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任析諸位長老的方向微微拱手後, 轉身回到蒼生宗的隊伍中。

在一道道死死盯視的目光中,将青蘿綠裙收回自己的錦囊中。

任析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紫金鞭不在了,還有些不習慣。

長老們面面相觑, 蘇家作為東道主, 蘇長老笑眯眯的起身, 開始宣布此次小秘境出來後, 衆弟子還要參與比武大試,一道道目光若有若無的掃向蒼生宗的方向。

比武大試暫定與三日後,給所有弟子一個休整的時間, 三日後在漢白玉廣場上, 屆時抽簽決定対手。

蘇長老說完後,場上安靜的詭異。

以往不止于此, 今日是因為多了一群人。

謝臻瞧着一道道視線投向魔修這塊來, 笑眯眯道:“諸位長老不必在意我。我不過是來瞧瞧,想必屆時比武大會,也不介意再多一位評判者。”

謝臻如今是化神期, 與長老們修為在同一階別, 評定金丹期弟子的比試當然是夠的。

可大家哪裏是這個意思?

謝臻是魔修,還帶着這樣大批的人馬,留在修真界這樣久是想要做什麽!?

蘇長老笑起來,胡子顫了顫:“原來如此, 那麽, 不如由蘇家為各位安排住處?現下試青大會, 想來桐月州內的客棧酒肆人滿為患, 各位魔修道友怕是不好找到合适的住處。蘇家作為東道主, 願意代勞。”

謝臻以手支着下巴,一條腿屈膝, 上下打量蘇長老兩眼,懶散問他:“既然客棧酒肆已滿,蘇長老的意思是邀請我等去蘇家小住?如此,倒是麻煩蘇家了,實在客氣,我等便恭之不卻。”

蘇長老的臉僵住。

這謝臻,當真是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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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敢說要去蘇家住,還在這種時候讓他下不來臺面。

真以為是個化神期,掌握兩方魔域,便能在修真界為所欲為了嗎?

能讓一個化神期如此肆意妄為,想必魔界如今已經敗落,不如千年前那般厲害,才能讓謝臻掌握了兩方魔域。

蘇長老心中不屑,可想着謝臻與蒼生宗不対付,眼下忍一忍,日後定然可以利用謝臻做出一番大事。

這才笑容不變,硬生生的随着謝臻的話應承兩聲。

至于讓謝臻去蘇家住,那是不可能的。

家主在,蘇家怎麽可讓這些低劣魔修踏入其中。

六長老聽着他們的話,冷哼一聲,覺得兩個小人湊了堆,真是讓人望而生厭。

任析垂着頭,跟系統掰扯,謝臻到底想要做什麽。

系統認真的思考了半晌,回答任析:【他肯定還是想要殺蒼生宗的人,比如等到試青大會結束,蒼生宗啓程返回的路上,帶這一大堆的魔頭去把蒼生宗的人殺幹淨。正好,除了兩名長老外,修為最高的就是你們的幾個師兄,你們家大師兄柳勉也才元嬰期,謝臻帶來的人裏面一堆元嬰期,殺他們完全夠了。】

的确,謝臻自己是化神期,可以打一個長老,他身邊帶着的那個看起來跟他關系不錯的魔修,也是化神期。

就算殺不了長老,但拖住長老,讓其他的元嬰魔修将弟子們屠殺殆盡,也是夠的。

從前任析一定跟系統想的一樣,但是現下他不。

謝臻要是想殺,在秘境裏就殺了,幹什麽偏偏要等到出來。

——當然,任析并不是覺得謝臻不想報仇了。

謝臻當然想報仇,但顯然,他不會當着任析的面動這個手。

尤其是不會當着任析的面,殺除三長老門下那幾個罪魁禍首以外的蒼生宗弟子。

謝臻心知肚明任析厭惡他亂殺人,若是他做這樣的事,任析一定會跟他反目。而対謝臻來說,與任析之間的關系,要比幾條蒼生宗弟子的命重要的多。

想到這裏,任析還挺開心的。

總算是沒浪費他在魔淵底跟大反派辛苦培養感情。

但關于謝臻到底為什麽要留在這裏冒風險,任析還是沒有想出個所以然來。

總不能只是為了帶他回魔界。

若真是因為這個,他得找個機會,跟謝臻好好說明白才行。

即便他要去魔界,也得等到原書中的劇情點渡過後,任析才敢安心的離開。

蘇長老與衆位長老們各自發話完畢,藏柏月瞧着任析心不在焉,小聲湊過去說:“任師兄,別擔心,有長老們在。”

藏柏月剛說完這話,長老席上的六長老與五長老便看了任析一眼。

的确,這個孩子身上帶着青蘿綠裙,得好好看顧着,不能讓蘇家,或是其他的宗門世家動了手腳。

五長老対任析有些喜歡,她覺得這個孩子是個表裏如一溫和的人,心地良善又不懦弱,還很聰明,跟蒼生宗的宗規要求很吻合,簡直像是天生的蒼生宗弟子。

是以,五長老傳音給任析:“今日回客棧後,你且來我房中,我與六長老有事同你詳談。”

任析眨眨眼。

五長老與六長老,看樣子是要出手保他了?

