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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2-9-17 11:45:41 字數：2282

“在我眼裏，不管時間多久，都是一樣。”

“辭玲，你知道我一直在等着你吧。”

“我這裏的位置，早在十二年前就為你空出來了，明月可鑒。”

“不行，我是絕對不會放開的。”

“辭玲，說好了，我們要永遠在一起!”

“當然，一定會的，我會用一生一世好好地疼你。”

“愛你不變。”

“你要緊緊跟着我，答應我，不管怎樣，你都不要輕易放棄。”

“辭玲，我會一直等着你。”

世界突然變得安靜下來，君勿饒的聲音從她的心底清晰地傳來，孟辭玲睜開眼，終于認清了靈魂想要去的方向。

她沉靜下來，輕聲說道：“我們說好了的，要永遠在一起。辭珑，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麽？為什麽？！”她真的一點兒希望也沒有了嗎？孟辭珑突然激動起來，“我才十五歲，還這麽年輕，就要成為你們幸福的犧牲品嗎？”她盡情宣洩着自己的怨恨，“你們不是要永遠在一起嗎？那好啊，讓我死掉，就現在，把我推下懸崖去啊，我死了，就再也不會阻止你們了！”說着，孟辭珑順勢抓起孟辭玲的手朝自己推向懸崖的方向。

“辭珑，你冷靜些，不要這樣！”孟辭玲用力拉住孟辭珑，她是不會讓她做傻事的。

“我死了不是更好嗎？別攔着我！”

孟辭珑還沒有意識到她們已經離懸崖很近了，依舊掙紮着想甩開孟辭玲的手，可沒想到一個沖勁兒，孟辭珑身體猛地一晃，只覺身體向後一墜，兩只腳便真的騰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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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辭珑——”

伴着“嘩啦，嘩啦”的碎石聲，孟辭玲的聲音在山谷中回響。

“難道我真的如願了嗎？”孟辭珑腦中一片空白，這回她是真的完了。

“辭珑，還不快點兒抓住它！”

孟辭玲的聲音又一次真切地傳來，孟辭珑驚恐地睜開眼，看到的竟是孟辭玲一只手緊拽着峭壁上的樹幹，另一只手緊拽着衣帶的一端。她再低頭看去，才發現那衣帶的另一端将将纏在自己的腰間。

“我還沒有死？”孟辭珑存有一絲僥幸。

“還愣在那兒幹什麽？還不快點兒抓住!”孟辭玲感覺自己就快支撐不住了。

“喔。”孟辭珑終于緩過神兒來，擡起雙手抓住樹幹。

“咔”的一聲脆響，樹幹在空中晃了幾晃，它明顯承受不住她們兩個人的重量。

“姐，我們是不是要完了？我不想死！”孟辭珑剛才的那絲僥幸在新的險境下又蕩然無存。下面就是萬丈深淵，她根本不敢想象如果人掉下去會是怎樣的慘狀。

“我是不會讓你死的！”孟辭玲環顧四周的環境，費力地說，“這個樹幹支撐不了多久，現在必須減少一個人的重量。聽着，我一會兒脫手去拉我左臂旁的荊條，這樣你就不會掉下去了。”

“姐，我害怕……”那荊條離孟辭玲有一臂之遠，遍插棘刺不說，而且看不到源頭，孟辭珑擔心她這個冒險的決定會失敗。

“不用怕，相信我。”

要想脫手抓住荊條，孟辭玲的動作不能太過用力，她必須加用輕功，而且要在嚴格的時限中一次完成，她沒有機會失誤，更不允許失敗。不容多想，孟辭玲凝神聚氣，騰空一轉，在剎那間迅捷地抓住荊條。陡然間，鋒利的棘刺立刻插入她的掌心，火辣辣的難受……荊條牽着她的身體下滑了一兩米，孟辭玲的身體碰落好幾塊碎石，衣服也在下滑的過程中磨破了。

“啊，好痛。”由于被棘刺刺破，鮮紅的血液順着胳膊淌下來，在陽光的照耀下甚是紮眼。

“姐，你怎麽樣了？”孟辭珑看到剛才驚險的一幕，心狂跳不止。

“我沒事。”孟辭玲咬緊下唇，“你千萬別松勁兒，現在你試着用我纏在你腰間的衣帶向上抛，上面有一個木杠，平時是采藥人攀岩用的，你順着它應該可以安全上去的。快！”孟辭玲大聲喊。

“姐，我不敢……”孟辭珑還是不敢松開自己的手。

“如果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爹了，想想他吧。”孟辭玲感覺自己的手臂已經變得麻木，但她必須得看到孟辭珑安全地上去，她一定要堅持住。

“爹？”孟辭珑點點頭，“對，我不能死！”她決定拼上一回。

“嘩啦，嘩啦”，又是一陣碎石響，孟辭玲忐忑地等待着，終于聽到上面傳來孟辭珑歡呼的聲音。

“姐——我成功啦，我拉你上來——”

荊條在一點兒一點兒地向上移動，孟辭玲擡起頭，漸漸看清了孟辭珑的臉。此時她已累得滿頭大汗，臉上、手上、衣服上，都是斑斑血跡。

“就快到了！”孟辭珑開心地喊道，“姐，我拉你上來！”

孟辭玲輕輕地點點頭，不知道是因為痛還是因為害怕，眼睛裏總是濕漉漉的一片。

可是，時間突然在這一刻靜止。

孟辭玲看到孟辭珑的手停在半空，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銀鏈再一次恍惚起來。她的手指在顫動，可表情卻越來越僵硬起來。孟辭玲感覺到自己的心在慢慢地變涼，因為在孟辭珑的眼中，她再一次看到了憤恨。此時孟辭珑的心中已然重新燃起了火焰，燃燒得是嫉妒和不信任。

“只要一點點兒，只要那麽一點點兒，她的手就可以觸到她，拉她上去。”孟辭玲在心裏呼喚，“可她會救自己麽？”孟辭玲突然沒有了信心。

“姐，對不起。”孟辭珑終于收回了自己的手，“我想我不該救你，因為如果我救了你，你又會執意地要與勿饒哥哥在一起，那痛苦的又該是我了。我是不會放棄任何一次讓你離開他的機會，包括這一次！”孟辭珑的靈魂裏搖擺着一個魔鬼，“我愛他，我不會讓人有機會搶走他！”

難過，讓人揪心的難過。

孟辭玲的淚冰冷地滑下來。

“姐，對不起。我欠你的，下輩子再還吧！”

絕望，讓人心碎的絕望。

孟辭玲唇邊突然揚起一絲笑容，那笑容是凄美而苦楚的，伴着血淚綻放。親情在欲望面前竟是如此的卑微，世間還有什麽值得留戀呢？一切都已經無所謂了……

雙手不再使一絲力氣，荊條脫手而出，孟辭玲閉上被淚水氤氲的雙眼，任由身體乘風飄去，似孤苦的靈魂，旋轉，消散……

世間最禁不起的痛苦是什麽？

那一刻，孟辭玲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什麽叫做“萬念俱灰”。

“姐——”孟辭珑跪在崖邊大聲喊道，心中沒有一絲如願的快慰，是她逼死了自己的姐姐嗎？“姐……對不起……”她失聲痛哭起來，為了愛情，她會變得如此殘忍，這也是她始料未及的。可一切都已成為現實，做過了，就再也不能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