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8)

出一絲笑意,嘲諷的看着那個人:“你有什麽用,說來聽聽。”

衆侍衛聞言,連忙停止手中抓人的動作,恭敬的站到一旁。

“我,我可以做很多事情,我知道很多人類的事情,求王子饒了我!”女人緊張的跪在地上看着薩蒙。

“喲,親愛的三弟。”門口忽然傳來一聲輕笑,接着一位毫不遜色與薩蒙的男性人魚進了監牢,比薩蒙略微深一些的金色長發用一條黑色抹額從額頭捆住,深邃的眼眶裏是一雙水色長眸,眼尾的細小鱗片像是一片海水,泛着淡藍色的光芒,他的眼神停留在薩蒙身上,嘴角噙着得體的笑容,“怎麽能這樣對待美麗的女性呢?”

他說着,命人打開監牢的鎖鏈,彎腰伸手,将跪在地上的女人輕輕的扶了起來。

女人愣愣的看着他。

“美麗的小姐,不知道你願不願意留在我身邊呢?”

薩蒙的眼神微微發冷:“二王子,這是我的奴隸,我想你沒有權利這麽做吧。”

二王子輕輕一笑,直起身放下女人的手,轉身道:“唉,三弟還是這樣,一點玩笑開不得。”

“如果你真的想從我這裏要人。”薩蒙開口,眼神在周圍掃了一圈,忽然停在季識謙身上不動了,“那這個奴隸你拿走吧。”

“哦?”二王子聞言觀察了一下季識謙,皺了皺眉,“他不符合我們人魚的審美。”

“既然如此,殺了。”薩蒙想也不想的開口。

人魚對于美有一種病态的追求,認為一切不美的事物都應該從這個世界消失掉,季識謙這絡腮胡刀疤臉的确不符合他們對美的要求,讓他消失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王子饒命啊!”季識謙尖叫一聲,伏在地上瑟瑟發抖,“我……我也有用!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說!”薩蒙聲音裏已經帶了一絲怒氣,“如果你的用處也和這個女人的用處一樣,她的現在就是你的明天!”

說罷,右手一揮,那個求饒的女人已經從身體中間一分為二,爆發出一團噴散的血霧,被侍衛眼疾手快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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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暴力……

季識謙低着頭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神态,繼續結結巴巴的說:“不不是的,我比她有……有用!我在船上聽到了一個大秘密!事關重大,我想單獨和王子說。”

“這個秘密居然連我都不能聽麽?”二王子溫和的笑着,卻讓衆人背後爬上絲絲寒意。

“我的好三弟,你可是說了将這個人給我呢,既然如此,這個秘密我還聽不得麽?”

薩蒙看着季識謙冷冷道:“如果這個秘密真的對我有用,我就留你一條賤命,不然……”

季識謙拼命點頭:“有用的有用的!”

“帶走!”薩蒙揮手。

“傑森!”貝爾忽然大喊,“親愛的,帶上我!救救我,救我出去!”

“你的小情人?”二王子眼中含有一絲趣味。

季識謙毫不猶豫的搖頭:“不不不,我并不認識她。”

對于貝爾,對方接近他的時候就不懷好意,期間一起在海上飄浮的時候甚至想推他下水,季識謙自認為自己不是聖母心,她的死活自己才懶得管。

“不!救我!傑森!傑森!”

