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這藥妙啊

幾個異族人被五花大綁,跪在赤楓殿前接受審問。死到臨頭,花礫卻還不老實,他懶散地盤腿而坐,像個市井流氓似的。

雲屹問景洵道:“你看看,之前是這些人挾持你嗎?”

景洵臉色陰郁,遲疑着點了點頭,心想花礫絕對是故意的,他想借此混進政南王宮,好繼續窺視自己的行動。自己絕不能把花礫的真身供出來,因為和他已經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一旦讓雲屹發現自己是奸細,自己也不會有什麽好果子吃。

雲屹圍着幾人緩緩踱了一圈,“看你們的身材和膚色,應是雪都的摩勒族人,摩勒人擅獵,但不谙商道,怎會做這些勾當?”

“他們不是摩勒人,是黎辰人,常年走南闖北才顯黑的,主要是在各地販賣人口,若抓到上乘貨,就丢去青樓當搖錢樹……”

景洵想着摩勒人畢竟是叛軍頭目,雲屹肯定會繼續追查下去,而黎辰族早已歸降于南國,借用黎辰族的身份會少許多麻煩。

“說得沒錯,我等确實是黎辰族,好不容易抓到了他這個搖錢樹。”花礫故意換成黎辰族的口音,別有意味地看着景洵笑。

雲屹并沒有拆穿他們,轉而打量起了花礫,“本王似乎在哪見過你?”

花礫不屑地啐了一口,竭力壓制着心中怨恨。在幾年前的南北混戰期,他确實和對方有過兩面之緣。當年北疆戰敗撤兵,他們摩勒族四位皇子奔赴沙場,卻被政南王大軍殺得只剩自己一個,那時自己滿臉是血地揮刀厮殺,就算對方還有印象,應該也認不出了。

雲屹尋思片刻,只覺得這人叛逆的眼神似曾相識,但實在記不太清就放棄了,于是又問景洵道:“你想怎麽處置這些人?”

“這個……我還沒想好。”

“他們平時怎麽對你的?”

“有時打罵幾句,有時不給飯吃,把我鎖在屋外挨餓受凍……”

“那就十倍百倍的奉還,先挑斷手筋腳筋打個幾百大板,再給他們灌幾壺滾燙的開水,看着他們穿腸爛肚,最後把屍身扔去荒野喂狗。”

景洵聽得毛骨悚然,雲屹怎麽能用他那溫潤的嗓音,說出這般冰冷惡毒的話?要是給他發現自己不是李鶴汀,那不得把自己抽筋扒皮?

“哈哈哈……不愧是政南王,你雲氏皇族還真是一個比一個歹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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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洵警示地瞪了花礫一眼,又替他們辯解道:“其實,這些人平日也沒有怎麽虐待我,有時還會好吃好喝的供着我,罪不至死……要不先把他們關起來,等我想好怎麽處置再說?”

“依你。”雲屹擺了擺手,命人将花礫等人押了下去。

臨走時,花礫勾起手指悄悄比了一個叩門的手勢,景洵一眼就看出了那個手勢的含義,不禁在心底罵道:“誰要去見你,你死在牢裏得了!”

沒過多久天就黑了,雲屹還是像昨日那樣,抱着孩子和景洵一起用膳,晚上也要一起就寝。景洵沒有再睡地上,抱着枕頭拘謹地縮在床角,雲屹把孩子放在中間,枕着手臂睡在景洵身旁。

“不必緊張,若你不願意,我不會碰你,安心睡吧。”

“你最好說到做到,畢竟孩子在,你可別帶壞孩子。”

雲屹十分有耐心,除了偶爾給景洵蓋被子,并沒有再做什麽出格的事。景洵心裏慶幸,還好小家夥總是嚷着要跟自己睡,萬一哪天小的不跟着睡,只剩自己和雲屹了,這貨絕對要和自己同房。

就這樣和諧地過了兩日,雲屹突然有急事出城了,估計沒個三五天回不來。景洵終于逮着機會,他悄悄摸到地牢外,打探到花礫等人的關押地,借故支開附近的兩隊守衛,還順手偷了鑰匙。

