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二更）

工作日的第一天, 程婉整個人都顯得格外不安。

從吃早餐開始，白珺棠就發現她一直在走神, 而且還總是伸手去摸自己的後頸, 眉頭緊緊皺着，不知道在想什麽的模樣。

以至于今天的早餐吃的也比以往少了一些，惹得裴姨都多問了兩遍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吃。

吃了飯，白珺棠看程婉還在捂脖子, 眼神恍恍惚惚的, 不知道在想什麽。

大概是看不下去了, 白珺棠擦完嘴角就起身對程婉說：“跟我來衛生間一趟。”

程婉詫異的擡起頭, 看着白珺棠已經起身離開了, 就趕忙也起身跟了過去, 期間還下意識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程婉從後面看着她進了一樓的衛生間，滿眼都是好奇, 等兩個人都進去了，她才弱弱的問道：“白小姐，是有什麽事情嗎？”

白珺棠看她進來就随手關上了門。

‘咔嚓’一聲脆響吓了程婉一跳, 她警惕的看着白珺棠，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白珺棠看着她的小動作忍不住笑道：“怎麽，還那麽怕我？”

“沒有……”程婉沒去看她的眼睛，捏着自己的手指說：“是有什麽事情要說嗎？”

“也沒有什麽要說的，就是看你吃飯的時候一直在摸自己的脖子。”白珺棠知道程婉貼阻隔貼的時間肯定不短了，忽然不讓她貼了肯定會很別扭。

可為了兩個人的寶寶好，白珺棠還是希望程婉不要再貼這種化學加工用品了, 一直貼着本身對Omega的身體也不好。

“因為……有味道。”程婉很為難的看着白珺棠, 細長的眉毛微蹙着：“不貼阻隔貼的話, 身上味道很濃, 我有點不太習慣。”

白珺棠聞言向她走了一步，伸出手握着程婉的手腕，把人拉了過來，在她脖頸處嗅了嗅。

“的确有，但是不濃。”白珺棠對程婉說：“很淡的味道，不靠近是聞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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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程婉不太确定的低頭聞了聞自己身上的味道，皺了皺小鼻子：“可我總覺得……”

白珺棠看着程婉一副很在乎的樣子，就詢問道：“你為什麽要一直貼着阻隔貼，生理衛生課上應該有教你除了易感期之外，都不需要貼吧？”

程婉點了點頭，解釋道：“是有過，可媽媽總覺得我身上有味道，就讓我一直貼着。”

其實徐荷一直很介意程婉養女的身份，雖然程家在白珺棠眼裏一文不值，可到底還是個富貴人家，總有那麽幾個仗着自己是Omega身份的女孩子前仆後繼，所以徐荷很讨厭Omega，特別是易感期的Omega。

程嘉健有沒有那個心思不知道，可徐荷怕自己的丈夫對養女有什麽想法，就讓程婉一直貼着，不管是不是易感期都不能摘下來。

白珺棠看着程婉這副模樣，無奈的對她說：“可一會兒你就要去公司了，總不能一直摸脖子吧？”

程婉為難的看着她，似乎也對這件事情發愁，她要是不克服這道坎真的不敢出門。

白珺棠黑亮的眼睛看着面前的程婉，便低聲對她說：“你既然怕別人聞到你的味道，那就讓他們聞我的吧。”

程婉還沒懂白珺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就看到對方直接壓了過來。

白珺棠一只手捧着程婉的臉頰，很熟練的低下了頭，含住了她的嘴唇。

柔軟的嘴唇味道是甜美的，早晨喝的牛奶味道很濃郁，就連程婉的舌尖都變得溫熱柔軟。

突如其來的親吻讓程婉吓了一跳，可畢竟親過那麽多次了，她也只是微微愣了愣，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身後抵着衛生間的瓷磚，白珺棠松開程婉的手摟着她的腰，兩個人緊緊地貼在一起。

呼吸逐漸開始發酵，整個衛生間裏都充斥着兩個人的味道。

白桃味和冷杉木味道，植物系的信息素是最溫柔的，纏繞着正在親吻的兩個人，讓空氣都變得稀薄起來。

程婉呼吸有些急促，白珺棠就用自己的信息素安撫着她，兩個人糾纏着親吻，似乎都在奪走對方的空氣。

“唔……”

程婉只覺得自己的腺體又開始疼了，她緊閉着雙眸，眼角通紅。

呼吸急促起來，她緊緊抓着白珺棠的上衣，整個人都帶着微微的顫抖。

白珺棠伸出手按住程婉的脖頸，卻讓懷裏的人抖得更加厲害了。

如果不是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适，白珺棠真的很想就在這間浴室裏标記她。

想象着自己尖銳的牙齒刺入程婉的腺體，懷裏人疼的發抖，說不準還會嗚咽着哭起來，那種屬于alpha的占有欲讓白珺棠興奮，可理智卻告訴她不可以。

至少，現在不可以。

綿長的親吻結束，白珺棠看到程婉眼圈都紅了，眼角還沁着淚水，鼻尖也紅彤彤的像個可愛的小兔子。

也許是因為不帶阻隔貼的親吻讓程婉不舒服，她此刻靠在瓷磚大口大口喘着氣，眼睛一眨眼角沁着的淚珠就要掉下來，看得白珺棠心裏又癢又難受。

“怎麽那麽嬌氣？”

