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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9-1 13:55:59 字數:2628
聽祝冉晨說答謝宴一直要持續到很晚才能結束,已經給各位客人分好了房間。孟辭玲握着師父遺留下來的彎刀悄悄潛入錢永鑫的房中,想找機會殺了他。她躲在門後,緊張得手心裏都是汗。殺人?這還是第一次,卻是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務。
正想着,一把寒光凜凜的利劍突然橫在脖子前,她轉過頭,卻看到一個同樣穿着夜行衣的人,不同的是,他帶了一副銀白面具,像極了傳說中的狼王。
孟辭玲迎着神秘人冷冷的目光,沒有尖叫,雖然不知道他來此的目的,但她并不在意。屋裏靜得出奇,有水珠滴落的聲音,孟辭玲順着利劍望下去,看到了他從袖口流出的血跡。
原來他受傷了。孟辭玲輕輕擡手,卻被神秘人嘩的一下在脖子上抹下了一道血痕。她皺了皺眉頭,顧不上疼痛,默默地抽出腰間的手帕遞給他。神秘人遲疑地看着她,沒有動,接着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屋外傳來一陣零碎的腳步聲,孟辭玲下意識地握緊手中的彎刀。神秘人用劍示意她不要出聲,便閃身飛上牌匾後的橫梁上,看來神秘人對這間屋子很熟悉。不容多想,孟辭玲也迅速藏到屏風後。
錢永鑫一身酒氣地晃進來,卻沒有馬上梳洗入睡,而是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屋子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格外詭異。
“屏風後面的,出來吧。”
孟辭玲心裏一驚,沒想到錢永鑫早就察覺到她的存在,不愧是江湖老手。于是她飛身出去,直接與他過招,擊推踢打,招招致命。
以前在三七寨的時候,她從未想過要學好武功,可自從和師父出來,才知道會武功是多麽重要的一個本領,因為江湖從來就不是一個祥寧的地方,“弱肉強食,适者生存”才是這裏的法則。
十幾招較量過後,孟辭玲還是敗下陣來,被錢永鑫踩在腳下,毫無反擊之力。
“說吧,你是誰?為什麽要殺我?”
孟辭玲一把揭開面巾,狠狠地說:“血債血償,陳修風的死你總該記得吧!”
錢永鑫仔細打量了一番,終于回想起來,臉上閃過一絲不屑,道:“喔,原來你就是當初的那個小丫頭。怎麽?今天是想替你師父報仇嗎?看來你得失望了。”錢永鑫輕狂地笑道,“不過我倒很想知道,你是怎麽認出我的。”
“你壞事做盡,以為換上僞善的嘴臉、幹淨的衣服,就可以瞞天過海嗎?”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可即使你認出了我又能怎麽樣呢?你不還是照樣殺不了我?知道為什麽擎義門的門主不肯救你師父嗎?因為他知道他的對手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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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不過你,但總可以和你同歸于盡吧!”
話音剛落,孟辭玲就起身抽出彎刀迎着錢永鑫的劍奮力向他刺去,随着眼前飄過的一片血色,孟辭玲的肩上傳來一陣劇痛……眩暈間,似乎有人及時托住了她倒下去的身體,她好像看到錢永鑫吃驚的表情,隐約聽到他顫着聲音問:“怎麽會是你?”
發生了什麽事?她努力想知道答案,可是除了聽見門被“吱”的一聲推開,她就什麽也不知道了。
等孟辭玲再次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就是祝冉晨。
“報仇用那麽拼命嗎?你可知你已經昏睡了三天三夜?”祝冉晨一改平日裏調侃的語氣,臉色變得嚴肅了許多。他用手撥開她額前的秀發,輕聲說道,“這是錢永鑫從不離手的佩劍,你可以用它祭奠你的師父了。”
“錢永鑫死了嗎?”