自小秘境出來後,優勝者确定,所有弟子都需要暫回客棧休息。

謝臻瞧見蒼生宗的人起身,目光望過去,得來五長老與六長老警惕的一瞥。

無論謝臻說的是真是假,他対蒼生宗有敵意,這是誰都看得出來的事。

謝臻只是笑笑,姿态懶散的任析忍不住跳了跳眉頭。

他默默裝作與謝臻不認識,随着大衆離開。

謝臻也起身。

展言傳音給他:“咱們真去蘇家?還是去跟着蒼生宗?”

謝臻笑着看了他一眼,薄唇微掀:“你是不是腦子缺根弦?”

展言:“……?”

不是,這人是不是想跟他現在打一架?

蘇家那位長老此事迎上來,笑眯眯到:“城東還有一家客棧,能夠看在我蘇家的面子清出來留給各位,還望各位莫要嫌棄,前往小住幾日。”

長老目光奇異的打量着謝臻:“說來,蘇某曾與謝道友見過幾次,沒想到時過境遷,如今謝道友比大家以為的要更早到化神期,卻成了魔修,實在是造化弄人。”

謝臻淡淡瞥着他:“什麽造化弄人,惡人貪心罷了。是我當年技不如人,遭人算計。”語氣中濃烈的惡意與殺機幾乎要滲出來。

沒有一絲半毫的作假。

蘇長老心中很是滿意,面上卻還裝作為難的樣子:“這,此事是謝道友與蒼生宗之間的事,蘇某一屆外人,實在不好說什麽。不過謝道友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提出來,蘇家定然相幫。”

謝臻驚訝道:“是嗎?如此,便先謝過長老。會有那個時候的,只望到時候,長老不要裝作沒說過這話才是。”

蘇長老心中愈發滿意,看來這謝臻說的九成九都是真的,心中必然恨極了蒼生宗。只需要稍加利用,許下承諾,這次必然能為他們蘇家所用。

蘇長老心思流轉,面上答應的十分幹脆,與謝臻簡直相談甚歡,一路去了蘇家備下的客棧,又留下彼此傳音符後,蘇長老這才離開。

随便找了間房進去,謝臻随手布下一道屏障,展言也跟了進來,擰着眉頭:“你真打算與蘇家合作?這合作聽着不錯,但你不要忘了,蘇家有個渡劫期的家主,不好控制。”

萬一蘇家反悔,臨到半路鬧出什麽幺蛾子來,謝臻就完了。

謝臻坐在桌邊,根本沒有注意聽,聞言一笑:“随口應承幾句而已,若是蘇家野心夠大,到時候他們會自己上鈎。”

展言自己為自己倒了杯茶,喝下一口後,轉頭吐了出來。

險些忘記,這裏的東西都是靈茶,可不是他能喝的玩意。

謝臻摩挲着自己的指節,半晌後忽然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展言:“魔界有沒有什麽地方,最适合做這玩意兒的?”

展言接過來垂頭一看,是個低階的連品階都沒有,甚至不需要烙印的最下品的法器。

而且已經被碾碎了,鞭子的手柄遍布裂紋。

展言瞧見這東西嫌棄的直皺眉:“你從哪兒弄來的這垃圾玩意兒?魔界的小孩兒玩的。”

謝臻聽見他最後一句,忍不住笑了:“算是個小孩吧。小孩子喜歡,我能有什麽辦法。”

他瞧見展言已經看清楚了鞭子的構造,伸手奪回來:“你問那麽多做什麽,你只要說哪裏能有地方鍛造這法器就成,我要最好的。”

展言想了想道:“非要最好的話,你得去東方域。我瞧着這小玩意兒八成也是東方域裏的,品階雖然低級,但鞭子與儲物法器融合在一起,也算是有點心意。我沒記錯的話,東方域有位鍛器大師,魔界裏赫赫有名的法器,大多出自那位之手。”

謝臻來了興趣:“都鍛造過些什麽法器?”

展言聞言翻了個白眼:“你還挑剔上了,人家肯不肯接你這破爛鞭子還是一回事呢。別的不與你說,咱們從前那位魔尊,隕落前得了這位大師鍛造的一柄劍,誇過除了他,世上再無人能鍛造出這樣品階的劍來。你猜現在那把劍,在誰哪?”

謝臻想了想便道:“東方域主或是西方域主那,畢竟魔尊的東西,不是大多都被他們收下了?”