白珺棠伸出一只手擡起她的下巴，用拇指蹭掉程婉眼角的水漬，目光中帶着從未有過的柔情低聲說：“又不是沒有親過，怎麽還哭了？”

程婉不知道應該怎麽回答她，這一次的親吻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去掉阻隔貼的緣故，程婉就覺得自己不像自己了。

更像是兩個人初遇的那天晚上，程婉理智在拒絕，可身體卻恨不得讓白珺棠把她捏碎。

“我……”程婉剛想說話，白珺棠就忍不住又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嘴唇。

“現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了。”白珺棠低聲對程婉說：“這個味道可以持續一整天的時間，你不用害怕別人會聞到你信息素的味道了。”

程婉仰頭看着她，只覺得面頰燒得火熱。

可要是聞到的都是白珺棠的信息素味道，那不就是在說兩個人曾經發生了很親密的關系嗎？

如果不是最親密的關系，是沾染不了那麽濃重的信息素味道的。

白珺棠自然是知道的，可她就是想讓程婉身上都是自己的味道，這樣就仿佛是在告訴所有人，程婉是她白珺棠的，程婉只能和她發生關系。

衛生間的味道實在是太濃了，白珺棠開了換氣扇把味道都驅散了，這才走出衛生間。

而程婉臉皮薄，在裏面呆了很久才出來，出來的時候臉頰還是紅彤彤的，鬓角也濕漉漉的，看起來是洗了一把臉。

可惜，效果甚微。

裴姨自然是看一眼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此刻瞧着程婉的臉就笑道：“時間不早了，再不出門就要遲到了。”

程婉臉更紅了，轉頭就去拿自己的東西，然後和白珺棠一起出門了。

在車上程婉覺得自己身上都是白珺棠的味道，不用低頭都能聞到那股冷杉木的味道，想必應該也是可以持續到下班的。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白珺棠倒是肉眼可見的心情很好，甚至在程婉下車之後過了很久才離開。

程婉掐着時間進了公司，和熟悉的同事打着招呼，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常樂也拿着一份早點跑了進來，呼哧帶喘的往椅子上一坐，就轉頭跟程婉說：“早啊，吃早點了嗎，我買了鍋貼和小籠包。”

“我吃過了。”程婉看着常樂低頭吃早點的樣子，就給她倒了杯水。

“不用不用。”常樂一邊吃着一邊說着，目光還看着程婉隆起的肚子說：“你這還大着肚子呢，怎麽還給我端茶遞水的？”

程婉笑彎了眉眼：“沒事，你喝點水別噎着。”

常樂也沒有客氣，一邊吃一邊和程婉唠嗑，說自己早上是怎麽擠地鐵擠公交，沒趕上早高峰的電梯只能一路爬上來。

正當兩個人閑聊着的時候，周主管就走了過來，聞了聞嫌棄的說道：“什麽味啊？”

程婉下意識的僵硬了一下，周主管看了一眼常樂，訓斥道：“早餐那麽大的味道怎麽還在辦公室裏吃，你就應該打完卡去走廊窗戶邊，吃完再進來。”

常樂含糊不清的塞着早點說：“那樣好麻煩。”

“麻煩你也得在外面吃，你也不怕惡心到程婉。”

“我們婉婉現在好多了，她還經常拉着我出去吃好吃的呢。”

周主管聞言轉頭看了看程婉：“是麽，你現在胃口好多了嗎？”

“好多了。”程婉微微放松的說道：“就是容易餓，中午吃得飽飽的下午還得再吃一頓下午茶。”

常樂替她補充道：“下了班還得和我一起去吃頓小吃然後再回家，還特別喜歡吃辣的。”

“辣的呀？”周主管眼睛亮晶晶的說：“那是不是個女孩子呀？”

常樂也笑彎了眉眼，悄悄地說：“我也覺得是個小囡囡，女孩子多好啊，男孩子臭烘烘的，怎麽能和女孩子比呢？”

周主管也是這麽認為的，和常樂說：“男孩子太皮了，特別是七八歲的時候，根本管不住，還是女孩子好，乖乖巧巧可可愛愛的，多招人喜歡。”

“要是再像程婉就更好了。”常樂看着程婉的肚子，說：“你和白小姐打不打算查孩子性別呀？”

程婉聞言微微一愣：“查性別？”

“也可以查了吧？”周主管看着程婉說：“五個月就可以查了，性別和分化比例都能查出來了，咱們國家查性別又不犯法，很多家長都會查好性別再準備東西的。”

程婉還不知道這件事情，她不知為何心底發沉。

其實現在性別是男是女都不重要了，最主要的是分化後的性別，程婉忽然不知道如果查出來自己肚子裏的是個小Omega，白珺棠還會不會對她這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