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愛何必一決高下
有人說, 最愛公主的,不是王子,而是國王。
我不認同這個說法。
因為,愛何必一決高下。
我有愛我的王子, 也有愛我的國王。
——《敢夢人》
從福利院出來, 應如是半蹲在馬路牙子上。
正午, 陽光逐漸熾烈, 落在她白皙的脖頸, 卻暖不了她絲毫。
想起剛才那一幕, 她胸腔翻湧着的, 是極為強烈的難過。
挂了廖清杉的電話, 她拿起手機,正想根據他發來的地址打個車,可沒等她在打車軟件上輸入目的地, 控制不住落下的眼淚早已模糊了視線。
砸在屏幕上, 暈成一朵小小的花。
她吸了下鼻子,擡手擦幹淨眼淚,翻開通訊錄, 拔通了應書郡的電話。
遠在楓橋的應書郡, 此時正在開會, 看到來電,便拿着手機,起身走出了會議室。
接通電話,他還沒來得及說出一聲喂,就聽到手機那頭傳來軟軟糯糯的一聲:“爸爸。”
“悠悠?”應書郡耳朵敏銳得很,一耳就捕捉到她語氣裏的不對勁,“怎麽了?”
“我想你了……”她不想哭, 但聲音卻控制不住地哽咽,“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應書郡聽出她話裏的哭腔,心瞬間提了起來,但還是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語氣平靜地安撫她:“你是不是還在南栖呢?把你的地址發給爸爸,爸爸去找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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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應如是頭埋在膝蓋上,聲音悶悶地說,“太遠了,悠悠不想讓你跑。”
應書郡把通話模式改成免提,一邊訂機票,一邊耐心地問:“那你告訴爸爸,發生什麽事情了,好不好?”
“爸爸,”因為哭泣,她的話語斷斷續續的,“為什麽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和媽媽一樣,那樣熱烈地愛他們的孩子……為什麽天底下,不是所有人都像你們一樣,無條件支持孩子做的決定……為什麽……”
此刻的她,言辭笨拙,詞不達意。
跟半個月前,那個據理力争跟何黎照辯駁的人,截然不同。
那時的她,面對他人對廖清杉的誤解,能擲地有聲指出他人的傲慢:“不是所有人都像我們一樣,有無條件支持我們的父母,有不需要被迫擔起的責任,有輕裝上陣追求夢想的資本。”
可沒有人知道,那時的她有多希望,她做不到這樣的能言善辯。
做不到條條鋪陳,做不到條條有理。
因為能言善辯背後,是不需揭露就已然赤.裸的現實。
時間在這通電話裏悄然流逝,不知不覺間,時鐘轉過十二點整。
應如是坐在那裏,頭頂的塵埃在陽光裏飛來飛去,沒有任何規律可循。
但她不知道的是,拐角處停着的一輛黑色轎車,一直沒有離開,後座的車窗,也一直沒有關上。
“小張。”廖敬遠忽然叫了聲。
前排的司機轉過身,畢恭畢敬道:“廖總。”
“再派一輛車來接我。”廖敬遠一邊說着,一邊伸手去開車門,“你跟在她身後,确認她安全了再離開。”
半個小時後,應如是安全抵達廖清杉發給她的那個地址。
後車的司機看到廖清杉的身影之後,在前方路口掉了頭。
這邊,接到人的廖清杉一眼看出她的不對勁,問:“怎麽了?眼睛怎麽紅紅的?哭了?”
應如是垂下眉眼,輕輕搖頭:“沒有……”
他目光擔心地問:“那怎麽回事?”
應如是抱着他撒嬌:“我剛才畫眼線畫進眼睛裏了,可疼了……”
廖清杉沒想到是這麽個理由,把人圈進懷裏,溫柔地拍拍她的肩,跟哄小孩一樣:“都怪眼線筆,我替你打它,好不好?”
“嗯……”應如是在他懷裏點頭,“打它,它太壞了!”
聽着她孩子氣的話,廖清杉笑了聲,撐着她的肩膀讓她站好,迎着她的目光問:“現在還生氣嗎?”
應如是搖頭:“不氣了。”
廖清杉:“那我要批評你了啊。”
應如是:“?”
“你沒事畫那玩意幹啥,吃力不讨好。”
“......畫了可以顯得眼睛大。”她輕聲解釋。
廖清杉簡直服了什麽時候都是她有理的狀态,笑她:“應悠悠,你還給不給別人留活路了,你自己看看,誰的眼睛比你大。”
應如是一聽,可委屈了,輕輕吸了下鼻子:“廖清杉,你兇我……”
廖清杉:“……......”
他那話裏要是有一點兇的意思,他現在就去叫汪施靖一聲姐夫。
“好好好,我錯了我錯了,”他一邊哄着,一邊拉着她的手往裏走,“我們去吃飯,好不好?”
