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1)

她還記得那時候他的頭發偏長,垂到耳際,總是很淩亂,校服總不好好穿,扣子都是散開的,由于個子太高,高中就達到了一米九幾,校褲也沒合适他的碼,總是短了一小截,夠不到鞋面,露出腳踝,平時松松垮垮沒個正型,懶懶散散站沒站相。

現在的他剪了寸頭,頭發一絲不茍,穿着幹幹淨淨的白襯衫,衣服扣子嚴謹地扣到了最後一個,淺灰的薄款長風衣敞開着,淺灰色的休閑褲褲腳長度恰好落在鞋面上,行為舉止都和從前不同了,整個人板正又利落。

他步履匆匆地沖到病房門口,兩人對視瞬間,他急促的腳步滞住,仿佛生出了無限怯意。

兩人同時別開目光。

他放緩步子,輕輕地走到她面前,像是生怕驚擾了她,他撿起她掉在地上的遙控器,輕輕放在了桌上。

相顧無言。

好半晌,他先開的口:“你還好嗎?”

她不知道他問的是他們分開之後她的生活,還是她現在的傷。

或許都有。

她語氣硬邦邦的:“死不了。”

她聽見他輕聲的嘆。

他拿起床頭櫃的x光片子和檢查報告,眉頭輕皺,仔仔細細地查看着,好半晌,繃緊的面色終于微微放松下來,他掃了眼她裹着紗布的膝蓋,把x光片子和檢查報告都放回原位。

又是一陣沉默。

他的目光長久地落在她的膝蓋上。

她察覺到,直接用被子擋住了。

她看向電視,察覺到他落在她臉上的她實在無法忽視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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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煩意亂,她亂按了幾個臺,實在忍不住了,她直視他:“你要在這站到什麽時候?”

一對上她的目光,他就迅速別開,他張了張唇,還是沒言語,只是默默地在她旁邊放着的椅子坐下。

錢前前坐在床上,抱着雙腿,歪着腦袋看他,他任由她看着,卻不敢和她對視。

“你來幹嘛?”

他輕輕答:“來看看你。”

她從口中吐出冷冰冰的一句話:“那你看到了,你可以走了。”

他猛然擡頭,終于和她對視,他眼珠很黑,眼神很深:“我們這麽久沒見,你就非要這樣嗎?”

“那我要怎麽樣?”她滿不在乎地說:“說謝謝你來看我?”

“關心一下你的近況?”

“需要我這麽虛僞地說出這些話嗎?”

他輕聲的嘆:“曉曉……別這樣。”

“那你要我怎麽樣?”她深深地看着他。

他就這麽看着她,也不說話。

“別這麽看着我,你又沒有對不起我。”她冷淡道,“你走吧。”

張越還要說些什麽,忽聽得一陣腳步聲,他順着聲音回過頭,與此同時,他聽見她說:“我男朋友來了。”

猶如驚雷劈下,他目光如柱定在來人身上,來人似乎也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目光在他身上逡巡了一圈,很快朝他走來,伸出手:“你好,徐時歸。”

張越終于緩緩從風衣兜裏抽出右手,速度緩慢,仿若這只手重若千鈞:“張越。”

徐時歸微微挑起的眉收攏,下颚繃緊,他記得這個名字,之前掃過一眼錢前前的資料,是她那無疾而終的初戀。

兩人的手交握片刻就放開,只有他們自己知道,交握的瞬間,對方的力道幾乎要将人碾碎。

徐時歸走到錢前前身邊,放下飯盒袋,順勢握住她拿着遙控器的手,将電視關掉,狀似親密地念叨了她幾句:“又不乖了,之前就和你說了,別整天看電視,對眼睛不好。”

張越聽着徐時歸親密的話語,盯着兩人交握的手,唇緊緊抿起。

徐時歸打開飯盒袋,一樣樣從裏面拿出食盒:“猜猜我今天都給你做了什麽好吃的。”

似乎是才想起張越的存在:“張先生,留下來一起吃?”

又佯裝無奈寵溺地笑:“她啊,挑食,就愛吃我做的菜,我這手藝也都練出來了,我做的菜味道還不錯的。”

張越失落地垂下眼,搖了搖頭:“不用,我走了。”

錢前前語氣很壞地趕徐時歸出去:“演夠了吧,你也可以出去了。”

徐時歸褲側的右手微微收攏,他冷笑一聲:“錢前前,你當我什麽?”