貝爾的聲音漸漸遠去,季識謙依舊佝偻着身體,一副畏手畏腳的膽小樣。

到了一座珊瑚花園,侍衛分散守衛着四周,薩蒙和二王子坐上了用貝殼搭建的亭子上:“你可以說了。”

“是是。”季識謙不敢擡頭,低着頭縮着肩膀說,“半個月前,我經過船長室附近的時候,聽見船長和他的副手在商量一件事情。”

那個時候季識謙還沒有認識貝爾,剛剛被系統扔進這個世界,穿過來的時候他正好卡在船長室的盥洗室裏,所以聽清了整件事情。

船長和副手之所以在蘿拉海洋上行走主要是用于探險,他們不知道從什麽地方得知了一份藏寶圖,據說到達那裏可以變成這個世界最富有的人,那是古生物龍族一位強大的水龍居住的巢穴,裏面堆滿了金銀財寶,和無數閃着光芒的寶石。

但是那裏有一個強大的禁制,需要用活人獻祭才能夠打開。所以船長拉了一大船人,這船上的人都是獻祭品。

卻沒想到在半路上遇見了人魚一族施法而來的飓風,導致全軍覆沒。

“如果僅僅是這樣,那你的作用與沒說一樣。”薩蒙開口,“人魚一族的財富足以橫掃龍澤,龍陵兩大陸。”

“不是。”季識謙惶恐,“由于船長和副手一直在強調財富,所以有些東西說的并不明顯,在巢穴裏還有兩件神器,傳說中的屠龍刀和王者槍。”

二王子眼神微微一閃,與薩蒙不經意對視一眼。

“二王子殿下,我想,接下來的話是比較私密的,您不适合在這裏吧。”

“我們可是親兄弟呢,有什麽私密的話不能聽呢,對吧。”二王子笑盈盈的開口,還将左手搭在薩蒙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那個誰,你快說吧。”

季識謙嗫嚅着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來人,将二王子送回去。”薩蒙忽然開口,淡藍色的眼珠裏有着淡淡的譏諷。

二王子見實在是蹭不下去了,只能不甘的離開,路過季識謙的時候還陰恻恻的笑了一聲:“你很好,有時間我會來找你的。”

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季識謙偷偷的看了一眼薩蒙,對方冷冷的看着他,斜倚着桌子,神色淡漠。

“王子……”

“說吧。”薩蒙随手施了一個禁查術将亭子圍了起來,防止他們的查探。

遠處的二王子發出一聲嘆息。

“這件事你怎麽确定是真的?”

季識謙從懷裏掏出一張羊皮卷,遞到薩蒙面前:“這是我拓印的一份地圖。”

看着季識謙的手,薩蒙微微愣了愣。

這雙手修長有力,骨節分明,指節勻稱,指甲修剪的圓潤整齊,看起來非常的賞心悅目,倒是和他的那張臉極為不符。

“王子?”看着薩蒙走神,季識謙不由的提醒了一聲。

薩蒙伸手将羊皮卷接過來,在季識謙臉上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這才低頭查探手中的地圖:“你叫傑森?”

“是,是的。”季識謙讨好的應着,在臉上擠出一個谄媚的笑容,“我所言句句是真,王子殿下可先派人去查探一番,說不定也有我記得不全的地方。”

薩蒙冷笑一聲:“你倒是聰明。”

季識謙連忙拍馬屁:“哪裏哪裏,不及王子萬分之一。”

薩蒙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偏過頭:“暫且留你一命。”

“王子殿下,小人想留在您身邊效力,盡一份綿薄之力,小人可助王子登上王座,而且那巢穴裏的禁制小人也有辦法削弱威力。”

手指在桌上輕輕的敲了敲,薩蒙才點頭:“也可,你暫時先跟在我身旁,也好讓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有讓我值得護你的能力,不然二王子派來捉你的人我是絲毫不會管的。”

“是是是,小人絕對不會讓王子殿下失望的!”

看着季識謙的胡須,薩蒙還是有些不适應的移開眼:“你,下去将胡子剃了。”

季識謙:…………

他胡子礙着你麽?

