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06

随着忍者學校課程難度的增加，男生的理論課成績慢慢掉了下去，很多女生趕了上來。

原著裏應該就是這樣的，雖然總成績是宇智波佐助第一，但春野櫻是理論課第一。

不過對現在的佐助來說，都是一樣簡單。無論後面的排位怎麽變化，佐助永遠以全科滿分牢牢地呆在榜首的位置上。

長年沉浸在書卷和演算之中，讓他的孤僻轉化成一種更溫和些的冷淡

佐助并沒有特意把團扇家徽加在買回來的和服上，現在除了宇智波的姓氏之外，已經沒有什麽把他和當年的木葉第一名門聯系起來了。

但因為佐助表達出來的偏向，除了伊魯卡、奈良夫人這類不能拒絕的長輩之外，同齡的人都稱呼他“宇智波”。

雖然他不知道，那些女生們在背後統一叫他“佐助少爺”。

即使他一直抗拒着那個家的影響，也不可否認他是在族長之家中成長起來的，他的一舉一動都受到了美琴和富岳的言傳身教，雖然稱不上動作優雅但禮儀完備，孤獨将他身上所有的浮躁都沉澱成了沉靜。

同時他更沒有想到的一點，是他在模仿鼬的姿态。

即使大部分時候穿着忍者标準裝扮，但鼬也有穿居家服的時候，尤其是察覺到佐助比起宇智波族服更喜歡寬松的和服後，帶佐助一起出去玩的時候，鼬會和佐助一起換上比較簡便的和服。

每當這個時候，有着成熟心态的佐助都會半羨慕半欣賞兄長的優雅姿态。

當時沒有想過要模仿的佐助，在逐漸成長之後，卻開始不自覺地模仿記憶裏的鼬。

無論是鼬面對他的溫和，還是本身固有的清冷，他都确實學到了。

常年穿着和服的佐助，讓格外注意容貌氣質的女生們都有一種非常強烈的“果然是世家子弟”的感覺。

點了一遍名之後，伊魯卡看着下面掩藏着興奮和緊張的學生，說：

“那麽……畢業考的項目是分|身術，被叫到的人按照順序到隔壁的教室。宇智波佐助，你是第一個，沒有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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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沉靜地點點頭，站起身，跟着伊魯卡走向隔壁。

空蕩蕩的大教室裏，只有黑板前的一個講桌，除了伊魯卡之外還有這一屆另一個班的班主任水木老師，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三排木葉護額。

佐助擡手結印，一聲“分|身術”，三個穿着和服的少年出現在教室裏。

“佐助，很好。”伊魯卡露出笑容，轉瞬又收斂了，目光複雜起來，“你……”在場的兩個老師都提前得到通知，佐助并不會成為忍者。

佐助并沒有在意他聽慣了的贊揚，視線落在整整齊齊的木葉護額上。伊魯卡誤會了他的目光，開口道：“佐助，如果你願意的話……”

佐助驀然驚醒。

左右兩個佐助消失了，只剩下中間的一個，佐助沒有接話，默默地向伊魯卡彎腰鞠躬，轉身走出教室。

在授予忍者資格的儀式上，他看着被自己拒絕的木葉護額，那一刻克制不住心中的酸痛和憤怒。

這個東西，束縛着鼬，毀掉了鼬的一生……

考試通過的孩子應回到教室，直到考試結束，考官公布通過名單和分組的集合時間。但佐助已經不需要了。

他走出學校，獨自穿過空蕩蕩的操場，沒有從平日直線回丸子店的路走，而是走了另一條，有些繞遠的路。

早春，櫻花都開了，這條路上兩旁的櫻樹時不時有櫻花飄落。

從前他并不愛賞花，但重生一次後，潛移默化，倒慢慢越來越喜歡櫻了。

走在落櫻紛飛的長徑，佐助不由想起和鼬唯一一次的賞櫻。

心中不知是酸楚，還是柔軟。

當初很小的時候，呆在房間裏，百無聊賴之下也看過幾本書，自從開眼，他的記憶力越來越好，以前随便看的一些東西都記了起來。

佐助随口低唱：“縱将人長留，無奈成空，常嘆心似落櫻飛，縱使不知歸盡處，甘付東風……”