“真是天助我也!”景洵愉快地掂了掂鑰匙,始終沒有覺察到有個黑色人影正立在牢樓檐下,默默注視着他的一舉一動。

此刻花礫正抱着手臂,優哉地在牢內轉悠着,見到景洵一點也不意外,反而抱怨道:“怎麽這麽慢,竟敢讓我等這麽久。”

“少廢話,我能來就不錯了!”景洵斜眼打量着遠處的守衛,趁其不注意,将一串鑰匙扔到了牢內,“你們今晚就找個合适的機會逃出去,莫要在這裏礙手礙腳的,被發現了大家都得死。”

花礫并沒有去撿鑰匙,而是饒有興致道:“原來你叫李鶴汀。”

“你竟然在暗中調查我!什麽時候開始的,你查到了什麽?”

“上次聽阿棠這麽喊你,我就留了個心眼,你居然是南國大宰相之子,來頭真不小,可惜早就被滿門抄斬了,昔日貴公子淪為階下囚,在黑市被人賣來賣去,最後被一個神秘買主拿下,成了肉身奴,這可真有意思……我若繼續追查你的身世,一定會發現更有趣的事。”

“既然你要對付政南王,逮着我折騰個什麽?”

“你和他進展到哪一步了,他抱你上床了嗎?”

景洵看旁邊還有人,不知道花礫怎麽能問出這麽不知廉恥的問題,索性不回答。花礫又道:“政南王有沒有懷疑你的身份?”

“不知道,他心思深沉,我捉摸不透。”

“他必定還是懷疑的,畢竟和意中人那麽像,又來歷不明。不過你只要學乖點,懷上他的孩子,無論你是誰,他都會把你留在身邊。”

景洵聽花礫這話的意思,看來他只是查到了李鶴汀的身份,還不知道李鶴汀早就為政南王生過孩子,也好,省得他打小王爺的主意。

“我知道該怎麽做,不需要你來指手畫腳。等你們逃出去後,我會找機會出去與你碰面,到時你得為我取毒針。”說罷景洵又看了看守衛,準備趕緊離開這裏,花礫卻拽住了他的衣袖。

“你把這個帶上。”花礫悄悄遞給景洵一個小藥瓶,景洵皺起眉頭,花礫總是會給他一些古怪的藥,上次用來迷暈江彥書的藥就是。

“放心,不是什麽穿腸毒.藥,只是一些助興的藥。這藥啊,妙就妙在政南王明知你下藥,也會心甘情願地吃下去,不會追究你什麽責任。你也可以借此懷上他的孩子,早日完成任務,重獲自由之身。”

景洵氣得想把藥瓶砸爛,偏偏這時守衛過來了,他只好将藥收回袖中,裝作無事道:“把這些人看好了,等王爺回來了再處置。”

“遵命!王爺交代過,一切聽您吩咐。”守衛們恭敬道。

花礫看着景洵離去,雙手猛地抓在鐵門上,用力得将鋼條都捏變了形。花礫很矛盾,這藥既想讓景洵用,又不想讓他用,想讓他快點得到政南王的寵幸,但一想到他和政南王纏綿,心裏又像針紮似的難受。

“冷靜!一定要保持清醒,絕不能對工具産生多餘的感情……”

景洵回到寝殿內,他瞥着那瓶藥,憤然扔在地上用腳一通狂踩。

“誰要給他生孩子,誰要給他生孩子!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碰我!等我取出身上這些毒針,我第一個就殺了你花礫!你們都給我去死!”

景洵憎恨花礫,花礫把自己當工具,總是逼迫自己出賣身體,自己在對方眼中就是一具卑賤的肉.身,一條任人欺辱的狗。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什麽這個故事的結局,李鶴汀會毫不猶豫地捅死花礫了……

由于近幾日雲屹不在,景洵便一直陪着小王爺,和他同吃同睡,偶爾在殿外追逐玩耍,倒也其樂融融。小王爺總是喊他娘親,他糾正了好幾次,孩子還是倔強地這麽喊,他索性由着孩子喊了。

這天早晨,景洵慣例和小王爺一起喝粥,吃着吃着,他忽然嚼到什麽奇怪的東西,一股詭異的香味在嘴裏爆了開來。他立即吐出那口粥,皺眉嗅了嗅,這味道怎麽有點像花礫之前給的藥呢?