展言搖頭:“錯!在蒼生宗那位老祖手裏!”

謝臻着實是驚了。

魔修用的法器,蒼生宗老祖收下來幹什麽?

還是魔尊誇口過的。

依照蒼生宗的宗規來看,這位開山老祖應當是対魔修厭惡至極,竟然還要魔尊用過的劍?

展言瞧見謝臻臉上流出少見的意外之色,很是得意道:“你還是在魔界待的時間太短了,又整日裏不是修煉便忙着找你那什麽典籍,這些消息你都不知道。有傳聞說,魔尊不是被天道雷劫劈死的,而是被蒼生宗老祖用那把劍殺死的,所以那把劍最後才會被蒼生宗老祖收走。”

當然,這些都是傳了數百近千年的傳聞了,真真假假不可考證。

但那劍,的的确确是在蒼生宗老祖手中。

展言說了會兒,發覺自己跑題了,咳嗽一聲拉回來道:“対了,我與你說的那位鍛器大師,名叫杜翁。你若是真心想找這位杜翁鍛這鞭子,那可有得磨,全看你運氣如何。他時常幾十年不見蹤影,大約是閉關。而且真見着,也不一定願意接你的活。”

謝臻把玩着手中小巧的鞭子軟環,笑着說:“有不少人都說過,我運氣好。想必這次,運氣也不會太差。”

展言搖搖頭,已經做好了準備,屆時回魔界,先打探除了杜翁外其他的鍛器大師備用。

他不覺得謝臻運氣有多好。

運氣要是好,能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

各大宗門世家回到自己所住的客棧,柳勉同周敏然低聲說話,得知在小秘境中并未遇上什麽大危險,還跟千山宗關系處的不錯,松口氣。

藏柏月要跟着任析進房間的時候,柳勉忽然出聲道:“柏月,你先随我來。”

藏柏月奇怪:“師兄,找我幹什麽?”

任析瞧見柳勉看了他一眼,便明白這是五長老的意思。

五長老跟六長老跟任析私下談話這事,不打算讓除開大弟子柳勉以外的其他人知道。

連藏柏月跟周敏然也不行。

任析回到房中,低頭查看了幾眼自己的左手腕。

算起來,也很有一段時間了,得找個機會出去,吸收魔氣才行。

他原本該在出小秘境之前,就将魔石中的魔氣吸收掉,可惜接連出了謝臻跟青蘿綠裙的意外,讓他拖到了現在。

任析苦大仇深的嘆口氣,整了整自己的衣衫,将拿到的優勝者獎勵理清,去了五長老的房間。

還未敲門,六長老那中氣十足的聲音便從中傳出來:“直接推門進來就是。”

任析推開房門,轉身關上,向兩人行禮:“弟子任析,拜見五師伯,六師伯。”

任析說完,将手中錦囊交出去:“這是此次優勝者獎勵。”

五長老樂了:“你以為我們叫你來,是為了這些?”

任析當然知道不是為了這些,可是這裏的東西他用不上,自然是要交給宗門的。

若不是有周敏然帶着其他蒼生宗弟子幫忙,任析也說不準能不能拿到青蘿綠裙,甚至可能都不會知道青蘿綠裙的蹤跡。

他将錦囊放在桌面上:“這裏面許多寶貝,弟子用不上,帶回宗門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五長老顯然是這次密談的說話人,六長老只能在一旁坐着,看五長老臉色。

五長老笑着颔首:“既然如此,我也不推脫,你選幾樣你最想要留下的東西,剩下的我再帶回宗門,瞧着給內門的弟子們分一分。”

五長老指了指桌邊的凳子:“你坐着就是,我們今日找你來,是為了你那核心秘寶之事。你是個聰明孩子,想必也看見今日,有多少人觊觎你那寶貝。若是你足夠強,到了化神,再不濟元嬰期,我們也不至于如此擔憂。”

任析乖乖聽着,眉眼溫軟,有幾根發絲翹起來,貼在他的頰側。

五長老不知不覺,說話的聲音跟着柔和了許多,比対着她的親弟子還要親切:“我與你六師伯是想,要麽這青蘿綠裙暫時交給我們保管,要麽你自今日起,到回蒼生宗之前,一直跟在我們身邊,以免出現不測。”

五長老補充道:“若是你願意将青蘿綠裙交給我保管,我們便尋個時候,讓所有人都瞧見這事。若是你想自己保管,那麽你稍後便搬來我與六長老的客房中間,我們也好看護你。”

五長老想着任析還這麽年少,若是她願意與男修結為道侶,應該眼下也能有個這麽聰明乖巧的孩子。

一側的六長老溫聲,忍不住皺眉頭。

這可跟說話的不一樣,先前五長老分明說的是,讓任析将青蘿綠裙交出來給他們保管,才是一勞永逸的事。

他實在不答應,他們二人再為這小兔崽子保駕護航,做老媽子。

怎麽人才剛坐下,他姐就将兩種選擇禿嚕了個幹淨?

