒犯。
最開始降臨人間時,是沒有人能看清白澤的樣子的。
神明不能被直視,每個人看到的神,都是自己想象出來的樣子。
直到後來,為了更好的行走人間,白澤收起法相,化為人形。
這突然拉近了祂和人們之間的距離。
哪怕是神明,相看上去貌卻是和自己差不多的人類。
于是漸漸地,人們開始沒有那麽敬畏白澤了。
甚至有些更為強大的修行者們,還能偶爾和祂搭幾句話。
但,當神明走下神壇後,人心底深藏的貪婪就開始出現了。
突如其來的回憶只到這裏,但再往後的記憶,祁念一也已經知道了。
有幾個修行者發現,白澤的血肉,可以增進修為,獲得神力,讓自己成功飛升仙界。
他們安慰自己,那時的人間太苦了,根本就無法生存。
往更好的地方去,是人類的本能。
誰也不能免俗。
所以,白澤被殺,那幾個人飛升。
回憶到這裏,祁念一的意識就被抽離出來了。
剛才看到的景象,就像是黃粱一夢。
祁念一抿唇,将玄鐵盒收了起來。
時間似快似慢,她感受不到變化。
但她似乎,體會到了白澤的心。
那種高居雲端,俯瞰人類,分明至高無上,但卻又神聖純淨的感覺。
原來,這就是神明之心。
祁念一終于明白,為何她拿到白澤的雙眼時,都感覺不到任何怨氣。
哪怕是仁善的白澤,對待人類,也同樣只是無情地抽離在外。
溫柔而冷淡的看着人間的一切。
祂來到人間,救世,卻沒有任何私心和感情,哪怕是最後被殺,分屍而食,都沒什麽太強烈的情緒,是空靈而又幹淨的。
她無法用人類的感情來解釋白澤的感受,但卻有些下意識地抗拒剛才那種狀态。
說起來,有點像她第一次找回眼睛時,進入的那種萬物通明的狀态。
那時的她,和剛才她體會到的白澤一樣。
冷淡,抽離,沒有情緒。
意識所到之處,萬事萬物都能自然通曉。
強大,但這樣的強大,并不是祁念一想要的。
她自始至終,修的就并非是無情道。
“念一?”
非白溫柔的聲音拉回了她的理智,她擡頭,正好對上非白的眼睛。
見她只是怔然看着自己,沒有回應,非白又靠近了些,聲音壓低:“怎麽了?”
祁念一這才回過神來。
她抹了把臉,把剛才那種感覺驅散了,把非白一把環抱住。
非白雙手僵硬地張開,難以置信地看着祁念一。
腦子有點發蒙。
“你身體還在嗎?”
她突然問了這麽一句。
非白反應了下才緩過來,笑了下:“早就沒有了。”
能保住靈魂已經是萬幸。
“我現在,算是以靈魂的狀态,寄宿在這把劍上。”
高階修士很難徹底死去,是因為有元嬰的存在。
元嬰相當于是修士的靈魂肉體,只要元嬰尚存,抑或是在修士身死前,元嬰逃了出去,也能以這種形态活下來。
但元嬰無法單獨存活,必須要有以有生命的人或物為載體。
當時的他,就是那樣誤打誤撞,殘存的元嬰成功附着在了神劍上,這才成為了神劍的劍靈。
他投劍爐時,就是想賭這一把。
賭白澤既然擁有神的力量,那祂死後留下來的軀幹骨,會不會帶有生命力。
沒想到,他賭贏了。
不僅保留下來了他的靈魂,更為大陸的未來留下一點希望。
“問這個幹什麽?”非白垂眸看着她,僵直的身體終于有點放松了,暗自深深吸氣,準備将手放下,搭在她的肩頭時,她卻突然直起身,撤離了。
祁念一想了想,原本來了南境後,她已經将神劍收入劍匣中,放在芥子囊裏,很久都沒有拿出來過了。
現在她決定拿出來。
剛剛抱着非白,拿着劍,她才感覺到一絲真實。
非白看着自己跟前突然空了,手尴停留在空中,過了一會兒後才放下。
祁念一搖頭,說:“沒什麽。”
她只是在想,給他做一個身體。
……
事情塵埃落定後,成功獲得聖晖之會資格的二十九人回到邑平城的神殿分殿時,祁念一已經大致把他們記了個臉熟。
星天南很多心理活動都被她聽了個正着,所以現在她也知道,神殿對她格外關注的原因了。
