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江纾逸和溫杳兩人去食堂去得晚,吃完飯出來的時候食堂外面的路上也沒有什麽人了。

溫杳好像不怎麽想說話的樣子,于是江纾逸便不說話,安靜地走在她的旁邊。

溫杳今天也穿着學校的運動校服。

這件白色的校服寬松,但是卻十分具有設計感,溫杳穿着很好看。

兩人剛一前一後走進體育館,年級主任就到了班上來叫走了溫杳。

江纾逸看着一旁的溫杳走掉的背影,一下子就有些失落起來。

--

溫杳跟着年級主任走後。

江纾逸坐在班上體育館的位置上,百無聊賴地看起遠處正在跳高的人。

幾乎所有人都在熱衷地參加比賽。

十分熱鬧。

但江纾逸看着覺得很沒有意思。

宋今希和周景棠拿着一副撲克走了過來,“玩撲克嗎?江纾逸。”

江纾逸看着宋今希手裏的牌點了點頭。

她正好覺得需要有什麽東西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三個人坐在體育館地一邊。

“單純打牌好像有點無聊……”宋今希熟練地洗起了手裏的牌,“加點彩頭怎麽樣?”

周景棠按着腦袋,沒有什麽意見的樣子,“可以啊。”

“什麽彩頭?我不賭錢的啊……”

江纾逸狐疑地看了兩人一眼。

玩這一類的游戲,她向來很有自己會被薅羊毛的信心。

“放心,我也不賭錢的。”

宋今希熟練地把牌發到了每個人的面前。

江纾逸一只手拿起了面前的牌整理了起來,“那彩頭是什麽?”

“就是一個懲罰游戲,我們也不玩兒大了,”宋今希笑了一下,豎起了一根食指,“最先輸三局的人,要聽贏得最多的人的話,在句尾加一個尾音。”

“‘尾音’?”

“就比如‘汪汪汪’,或者‘喵喵喵’之類的。”

這個聽起來倒是沒有什麽。江纾逸想。

“行啊。”她答道。

沒過多久,她們的戰況就變得焦灼了起來。

雖然是焦灼,但是是一邊倒的,所以焦灼的只有江纾逸一個人。

江纾逸牌運很差。

連着幾盤,她起手手上的牌都十分雜亂,既沒有連子,也沒有大牌。

所以她理所當然地輸了,轉眼之間就輸了三局。

第四局。

宋今希扔了一個三帶一,“三個圈帶一個六。”

“不要。”

“你的尾音呢?”宋今希提醒道。

“……姐姐。”江纾逸苦着一張臉道。

‘姐姐’這個是宋今希給她找的尾音。

周景棠聽着她的尾音,忍不住偷着笑了一聲,扔出了四個七的炸彈,“炸了。”

“怎麽到這個時候還有炸彈啊?”江纾逸一臉難堪地看着面前的牌,過了一會兒才想起自己忘了加尾音,“……姐姐。”

江纾逸感覺這個懲罰游戲實在是讓人羞恥。

“你心裏面就沒有個計算的嗎?”宋今希也嘆了一口氣。

“……”

江纾逸沒有回話,想要盡量減少說話的次數。

這個游戲真的是太丢人了。

周景棠出了一對八。

江纾逸手上的牌不怎麽樣,但是還有一對A,可是出了一對A,手上的牌就會剩很多,不知道能不能接上,可能還會被人吃掉。

江纾逸有些猶豫起來。

一只手越過了她的肩膀,輕輕地把那一對A抽了出來打出去。

“誰啊?”江纾逸心裏帶着些抱怨,連忙轉過頭。

溫杳平靜地看着她,摸了摸她的頭,語氣聽着很溫和,“現在打這個才能贏。”

玫瑰的氣味,在空氣中慢慢浸入她的身體,感覺溫杳在自己的耳邊說話,江纾逸感覺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哦,好。”

江纾逸心裏的抱怨,其實在看見來人是溫杳的那一刻就一下子消失了。

“那就出這個吧。”她立馬乖順道。

宋今希看了兩人一眼,咳了一聲,十分冷酷不給面子地提醒道:

“……江纾逸,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江纾逸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旁的溫杳頓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紅着耳朵把那個尾音補了上去。

“……姐姐。”

溫杳聽着她們的話,手指微微一頓。

“‘姐姐’?”溫杳垂着視線重複了一遍,語氣聽起來和平常相差不多。

江纾逸耳朵紅了起來,有幾分不情不願地解釋道:“我們在玩鬥地主,輸了三局的人,要接受懲罰游戲……”

“先輸了三局的人要在句子的末尾加上一個詞,像是‘汪’,或者‘喵’這樣的……”

“我剛才運氣不好輸了三局。”江纾逸語氣委屈。

“江纾逸,你又忘了……”宋今希提醒。

江纾逸表情不悅地又補了一句,“姐姐。”

“這樣。”

溫杳與往常并沒有什麽不同地漫不經心道。

宋今希看着江纾逸剛才抽出來的一對A沒有說話,“過。”

江纾逸有些驚喜地看了一眼溫杳。

“你早就知道她們的‘二’是分家的了嗎?”