從忍者學校畢業後，佐助就是正式的丸子店老板了。

不需要上課，他一覺睡到大天亮，然後披衣起床，打着哈欠下樓。

不過今天同級的學生們都已畢業，到學校集合是分班，倒也不似平時上課那麽早。吃着早飯，佐助看見不少帶着木葉護額的小孩興致勃勃地路過店門口，走向學校。其中不乏些熟悉的面孔。

難得坐到櫃臺後招待客人，不斷需要記賬，佐助就沒把手放在袖子裏使用幻術，光明正大地抽出來練結印。

人流慢慢散去後，店裏一下變得空落了。

不上不下的中間時段，一般都沒什麽客人，佐助也從來沒有抓緊分分秒秒訓練的覺悟，休息起來。

現在應該是，第七班初次見面的時候吧。

他趴在櫃臺上，閉着眼睛，一字一句輕輕說：“我叫宇智波佐助，喜歡哥哥和甜食，讨厭胡蘿蔔和吃苦受累，夢想是一家快樂地生活在一起，興趣是做甜食。”

他與劇情相符的生活，徹底結束了。

既然正式接手丸子店，以前佐助不怎麽接觸的店鋪經營，也必須開始學習。

雖然不必擔憂盈利，但既然開店，佐助還是打算認真做下去的，因此要學的東西不少，包括進原材料、補充廚具或模具、印刷新的菜單等。

聽丸井先生講了幾天，然後丸井先生就把這一次進調料的事情交給他，讓他去實踐。

佐助穿着一身淡青色的和服，配了個白色香囊，拿着丸井先生給的地址，出門了。

忍村并沒有種地的地方，生活物資都是從周邊的地界來的，這些地方也屬于木葉，平時甚至有忍者看管，産出會定期送到木葉，一部分放入倉庫，一部分放在交易所，發給補助對象或者由開糧店等店鋪的村民購買。

一般家庭需要調料肯定去副食店或超市買，甜點店這樣需要大量調料的地方，通常也是去交易所批發。

交易所靠近村口，佐助已經很久沒有到這麽靠近村口的地方了，他看着手上的地址，沿着這條路走下去，盡頭是一個岔路口，一條通往交易所，另一條通往……宇智波大宅。

他搖搖頭，繼續往前走，走到那個岔路口附近，下意識看向通往宇智波族地的路，卻看到那條路上站着四個人。

标志性的銀發忍者帶着三個下忍，老神在在地說：

“好啦，今天就在這裏解散吧。”

卡卡西說完，就幹脆地化作煙霧不見了。

他的身形消散，身後的三個小孩頓時顯露出來，黃頭發的少年一跺腳：“可惡，他只有在這個時候積極！”

佐助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

原來現在的第七班，是這樣的。

春野櫻，漩渦鳴人，日向雛田。

的确，三人小組最理想的狀态是一個攻擊型、一個防守型、一個輔助型——雖然因為各種實際情況根本不可能完全做到。

常常有兩男一女的分組不過因為男忍的數量成倍多于女忍，女忍中也是輔助型居多。

而且原著裏日向雛田那一組三個人都擅長追蹤，無疑造成了資源重疊浪費。

倒是這個分組，一個九尾人柱力，一個號稱無差別防禦的日向，一個早期擅長幻術、後來轉型醫忍的春野櫻；一個四代遺孤，一個幾乎已經被廢了繼承權的名門宗家，一個普通平民；一個活潑過頭，一個害羞自卑，一個雙重人格。從哪方面來看，都是堪稱完美的隊伍。

甚至仍然維持了三角戀的狀态。

佐助沒有避諱他們，他和班上同學們關系都淡薄，哪怕漩渦鳴人，數年來挑釁佐助，佐助從來不驕不躁沒有回應後，也慢慢覺得無趣了。自他知道佐助不當忍者，更對他失去了執着。

這一會兒他們也看見了走過來的佐助，佐助向他們點頭算作招呼。

春野櫻立刻紅了臉頰，但比起害羞恐怕是興奮的，她還沒開口，漩渦鳴人就大大咧咧地高聲招呼：

“哈哈，宇智波！我們接了那個打掃宇智波大宅的任務哦。那是你家嗎？好大啊！”

春野櫻想阻止他已經來不及，脫口一聲：“笨蛋！”