算了,王子有命不得不從啊。

季識謙被侍衛帶下去,任由他們施下防止自己叛變逃跑的禁咒,然後進了指給自己的房子。

“薩蒙王子吩咐了,讓你收拾好了之後去他寝宮。”

認命的将胡子老老實實的剃幹淨,季識謙仔細看了看鏡子中的自己,感覺到周圍無人觀察,也沒有魔法的氣息,這才在下巴上又劃了幾條刀疤,算是徹底毀了這張臉,這才滿意的出門,在侍衛的指引下來到了薩蒙的寝宮。

“王子殿下。”季識謙一路小跑到薩蒙面前,鞠躬行禮,“小人見過王子殿下,謝王子不殺之恩。”

“嗯。”薩蒙看着一臉傷疤的季識謙,覺得自己的頭隐隐作痛,不由的揉了揉太陽穴。

還以為他剃了胡子會好看一點,誰知道在胡子的隐藏之下也全是刀疤,太不符合人魚的審美了。

薩蒙又将視線移到對方的手上,這手這麽漂亮,白長在他身上了。

“傑森。”薩蒙翻動着手中的書卷,“你覺得二王子如何?”

季識謙想了想道:“二王子溫和謙遜,似乎比較得民心,但是隐忍不足,容易受人挑撥。”

“哦?”

“當然,二王子是萬萬不及王子殿下您的。”季識謙趕緊拍馬屁。

薩蒙皺了皺眉頭,細小的魚鱗随之蕩漾。

“前去查探水龍巢穴的人已經派去了,大約明日便能得到消息。”

“王子英明!”

“行了。”薩蒙冷冷道,“別拍馬屁,留着點力氣多動點腦筋。”

“是是是。”季識謙連忙點頭哈腰,“小人雖然微不足道,但也能幫王子殿下一二。”

“怎麽幫?”

“還請王子說一下如今的形式。”

“大王子是正統,支持的人多,但比較暴戮,以德隆長老一派為首的四位長老支持他。

二王子得民心,在民間呼聲很大,以費曼一派為首的三位長老支持他。

至于我……十位長老有兩位棄權,如今只有一位長老支持我。”

季識謙想了想問道:“另外兩位長老為什麽棄權?”

“哼,牆頭草罷了。”薩蒙冷哼,“不足為據。”

“這兩位長老可否拉攏過來?”

薩蒙搖頭:“他們二人圓滑的很,半點口風不肯透漏,我用盡辦法,也不能拉攏過來。”

“既然如此,那麽拉攏這二人就交給小人了,也算小人的投名狀。”季識謙微微一笑。

“投名狀?”薩蒙不解的看着他。

忘了這裏沒有這個詞語了。

“算是小人的一點心意。”

薩蒙冷笑:“這二人若是這麽好勸降,也不會當了這麽久的牆頭草了。”

“不如讓小人試試?”季識謙弓腰低聲道。

沉思了片刻,薩蒙無意識摩擦了一下手中的書卷:“明日消息傳回,若是巢穴為真,便要動身前往,沒有時間等你。”

“王子莫要着急,只管給小人一晚時間便可,小人定會将這件事情辦的漂漂亮亮。”

“好。”薩蒙冷笑,既然這人如此不知天高地厚,那就讓他去試試好了。

季識謙領命,先行退下,離開了薩蒙的寝宮。

那兩個牆頭草晚上要解決好,也讓薩蒙認清自己的重要性,這樣才可以趁機提出自己的要求,完成任務。

不過人魚一族一直以來就是上帝的寵兒,魔法高深,想要偷襲是比較難的,自己還要趁現在去好好的準備一下。

估計他們的把柄和軟肋也應該很難找,不然這麽久以來兩位長老早就被人威脅着表明态度了。

但是晚上一定要解決啊,還好自己有別的辦法,雖然投機取巧了一點,不過段時間內也應該不會有人發現。

45半路意外

屠龍刀自然不是那個《xx屠龍記》裏面的屠龍刀,而是真正用來屠龍的一種武器。

形狀若長刀,歷來被無數英勇的屠龍士屠殺了多少龍族之人,一柄小小的屠龍刀,沾染了數不清的龍族鮮血。

傳說龍族對這柄刀又恨又懼,若是有人能取的屠龍刀,而又将屠龍刀獻給龍族,龍族便能應下對方一個要求。

而王者槍,顧名思義,王者使用的一柄長槍,更有得此槍着得天下的說法。

薩蒙自然是對這兩樣東西渴望至極,第二日得了消息便要帶着季識謙前往。

“王子莫急。”季識謙道,“昨晚小人已經将事情辦妥。”