祁念一是個給了三分顏色都能開染坊的。
神殿這麽好的助力,她怎麽可能輕易放過。
正盤算的時候,星天南對她說:“稍後,我告訴你光複會最近的動向,找回那塊被盜的神骨,就靠你們了。”
祁念一:“……”
對了,還有這檔事來着。
她立刻召集另外二十八人齊聚神殿,向他們簡單的說明了後續事宜後,說道:“認識時間太短了,我知道,你們不一定服我,所以,我們只需要好好配合,完成清剿光複會這一件事就可以了。”
她看着面前神色不一的二十多個人,頓了下,又補了一句:“當然,我也不需要你們服氣。”
“大家也知道,我這領袖之位,是打出來的。”祁念一理所應當地說,“如果還有人不服,可以向我提出挑戰。”
餘下衆人面面相觑,誰也沒出聲。
宋之航笑眯眯道:“雲道友言重了,你能從二十多人的混戰中脫穎而出,我們并無不服,這個任務期間,還請雲道友多多指教了,宋某一定配合。”
他作為五大家族之一,宋家的人出來表明态度,後續的事情就好辦的多了。
祁念一領了他的情,沖宋之航颔首致意。
然後,拿出了先前星天南給她的光複會的任務詳情,将具體情況告訴其他人。
她握着玉玦,用神念探查到了其中的消息,手指動了下,而後若無其事地說:“根據可靠線報,最近光複會成員出沒于邑平城至陽北城中間的山野間,他們在一個月前連夜入城,盜走了邑平城中供奉的神骨。”
“光複會的靈修無法吸收神骨,也沒有保存的方法,他們帶着的神骨是我們最佳的追蹤标記物,只要他們還帶着這塊神骨,就絕對跑不了。”
“裏面有我們的行動路線,和詳細的地圖。”她給了每人一塊玉玦,又問,“有陣法師吧?”
淩晗舉起手:“我是。”
祁念一眼神在他衣擺處的青竹又多看了一眼,對他說:“血脈測試陣法你應該會吧,簡單做個改造,能做到嗎?”
淩晗有些驚訝:“改造?”
他有些興趣:“以前沒有做過,不過,可以嘗試一下。”
祁念一者才意識到,在仙道八門衰微的南境,陣圖改造這種高階陣法師才能做到的事情,對于南境人來說比較陌生。
“待會兒我跟你講一下方法。”
祁念一環視一周:“全員休整三天,三日後我們即刻出發,有問題嗎?”
大家的答案當然是沒有。
她說完後,餘下衆人零零散散的回去了,宋之航和冉灼留到了最後,聞新靈也同樣。
自從昨天看到祁念一用劍的樣子後,她心中就一種有種隐約的感覺。
這樣令人難以忘卻的劍,她應該是在哪裏見過的。
聞新靈這時才暗恨,自己不通劍道,只能感覺到眼熟,卻并不能僅僅憑借劍意,就将劍招同劍修聯系起來。
她有預感,這将成為她對付雲念,最有利的一擊。
冉灼瞥了宋之航一眼,發現他興致盎然,時不時往雲念的方向看一眼。
“怎麽?”冉灼聲音冷沉。
宋之航眉眼清潤,笑起來時會掩飾他所有的情緒,只有在熟人面前,才會偶爾顯露出一閃而過的狡黠。
他意味深長道:“我越來越好奇了。”
冉灼不解。
宋之航:“你說,一個父母不詳,在神山中由師尊撫養長大,并且師尊在她年紀尚小時就雲游四海,并沒有給她太多教導的人,怎麽會有這樣的控場能力和領導能力。”
剛才他解圍,不過是舉手之勞。
卻沒曾想,她根本就不需要旁人解圍。
場面被她三言兩語就控制住了,而且觀她行事方式,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成為人群中的領軍人物,是主心骨的存在。
宋之航感嘆了一番:“說不定,這次真的能夠抓到幾個光複會的大魚。”
這些年,不僅是神殿,五大家族對付光複會,也廢了不少勁,但最終都無功而返。
宋之航心底那點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來:“真的會有天生就擁有這種能力的人嗎?”