溫杳沒有回答,什麽也沒有說地開始幫江纾逸打牌。

她指哪張,江纾逸就打哪張,一輪下來,因為有着溫杳的指點,江纾逸居然贏了。

周景棠一邊洗牌一邊擡起頭看向了溫杳,“班長,你要不要也來玩?”

溫杳沒有立刻說‘好’還是‘不好’。

“……”她抱着自己的胳膊站在江纾逸的身後,“我進來,也有懲罰游戲嗎?”

“你要是不想要取消也可以的,只是有的話會好玩一些。”宋今希看了一眼江纾逸。

江纾逸有點來勁了。

她很想聽溫杳在句子末尾的地方加上‘喵’這個詞。

溫杳繼續用冷淡的聲音問道:“那尾音是什麽詞都可以的嗎?”

宋今希一邊點頭,一邊洗牌,“基本上,不是太過分的話都可以的。”

溫杳瞟了一眼江纾逸,過了幾秒簡短地應了一句,“好啊。”

她們馬上開始了四人鬥地主。

但所有人很快就發現不對勁了……

溫杳自從上了牌桌就沒有輸過一次。

“班長,你也太厲害了吧?”

周景棠看着溫杳有些沮喪地感嘆了一聲,他有些後悔叫溫杳來玩這個游戲了。

“一對三,”宋今希得意地笑了一下。

她現在和溫杳是隊友。

“我現在完全是在被大佬帶飛啊……”

“……”溫杳沒有回應地出牌。

江纾逸看着和宋今希并排坐着的溫杳,又看了一眼自己一直沒有出出去的手牌一言不發。

她又有些不舒服起來了。

她從溫杳來了之後一直在輸。

沒有誰是喜歡一直輸的,但其實如果是因為運氣不好,輸掉一個游戲,江纾逸也不會這麽別扭。

問題是每次比賽開始,她都叫溫杳選自己當隊友的,但是,溫杳竟然每次都沒有選她。

不是選宋今希,就是選周景棠。

不光如此,溫杳每次玩牌都能贏,簡直就像是王者打青銅一樣暴打對手。

不就打個牌嗎?帶帶我又怎麽了?

江纾逸有些不開心。

溫杳看了一眼江纾逸那副表情,覺得這個Alpha要是耳朵能像是動物一樣有什麽反饋的話,那她耳朵現在一定是耷拉着的。

溫杳看着江纾逸眯了下眼睛,沒有一點心慈手軟地把最後一張牌出完了。

“逸總,我們又輸了。”和江纾逸是隊友的周景棠嘆氣道。

“……”江纾逸沒有說話。

她哪裏不知道自己輸了。

她還知道,這局結束自己墊底已經成了事實。

“……你要我加什麽尾音啊?”

江纾逸把自己剩下的牌攏在一起,語氣不快地沖着第一的溫杳問道。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被針對了。

溫杳一定是在故意欺負自己。

溫杳看着她那副不情不願的表情,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她嘴唇輕輕一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麽,但還沒有把話說出來,體育館裏的廣播就響了起來。

這是一條通知學生去參加班級拔河比賽的廣播。

溫杳垂下了視線,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在班級中央拍了拍手,“好了,大家準備好去操場拔河了。”

宋今希也把撲克收了起來。

江纾逸看着溫杳感覺這個游戲也就到此為止了,于是起身打算往集合的地方走過去。

“江纾逸。”

溫杳的手指捏住了江纾逸的運動服的袖口。

在匆匆走向集合地點的人群之中,江纾逸停下腳步往身後溫杳的方向看了過去,“嗯?”

“我現在還想不出來讓你加上什麽尾音。”溫杳沉默一下後,一如既往安靜道。

不愧是溫杳,連懲罰游戲都會較真,想必這種不正經的游戲對于她來說十分陌生。

可以理解。江纾逸點點頭。

“沒事,你可以慢慢想的。”

不就是個尾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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