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紅樓夢中夢

“不急一天半天的。”水璧淡淡的笑着回道。

“說道賢德妃省親,那陣仗,我還以為天兵神将下凡呢。趕巧兒榮國府的賈琏第二日請我去大觀園參觀一番,真是人間福地,風景美不勝收，美不勝收啊。”水琏說着喜笑顏開,臉上擺出一副心滿意足的表情。

“大哥認識賈琏？”

“當然,我們在滿——額，一個酒樓偶遇，一見如故。呵呵……”水琏心虛的回答，臉頰飛起一道嫣紅,眼珠子叽裏咕嚕轉幾下，又道：“說起來這位琏二爺和你媳婦連着親戚呢。這賈老太太真有福氣，孫女當貴妃，外孫女當世子妃，也算是半個皇族人了吧？你說呢，二弟？”

水璧眯着眼睛聽着，他就知道這小子叫他來沒什麽好事兒。合着特意叫他過來，就是為了拿賈家人來笑話他？水璧猛然想起什麽，二話不說起身離開，等水琏反映過來伸手拉的時候已經太晚，自己跌了跟頭，眼見着水璧的背影消失。

水璧買進院子裏，便感覺到出奇的靜。若是往常這般靜，倒沒什麽。但自從跟着黛玉進王府來的幾個小丫頭住下，院子裏便有了活力。特別是那個叫翠兒的小丫頭，鬧騰勁兒十足，卻十分讨人喜歡。水璧雖然人在別苑居住，各地的消息包括王府裏多只麻雀少個芝麻的事兒，每日悉數傳入他的耳朵。大量信息的納入，方能提高他準确的判斷力。水璧一進門便瞧見看門的兩個嬷嬷不見了，院子裏未見一個下人。這架勢像是某人來這掃蕩一般，他直奔正房而去。

“王府有王府的規矩，世子妃出身大家，是個知書達理的，怎麽會不懂？不知道是林夫人沒教好，還是你沒學好？哎呦，瞧我這腦袋！忘了世子妃是個沒娘教養的孩子，可憐見的。”林氏說着露出滿臉的憐惜神色，欲伸手撫摸黛玉的臉頰。黛玉低着頭，感受到陰影的靠近，本能的向後退一步。

林氏的手僵在空中，見黛玉不給她面子，生氣的收回手臂，淩厲的目光轉而落向紫鵑、春纖、翠兒等幾個丫頭。“你們幾個一樣，都是沒教養好的東西！我好心提點你們家姑娘，你們這幫下賤的東西，有什麽資格插嘴？容嬷嬷，王嬷嬷給她們掌嘴！”林氏怒道。

“慢着！”

黛玉擡頭對上林氏嚣張的眼神，這女人是瘋了麽，無緣無故跑來教訓她一通，目的就是為了激怒她和她的丫鬟，然後命她的嬷嬷給她的丫頭們張嘴，讓她們自相殘殺？真夠狠的。黛玉雖然不明白林氏來此的目的是什麽，不懷好意

她看出來了，想要激怒她她也看出來了。新進門的媳婦，難總是有的，她已經盡量忍了。但是她不得不成認，這位姓林的側妃成功的把她激怒了。

林氏聽到黛玉的回應，臉上露出一絲得逞的笑容。“噢？世子妃覺得我做的不對？難道丫頭可以頂撞主子，臣子可以反抗帝王？”

“當然不可以，黛玉是想謝謝林側妃的教導，玉兒受益匪淺。玉兒的娘去得早，卻是沒有娘教導玉兒。但玉兒好歹也是書香大族出身，曉得禮點體度。不似有些人，出身貧賤，卻可以憑姿色爬得高位，以鄙陋的知識去教導她人，卻不自知自己的粗鄙，贻笑大方之家。”

“放肆！世子妃乃區區小輩，竟然當衆辱罵我家夫人！”林氏身後的嬷嬷大聲吼道，“什麽書香大族，我看狗屁不如！”

嬷嬷說完，林氏身後的下人們瞅着黛玉一陣哄笑，這就是傳說中的世子妃，竟然敢辱罵林側妃，側妃最後王爺疼愛，等王爺回來有她好受的。

“王嬷嬷、容嬷嬷給她們掌嘴！主子們說話，你們這些下賤東西有什麽資格插嘴？不只口出狂言，竟然說些下賤的髒話，林側妃，您說說這——能饒恕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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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哼！我們走！”林氏氣的怒火焚燒，臉火辣辣的疼。沒想到水璧這個臭小子取的老婆是個狼精，瞧着像一條哈巴狗好欺負似的，實則一番眼就是個白眼狼！

林氏帶來的幾個強壯的守門嬷嬷領命把門打開，請夫人離開。黛玉見林氏剛邁出門廊，便出聲叫住了。

“林側妃留步！”黛玉見林氏止住步伐，示意紫鵑端來一盞茶，接過後親自端到林氏面前。“剛才黛玉多有冒犯，希望您原諒小輩則個。”

“哼！”林側妃斜眼瞧了眼黛玉，見她面容誠懇，勉強的端起茶。今兒雖然打平了，但在輩分上她勝一籌，這個小丫頭還是得恭恭敬敬的來給她端茶道歉的不是。林側妃得意的端起茶碗，意欲品嘗，忽然一股氣臭無比的氣味兒鑽入的鼻孔。林側妃憤怒的丢掉茶碗，茶碗摔個粉碎，發出清脆的響聲。“你這個死丫頭，敢拿臭茶害我！“