漩渦鳴人毫無所覺：“本來就很大嘛！”他像證明自己話似地張開手臂劃了個大圈，又對佐助道：“話說，其他人都到哪裏去了？”

佐助淡淡道：“都死了。”

一時冷場，早春天氣，衆人莫名有種秋風吹過的感覺。

佐助毫無笑意地彎了彎唇角：

“當忍者早晚會這樣。”

漩渦鳴人脫口而出：“所以你才不當忍者嗎？”

春野櫻扶額，已經無力阻止他，佐助認真思索片刻，搖了搖頭：“因為我怕苦。”

人早晚會死，他前世安份良民，還不是飛來橫禍。他從一開始不願當忍者，就是怕苦怕累。

若平安生長，慢慢受訓，他會逐漸習慣，但現在已當不得，縱使他現在的忍術水平，已經是一般中忍，但護送或遠距離寄信，長途跋涉，他做不到，與敵人作戰，騰挪躲閃，他做不到。查克拉仍在，他沒有失去忍者的基本，但一般意義上的忍者，他是當不成了。

這樣說來，他的問題多着呢，忍者在任務之外要保持規律的作息，他卻常常看卷軸到晚睡，周末也喜歡睡懶覺；忍者要盡量減少身上的體味，連家裏開花店的山中井野身上都沒有花香味，佐助卻因為天天和甜點打交道，身上常有淡淡的甜香。

這個答案讓第七班都太驚訝了，呆呆地看着佐助。

佐助沒有多說，走上另一邊的岔路，向交易所走去。

佐助走了春野櫻才反應過來，難得撇開井野和佐助少爺遇上，她甚至沒和佐助少爺說上一句話！

春野櫻怨念頓生，對破壞她機會的漩渦鳴人毫不留情地就是一拳。

“哇！小櫻，你幹什麽又打我！”

漩渦鳴人抱頭大喊，日向雛田喏喏地想安慰他，春野櫻則不再理會，把目光定在佐助的背影上。

是了，總是這樣的。

每天放學，佐助少爺從不逗留，安靜地獨自離開，回丸子店或是去訓練場。

留給想接近他的女生們的總是這麽個背影。

佐助少爺從來不接近任何一個同學、也不刻意排斥女生的接近，那種冷淡的疏離，不同于少年氣的冷漠，下意識讓女生們明白是沒有任何可能的，所以雖然她和井野都喜歡佐助少爺，卻沒有因此成為敵人。

她們常常擠在一起，一邊陶醉地看着佐助少爺的背影，一邊互相争論佐助少爺是冷酷高貴還是靜谧斯文。

今天得知卡卡西老師為他們接下的任務：打掃宇智波大宅。春野櫻立刻意識到和她的心上人有關。

可以比井野搶先一步進入佐助少爺家裏讓她頓時興奮了，見到高牆外的團扇标志，她也馬上想起那是佐助少爺唯一一件和服以外的便服背後的标記。

但一進去，她立馬被潑了一盆冷水。

她知道佐助少爺一直是獨來獨往，卻不曾想過，佐助少爺的親人，是不是全都……不在了。

那龐大、連綿的制式建築，随處可見的團扇家徽，空曠無一人的族地，有種特別的力量，一向咋咋呼呼的鳴人，都下意識覺得敬畏，不敢出聲大鬧。

這是他們執行得最安靜的一次D級任務。

連一向散漫的卡卡西老師，都沒有像往常一樣懶洋洋地看着他們幹活，而是取來用具，和他們一起認真打掃。

族地最後，房屋建築之外的部分，卡卡西老師沒有讓他們進去，鳴人和雛田都沒有多想，但對這裏超乎尋常關注的櫻馬上意識到了，那裏恐怕是墓地。

打掃完畢，出了那座大宅，鳴人松了口氣，說總覺得在這個地方不舒服。

春野櫻沒有開口，但她也有一樣的感覺。

但這裏卻是佐助少爺的家。

鳴人的粗神經，讓他轉眼就忘記了，一路上向卡卡西抱怨起D級任務的無足輕重，讓春野櫻也放松下來，沒料到驀然見到佐助，她那種荒涼的感覺又泛了上來。

熟悉的俊秀背影，第一次讓她覺得，她離佐助少爺非常、非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