好像是有些過分,她緩了神色想說點什麽,可他已經摔門而去。

零點。

這個病房本來就在走廊盡頭,沒有人經過,玻璃窗外不時有閃電劃過,雷聲轟隆,雨聲轟鳴,樹影晃來晃去,錢前前抱着膝蓋左顧右盼,總覺得有些心慌慌的,她起床,把窗簾給拉上。

回到床上,翻來覆去好久才睡着。

天将亮未亮時,又是一道驚雷。

十一月的風走過醫院的走廊,刺骨,陰冷。

坐在長椅上的男人,擡眼看了會天色,他記得她很害怕晚上一個人呆在醫院,從前她病了住院,就總和他說一個人晚上在醫院害怕,不肯他走,撒着嬌非要他徹夜陪着。

那時候,兩人縮在小小的病床上,她縮在他懷裏,安心地酣睡,她睡相不好,若是做噩夢了,踢被子就罷了,還總愛踢他幾腳,他被她的動靜折騰地半夢半醒,一夜都睡不好,隔日,她倒是神清氣爽,他反倒無精打采,才像是生病的那個,可也生不起她的氣來。

他在病房門外伶仃站着,僅穿着單薄的長風衣,目光透過病房門上小小的玻璃窗,落在病房裏那個人身上。

就這麽靜靜地看了一會。

他看着她恬靜的睡顏,現在,也只有在她睡着的時候,他才能這麽肆無忌憚地看她。

她抓抓臉,一腳把被子踢開,他唇邊溢出一聲笑,還是和從前一樣睡相那麽差。

他輕輕推門進去,小心翼翼給她把被子蓋上,她毫無所覺,酣睡得像只小豬。

鬼使神差地,他彎下腰,湊近她,想像從前那樣輕吻她的額頭。

又是一道驚雷,他陡然清醒,看着她安靜的睡顏,到底沒有吻下去,他忽然就紅了眼。

他已沒有資格。

——

徐時歸盯着雨霧中那道身影。

猛踩油門,車子直直地朝那道身影沖去,那道身影停了下來,他額前青筋狂跳,理智回籠,車子微微拐了個彎,從那道身影擦了過去。

那道身影停下看了他的車子一會,繼續朝前走去,匆匆離開了醫院。

徐時歸咬着煙,煙霧籠罩着他陰冷的眉眼。

他屈指敲打着方向盤,打了個電話,神色忍耐:“張越昨晚都在醫院?”

“是,徐哥。”

“我讓你們好好看着錢前前,你們就是這樣看着的?”徐時歸的額前青筋繃起。

“徐哥,他只是在走廊呆着,我……”

徐時歸神色更加陰冷:“把他看好了,我不希望他再出現在她面前。”

他隐隐約約覺得,張越對她來說,很不一樣。

這讓他很不舒服。

【徐時歸的欲望——讓張越不能再出現在你面前】

【欲望值+6】

【徐時歸對你的總欲望值為:30,剩餘可開發欲望值:70】

【徐時歸個人淨資産值200億元】

【同比複制金錢值,你的賬戶到賬12億元】

錢前前被這個系統提示的十二億入賬的聲音吵醒,她晃了晃腦袋,有點懷疑自己沒睡醒。

她準備收拾東西出院,拿着衣撐,墊着腳使勁去夠陽臺曬着的衣服,手裏的衣撐卻忽然被拿走。

錢前前愣住:“徐時歸?”

徐時歸沒有應她,冷着臉幫她把窗臺晾曬的衣服,甚至還有內衣褲都取了下來。

小小的一團衣物被他握在掌中,她有些不自在:“你還給我。”

徐時歸不着痕跡地掃了眼她的胸,耳廓紅了,老實地把衣服都塞給她。

然後直接抱起她。

她輕輕‘呀’了一聲:“你幹嘛!”