正巧比利與賽班二位長老從外面進來,一見薩蒙便跪在地上道:“薩蒙王子,我等二人願為王子鞍前馬後,盡一盡自己的力量。”

薩蒙微一挑眉,轉眼看着季識謙,對方還是低着頭謙卑的模樣。

“長老費心了,我今日外出,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來,不在宮裏的日子還要請長老多多擔待。”薩蒙伸手将二人扶起,微微溫和了語氣。

“一定,一定。”

薩蒙看着整裝待發的親衛軍,自己一扶腰間的寶劍,望着遠方沉聲道:“出發!”

兩匹雄壯的海馬将豪華馬車穩穩拉起,薩蒙坐在車裏悠閑的看着書卷,季識謙老實的垂頭呆在一旁。

車裏只有他們兩人,氣氛沉默而又壓抑。

“水。”薩蒙将眼神從手中的書卷上移開,看向季識謙。

季識謙伸手給他倒了杯水。

薩蒙不自覺又盯了一會兒對方的手指:“你的手……”

“嗯?”季識謙擡頭,将水杯推到他面前。

“沒什麽。”薩蒙又冷了臉。

“知道我為什麽要乘坐馬車離開麽?”

“小人愚昧,還請王子殿下說明。”季識謙雖然明白,卻也裝作不懂。

薩蒙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些想和他說些話。

“後面跟着二王子的人。”薩蒙摩擦了一下手指上的戒指,“我為了迷惑對方,分散對方的視線,自然要這樣大張旗鼓。”

“哦!”季識謙恍然大悟。

這樣拉低自己智商真的好麽?

“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喬裝一下,我們趁機離開。”

“那禁制……”

“你不是有辦法麽?”薩蒙微眯雙眼。

淡藍色的眼珠帶着寒意,一瞬間籠罩了季識謙。

季識謙連忙點頭哈腰:“是是是。”

薩蒙就看不慣對方這個樣子,伸手從一旁拿出兩套衣服,将其中的一套扔給季識謙:“換上。”

季識謙将衣服打開看了一下,發現挺普通的,就将身上的衣服脫了,換上這套衣服。

眼神微微暗了暗,薩蒙将眼神從對方身上移開,也将衣服換上。

馬車很快路過一處海底峽谷,兩人從這裏趁機下車,沒有驚動任何人,也沒有被任何人發現,下了車薩蒙就對自己施了魔法,将他的魚尾變成一雙長腿,然後穿上褲子。

“走吧。”薩蒙整理好自己,邁腿向前走。

誰知道他很少用雙腿走路,一時之間難以習慣,竟然崴了一下差點摔倒。季識謙趕緊伸手扯了一下對方,将薩蒙扶住。

“放手!”薩蒙忍不住臉紅了一下,聲音冷了下來。

季識謙松開手。

“啊!”薩蒙腿一崴,又差點摔倒。

季識謙有些無語的将他扶住,薩蒙恨得牙癢癢,推開季識謙,又将雙腿變回魚尾,這才冷眼一掃對方:“傑森。”

“小人剛剛想事情,走了神,還望殿下莫怪。”季識謙連忙說明,自己剛剛可是真的什麽都沒看見。

“哼。”薩蒙又盯了季識謙幾眼,這才冷哼一聲,朝左邊游去。

大概是因為方才掉了面子,這會薩蒙游的飛快無比,季識謙在後面緊趕慢趕才沒跟丢。

怎麽跟個小孩子一樣,季識謙嘀咕了幾句,跟着薩蒙浮上水面。

面前是一座島嶼,水龍的巢穴正在這座島嶼上,所以,薩蒙一張臉冷的快要結冰了,還是不得不将魚尾變成雙腿。

季識謙眼疾手快過去将薩蒙的手扶住,薩蒙的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身後,連帶着眼睛也有一股蒙蒙濕意,他冷冷的哼了一聲,卻沒有拒絕對方的幫助。

