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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柳溢歌你別再跟着本宮了。”

“我是你的禦守。”

“你老是盯着本宮一個人幹什麽？”

“貼身保護你。”

于是乎，在東宮的花園裏啓溫婉在散心，柳溢歌伸出手臂企圖和她勾肩搭背，“你不要離我那麽遠，萬一刺客射箭過來，我保護不了你的。”

“放心，還沒有刺客傻到大白天的放箭。”

“對！那我們要不要手牽個手的去柳府做客，這樣你可以跟滿歌聊聊天，談談你們喜歡的風花雪月。”

柳溢歌的話提醒了啓溫婉，女帝确實提醒過她要好好的利用柳家，但是她要不要去？她的愛情真的要帶上某種利益不可麽？如果是這樣，那這樣的愛不要也罷。

“本宮不想去。”

“怎麽，改變主意了？”

“也許。柳公子那樣好，本宮還是不要去攪亂他的生活了。”

柳溢歌笑道：“也許他巴不得，畢竟你可是太子，啓思國的明日之光，他那顆戰戰兢兢的心，一直在等的是太子你喲。”

“柳溢歌請不要再說侮辱你兄長的話，柳公子不是那種貪慕榮華富貴之人，你不要以女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宮相信這世間上沒有誰比他更幹淨，如果有，只有飄落人間的白雪。”

柳溢歌譏笑道：“自然，沒有人比他更幹淨。”她的眉頭不可察覺的皺了一下，每次聽啓溫婉贊揚柳滿歌她的心都會不舒服一下。

“你也不用羨慕他，你也可以做到。”

“我做不到，我就是在用這雙肮髒的雙手，養活天下人純潔的靈魂，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好，你都得接受。你我只要存在在這世間都幹淨不了，小婉你應該明白，人總是有那麽多的身不由己。”

這次啓溫婉沒有反駁，因為她的心也在對她說是這樣，這樣充滿着污穢的她，根本配不上柳滿歌，只是人總是會有夢想的，夢想某個人，某個人會愛上自己，就算是癡心妄想，柳溢歌總是活的這樣明白，所以她的話才會刺痛她的心。

“柳溢歌有時候你很笨。”

“我并沒說過我很聰明。”

“你呀，不懂得讨人歡心。”

“可是我在讨你的歡心。”

啓溫婉細細思量着柳溢歌的話，竟十分引人遐想。那她收回她之前說的話好了，這家夥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咱們走走。”

“可以，但是可不可以牽手？我有時候看見別人牽手上街買東西就很羨慕。”

“那本宮就恩賜你一回。”

柳溢歌的大手包着她的小手，啓溫婉能感覺到那雙手裏躲着深深的繭子，她翻開柳溢歌的手，摸了摸，确實是很厚的一層，“練劍練的？”

“嗯。”

啓溫婉調笑道：“就算天賦異禀也很努力呀。”

“是的，如果我不用心，我就會被人殺掉。失之毫厘，躺下的就是一條命。我有不得不努力的理由，哪怕是為了別人幹淨的靈魂，我不在乎。”

“你的手很漂亮？”

“我哪裏都漂亮，不用你誇獎。”

“很瘦長，很适合彈琴。柳溢歌你家兄長樣樣樂器都精通，按理說你不會太差，彈首歌讓本宮聽一聽罷。”

柳溢歌的臉色沉了下來，“我不會。”她有些使氣的說道，就算她最喜歡彈琴，可是啓溫婉一提到兄長她心裏就窒息起來，難受。

“不會就不會，說那麽大聲做什麽。”

“我嗓門大，不行？”

“行。”

啓溫婉決定乖乖閉嘴，她才不要和柳溢歌置氣，就算吵架她也不是柳溢歌的對手。還是大手拉小手的好，她晃着兩人的手，看着地上的投影也覺得很有趣。

柳溢歌成為東宮禦守的消息，很快就傳出了皇宮，傳到了個別人的耳中。啓溫和站在自家的庭院裏，手背在身後，揚起頭沐浴着陽光，一邊聽心腹回禀着：“主子，皇上讓柳溢歌去了東宮。”

啓溫和偏過頭，眼光在她的臉上散着細碎且刺眼的光，“那不是很好嗎？”

“可是這樣子……那太子怎麽辦？”

“雲寒，你知道狩獵嗎？”

“什麽？”