徐時歸的手僵硬了一下,她好輕,像是一朵雲,軟綿綿,輕飄飄,抱起來很舒服。

他把她放在床上,聲線很硬:“你老實呆着。”

然後臭着臉幫她收拾東西。

“你怎麽來了?”想起昨天的事情,錢前前還有些別扭,她平時不是這樣的,畢竟和他無關,不管前世怎麽樣,這輩子他救了她是實打實的,她卻心情不好,就遷怒于他。

“來接我女朋友出院。”

“你別這麽叫我,我那是為了……”錢前前立刻反駁,張口結舌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麽繼續說下去。

徐時歸也沒有在意她回答,只是幫她疊着衣物,甚至連內衣褲都幫她疊得整整齊齊,錢前前愈發不自在,他卻毫無感覺一般,認認真真疊好,然後給她塞進包裏,又把床頭櫃的一堆零散的東西,洗面奶護膚品之類的都給她收好。

一邊收拾還一邊問她:“你看看還差了什麽。”

她搖搖頭:“你別都收了,我還要把病號服換下來。”

他從行李袋裏抽出一條白色連衣裙遞給她:“這條怎麽樣。”

她挑剔:“要另一條。”

他拿出她指着的另一條白色連衣裙,他真看不出這兩條白裙子有什麽太大區別。

他放下行李袋子,手穿過她的膝蓋,再次抱起她,把她放在馬桶蓋上。

錢前前換了裙子出來,小心翼翼扶着牆壁走,他還守在門口,很自然地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床上。

徐時歸繼續忙上忙下,幫她把行李袋都歸整好,再次問她還有沒有落下什麽。

錢前前掃了一眼病房,搖搖頭。

徐時歸單手拎起她的行李袋,又單手輕輕松松地抱起她。

又是驟然失重,她慌得兩手摟住他的脖子。

徐時歸抱着她下樓,不顧旁人的目光,一路抱着她走到停車場,把她放到了副駕駛上,給她系好安全帶。

錢前前是習慣了旁人的殷勤的,但是這人換做是徐時歸,就有些怪怪的,不過前世徐時歸為了幫夏春曉勾搭她,好讓她出軌,做的可比這誇張得更多了。

錢前前看了會他的側顏。

徐時歸忽然開口:“我允許了。”

錢前前莫名其妙:“允許什麽?”

“允許你恩将仇報。”

錢前前回想起前幾天兩人之間的對話,這是回答她那天的話啊。

“救命之恩,不如我以身相許吧。”

“以身相許,你是打算恩将仇報?”

【徐時歸的欲望——得到你】

【欲望值+5】

【徐時歸對你的總欲望值為:30,剩餘可開發欲望值:70】

【徐時歸個人淨資産值200億元】

【同比複制金錢值,你的賬戶到賬10億元】

又是10億。

這錢來得也太容易了,錢前前盯着徐時歸看,這就是個可以使勁挖的大金礦啊。

徐時歸打着方向盤,偏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觀察她的反應。

“好啊。”錢前前爽快應道,她早就饞他身子很久了。

徐時歸勾了勾唇,事情比他想象得還要更加順利。

她盯着他勁窄的腰看了會,迫不及待地就要去摸他的腹肌,可惜隔着衣服手感不夠好。

徐時歸的腰一僵,似乎是沒想到她居然光天化日之下就這樣急色。

他單手握住方向盤,另一只手攥住她的手,大掌保住她的手,她小小的拳頭被迫窩在他掌中,軟乎乎暖乎乎的。

錢前前不滿:“你幹嘛呀,不給摸啊。”

徐時歸莫名感覺他成了個被女妖精盯上的唐僧肉。

徐時歸不自在極了,喉結滾動片刻:“你松手。”

“在開車,你別再胡鬧。”徐時歸顯然很不放心她。

得到錢前前的保證,徐時歸這才松開手,錢前前卻不高興了,也不叽叽喳喳找他說話,只是抿唇撇頭看窗外。

徐時歸看了她好幾眼,不知道她怎麽忽然就變臉了,他壓根猜不透她在想什麽,車程行至一半,徐時歸吞吞吐吐:“我是頭回戀愛,如果我有做的不好的,你可以直接和我說。”

而不是讓他猜。

誰知道這句話才說出來,錢前前仿佛見了鬼似的瞪着他:“戀愛,什麽什麽戀愛啊。”

“我們不是純粹的身體關系嗎?”她就是很純粹的字面上的意思啊,以身相許,純粹的身體關系。

車子猛地被剎住,錢前前身子猛地前傾。

徐時歸慢慢扭頭,盯着她,鏡片後的眼神像是鎖住獵物的蛇:“你想始亂終棄?”