“出什麽事了？“

巧在這時水璧和王府管家帶着十幾個小厮趕來，正碰見林側妃摔杯子罵人。林管家是王爺的親信，平日裏最是見什麽說什麽的。如今這一幕顯然是林氏欺負新進門的世子妃，林氏那裏肯幹。擠着笑讨好管家，解釋道：“是世子妃，她竟然拿臭茶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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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側妃您是長輩，不好平白無故的冤枉好人！“水璧冷言道。

林氏見水璧冰冷的态度心裏害怕，她可不想得罪這位祖宗爺，否則以後哪裏會有好日子過。心裏頭一邊埋怨自己的大兒子沒有拖住水璧，一邊眉開眼笑的解釋道：“我真的沒有說謊，我好心來提點世子妃的，畢竟我們王府大，事情多嘛。誰知道世子妃不領情，敬我一杯臭茶。不信，你們聞一聞？”說着林氏嫌棄的指着随着茶水灑落在地上的茶葉。

林管家半信半疑的拿起茶葉嗅了嗅，而後躬身對林氏道：“天色不早了，請林側妃回去吧。”

林氏冷笑一聲，得意的瞅黛玉一眼，你的死期到了，随後甩着手帕離開。發生這樣的事兒，管家知世子沒了心情，找了托詞帶着十幾個小厮匆匆離開。

“世子爺，你回來了。”黛玉笑着迎接他進屋。水璧嗯了一聲，瞟眼黛玉，瞧她的笑容溫柔中摻着勉強，一眼就知道她是做賊心虛的假笑。

黛玉見水璧盯着她，不停地眨眼躲避他的目光，最終躲不過了，方解釋道：“是她欺負我在先！”

“嗯，是她不對。”

“我知道她是王爺最喜歡的人，但是她還要打我的丫鬟，當然不行了！君子動口不動手，她既然要動手，我自然忍不了！再說我也沒做什麽！”

“紫鵑，擺飯！”水璧點點頭，不說什麽，只對紫鵑說擺飯，忙了一天大家都餓了，一切等吃完飯再說。

飯畢，黛玉招呼丫頭們收拾床鋪。把大紅床單換上清爽的翠竹圖案，心情頓時幹淨了不少。又把翠兒采摘回的桃花插入花瓶放在窗邊。水璧的書房在寝室隔壁，黛玉調皮的從窗口伸腦袋瞧水璧在屋裏些什麽，自己嘆口氣無聊的對着桃花發呆。心裏想着水璧是不是生氣了呢，未進門前水璧便囑咐過她，王府裏頭多數都是好相處的，除了林側妃，大概是因為出身不好的原因，林側妃最喜歡狗仗人勢，作威作福。得了空兒便求王爺提拔她娘家人，期望有一天她的娘家回想王妃娘家一般的聲名顯赫。當然林側妃也不是很壞的那種，據說她曾救過水璧的弟弟，至于當時具體情形就不得而知了。

清晨黛玉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身邊多了個人。水璧閉着雙眸睡得正酣，外朗的雙唇微微揚起，似笑非笑，和平時的表情無恙。黛玉好奇的盯着水璧的嘴唇，“這人真奇怪，睡覺也可以笑。”手指輕輕觸摸他的唇角，按一下彈回來，再按一下再

彈回來。還是很有彈性的嘛！想起今天要拜見公共婆婆還有王府一大家子人，黛玉愁苦的癟癟嘴，下床洗漱更衣。換好衣服後，紫鵑推了推黛玉，示意她叫醒床上的世子爺。

“聽守衛說世子爺天亮了才進屋！”

“是麽？”當世子也這麽忙？水璧沒有什麽正經的職務去做，不是應該整日無所事事，拿着鳥籠子閑逛才對，怎麽忙得開始熬夜加班了。黛玉真好奇水璧每天在書房都做些什麽。“世子，起床！”黛玉推了推水璧，水璧‘嗯’了一身，側身繼續睡。

“起床了！我們還要一起去給王爺王妃敬早茶呢！快起來！”黛玉見水璧不起來，順勢用手指戳戳他的臉，讓你皮膚這麽好，戳紅了你，哈哈……

“夫人！”

“嗯？”黛玉吓了一跳，這厮什麽時候睜眼了！

“我餓了。”

“那就快起來，請安完我們就可以吃飯了。”黛玉解釋道。

“我現在就要吃！”水璧臉上閃過一絲詭笑，便把黛玉覆在身下，屋內丫鬟們回憶，快速關門退下……

半個時辰後，黛玉催促水璧快些走。“都怪你，我們遲到了。”

“我已經夠快了，小娘子。”水璧打着哈欠，睡眼惺忪的走着，任由前頭的黛玉拉扯。剛到了王妃的住處，便被柳嬷嬷告知王爺和王妃打一早兒起來後便朝林側妃那去了。黛玉和水璧決定也去林側妃那，臨走前，水璧囑咐柳嬷嬷記得告訴王妃，她們夫妻倆是在這等了半個多時辰沒等來人才去的。柳嬷嬷最是疼世子的，雖說是王妃的親信，但這種無關對錯的小謊話她倒是可以說的，多半都是為了維護世子去說的。如今世子娶了位知書達理的妻子，一時隐忍不住是好事兒，她最樂見的，笑呵呵的目送小兩口離開，臉上樂開了花兒。

水璧和黛玉趕到林氏哪裏的時候，正遇見林氏躺在王爺懷裏哭訴。林氏嘴唇發紫，連指甲也有些灰暗。王妃見他們來了小聲解釋說林氏吞砒霜自殺，好在下人們發現的及時，沒喝進去多少，才留下一條命。王妃不想兒子攙和老爹的風流事兒離去，草草地打發二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