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漸漸的長大

明錦之是個自尊心很強，但又不迂腐的人。他原本是想幫史浩寧，沒想到真正動起手來，自己卻是被保護的那個。不過湯圓團子居然用辣椒粉和胡椒面當作暗器，弄得瞿澤一行措手不及，不覺有些好笑。不知道他那書袋中是不是經常藏着磚塊。

想到自己居然被比他小的湯圓團子護在身後，他才覺得擁有一些自保能力還是很必要的。但他的重心依然只會在念書上，習武只是在不影響念書的前提下，強生健體而已。

史家，史浩軒成功挑撥了自己父親去找史浩寧麻煩之後心情十分愉悅，史夫人看他的樣子忍不住問：“軒兒，你剛才與你父親說了什麽？”

剛才老爺只說要考校軒兒的功課，兩人去了書房。這也是常有的事，她就專心的喂馨兒吃東西。誰知道沒多會，老爺就怒氣沖沖的走了。她擔心是不是軒兒做了什麽惹怒了老爺，把馨兒交給奶娘之後就急匆匆的過來看看。

誰知她進書房之後，看到的确實軒兒面帶微笑的坐于書桌之後，看着桌面上墨跡未幹的字跡。

“沒什麽，就是一些書院的事。娘您怎麽過來了，妹妹呢？”

史夫人在他邊上的椅子上坐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他。“你爹為何動怒？”

“爹是生弟弟的氣，他在書院與人鬥毆。”史浩軒淡淡的說，他雖然不喜歡家中庶子，但面上表現出來的也只是比較冷淡而已。

“軒兒，你爹現在還為了之前的事與我置氣，你行事小心一些，現在娘能幫你的有限。”史夫人知道自己兒子早慧，而且極為聰明。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他心裏清楚。

“兒子知道，娘您盡管放心，兒子不會做惹怒父親的事。”

母子兩人又聊了幾句，史浩軒把母親送走之後，就讓身邊的小厮去打探消息。他自信滿滿的以為以史老爺的嚴厲及對林夫子的重視，史浩寧肯定少不了一頓教訓。誰知道他父親只是雷聲大，雨點小，那邊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他父親就離開了靜思院。

氣急的史浩軒心煩氣躁的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地面，坐在椅子裏靜靜發呆。從來沒見過大少爺這麽生氣的丫頭、小厮們默默的低頭站在一邊。

真不知道那邊是用什麽手段哄騙了父親，看來之前是他太小看史浩寧了。史浩軒見史浩寧每次都能化險為夷，再笨也知道他不簡單。

史浩寧的策略很成功，之後書院中平靜了很多。瞿澤雖然常會用憤恨的眼神瞪着他，但也沒有再對史浩寧出手。

等着看戲的其他人見此，覺得十分無趣。這才鬧了兩天怎麽就消停了，他們原本以為會一直鬧下去呢。

這樣的結果在史浩軒的預料之中，沒人騷擾的他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跟着夫子學習。不過他的書袋中還是會藏着一些小玩意，以免哪天瞿澤又抽風了他也不至于很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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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因為瞿澤的關系，他與明錦之也算患難之交了，兩人的友誼可謂是一日千裏。明錦之自诩比史浩寧年長，平時對他也是頗多照顧。惠娘和春蘭見史浩寧沒有再受傷，終于放心了。

轉眼之間又過去了兩年，史浩寧八歲，明錦之十二歲，史浩軒也有十歲了。史浩寧雖然不善于吟詩作對，但學習刻苦，對于前人的文章理解通透，一直留在了書院，這讓史老爺很是滿意。

但史浩軒更讓史老爺覺得驕傲，因為他現在已經通過了童子試，成為了童生，只等來年考取秀才。

而林夫子的得意弟子明錦之，現在已經是一名秀才了。習武兩年讓他長高了不少，看起來雖然還是那副溫文儒雅的樣子，但神色中多了一絲英氣，整個人的精神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他發現習武之後讀書不像之前容易疲憊，學起來也更是用心。

史浩寧這個沒有讀過八股文章的人，也是多虧了明錦之時不時的指點才能在書院安然呆下去，這讓他對明錦之很是感激。

這兩年裏史浩寧始終沒有忘記自己的賺錢計劃，下學之後都會讓車夫在街上逛一圈。明錦之對他這樣的行為很是好奇，詢問之後才知道他的目标。

明錦之是家中的嫡長子，而且明家沒有庶子，不是很了解他的感受。因為兩人之間的情誼，他主動提出幫忙。他家中生意雖不如史家做得大，但在安城也是數得上號的。有他的幫助，史浩寧行事便宜不少。