“嗯。”
這段飯,除了汪施靖覺得有點尴尬,其餘三個人吃得還挺和諧。
南栖的天和京溪一樣,也是說變就變。
就一頓飯的功夫,原本熾烈的太陽忽然收斂了很多,天色慢慢變得陰沉,但是又沒有飄雨。
廖京妍看了眼窗外,征詢着應如是的意見:“悠悠是第一次來南栖吧,想去哪兒玩,正好這天也不曬,我們帶你過去。”
應如是說:“我都可以。”
“要不去市民公園吧,”廖京妍提議道,“那裏有雕塑,還能看海,你應該會很喜歡。”
“好啊。”應如是說。
于是,吃過飯,四個人又一起去了市民公園。
廖京妍叮囑廖清杉,讓他好好帶着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玩。
叮囑完,自己默默地找到一個僻靜處坐了下來。
結果,剛坐好沒多久,眼前忽然斜來一道陰影,她下意識擡眸,看着這個折返的身影,問他:“你怎麽不去玩?”
汪施靖在她旁邊坐下,笑着說:“我不願意當電燈泡。”
說完,兩個人默契地陷入一陣沉默。
他們并肩坐着,目光追溯着自行車道上的那雙身影。
廖清杉載着應如是,正在騎單車。
紅色的自行車道,映入藍天碧樹下,形成一種撞色的美感。
他載着她,慢悠悠地沿着海岸線走,偶爾搖一下車鈴,叮鈴鈴的聲音響起,耳邊都是青春的聲音。
至于這邊,則是一陣沉默。
最終,這份沉默的氣氛,還是廖京妍打破的。
她擡眸,看着海邊那個騎單車的少年,忽然問了句:“他小時候,過得快樂嗎?”
汪施靖聽了,神情一愣,目光循着聲音看過去:“嗯?”
他側眸看過去的瞬間,她的眼睫正好輕輕掃了一下。
汪施靖看着她秀氣的側臉,感覺自己的心靈,怎麽說——
忽然就沉靜了下來。
連帶着想起了剛才那個堪稱社死top的瞬間。
——當着人家姐姐的面,自稱姐夫。
那場面,真的尴尬到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是,當他站在當下這個時間節點往回望,發現除卻尴尬,還有一些更盛的情愫難以掩蓋。
他到現在,都清楚地記得門開的那一剎那。
他低頭,看到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連衣裙,擡眸望了過來。
笑意清淺,氣質優雅。
尤其是那雙眼睛,柔情似水,有一種值得細看的美。
與她目光對上的那一刻,汪施靖就感覺,像是與撲面而來的春風撞了個滿懷。
一定是這春風太纏綿,否則也不至于讓他失語這麽長時間。
看他一直沒說話,廖京妍問他:“這問題很難回答?”
“哦,沒有,”汪施靖輕咳一聲,不自然地垂下眼,收回紛飛的思緒,嗓音含笑地回憶着,“當然快樂,他小時候也是皮得很,鬼點子也多,但偏偏又不惹人厭,天生人緣就好,鄰裏街坊都喜歡他,再加上他從小就長得好看,我們那條胡同的小姑娘都特別願意跟他一塊玩,老撺掇他跟她們一起玩過家家。”
廖京妍聽完,開玩笑道:“最後那句話你可千萬別在悠悠面前說。”
汪施靖:“我知道,我有分寸。”
廖京妍聽了,輕輕笑了一聲,但這次的語氣就有點不像開玩笑了:“那以後自我介紹的時候,你也有點分寸。”
汪施靖:“…………”
玩了一下午,四個人才踏上回家的路。
廖清杉先把廖京妍送到家,說:“我今晚不回家住了。”
廖京妍看着他說:“我知道了,悠悠大老遠來的,好好陪陪。”
送完廖京妍,他又把汪施靖送到機場。
其實,汪施靖這次過來,是要去國外出差,在香港轉機。
南栖離香港很近,他就順道着拐來看了一眼。
此刻的他,也沒想到,就是這随意的一拐,就拐走了他餘生的漫漫心動。
終于把該送的人送完,廖清杉驅車離開機場,往市中心開。
“你們學院的實踐活動結束了嗎?”他忽然問。
“啊?”應如是都差點忘了自己撒過的謊,還好她反應夠快,趕忙接過話頭,說,“哦,結束了,他們都先回去了,你什麽時候回去,我跟你一起回吧?”
廖清杉嗯了一聲: “那晚上跟我一起住,好不好?”
應如是點點頭,唇角漾起笑意:“嗯,好。”
模樣乖得不行。
廖清杉側眸看了她一眼,心思一軟。
帶她回到自己的公寓,考慮到她玩了一下午應該挺餓,廖清杉就讓她先去沖個澡,自己則去廚房開始給她做飯。
本以為一切都會按照他預料的那樣發展。
直到飯快要做好的時候,他忽然收到了應書郡的一條微信:【我剛落地南栖,你找個借口出來,不要讓悠悠知道。】
廖清杉看到這條消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忽然有些忐忑。
恰好這個時候,應如是洗完澡從浴室走了出來。
他看了她一眼,把手機放回到口袋。
“悠悠。”
“嗯?”
“公司突然有些急事,需要我過去處理。”
“啊?那用我陪你去嗎?”
“不用,飯都做好了,你在家好好吃飯,我忙完就回來,好不好?”
“嗯。”
出了家門,廖清杉給應書郡發信息,說讓他在機場等,他現在就過去接。
但應書郡沒答應,說一來一去太浪費時間,讓他直接說個折中地點,兩個人在那裏碰面。
兩個人約在了一家咖啡館。
亮起路燈的柏油馬路上,兩輛車,一輛向南,一輛向北。
最終,因為同一份愛,在中間交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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