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陰險的混戰

史浩寧走入學堂時，看到瞿澤頭上明顯的包，險些笑了出來。看來他昨天的戰果比預想中的好。

明錦之比史浩寧來得早，見到他的視線向自己投來，面帶笑容微微點頭。因為昨天的事，兩人也算盡釋前嫌。史浩寧笑笑，走了過去在自己位置上坐好。

“早。”史浩寧主動向明錦之打招呼。

他們昨天回去的路上，聊了聊，覺得對方是個溫文儒雅的謙謙君子。他的舉手投足之間都帶着一股文人的儒雅，但又不會讓人覺得酸腐。除去上次他在對方面前出糗的事不談，其實明錦之還真是個不錯的人。

“早，你身上的傷無礙吧？”雖然昨日他只看見了對方手臂上有些擦傷，但湯圓團子可是在他面前五體投地的摔倒的。

“無礙，已經上過藥了，昨日之事真是多謝。把你拖下水，真不好意思。”史浩軒有些歉意的說。

“你昨天已經謝過了，只是舉手之勞而已，你我以後就是同窗了，相互幫助是應該的。”明錦之不在意的笑笑，心想這湯圓團子還真客氣。

瞿澤兇狠的視線在相談甚歡的史浩寧與明錦之之間游移，似乎想要把兩人剝皮拆骨一般。史浩寧沒有理會他，真正的冤魂厲鬼他都見過了，還會怕他那點小眼神。明錦之則是淡定的當他不存在一樣。

史浩軒進來時也看到了瞿澤的樣子，并不清楚情況的他只覺得瞿澤真是無用，那麽多人圍毆兩個比他們矮小的孩子，最後受傷的反而是他。

不過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雖然心中憤恨埋怨，但他并沒有直接表現出來。眼看夫子快來了，也沒時間向瞿澤問明原由。他拿出書本低着頭，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裝作認真看書的樣子。要是有人能看到他的雙眼，就會發現他此時真實的情緒。

緊接着林夫子就走了進來，學堂裏頓時由熱鬧非凡的菜市場立即變得寂靜無比。可以看出在衆學子心中，林夫子還是很有威望的。

衆位學子向林夫子問了好，林夫子開始讓學習進度快的自己溫習，然後先教進度慢的。過了一會又調換過來。史浩寧看着滿篇大半不認識他的繁體字，聽着周圍朗朗讀書聲，有些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認真的跟着夫子學。他進書院也不容易，要是學業跟不上，林夫子可不會繼續收留他。按他的理解，他現在算是試讀期，不合格立即被淘汰，所以他一點也不敢懈怠。

午休時，史浩軒向瞿澤詢問了昨日的情況。瞿澤有很恨恨的說：“別提了，要不是明錦之那小子中途出現，通知了夫子，我們能這樣嗎？”

“可是看夫子今天的表現，不像知道的樣子？”史浩軒覺得瞿澤可能被騙了，林夫子對自己弟子向來嚴厲，要是真的知道今天一定會罰他們抄寫文章的。

嚴重的話還會直接把他們攆出書院，特別是瞿澤這種不學無術的敗家子。當初要不是瞿澤的祖父有恩于林夫子，他怕是連書院的門都進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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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瞿澤之時林夫子有言在先，要是瞿澤不服管教就讓他家裏帶走。要是瞿澤真的被攆出書院，他父親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打斷他的狗腿。

深知個中厲害的瞿澤自然是不敢得罪林夫子，平時的小動作也是悄悄私底下進行。

“MD，昨天我們上當了。”反應過來的瞿澤更是怒上心頭。“哼，今天我一定要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下學時，我會去向夫子請教今天所學不懂的地方。”史浩軒聰明好學，很是得林夫子喜歡，在書院裏僅次于明錦之。

他一直嫉妒明錦之能得到夫子的器重，可無奈自己怎麽努力也趕不上他。現在不止有人幫他教訓庶弟，還拉上了他一向看不順眼的明錦之，他不介意自己出點力。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學時間，常世緊緊抓着手裏的書袋跟在史浩寧身後，表情緊張的像要上戰場一樣。明錦之知道瞿澤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于是決定于史浩寧同行，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