“不不不,什麽始亂終棄,我們這都不……”

“你是不打算給我名分,不打算負責,随便玩玩我就扔掉?”徐時歸就這麽盯着她,一字一句,“這就是你對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我……”錢前前咽了咽口水,他的目光有如實質,壓迫感極強,狹小的車廂內,她感覺幾乎要窒息了,“我沒有。”

什麽啊,一個大男人說這種話,還什麽負責什麽名分,他不就是想利用她嘛,搞得她才是渣女一樣,咳咳,雖然她的确是啦。

錢前前不由回想起前世的一次酒後亂性。

那時他問她對他是不是認真的。

都到這時候了,她當然是甜言蜜語地哄着他,說真的喜歡他,他估計也醉的不輕,也沒想着為女主守身如玉,就這麽從了她,然後她黑燈瞎火地把他給就地解決了。

淩晨醒來,他還在睡,她直接吃幹抹淨不認人,麻溜收拾好衣服跑了。

男人,玩玩就算了,什麽認不認真的,開玩笑。

她隔天就掉頭出國,後來就和陳序閃婚了。

回國後再見面就是在補辦的她和陳序的訂婚宴上,他已經奪下了許氏集團。

他問她:“錢前前,你是要始亂終棄?”

她左顧右盼,壓低聲急道:“你不要亂說,我和你什麽關系都沒有!”

說完,她急急揪着裙擺就要走,卻聽見他說:“我比陳序有錢。”

她感覺自己惹上了麻煩,為了趕緊打發走他,她連忙道:“什麽錢不錢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和陳序可是真愛。”

“陳序是你的真愛。”他說,“那我算什麽?”

就算徐時歸比陳序有錢有勢得多又怎麽樣,她又不傻,無論是許益還是陳序,都是比較好掌控的男人,何況,陳序這麽愛她,肯定對她言聽計從,這日子肯定舒舒服服的,至于徐時歸這種危險人物,性價比不高,他幼時經歷又那麽悲慘,指不定有什麽童年陰影,後來又整日打打殺殺,說不定心理都有點變=态呢,玩玩可以,其他的還是算了吧。

錢前前到現在的想法也還是一致的。

玩玩可以。

徐時歸微笑起來,瞬間猶如春風般和煦:“沒有就好,女朋友。”

錢前前隐約能從女朋友這三個字眼裏摳出一點威脅來,她揪着安全帶,嘟嘟囔囔:“你這是挾恩圖報。”

徐時歸微笑。

他就是挾恩圖報了。

他算是看出了,錢前前就是個沒心的人,救她兩次都未必對他另眼相待,什麽日久生情,噓寒問暖更沒有任何用。

他沖上火海,逆行而上,拿命拼回來的人,他想要,那就得是他的。

做任何事最緊要的就是時機,他就是要趁着這個時機,和她坐實關系。

何況,他和她在一起了,想必對許益的影響會很大,他也能盡快收網。

錢前前是惦記着從他那刷系統分,搞錢,可沒想要和他在一起啊。

她覺得徐時歸未必是喜歡她沒準就是覺得自己豁出性命救回來的人,不圖點什麽很虧罷了。

何況,這徐時歸的白月光可是夏春曉,哪怕他現在對她可能有些好感,但白月光一出現,所有的人都只會淪為塵埃。

說不定如果他提前知道害她這件事和他白月光夏春曉有關,別說救她了,不來補刀就不錯了。

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非要和自己在一起,或許是一時新鮮感,或許是不想做賠本生意,也或許是有着別的目的想要利用她。

想到徐時歸身上還剩下的那百分之三十的欲望值和他後期的千億身家,和他在一起,只會更方便她刷分,搞錢,她也不想欠他的恩情,既然他非要和她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呗,就當還他恩情了。

又不是不能分手,何況他的白月光是夏春曉,也不怕到時甩不掉他,她最怕的就是分手時被糾纏了。

又可以白……又可以搞錢,這麽好的事情上哪找,到時利用完了一腳把他踹開就好。

錢前前片刻也打好了主意,笑得甜蜜蜜:“行啊,男朋友。”

兩人各懷鬼胎,相視一笑。

徐時歸單手打着方向盤,伸了一只手過來牽着她的手,他的手指修長好看,蒼白的手指青筋明顯,有一點細碎的疤痕,指間有常年用刀用搶留下的老繭,他捏着她的手細細把玩着。

錢前前抽回手,抱在胸前:“好好開車,別拽着我。”