“別吃了別吃了。”景洵擔心有毒,忙将小王爺的碗筷收了過來。小王爺一臉嬌憨地問道:“我在娘親碗裏放了一顆糖,不好吃嗎?”

景洵的臉色霎時變了,“什麽糖?你哪來的糖?”

“我在床角撿到一個小瓶子,裏面的丸子香香的,好像很好吃,我就悄悄放在娘親碗裏了。”小王爺說着還把那個小瓶子拿了出來。

景洵定睛一看,這不就是自己之前沒踩爛的藥瓶嗎?當時藥瓶被自己踩不見了,就沒有再找了,怎麽被這傻孩子撿到了,還放自己碗裏了!如今花礫等人已經逃走了,他也不可能再去要解藥了,完了!

“咳咳……我要被你害死了!”景洵彎下腰想催吐,但那股香味卻已在五髒六腑間彌漫開來,他臉頰燒紅,氣息漸漸淩亂。

小王爺看他難受的樣子,心疼道:“娘親怎麽了,我這就喊禦醫過來。”

“別!別喊禦醫,我沒事,睡一覺就好了,你不要喊任何人過來……”

景洵欲哭無淚,擔心萬一來了個什麽人,會導致更糟糕的情形,他可不想随便跟陌生人發生那種關系。他擦了一把汗,踉踉跄跄地走到床邊躺了下來,用手臂擋着滾燙的臉頰,心口不斷起伏着。

小王爺擔憂地跟了過來,景洵便問他道:“你父王什麽時候回來?”

“父王說路途遙遠……算算日子,最快也得後天才能回。”

“那就好,你幫幫我,去把門關上,不要讓其他人進來。”

景洵不想在孩子面前露出醜态,抓過被衾将自己捂了起來,體內很快傳來異樣的灼熱感,有什麽侵蝕着他的頭腦,仿佛墜入了無邊的大海,身下襲來一陣又一陣潮水。他知道花礫的藥都是來勢洶洶,但藥效不會持續太久,只要自己能扛住六個時辰,藥效就會散去。

小王爺乖乖守在門口,沒一會兒,就看到景洵打滾掙紮,還發出痛苦的低吟聲。他驚懼地喊了幾聲娘親,對方卻沒有回應。他吓壞了,奔出門想喊禦醫過來,但想着娘親說過不能找,只好焦急地拉着巡邏的護衛道:“你們快去把父王找回來,快點,飛過去找他!”

這時一道修長的黑影走了過來,詢問道:“殿內的人……怎麽了?”

小王爺看到他,慌忙推搡他道:“沒什麽,你不要過來,站遠些!”

那人猶豫片刻,還是想進門查看下情況。小王爺急了,小手揪住對方的衣擺道:“你不能進去,這是我娘的房間,他,他在裏面休息!”

“聽聲音,他有事。”

玄衣人推開一條門縫,窺見被褥間有人翻滾,還沒來得及看清情況,小王爺就緊張地摁住門,迅速将那條縫掩上,嬌斥道:“你不能進去,我娘親他……他在沐浴,你敢偷看他就是死罪!”

“你,撒謊。”玄衣人垂眼看向小王爺,聽着房內人痛苦的低喘,他糾結地攥緊了拳頭,固執地守在門外不肯離去。

小王爺又捶打玄衣人的腿,使勁全力想趕他走,跺腳道:“你再不走,等父王回來,我就讓父王殺了你!你要命不要?”說着又揮手呵斥,把殿外看熱鬧的奴婢,還有護衛們全都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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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其實有些醬醬釀釀的情節,作者我真的不是單純在寫景,各位小可愛不妨留意下這章和下章。年紀太小不建議看我的文哈哈哈,本人乃老阿姨老Ser批,寫文純屬個人歪歪,自己嗨自己爽,當然有人跟着爽更好啦~啵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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