人魚的确是不适合在陸地上行走的,不然小美人魚也不會每走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了。

離開了水源,薩蒙好像虛弱了不少,如果不是因為季識謙已經被下了禁咒,薩蒙也不會将自己的安全交給對方。

薩蒙雙腿微微發顫,幾乎走不了路,但是在行走了一段時間之後全是勉強适應了,只不過滿頭大汗實在是吃苦。

“王子殿下,天色已晚,不如今晚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

薩蒙點頭。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季識謙拾了幹柴點燃,薩蒙又困又累,早已經靠着身後的樹幹睡着了。

季識謙手指在對方額頭上摸了摸,入手的感覺冰冷無比,便将火堆燒的旺了一些,又将上衣脫下來蓋到薩蒙身上,這才也靠着那棵樹睡着了。

薩蒙才不需要別人的關懷。

人魚一族低溫偏低,長期在冰冷的海水裏生活,當然溫暖不起來,可是他也不覺得冷,可是身上的外套帶着人體的餘溫,居然讓他莫名的眷戀。

這就是人類的體溫?

薩蒙伸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季識謙的手指,又像做賊心虛一樣收了回來。

感覺好溫暖,是因為這堆火吧,他心裏想着,重新閉上了眼睛,又往季識謙那邊靠攏了一點。

火堆早就熄滅了,不知道是因為寒冷的緣故,薩蒙在季識謙的懷裏動了動腦袋,往更伸出紮去。

季識謙尴尬的望着天。

話說昨天他睡得時候兩個人不還是背靠背麽,中間還隔着樹幹,今天一早起來怎麽見鬼了。

清晨暖黃色的光線柔和了薩蒙銳利剛硬的輪廓,因為溫暖而舒展的五官帶着一絲安逸,海藻般的長發柔順而光滑,像是上好的絲綢,堆在季識謙的懷裏。

他怎麽還不醒。

季識謙都這樣盯了好一會兒了,正猶豫着要不要叫醒對方的時候看見薩蒙睫毛抖了抖,自己急忙閉眼裝睡。

認清了自己所在的位置,薩蒙渾身僵硬了一下,然後若無其事的起來。

“傑森,不要裝睡了。”

季識謙惶恐的站好。

“走吧。”誰知道薩蒙什麽也沒說,率先朝着巢穴的方向前進。

“附近可否有水源?”薩蒙擦了擦額頭,臉色有些蒼白。

這裏地表幹燥,雖然是蘿拉海洋中心的島嶼,可是看起來不像是有水源的地方。

“讓我查看一下。”季識謙攤開地圖,在上面觀察了一下道,“附近沒有,但是在島嶼中心巢穴附近有一條溪流。”

“全速前進。”薩蒙有些急躁,加快了步伐。

“是。”

人魚不能離開水太久。

這是剛剛薩蒙差點昏倒季識謙才意識到的事情。

薩蒙臉色蒼白,嘴唇甚至有些起皮,渾身無力的倒在了地上,有氣無力。

“快找水。”薩蒙抓着季識謙的手指。

“好好。”季識謙将薩蒙抱起,開始仔細觀察周圍的環境,最終找到了一條淺淺的水窪。

“王子殿下,只找到了這點水。”

“也夠了。”薩蒙整個人都癱在季識謙懷裏,身體被迫變回了人魚的形狀,他看着水窪裏還算清澈的水說,“将水灑到我身上,快。”

将薩蒙靠在自己的懷裏,季識謙伸手舀起了一點水灑到他的身上。

“尾巴……每個地方都要灑上水。”