啓溫和幽幽道：“看來你不懂，狩獵最幸福的不是獵到獵物，而是盡情的享受其中的過程，而太子就是大家緊盯的獵物，就算咱們不動手，也會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探清虛實，皇上把柳家也拉入了這狩獵的游戲之中，你不覺得事情越來越有趣了嗎？而柳家真的會坐以待斃，任皇上随意處置嗎？”

“主子。”

“對于下棋來說，有人說，一步錯滿盤皆輸，其實這話只不過是那些棋藝差的人說的話罷了，被錯怪的那顆棋子豈不是很可惜，棋局瞬息萬變，絕非一顆棋子所能壞的，本宮想說的事，做事情需要全盤考慮，而不是在一顆棋子上枉費太過多的心思，雲寒你明白了嗎？”

雲寒道：“奴婢明白了。”

她的主子的意思是，她們先靜觀其變，然後再巧妙部署，不做出頭的那只鳥。怕宮裏的那兩位公主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也早已按捺不住了，雲寒在心裏直嘆着主子高明，只可惜皇上竟然沒有讓這樣的人做儲君。

暖陽宮。

二公主啓溫暖在聽聞柳溢歌去了東宮，不免大發脾氣，将桌上的碗拎起來摔個粉碎。“帝母她是什麽意思？”偏心也沒有這麽偏的，竟然讓柳溢歌去做東宮的禦守，從來就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這分明是要把柳家也牽涉進去，讓四大家族攪混水麽？想讓柳家做太子的後盾，她絕不允許。

丫頭孝慈在旁邊安慰着：“公主，您就別生氣了。”

“不生氣，本宮怎能不生氣，看來帝母是鐵了心要讓太子做穩了位置，本宮偏不讓她們稱心如意。”啓溫暖狠狠的拍了桌子，也不顧手到底疼不疼。

“公主說的何嘗不是，只不過長公主那邊還沒動靜，咱們這裏是不是也先等一等，這個柳溢歌确實不好惹，對上了對咱們沒有好處，聽說她的羽林軍一出動就把那些刺客給滅光了，連個活口都不留，心狠手辣到了極點，皇上考慮她去做禦守，難道就沒有其他原因，皇上的心思自是沒有人猜的透，可是現在四大家族，唯柳家獨大，難道不是皇上的心腹大患？咱們只要耐着性子再等上一等，看皇上老人家出手，然後再坐收漁翁之利，奴婢猜想長公主亦是如此打算。”

啓溫暖笑起來，“孝慈行啊，現在都會猜皇上的心思了，且連皇姐的打算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孝慈跪下道：“奴婢不敢。”

“沒有什麽敢不敢的，本宮喜歡聰明人，只別聰明過頭就好，這次就依照你的話去辦。”

“是。”

下午，小柳依言來接柳溢歌，只是在門口等了半天，也不見人影，伸着頭在宮門口左顧右盼，心道：“小姐不是說下午要我來的麽？”

此刻，柳溢歌正躺在草坪上曬太陽。早就把跟小柳說的話忘的精光，角落裏早就有一大堆宮女在偷瞄。

“是禦守。”

“她在睡覺。”

“好像是耶，睡姿好特別。”

“聽說她中午在東宮用膳了，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也在？”

“喂，你們也太花癡了吧！”小潔不知道躲在這群人身後多久了，就聽着她們沒完沒了的點評柳溢歌，柳溢歌有什麽了不起的，不就是在草坪上睡覺麽，那個姿勢又不是很特別，她平時也有做，怎麽沒人覺得她很帥？

小潔的冰山臉一出，幾乎凍死了所有的癡花。大家蔫蔫的走了開去，心道：“這個新來的怎麽回事，每次我們說話，她就躲在後面偷聽，不會是想一人獨占禦守大人吧？”

衆人一走，小潔上前道：“禦守大人，你府裏的小柳讓人傳話，說她在宮門口等你許久了。”

柳溢歌懶懶的睜開眼睛，伸了個懶腰，道：“知道了，我馬上回去，不過記得讓廚房多做一點，我會來吃晚飯，麻煩你告訴小婉一聲，讓她記得等我吃飯。”她拍了拍身上的草，搖搖頭道：“這裏的草這麽長，都沒有人來除的麽？”

你是哪棵蔥，還讓太子等你吃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來吃就吃，不來吃拉倒！小潔扭着小腰走了幾步，剛才她走的好像有點騷包了，不會有人看見吧？把小蠻腰一挺，直線前進。

“砰！”撞上柱子了。

小潔揉着頭道：“小潔啊小潔，讓你挺直腰，沒讓你挺直眼，腿都不知道怎麽拐彎了麽，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