往日裏不是最精明能幹,最圓滑的人嗎?

五長老感受到了六長老的不滿,不着痕跡的橫了他一眼。

兩種選擇,任析幾乎不用猶豫,立刻将青蘿綠裙取出:“那便麻煩兩位師伯了。”

第二種可能,他是絕対不會選的。

被兩名化神巅峰時時刻刻盯着,一旦他什麽時候失察,出現破綻,還不知道會出什麽更大的簍子。

再者,他不僅要找機會去見謝臻,跟他說清楚自己要在蒼生宗暫留的事,還要找地方将魔石裏的魔氣吸收掉。

他的身體一個月發作一次,眼見馬上就要到時限。

青蘿綠裙落入任析手中時,還是碧流瑩潤,光華流轉。

但下一刻,被交到五長老手中時,立刻暗淡了數倍,猛然一看簡直就像是一支普通的,用玉做成的筆。

五長老與六長老都沒能想到任析如此配合。

五長老愣了愣,低頭打量着自己這種化神期巅峰都沒運氣遇見的寶物,而後還給任析:“不是讓你現在給我,而是稍後。”

私下給有什麽用。

除了保住青蘿綠裙,還要讓任析免于麻煩。

就是要讓所有人知道,青蘿綠裙在蒼生宗的兩位長老手中,即便去找那金丹期的弟子也無用,他們才會放棄針対任析。

于是任析又乖乖接過五長老手中的青蘿綠裙。

青蘿綠裙頓時從暗淡的模樣變得流光溢彩,碧綠的筆杆微微閃爍,簡直靈氣盎然。

俨然靈智已經很高,可以輕易辨認自己的主人,還能表達自己的心情。

任析握着筆,心想這可不是它想去哪就能去哪的。

青蘿綠裙不知道是不是感知到了任析的想法,猛然放出一陣光芒,然後暗淡,仿佛蔫兒吧了。

五長老與六長老看完,愈發覺得驚嘆。

不知道這樣的寶貝,靈智再增長一些,是不是能幫助主人做事?

從前便聽聞劍修的劍生出劍靈後,是能夠幫着劍主獨自擋敵的。

可惜,那也是千年前的事了,現如今還從未聽說過誰能做到那個地步。

五長老又細細叮囑了任析幾句,這才讓他回去。

待到了晚間的時候,蒼生宗衆弟子被五長老與六長老叫上,去了桐月州邊境。

蘇家聽聞消息時,幾乎要以為蒼生宗為了保住青蘿綠裙,不參加比武大會,要直接帶着一群弟子跑路。

但很快,一大群弟子便禦劍回到桐月州的主城中。

緊接着,蘇家便聽到邊境的人傳來消息,說是親眼看見五長老讓任析将青蘿綠裙給了她,要親自保管。

不止蘇家,很快其他的宗門世家們也紛紛得到了這個消息,連在桐月州渾水摸魚,想要撿漏的小門小派也有所聽說,紛紛感到失望。

縱然早有預料,可真聽見任析願意将核心秘寶交給化神期的長老保管後,所有人還是忍不住心頭一哽。

他難道就不怕宗門私吞了他的法器?

這可是核心秘寶,即便蒼生宗,也不能抵抗得了這樣寶貝的吸引。

這弟子莫不是個傻子?

一群人在街邊小聲談論的時候,任析從一旁路過,面不改色,仿佛他們議論的不是自己。

他給謝臻傳了訊,然後用換容符改變了自己的容貌,變成一名清秀少年的模樣,而後一路朝着一間書齋走去。

上次他與謝臻便是在此處遇見的,可惜都沒能認出彼此,不知道謝臻上次用的是什麽法子改換容貌。

難不成也是換容符?

任析進了書齋,擡頭便瞧見二樓欄杆邊倚着的人。

謝臻一手搭在欄杆上,一手握着一卷玉簡,微微偏着頭,露出大半張臉來。

當然,是改換容貌之後的。

他再嚣張,也還沒膽子大到敢用真容跟任析會面的份上。

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任析想想。

任析擡頭看了一眼後,覺得謝臻這人也是怪得很。

站沒站相坐沒坐相,但就是不讓人覺得讨厭。

即便換了張臉也是如此,可見應該不是受顏值影響。

任析跟書齋老板表示自己挑選後,小跑着上了樓,二樓欄杆邊的謝臻放下手中玉簡,挑着眉梢等任析自己跑上來,站在原地沒有動的意思。

但嘴角的笑容擴大了一點。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在兩點多,大概

不建議等,先睡吧大家

啵啵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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