“好。”他聲音裏的溫柔仿佛要溢出水來,要将她淹死似的。

到了家。

徐時歸很自然地抱她上去,她也沒有提出異議。

徐時歸在她的指使下,幫她把行李都規整好。

他坐在她身邊,沙發陷了一小塊下去,他的大腿和她的大腿親密的貼着,她挪了挪腿,他倒是很自然地一邊用手指幫她梳亂了的長發,他離得很近,像是耳語:“餓了吧,我讓劉察做好飯了,等會就端過來。”

湊近了,她身上的香氣更濃郁些,他很愛她身上獨有的香氣,若是沒有洗發水和沐浴露的其他的香氣幹擾,就更好了,他思忖着給她重新備下無香型的洗發水和沐浴露。

錢前前她揉了揉熱乎乎癢呼呼的耳朵,把他的腦袋推開:“你別挨我這麽近。”

他輕笑一聲:“好。”

門鈴響起,他把錢前前抱到飯桌坐下,這才慢悠悠地去開門。

“前前!”劉察的大嗓門很有穿透力,他端着兩盤菜走了進來。

徐時歸語氣微涼:“前前?”

“啊,叫前前也不行,這麽小氣的。”劉察在廚房忙活了半天,一身的汗。

徐時歸嘴角牽起一抹笑:“叫嫂子。”

劉察立刻把菜在飯桌上放下,在身上的圍裙擦了擦手,很是客氣地微微彎腰,鞠了個躬:“前前嫂子好!”

錢前前:“不用這麽客氣吧。”

這啥啊,還拜上了,搞這麽隆重,她是不是得給個見面禮啥的。

徐時歸稍稍皺眉:“什麽前前嫂子。”

“诶喲,瞧我這嘴,太不吉利,前前你就是我唯一的嫂!”劉察也回過味來自己的稱呼有歧義,立馬笑嘻嘻地接話。

“額……我們還是吃飯吧。”

劉察麻利地去把別的菜也都端了過來,正要拉開椅子坐下,徐時歸給了他一個眼神。

劉察秒懂,這是讓他走,別打擾他們兩個人吃飯,太過分了,他辛辛苦苦做的飯,嘗都沒有嘗一口呢。

劉察委屈巴巴的:“嫂子,我回去了。”

錢前前問:“你吃過了?”

劉察哀怨地看了一眼徐時歸:“我吃過了。”

錢前前目光落在飯桌上的三碗飯上,看了眼坐在她旁邊的徐時歸,她嘴角抽動了一下:“那就多吃點,坐下一起吃吧。”

“嫂子都這麽說了,我多吃點,謝謝嫂子。”劉察一邊說一邊拉開椅子,光速坐了下來,迫不及待地開動了。

徐時歸捏着筷子,冷冷看着劉察,劉察有恃無恐般地用下巴指了指錢前前:嫂子讓我吃的。

徐時歸不再看劉察,開始給錢前前夾菜:“多吃點這個,有營養。”

錢前前看着面前小山一般的菜,抱怨:“我自己會夾。”

“好,你自己夾。”

徐時歸吃了幾口就不吃了,就那麽目不轉睛地看着她吃飯。

她差點撂筷子:“你能別這麽看着我嗎?”

徐時歸輕咳一聲,終于別開眼:“沒忍住。”

劉察吃了好大一碗狗糧,他徐哥怎麽談起戀愛來,也這麽黏黏糊糊的,早知道他就不呆在這了,吃狗糧都吃飽了。

劉察快速扒了幾口飯:“我吃飽了!”

“徐哥,嫂子,我先走了。”劉察火速逃離這個地方。

徐時歸把碗洗了,就挨在錢前前身邊看電視。

錢前前往旁邊挪,他就也跟着往旁邊挪,反正就是要死死黏着她不放。

她假裝打了個哈欠:“我要睡午覺了。”

“好。”他毫不猶豫地抱起她往房間走去。

錢前前陷在床裏,徐時歸很自然地躺了上來,躺在她身邊。

“你都沒換睡衣,你髒死了,你不許睡我床上。”她十分嫌棄,繼續試圖推他下去,可他像座大山似的,紋絲不動。

“睡醒我給你洗床單。”徐時歸摘下眼鏡,随手扔在桌上。

錢前前縮起肩膀,推了推他,根本推不動:“你你走開啊!我自己睡。”

錢前前推着推着,才發現按住了他的腹肌,手底下一塊一塊的溝壑,堅硬,有些微彈,她推拒的手勢就變了,隔着衣服手感差了點,她毫不客氣地撩開他的衣擺。

他渾身一僵,喉結聳動,一股火從底下沖起,盯着被撩開的衣擺和雪白的手,他深呼吸,壓着聲音:“你別亂動。”