季識謙再次舀了水,一點一點在薩蒙的魚尾上塗抹,後者手指忽然重重掐住季識謙的手臂臉上泛起一抹紅暈。

“嗯……”

手指剛剛摸上薩蒙的尾巴,對方渾身一抖,忍不住呻/吟出聲:“嗯……你,你不準說出去,不然……”

季識謙冷汗都下來了,這魚尾還是對方的敏/感點?不是這麽狗血吧,自己左躲右避,怎麽還是跟這破事扯上關系了。

“快!”薩蒙咬着嘴唇催促。

事到如今,還是硬着頭皮上吧。

伸手将清水一點一點塗抹薩蒙的全身,耳邊不斷響起對方低沉暗啞的呻/吟,手指都快将季識謙的手臂捏斷了。

季識謙欲哭無淚,聽着這種聲音還要坐懷不亂,真是考驗人啊。

“好了。”将水抹遍,季識謙終于松了一口氣,急忙退到一旁老老實實的站好。

薩蒙臉上全是誘/人的紅暈,眼睛裏一片霧蒙蒙,水藍色的眼珠波光蕩/漾,忽然神色一整,冷冷的看着季識謙。

“哎呀,頭好痛。”季識謙捂着頭,“好多事情不記得了。”

“哼!”薩蒙眼中微微露出殺意,卻又不知為何收了起來,只是冷哼一聲,“快走!”

46水龍巢穴

“噗通”一聲,薩蒙從岸邊躍起,身體形成一道優美的曲線,落到水裏,濺起片片水花。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薩蒙在水中恢複了一會兒,這才從水裏站起來。

“王子。”季識謙老老實實的等在岸邊。

“這就是水龍的巢穴?”薩蒙伸手撥弄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進去吧。”

他們對面是一座高山,山壁上的巨大洞穴裏就是水龍的巢穴。

周圍彌漫的魔法氣息已經非常濃郁了,洞穴前若有若無的禁制閃爍着淡淡的光芒。

“這個禁制交給小人了。”季識謙臉上挂起谄媚的笑容,點頭哈腰。

“嗯,速度快一點,二王子可能已經查到這裏來了。”薩蒙摩擦了一下手中的戒指,面無表情的看着對面。

季識謙微微彎腰,走上前去。

這個禁制他暗中試過了,自己都無法解開,這個人真的能夠破開麽?

薩蒙盯着季識謙的背影,微微陷入了沉思。

禁制這東西還真不好弄啊,季識謙仔細觀察了一下,有這個禁制在,別說人不能進去了,就連一只蒼蠅都飛不進。

不過在系統的幫助下,還是輕易而舉的解開了,季識謙又磨蹭了一會兒,才一臉蒼白的退回薩蒙身邊。

“王子,小人已經将禁制破開了。”季識謙喘了幾口氣,虛弱的扶着一旁的樹木,有氣無力。

薩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你還好嗎?”

“小人沒事,王子快進去吧。”季識謙依舊一臉蒼白。

“辛苦你了。”薩蒙無意識動了動手指,幹脆伸手将季識謙的手臂扶住。

季識謙一愣,趕緊掙開一臉惶恐:“多謝王子關心,小人沒事。”

薩蒙臉色一冷,死死的盯着季識謙,後者跪在地上瑟瑟發抖,懦弱的樣子實在是讓他不喜。

“站起來!”

“是是是。”季識謙抖着雙腿站好。

“擡手。”薩蒙冷冷道。

季識謙猶豫着将手擡起來。

薩蒙幾不可見的微微紅了一點耳尖,伸手将季識謙的手臂扶住:“走。”

“喲,三弟,這麽巧。”身後忽然傳來一聲熟悉的輕笑,二王子帶着兩位侍衛出現在兩人面前。

薩蒙臉色陰沉了下來。

“沒想到我和三弟這麽有緣,我來這裏探險居然也能碰見你。”二王子溫和的笑着,“看樣子三弟也是要去前面這個巢穴吧,不如一同前往?”