冉灼漠然道:“有啊。”
宋之航好奇地看着他,卻見冉灼說:“你不就是。”
冉灼補充道:“天生就有一肚子壞水,全身上下都是心眼。”
宋之航:“……”
他頓了下,說:“阿灼,嘴不要的話我可以用符給你封上。”
話雖如此,他對祁念一的興趣,卻是半點沒消。
都離開之後,只有淩晗留在了這裏。
他對祁念一說的改造之法非常好奇:“我曾經有過這種想法,在陣法原圖的基礎上,改動一些走筆方式和定格紋路,能保留陣法原有效果的同時,增加一些別的效果。”
他無奈抿唇一笑:“但是提出來之後,就被教我陣法的師長駁回去了,說我大逆不道。”
祁念一這才知道南境陣法師的境遇。
她不禁有些同情,同時還有點懷念謝天行。
那個不折不扣的陣法天才。
改造陣法這種事,他怕是七八歲就開始做了,做得非常好,甚至不過十幾歲,修為僅僅築基境時,就已經開始籌備自創陣法了。
如果有他在,那她的計劃應該會順利很多。
将陣法的改造思路跟淩晗說了之後,祁念一道:“我不通曉陣法,這種方法也不過是從朋友那裏聽來的,你試試看,能不能将原本的血脈測試陣法,改成我想要的這種效果。”
她想要的效果,就是将血脈測試陣中對于血脈之力的感應這一點放大,将其他的減弱,讓陣法可以達成根據特定的血脈之力進行追蹤的效果。
淩晗隐隐有些興奮,光是聽這個思路,他都能想象到這對于神境陣法師是多麽大的影響,他先是道謝,而後激動地問道:“雲道友的這位朋友,在下可方便一見?”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能有這樣想法的,應當是非常厲害的陣法師前輩,我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一番。”
祁念一愣了下,語氣淡了些:“他……如今已經不修陣法了,身體也不方便和你相見。”
“啊?”淩晗有些失落,“是我冒昧了。”
他猶豫了下,忍不住道:“這樣的陣法鬼才,或許能改變整個陣法師一脈未來的發展,他怎麽就不修陣法了呢。”
祁念一想起那日謝天行在陣師會受刑的樣子,輕聲道:“你想問他什麽問題,寫給我吧,若哪日我和他見面,就轉交給他。”
淩晗驟然聽聞還能這樣,連聲道謝:“問題有些多,我今晚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明日再給你可好?”
“不急,你慢慢想。”祁念一叮囑道,“先想想陣法怎麽改造。”
淩晗笑笑:“放心,正事忘不了。”
他下了決心,堅決道:“雲道友放心,我不會讓你失望,改造後的陣法,一定能抓到光複會的人。”
祁念一也勾唇笑了下,拍拍他的肩。
待他走後,祁念一的表情才沉了下來。
她另一只背在身後的手中,只有燃盡的符灰,被夜風吹過,再無蹤影。
此時天色已經很晚,她連夜趕回山莊,推門後,房間裏是熟悉的一片漆黑。
但早在進屋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到了她在等的人。
冷豔的女子穿着一身黑色的勁裝,身影仿佛融入了黑夜裏。
誰也沒有想到,神殿剛剛任命的清剿光複會行動的領頭人,現在正和光複會的首領幽會。
幽會的地點還是神殿給他們安排的住處。
簡直是在神殿眼皮子底下搞事。
祁念一當二五仔當得半點不慚愧,見到白羽的瞬間,立刻就布了個隔音結界在房間,然後說:“你們真偷走了神骨?”
白羽冷冷點頭。
祁念一有點頭疼:“偷這個幹什麽,你們一群靈修拿着神骨又沒用。”
白羽冷聲說:“就算沒用,也不能讓神殿得到,他們想湊齊神骨,複原神明遺骸,然後,重新造神,我們絕不可能妥協。”
白羽冷厲的貓瞳在夜裏熠熠生輝,看着她的眼神頗有些不快,似乎在問——你這就向神殿倒戈了?
祁念一給她倒了杯茶,示意她壓壓火氣。
“我也不打算把神骨拱手相讓。”
她說着,又道:“但我要帶隊抓你們,總得要個結果。”
白羽靜靜看着她,等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祁念一灌了一杯涼茶入肚,才道:“想法可能有些大膽,你先做個心理準備。”
白羽表情有些不解。
随後就聽見祁念一說:“我準備借這個機會,找齊南境所有的神骨。”
她說完,看見白羽那張始終高貴冷豔的臉上,終于露出了錯愕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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