她還是不老實。

他牢牢按住她的手,埋在她頸窩,輕輕蹭了蹭,熱氣呼在她耳邊,她聽見他克制的低音:“你老實點,我好困,忙了一晚沒睡就去接你了。”

錢前前有些可惜地收手,無聊地刷手機,不知道刷了多久。

她聽見淺淺的呼吸聲,他已經睡着了。

錢前前眼珠一轉,反正他睡着了啥也不知道,那手感太好,她實在沒克制住,她的手緩慢移動,悄悄摸上他的紐扣。

徐時歸不自覺輕嘆了聲,微微睜眼,拍了拍她的手,她消停一會,又繼續攀了上去,他稍稍皺眉,沒再睜眼。

刺目的陽光射了進來,徐時歸眼皮抖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看向八爪魚一樣扒在自己身上的人,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恍然想起什麽,看着懷裏的人乖巧的睡顏,她的手還放在他腹肌上,他輕輕扯了扯嘴角,把她從身上輕輕扯下來,她迷迷蒙蒙地掀起一點眼皮,觑了他一眼,打了個滾兒,抱着一邊的被子繼續睡。

他撩起衣擺看了片刻,腹肌上一道道紅痕,顯然是被連摸帶掐好久。

按理說這種事,常人都覺得吃虧的是女方,可是這事情轉換到她身上,怎麽就這麽不一樣,他居然隐隐感覺自己才是吃虧的那個,要不是他救了她一命,又堅持要個名分,估計她就是吃幹抹淨,提腳走人的那種女人。

他又看了眼她的睡顏,現在倒是睡得像只粉色的小豬,老老實實的。

陽光籠罩在她面上,可以看見她粉白的面上的細小的近乎透明的絨毛,她臉上又一道很淺的微紅的睡痕,他不受控地輕輕擡手摸了上去,還沒碰到,像是被陽光刺了眼,她睫毛微微抖了抖,擡手遮住了眼皮。

他忽然反應過來,他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片刻,又看了會她臉上的睡痕,他收回手,手攥成了拳頭。

起身欲走,又折身回去,手拽上了窗簾,才一拉,窗簾軌道的幾個小鐵圈就嘩啦啦作響,他停了手,片刻後,小心翼翼地将窗簾拉好,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将陽光徹徹底底擋在了外面,房間瞬間昏暗不少。

她似有所覺,小手從眼簾移開。

他移步床邊,靜靜地看了好一會她的睡顏,心裏竟是前所未有的靜。

——

錢前前被門鈴吵醒,迷迷糊糊去開門。

門才一打開。

許益立刻單膝下跪,舉起那枚原本就是要送給她的粉鑽戒指,滿眼深情:“前前,嫁給我。”

錢前前被唬了一跳,她還迷瞪着眼:“你沒事吧?”

許益單膝行幾步,眼眶微紅:“前前,求你,嫁給我。”

“你是聽不懂人話嗎,我上次已經和你說的很清楚了吧,你發什麽神經跑來求婚啊。”她抱起胳膊,有些不耐。

許益顯然沒想到錢前前不答應他的求婚,明明是她自己承認的就是愛錢,就只是想嫁入豪門,他也可以忍,只要她在他身邊就好,他有的是錢,總有一天,她會回心轉意的。

許益紅着眼,甚至有了淚意:“你說要當豪門闊太,那我就娶你啊,你還有什麽不滿的。”

她有什麽不滿的,這話說的真是好笑:“怎麽着,你願意娶我,是我占了天大的便宜,我就得立刻感恩戴德地答應嫁給你?不答應你就是我不識好歹?”

“前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事情越來越超出他的掌控,他以為他娶她,她會高興的,畢竟從前她不止暗示過一次。

他是什麽意思,錢前前一點也不在乎:“以後,離老娘遠點,看見你就煩。”她不耐煩至極,掉頭就要走,卻被許益死死抱着腿不放。

她試圖把腿□□:“你有毛病啊,你給我撒手!”