“二王子好手段。”薩蒙冷冷道,“這麽快就查到了我的行蹤。”

“過獎。”二王子負手而立,笑得一臉無害。

他身旁的兩位侍衛手扶腰間的佩劍,一臉殺氣騰騰的樣子,面無表情的看着薩蒙和季識謙。

取的屠龍刀便能拉攏上古龍族,這種事情沒有人會拒絕。雖然上古龍族已經稀少了很多,可是每條龍都擁有毀天滅地的力量,如果能夠讓龍族支持,無疑在獲取王位的時候會輕松很多。

“說起來還是三弟不對呢。”二王子輕笑,将目光轉向季識謙,“說好将這個奴隸送給我,結果出爾反爾,還獨享了本來屬于我的秘密。”

季識謙聞言立馬表衷心,一臉堅決的開口:“小人此生只願追随薩蒙王子。”

薩蒙臉上露出一個極淺的笑容,非常滿意季識謙的話,他依舊伸手扶着對方的手臂,轉過頭不理會二王子,輕聲道:“傑森,我們走吧。”

目前還沒有看見屠龍刀與王者槍,二人自然不可能反目成仇,可是等幾人進了山洞,看見了滿目琳琅的各色寶石堆滿了巨大無比的山洞,上面随意放着的屠龍刀和王者槍時,不由自主的全部紅了眼。

二王子的呼吸甚至重了幾分。

“二王子交給你,剩下的兩個侍衛交給我,沒問題吧?”季識謙貼在薩蒙耳邊開口。

溫熱的呼吸撒在耳尖上,讓耳尖有些發麻,他沉默着點頭。

季識謙從寶石堆裏随意抽起一柄長長的長纓槍,漆黑如墨的槍杆被一只修長有力的手緊緊握住,強烈的視覺沖突讓薩蒙窒息了一下。

“就是現在!”季識謙大喝一聲,長槍一挑,斜斜朝二王子的兩位侍衛刺去,成功将他們三人分開,随後,薩蒙也抽/出佩劍與二王子纏鬥到一起。

兩位侍衛自然不是季識謙的對手,沒有了魔法而修煉鬥氣的武士和他見招拆招了幾個回合便死在他的槍下,而這邊,薩蒙和二王子還打的難分難舍。

季識謙緊握長槍,将槍尖往前一送,加入了戰局。

二王子很快拜下陣來,以一敵二還能堅持這麽久,他也是有真材實料的人,季識謙槍尖指着他的脖側,只等待薩蒙一聲吩咐。

薩蒙手指微微發顫,面無表情的看着二王子,眼裏有些許掙紮。

“三弟,好三弟,我是你二哥啊,求你,不要殺我!”二王子此刻風度全無,像個可憐蟲一樣苦苦哀求着薩蒙,“我保證我不會跟你搶王位,我一定會離王位遠遠的,求你別殺我,別殺我!”

即使現在不殺,以二王子的性格想必也不會留他,薩蒙面色一整,背過身道:“殺了。”

“啊!”一聲尖叫戛然而止,薩蒙狠狠的抖了一下,沉默的将屠龍刀和王者槍收入儲物戒指裏,率先離開洞穴。

不愧是要做帝王的人,知道什麽叫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沒有婦人之仁才能夠成功的做一位好的帝王。

季識謙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武器扔到地上,然後将洞穴裏的寶石金幣全部收進儲物戒指裏,這才跟在薩蒙身後出了洞穴。

“王子。”季識謙行了一禮,恭敬的将儲物戒指遞到薩蒙面前,“這是水龍的所有財産,都在這裏了。”

薩蒙有些落寞的坐在小河邊的石頭上,低垂着頭沒有說話。

“王子……”季識謙猶豫了一下,又閉上了嘴巴。

他或許心裏也是不好受的吧。

不過人生本來就是這樣,你得到了某樣東西,就必定會失去另一樣東西。

季識謙蹑手蹑腳的坐到薩蒙身旁,忽然肩頭一沉,薩蒙将腦袋輕輕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日……

季識謙趕緊起身,吓的不行:“王子……”

薩蒙苦笑:“你坐好。”

“小人惶恐。”

“你坐好。”

“小人不敢。”

薩蒙氣的臉都白了,厲聲道:“本殿下命令你坐好!”

