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九阿哥的思量

康熙四十九年就以皇太後的壽誕順利落下的帷幕，接下來迎接大家的便是暗潮疊起的康熙五十年，尤其是在康熙不知道發什麽瘋，既然将明年的大選提到今年來選的時候，京城的情況就更是撲朔迷離了！

“爺這是怎麽了？”湘柔剛剛從宮裏請安回來就看見九阿哥黑着一張臉坐在那裏。

“福晉這是打哪回來了？”九阿哥面色不好的問道。

湘柔有些愣闊的說道：“妾身早上的時候不是和爺說過了嗎？妾身進宮請安去了，這幾天不是額娘身體有些不适嘛！”

“嗯！”九阿哥擡起頭來看了湘柔一眼，毫不知廉恥的吐出三個字來“爺忘了！”

湘柔扯了扯嘴角，好吧！九阿哥他贏了，接過蓮蓉奉上來的茶杯，揮了揮手，讓屋裏的下人們都下去。

能在郡王府當郡王和福晉的貼身下人的人，或許沒有什麽一技之長，但是看人的臉色卻是絕對的學到了！都非常有臉色的退下了，還體貼的的關上了門。

等着奴才們都退下了，湘柔起身倒了一杯茶在九阿哥的面前，輕聲的問道：“爺這是怎麽了？臉色這麽難看。”

可是明顯的九阿哥不想對着湘柔讨論這個話題，于是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沒什麽！對了弘暲了？”

湘柔在心裏自然明白九阿哥煩心的事是什麽，無外乎就是那麽幾件事。因此也沒有再問。外面的事還是讓男人自己處理好了，便微笑着說：“弘晸剛剛下課了，這會兒弘暲正纏着弘晸玩了！”

“嗯！”九阿哥點了點頭。

“對了！妾身還有一件事要和爺商量商量。”湘柔突然想起自己進宮打探到的消息，連忙說道。

九阿哥看了湘柔一眼，一般內宅的事湘柔是不會和九阿哥怎麽說的，因為湘柔自己就能搞定。一般湘柔說要商量的事都是大事，九阿哥放下了茶杯“說吧！什麽事。”

“妾身這次進宮，額娘已經給妾身說了，說是皇阿瑪這次要給爺賜一個側福晉下來，人也選好了幾個。額娘說了。她在宮裏面也不知道消息是真是假，這段時間去拜見額娘的福晉們也多了，都說的是好話，讓妾身帶出話來，說是讓爺自己看着選一個。”語氣含酸，湘柔雖然心情早就平複了，但是還是有些酸意。

其實宜妃能在這個時候給湘柔一個消息，也算對得起湘柔的了，總比在最後下旨賜婚的時候才知道消息好多了。至少心情什麽的早就調整好了！

“福晉的意思是……”九阿哥看着嘟着小嘴的湘柔，那些因為被朝堂上的事弄得不好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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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柔咬了咬牙，嘟着嘴說道：“妾身就和爺說實話吧！憑着妾身內心講自然是不希望府裏進新人的，但是這次額娘都說了，是皇阿瑪親口說的，妾身爺不想讓爺為難，也只能高高興興的将她迎進府。爺……”湘柔含淚的看着九阿哥“妾身也不求多了，只求爺選一個本分的進來就行的。”

話是這麽說，但是能讓康熙開口要賜婚的人選，裏面哪一個人會是簡單的。哪一個都不是善茬。不過雖然知道一個都不是簡單的，但是湘柔還是要這麽心口不一的說。

九阿哥将湘柔擁入懷中，一邊撫上湘柔的香背，一邊想着在外面聽到的什麽九福晉專寵呀！什麽九福晉容不下庶子的謠言，眼神暗了暗，哪裏是湘柔容不下庶子，明明就是那幫子格格侍妾自己不争氣生不出兒子。出了這種情況九阿哥怎麽會不查的，估計不止自己查了吧！額娘（宜妃）那裏。皇阿瑪那裏都是查了的吧！後院關于子嗣的事，湘柔可從來沒有動手過，倒是那個完顏氏……

随後又想到湘柔給他生的兩個聰明伶俐的兒子，心軟了一下，拍拍湘柔的香背，柔聲說道：“放心，爺會選一個老實本分的。”

湘柔埋在九阿哥肩膀裏的頭擡了起來。小臉微紅的說道：“那妾身謝謝爺了！”

九阿哥在唇邊勾起了一個笑容，他的福晉還是那麽的可愛。就是有點手段，但是卻也從來沒有觸犯過他的底線。而且從來都不會掩飾自己吃醋的樣子。不像有些女人當着一套背着一套。明明心裏恨死對方了，但是表面上還要親熱的拉着手，姐姐妹妹的叫着，他看着都覺得隔閡。