他沒什麽商業天賦，只知道女人的錢比較好賺。于是在明錦之的幫助下，史浩寧在城裏開了一家別具一格的胭脂水粉店。鋪面是直接買下的，用的是這些年他積累下來的銀兩。但之後開店的銀兩就有些短缺，但是這家鋪面老板急着轉手價格很是劃算，他又不舍得放棄。最後是明錦之以入股的方式，解決了他的難題。

因為共同的事業，讓兩人關系更加親密，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常常相約一起去書院，下學之後一起回家或是去店裏看看。空閑時也會一起踏青郊游，因為明錦之是林夫子的得意弟子，史老爺對于兩人交好樂見其成。

史浩軒卻對兩人更是不待見，不過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他現在也沒工夫去找史浩寧麻煩，因為周姨娘的身體養好，重新出現在衆人面前之後一直如同餓狼一樣緊緊盯着他們母子。而史家在這兩年裏也發生了不少事。

周姨娘下定決心要複仇之後，努力調養身體。不過因為她之前月子中沒有好好調養，又傷心過度，這身子要比以往差了不少。但她對此絲毫不在意，反正也不可能有子嗣了，身體好壞又有什麽用呢？

她好了之後第一件事就是去給史老夫人請安，然後因不能孕育子嗣的事向史老爺表示了深深的內疚之情。

史老爺怎麽可能責備她，他們從小一起長大，情誼始終都是不同的。史老爺對她更是心懷愧疚，自責自己沒有照顧好表妹。

在周姨娘的說合下，史老爺與史老夫人的關系也回到了之前。讓史老爺覺得她真的不一樣了，變得溫婉大度，而且更體貼了。

史老夫人手上的管家權一直沒有還給史夫人，只是讓周姨娘幫着她打理。史夫人因為之前的事壞了名聲，一時也不敢鬧。為了重拾史老爺的信任，也為了史浩軒的前程，她咬牙隐忍。

周姨娘自己不能生，并不代表別人不能。而且相比別人家裏，史老爺這後院的人的确少了些。于是周姨娘以為老爺的子嗣考慮，給他挑了幾個家室清白、相貌出衆的姑娘做小。

史老爺感動于她的貼心，對她更是上心。周姨娘對此只是嘲諷一笑，并未放在心上。史老爺之前對史夫人何嘗不是如此，他只是喜歡這種性格的女人。哪天等他知道了她将要做的事，一切就成了鏡花水月。她現在除了複仇，什麽也不想了，反正她這輩子已經毀了。

周姨娘選來的姑娘還真有個肚子争氣的，剛進門沒幾個月就有了身子，十月懷胎之後生了個庶子，成為了史府三少爺。

史老夫人看出周姨娘心中有怨，她要對付史段氏她沒意見。要是她想對自己兒子不利呢？史老夫人想到這對周姨娘有了戒心，不過始終是自己侄女又受了這麽多苦。

史老夫人為了化解她心中的戾氣，害死了那孩子的母親，把孩子抱給周姨娘養着。族譜上孩子的母親也改成了周姨娘的名字。

有了孩子，看着那軟軟的小身體，脆弱的生命周姨娘心中的怨氣消散。但是為母則強，為了她的孩子，也為了之前失去的一切，她更堅定了搬倒史夫人的決心。

周姨娘為了自己的孩子，不但對史夫人下手，還對惠娘下了手，因為她是府中唯一有孩子的小妾。

周姨娘不斷的挑撥惠娘與史老爺之間的關系，給史浩寧上眼藥。想讓史老爺慢慢的厭棄了這對母子，把他們遺忘在角落裏。

史夫人看着周姨娘的那些小動作冷笑，不過失去了管家權，很多事她做起來也不方便。而且現在軒兒還小，要是李姨娘母子真的被這女人收拾了，軒兒就成了她們唯一的靶子。

李姨娘為人老實，怯懦沒有主見，也沒人給她撐腰，對她們母子的威脅要小得多。所以這時候她是怎麽也不能讓李姨娘她們倒下的。史段氏暗中偷偷幫着惠娘，讓她不至于一下被周姨娘鬥倒。

惠娘雖然時常會被周姨娘責難，但史夫人總會以一個賢惠嫡妻的身份給她解圍。讓惠娘的日子不至于那麽難過，不過被以各種理由克扣月錢也成了常有的事。

史浩寧在書院上學，每月花銷不小，要不是他自己有了進項，她們這一院子的人日子會很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