瞿澤一下學就與自己的跟班在書院門口等着史浩寧，史浩寧讓常世找了一根結實點的棍子，遠遠跟在後面見機行事。

“少爺，要不我們還是告訴夫子吧。”常世有些猶豫的說。

“夫子能天天接送我們？瞿澤會因為今天夫子出面，以後就不找我們麻煩？不讓這些人知道我們的厲害，有所忌憚，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史浩寧反問，常世默然。

明錦之對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湯圓團子也另眼相看。沒想到他并不是魯莽，而是看得透徹。

這時史浩軒已經端着書本，一副勤奮好學的樣子去向夫子請教學問去了。

因為瞿澤的報複對象多了明錦之和他的書童，于是他又多喊了兩個人。他們這一行加起來共八人，二打一他們還是很有信心的，而且他們還在體型上就占了優勢。

瞿澤帶人堵到了史浩寧與明錦之兩人，很是得意。沒想到這兩人連書童都沒帶。不知道該說他們傻呢，還是膽大。

這時還沒離開的一些寒門子弟看見他們，遠遠的避開。他們原本就與這些富貴人家子弟不對付，這時更不可能多管閑事，反而見他們狗咬狗還有些幸災樂禍。

有個別好心的學子想去找夫子，但又擔心瞿澤他們過後知道了報複。史家與明家的車夫想要過來，也被另外幾家的車夫給攔住了。

史浩寧看着自己面前圍着的一群人，心想老天爺都在幫他，此時他站的位置正好背風。他也不跟這些人多話，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于是他把手裏握着的紙包向人群中灑去。

在史浩寧把手裏東西揮出去的瞬間，瞿澤一行人只覺得吸入的空氣充滿了辣嗆味，讓他們忍不住的咳嗽、打噴嚏。眼裏更是疼痛難忍，眼淚直流。

史浩寧大喊一聲：“常世。”接着掄起裝着磚塊的書袋向一群狼狽的人猛砸。他的抓緊時機出擊，不然等這些人反應過來，他們就糟了。

明錦之雖然之前就知道一些他的計劃，但還是被他的樣子驚呆了。他很快反應過來，摒棄自己一貫溫文的形象，扯過一個緊抓着史浩寧衣服的家夥，擡腿就是一腳。

常世在看到自家少爺揮出‘暗器’的時候，已經和明錦之的書童懷良拎着木棍沖了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一番毫無章法的猛打。

被打傻的幾人開始反應不過來，很是挨了一些揍。過了一會剛才受害輕的反應過來，伸手去搶兩個書童手上的棍子。懷良年紀大一些還好，并沒有被人得逞。

常世人小力微，不小心被人搶了武器。不過還好他反應快，把自己身上裝着磚塊的書袋甩了過去，砸中搶棍子的人。趁他吃痛的時候，伸手去搶武器。之後兩人的争鬥陷入了僵局，這時常世摸了摸衣角，摸出一根縫衣針，狠狠的紮在對方手上。

那人也沒想到這小書童這麽陰險，慘叫一聲松了手，食指連心疼痛難忍啊。常世這時成功奪回了主動權。不過從小飽讀詩書的他心裏不斷淚流，他今天做了多少有辱斯文的事了

這邊的史浩寧面露兇狠的表情，完全一副玩命的樣子，對上他的人心裏都有些發毛。他打架不止手腳并用，要是忙不過來還會下口咬人，用書袋繞在手上的磚塊下起手來，更是毫不留情。

而從未打過架，一直以讀書人自居的明錦之就有些狼狽了。他心想以後得學些拳腳功夫，讀書重要，但身為男子漢自保也很重要。

作為史浩寧重點照顧對象的瞿澤，此時頭上又多了幾個包。他也沒想到對方這麽兇狠，果然庶出的都不是好東西。不過繼續被這樣打下去他也受不了，于是他大喊：“別打了，別打了，我們認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