其實就是宜妃和湘柔不說，九阿哥也會選一個老實本分的進府。他又不是個傻子，只不過以前将聰明都放到了經商的上面去了，再說了生在皇家哪一個不多一個心眼。

他們不就是想算計他的後院嘛！不就是嫉妒他的福晉得了聖恩嘛！

他又沒心思去争那一把位子，可是看見他得皇阿瑪喜歡了，那些兄弟們還是不高興了，就想拼命的拉他下水。

他不知道額娘在宮裏付出了什麽代價才能得到，側福晉的人選可以讓他自己挑的旨意，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負了額娘的那一片心，也不能讓某些人的打算得逞。

不就是看着他掌管着皇家商團掌管着整個八旗的榮養銀子，財力強和關系網大嘛！再加上他的親哥哥五阿哥也掌握太後那邊一部分蒙古的勢力，和他親近的十阿哥身後的勢力也不小，可以說只要将他拉過去，成功的機會高了不止一成。

但是九阿哥也不是個傻子，之前就已經脫離了八爺黨，站在了圈外。他又不是個笨蛋，自然看明白了裏面的一些東西。也明白了，作為一個皇上同時也是一個父親的想法，否則這幾年來，自己的額娘也不會那麽的受寵，這何嘗不是皇阿瑪對他們兩兄弟不參與奪嫡的變相獎勵了！

反正九阿哥現在是打定主意不參加進去，至于以後的事，無論哪一位兄弟上臺，反正他的親王位子絕對是穩着的。再後面弘晸他們自己，就要靠自己奮鬥了，這樣也好，免得日後自己的子孫都是一群好吃懶惰之輩，就像湘柔說的兒孫至有兒孫福。

想到今天在朝堂上的事，九阿哥冷笑，他們還真以為皇阿瑪會馬上一命嗚呼了！這麽大膽的動手，還真不怕被皇阿瑪清算。

他算是看明白了！

太子之所以能夠被複立，完全是因為皇阿瑪這個時候還需要他在前面頂着，當靶子，要是不複立太子，那麽這些人的下一步不就是他自己屁股下面的皇位了嗎？

大哥之所以被軟禁，不僅僅是因為表面上的借口吧！還因為大阿哥不但掌着旗更在兵部帶着，手中的兵權已經不小了吧！或者可以說已經可以達到威脅皇阿瑪的地步了，才被軟禁的吧！

九阿哥一直都看得很清楚，皇阿瑪對兵權抓得很嚴，就像以前任着步軍統領（就是九門提督）被皇阿瑪視為心腹的四福晉的阿瑪，在一廢太子之前都被皇阿瑪找了一個借口，卸掉了步軍統領的職位，只留下了一個內大臣的官職。

說到底還不是不信任他了！

八哥生性聰慧、天賦極高，常常被稱贊“樸實、正氣、賢能”，廣有善緣，其待人處事之風确實比其他阿哥強很多，畢竟，多數滿漢大臣和皇族宗親都願意與之交結，應該不是靠單純的籠絡和曲意結黨所能換來的。

但是或許這在皇阿瑪的眼裏，他太過柔懦，太會邀結人心了，甚至根本就是假仁假義。九阿哥看得很清楚，皇阿瑪雖然號稱以仁孝治天下，其實是外儒內法，他并不喜歡一味仁義的皇子，而是喜歡剛毅果斷的阿哥，從太子被複立和十四得罪皇阿瑪卻反被加功晉爵的情況就可看出，他還是偏愛那些有膽識、敢作敢為的阿哥。

八哥連自己的妻子都怕，做事太柔仁，有恩無威，根本不是他心目中的好人選，就像他指責那些公推八哥的大臣們說的，你們想把八哥弄上去好受你們擺弄嗎？所以那些大臣越是向着八哥，皇阿瑪便會越發狠狠打擊。

至于十三，雖然也許是他被人誤導的，但也是他自己在心裏起了不該起的念頭。也對，畢竟能登上泰山祭拜上蒼的也就只有皇帝和太子了！也許十三也就是在那次祭拜泰山後，起了不該起的念頭，才被皇阿瑪也一竿子放倒吧！

不過九阿哥想到今天十四對着他說的話，哼，還真當自己是一盤菜了，還真以為他查不出他做的手腳嗎？還是因為最近太得志了，所以得意忘形了！

放心他不會就這麽看着他這樣繼續得意下去的，這年頭誰身上是幹淨的呀！就連他的那位表面上萬事不管的七哥也不是為成妃在宮裏面的地位，偏向了自家額娘嘛！

再說了！雖然表面上鴉片那件事是完了，可是實際上根本沒有結束，九阿哥一直都知道，皇阿瑪自從接到他的奏折後就開始防着十四了！

想想也是，鴉片這種無色無味連一些太醫不注意都檢查不出的東西，加上乖嫔可是內務府出身，內務府可是管着宮裏所有人的吃穿住行，要是那麽一聯手，那豈不是連康熙自己都成了他們砧板上的肉了嗎？

九阿哥可是知道了，皇阿瑪正睜大着眼睛準備找十四的錯了，這個時候他不介意當一個孝順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