季識謙不情不願的坐好,薩蒙又将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唉,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好累。”薩蒙閉上雙眼,神色疲憊,說話的聲音都輕輕的。

“哦。”季識謙慢吞吞的說,屁股往外挪了一點。

薩蒙閉着眼睛摸索到了季識謙的手掌,将他的手臂環住自己的腰:“也好冷。”

“哦。”季識謙依舊慢吞吞的,小心翼翼的想将自己的手臂收回來。

“你別動。”薩蒙嘆了口氣,輕輕躺進他的懷裏,這裏讓他覺得溫暖無比,格外的有安全感,能夠讓他一直提起來的心暫時的休息一下,他擡眼看向季識謙為難的臉說,“我想休息一下。”

事到如今,季識謙也知道薩蒙是鐵了心了,幹脆靠着身後的石頭将對方摟緊一點:“小人逾越了。”

薩蒙将臉埋進季識謙的懷裏,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情從來沒有這麽放松過。

這座不知名的島嶼,讓他覺得分外的美麗,短短的三天時間,竟然過的充實無比,也讓他格外的懷念。

夜晚的星空,清晨的朝霞,清澈的溪水,和他懷抱的溫暖。

薩蒙從來沒有感受過這麽美的東西。

“這是我們皇宮的大祭司。”回到皇宮後,薩蒙将季識謙拉到一位老者面前,向他介紹。

季識謙眼皮一跳:“不知王子帶小人來這裏幹什麽?”

薩蒙沒有回答他的話,轉身對大祭司行了一禮:“薩蒙見過大祭司,這次我來此是想請求大祭司幫薩蒙一個忙。”

“哦?”大祭司手中握着一把圓頭寶石魔法手杖,正閃爍着五彩的光芒,此時聞言摸了摸自己長長的雪白胡須,一臉好奇,“三王子想讓我這個老家夥幫什麽忙?”

薩蒙将一旁的季識謙拉到面前,道:“希望大祭司可以施法,将他臉上的傷疤去掉。”

“不過是小小的傷疤。”大祭司哈哈一笑,好笑道,“居然還讓三王子這麽惦記。”

“傑森臉上的傷疤帶着毒素,薩蒙慚愧,學藝不精,複原術無法讓傷疤消失。”薩蒙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季識謙。

季識謙眼觀鼻口觀心,不動聲色。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這個老頭子試試吧。”大祭司擡起手中的魔法手杖,口中念念有詞,右手升起一團綠瑩瑩的光芒,打到手杖上,寶石頓時一陣劇烈閃爍,綠光大漲,分出一柱光束,将季識謙的臉籠罩住。

季識謙感覺自己的臉麻麻癢癢的,似乎皮膚裏有什麽小蟲在起勁的往外鑽一樣。

不會真的被他弄好了吧?季識謙忍不住擡手像摸一下自己的臉。

“別動。”薩蒙伸手按住他的雙手,冷聲道。

綠光漸漸消失,大祭司和薩蒙一臉沉重的等待着最後的結果,兩個人這種表情,弄的季識謙自己都無比好奇了。

“大祭司。”薩蒙淡淡開口。

“咦?”大祭司驚訝的咦了一聲,“怎麽會這樣?”

47正主西皮

“沒道理啊。”大祭司摸着自己的胡須,奇怪的看着季識謙,“怎麽可能還不複原呢?不過幾條小小的傷疤,就算是有毒素也不可能不被清楚啊,我可是親自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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