“嗯,他再也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以後沒人能傷害你了。”
“大哥,我終于替師父報仇了,大哥,我終于替師父報仇了……”她緊緊拽着被角,反複念叨着這句話。
祝冉晨一把拉起她抱在懷裏,輕拍她的背安慰道:“祀兒,你以後再也不會做噩夢了吧?這樣最好,不要哭了。”
那天只顧痛痛快快地哭一場,也沒注意是否弄髒了祝冉晨的衣服。
唐婧遠嫁後,真的把雲鶴留下,而祝冉晨也非但沒有像大家想象的那樣變本加厲地欺負她,反而細心體貼了很多。養病的那段期間她曾有一陣兒胃痛,什麽都吃不進去,一下子消瘦了很多,祝冉晨便每天送過來一碗茉莉花茶,裏面放一顆紅豆。孟辭玲曾好奇地問過他,可他卻笑笑說:“這樣可以提味。你什麽都不懂,又怎麽會明白。”也許在祝冉晨的眼裏,她永遠都是那麽無知。
當快樂沖淡了憂傷,時間也仿佛加速飛轉起來。眼下,不剩幾個月,孟辭玲即将迎來她人生中的又一個新年。唐府傳來唐婧已有身孕的消息,她激動得不知準備什麽禮物好。祝冉晨在一旁笑她,可眼神裏卻隐藏着淡淡的憂傷。
“不如我們去海邊吧,多拾一些漂亮的貝殼,然後做一個大大的風鈴,等我們去看婧表妹的時候,作為禮物送給她。”祝冉晨突然提議道。
“可你不是說婧姐姐住的地方不是外人可以随便進去的嗎?”她仰着臉問他。
“有我在,你怎麽會是外人。”祝冉晨意味深長地說道。
在海邊,孟辭玲蹲在沙灘上看着色彩斑斓的貝殼,沖着祝冉晨笑道:“大哥,我們還可以在貝殼裏面刻上我們的祝福,這個主意怎麽樣?”
“祀兒,如果有人負了你,你會怎麽辦?”
“大哥,你說什麽?”她傻愣愣地看着他。
“我說——祀兒的主意不錯——我喜歡——”祝冉晨轉過頭去,對着大海高聲喊道。
金色的夕陽将祝冉晨的背影鍍上了一層好看的輪廓,孟辭玲望着迎風而立的他大笑起來,剛才她竟然聽錯了他說的話,于是也跟着大喊起來:“還是大哥的主意最好——”說完,兩人相視大笑起來。
他們仍一起散步、賞月、登山、作畫,幾乎形影不離,一起過着逍遙快活的日子。
“大哥,我覺得我就像是你的影子。”孟辭玲認真地說道。
“怎麽聽起來像是你對我的告白。”祝冉晨好看地笑着,低頭把做好的貝殼風鈴包裝好,繼續說道,“可是到了婧表妹那兒我該怎麽介紹你好呢?喔,不如就說你是我的相好吧。”
“大哥怎麽可以開這樣的玩笑,我可是你的兄弟。”她變得嚴肅起來。
“看你唇紅齒白的,要是不好意思,幹脆男扮女裝好了。”
“還真是越說越過分了。”她不滿地瞪着他,反問道,“大哥不是有未婚妻的嗎?當初是誰說要成家立業,怕我賴着不放的?”
祝冉晨突然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才低着頭輕聲嘆息道:“祀兒,其實我才是你的影子。我很怕如果有一天陽光不在了,我就連你的影子也做不成了。”
“大哥……”祝冉晨突如其來的感傷讓她很不習慣,看着他發白的臉孟辭玲不禁有些擔心。
“你知道嗎,每次你不知道怎麽回答時,就只會喊我‘大哥’,然後卻什麽也不說。”
“大哥……”
“看吧,果真如此。”他拍拍她的頭重新露出笑容,“去,收拾一下,等會兒陪我去買東西。”
看着祝冉晨轉身離開的背影,孟辭玲竟有些心疼。在孟辭玲的心中,如果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祝冉晨,那一定是“灑脫”。可剛才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無奈、悲傷、失落、彷徨又從何而來呢?在他的心中,也有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嗎?接下來,連孟辭玲都沒想到,她竟會那麽快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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