許益繼續挽留,卑微到底:“前前,你不能這樣,你不能這樣,你不是很喜歡錢嗎,我很有錢的,你知道我很有錢的,我把所有錢都給你,只要,只要你能留在我身邊,只要你別離開我,我求你了,別不要我,你別不要我。”

他不知道該怎麽留住她,她不僅不喜歡他,甚至連他的妻子的位置也不想要,連他的錢也不喜歡了。

所有錢,錢前前精準把握了這個詞語,該死的,有點心動。

不過算了,他的錢又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的,他媽知道了肯定會讓她全部吐回去,何況她有系統,才不貪圖這明顯吃不到的錢。

許益哭了出來,像只可憐的小狗,哀哀地重複着:“你說過要嫁給我的,你從前一直想嫁給我的啊,你明明從前一直想嫁給我的啊。”

她煩透了:“趁我現在還好好和你說話,給我松手。”

許益抱着她的腿不肯放,誰料忽然橫出一腳,他肩膀一陣劇痛,整個人幾乎是飛了出去,他痛呼一聲,捂住肩膀擡頭看去。

是徐時歸。

“許總,得罪了。”徐時歸的話語很客氣,可緊緊摟住錢前前的肩膀的手青筋繃起,居高臨下地盯着他看,挑釁意味十足。

許益愣愣地看着:“你你……你怎麽會在她家?”

“我在女朋友家,沒什麽奇怪的吧。”徐時歸挑眉,又微笑了一下,“倒是許總,你跑來我女朋友家和她求婚,求婚不成還動手動腳,這很不合适。”

許益愕然,他很快看向錢前前,像是找到定心丸,試圖和錢前前求證:“我不信,我不信,前前,這肯定是假的,前前,你怎麽可能和他在一起,我不信他,我只相信你說的。”

錢前前面無表情:“就是他說的這樣。”

許益不可置信,他張皇片刻:“不可能,不可能,什麽時候開始的,對,你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難道,難道你就是那天的那個奸夫!”

什麽奸夫,真夠難聽的。

徐時歸翹起的唇角落下:“許總,請你注意措辭。”

錢前前沒有否認:“你走吧,以後別來煩我。”

許益傷心欲絕:“你怎麽能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麽對我!我這麽愛你!我這麽愛你!”

她不屑道:“我的舔狗那麽多,你算哪條。”

許益瘋了一般沖了上來,錢前前下意識後退,徐時歸擋在她面前,許益就是沖着徐時歸去的。

兩人瞬間扭打在一起。

錢前前試圖勸阻了一下,發現她一勸,這兩人打得更激烈。

她津津有味地看了會,許益落了下風,被打得鼻青臉腫,卻還是不肯放棄,咬着牙反擊。

錢前前打了個哈欠,掉頭回家,砰地一聲把門給關了。

愛打就打,又不是她讓他們打的,她才懶得管他們。

——

徐時歸本來想的就是利用錢前前刺激許益,可許益真的到錢前前跟前晃,他心裏卻有點不舒服,太礙眼了,或許計劃得提前了,這兩人即便是分手了,他們之間也有着無法磨滅的過去,按錢前前這拜金的性子,只有許益跌入谷底,許益才徹底沒可能入她的眼。

因為錢前前的事情,許益和徐時歸兩人的争端算是放在了明面上,兩人處處争鋒,許益也不像之前穩重,心浮氣躁,總和徐時歸別着苗頭,許益對徐時歸十分警惕,故意邊緣化徐時歸,根本不敢掉以輕心。

可饒是如此,還是着了徐時歸的道。

許氏集團原本就是靠家電起家的,許老爺子剛起家時,初建的公司內憂外患,內部經濟緊張,外部又有其他家電業的競争對手虎視眈眈,許老爺子答應給八大主要經銷商一部分公司股份,這才有了穩固的聯盟,建立起了龐大的經銷商網絡,迅速侵占家電行業,也給後來的許氏集團奠定了基礎,後來高速發展,成為涵蓋多個重要行業領域的大型集團,這些最初擁有許氏集團部分股份的經銷商們,對許氏集團有着舉重若輕的分量。

由于時代變化,家電業的競争對手早就開括了新渠道,大力發展電商,直播等等,不停吞噬着許氏家電的原有的市場份額。

許益也早就想對許氏家電做出改革,可惜當初幫着許氏站穩腳跟的這些經銷商們,現在卻成了尾大不掉的存在,由于經銷商們出于自身利益的反對,改革這件事,一直只能壓着。

可是競争對手也不知為何,近來越發強勁,不停對付許氏家電,将許氏家電壓制到底,再這樣任由市場壓縮下去,許氏家電說不定只能退出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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