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親征
“我不做題了。”王可憶哀嚎道。
實在是沒想到謝柳給她的這個機會是去快穿局工作, 準确來說,是讓她參加快穿局的星際會考。
看着面前的《歷年真題彙編》王可憶一個頭兩個大,而且……這玩意兒怎麽會自動轉成文言文版本啊。
謝柳看她答的題,滿意地點頭:“姐, 你還挺有天賦的啊, 申論和行測再練練肯定可以都上八十。”
這麽一說王可憶考它們小組都浪費了, 這能力直接考總局說不定都有戲。
謝柳把這事告訴王可憶, 聽得王可憶忍不住疑惑:“總局?”
“哦,就是我們星際快穿總局,手底下管着三大部門,總局的員工可威風了。”謝柳仔細解釋, 故意給王可憶往好處講, “要是進了總局,那可是光宗耀祖。”
王可憶卻沒什麽興趣, 聽起來确實很不錯, 只是那得多厲害啊。她問:“那你們總局都要考多少分啊?”
“挺簡單的, ”謝柳沒有猶豫, “也就這兩門都上九十吧。”
王可憶正端起一碗綠豆湯喝, 聽到這話她差點一口噴出來:“多少?!”
之前她了解過情況的,這種考試能每科考個七十大幾, 在小組招人裏就算高的了。
謝柳這……未免有些太高估自己了。
“謝柳, 那你為什麽沒去總局工作啊?”王可憶覺得謝柳這般聰明, 考個九十分肯定是輕輕松松。
謝柳也明白她的意思,眼神泛起幾許難言的情緒:“我不是通過會考進的。快穿局會定期從各個小世界裏選出一些人進入合适的部門工作。”
王可憶驚嘆:“哇喔,這不就是姜贽有時候也會‘征辟’官員入朝嗎?那些官員可都是要麽滿腹經綸, 要麽身懷絕技來着,謝柳你可真厲害!”
“不是, 快穿局只是會挑很突出的人進入局裏工作,有的人可能是萬人迷,有的人可能是窮兇極惡之人,還有的人可能是生前吃過太多苦……總之,快穿局會把這些人投到一些特定崗位上。”謝柳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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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怕王可憶不明白快穿局這麽做的意義,謝柳又道:“快穿局這麽做,是因為我們也是有人文關懷的。”
“我知道,你給我看的文件裏有,快穿局的紀律裏都寫着的。”王可憶即答。
“這也是快穿局開發游戲的原因——現實生活中有太多苦,游戲是很多人的精神寄托。快穿局利用精神力打造一個全新的世界,讓人可以在裏面被人愛,有人愛。”謝柳緩緩講述。
王可憶聽得認真,其實她個人不是會用虛幻來安慰自己的人,但是她理解尋找寄托的人。
她用力點頭:“我都明白,所以,我也沒有讨厭過那些不知情的游戲玩家。”
就像那個害得陸家滿門抄斬的“陸知書”,她僅僅是把這一切看作游戲,所以才無所顧忌,将陸家害得那般慘。
後面,那個“陸知書”目睹陸家被斬首的過程,也還是會內疚,甚至差點瘋癫。
錯的不是游戲玩家,而是那些把玩家和npc兩頭騙的人。
王可憶對謝柳笑,她笑起來時總是燦爛開懷,眉眼彎彎,像是一點煩心事都沒有。
只是當低頭繼續做題時,她還是忍不住有些不悅。
不過嘴頭上說不做了是玩笑話,事實上,她每天基本會學整整八個時辰。
謝柳給她的一大摞書,她看了不過一個月就看得七七八八,原本一竅不通的行測申論也得到飛速提升。
王可憶這天終于又做完題,得到謝柳誇獎後,又興沖沖給姜贽看,卻見他皺着眉從頭看到尾。
王可憶小嘴一撅,手忍不住玩手帕:“怎麽?我寫的不好嗎?”
“字寫的好看。”姜贽誠懇道。
王可憶“哼”了一聲,姜贽這就是沒得誇了所以誇字。她就知道謝柳肯定沒有真的認真評,所以才來找姜贽确認,沒想到果然如此。
“寫的很不錯,只是我是拿殿試标準看的,殿試文章是要拿給君王看的。”姜贽話鋒一轉,“我覺得不好,恰恰說明你答的好。”
王可憶聽見這話眼神一亮,直勾勾看着姜贽,見對方眼裏有一絲得逞的笑容。
姜贽他是故意逗她。
好啊,姜贽這小子現在也會逗她了,故意說話傷她心。
她作勢想搶回書,卻被姜贽反手攬進懷裏。
說到底她也沒有真的生姜贽氣,不然她一個後肘就能掙脫,她只是悶聲道:“你怎麽故意逗我?”
姜贽抱着她坐下,同她一起看這題,語氣難得溫柔:“看你最近太用功,想讓你笑笑。”
“可我現在不高興。”王可憶用手玩着她衣裳上的绶帶,垂着頭明顯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姜贽伸出手,語氣不像是開玩笑:“你打我一頓,把氣出了可好?”
切,她才不呢。
王可憶轉過頭,乜了他一眼:“我還不知道你,你就是篤定我不會動手。而且,我才不打,你又不會真和我動手。”
就算真和姜贽動手,他又不會真的認真對待,到時候她單方面毆打姜贽,沒意思。要是真傳出去,她爹怕是要來替女請罪了。
王可憶心裏還在想這事,卻忽地被姜贽抱緊,姜贽貼在她耳邊道:“我知道你最近這般努力是為什麽。”
因為這個機會是姜贽和謝柳換來的,所以她才不願意辜負。
這就是王可憶愛人和表達感情的方法,以最炙烈的感情和最有行動力的行事,去回應那些對她好的人。
外人總是王可憶不像沈将軍的女兒,性格綿軟嬌憨,可事實上,表層如江南春水的柔軟下,包裹的是她西北寒風般的凜冽決絕。
“阿憶,慢慢來,盡力而為就好。”王可憶聽到耳邊姜贽的低語,也沒有想到姜贽會這般心細。
或許不是心細,畢竟她這段日子确實比往常認真努力許多,稍微用心都能看出來。
只是姜贽不是只看當下的人,他既然說盡力而為,那就說明他該不會還有後路留着吧?
不然他肯定勸她往死裏卷。
王可憶正想問這事,卻見姜贽忽然起身,一只飛鴿停在窗臺上。
姜贽吹了幾下口哨,那鴿子才悠悠飛進落在兩人身前。
姜贽取下鴿子腳上的短信,他浏覽完便将紙條攥緊手心:“阿憶,邊關來信,草原諸部聯合形成聯軍,如今已經連克漠北三城。”
“不可能!”王可憶覺得這簡直就是假消息。
漠北共有九城,她阿娘在漠北守的那十二年可謂是固若金湯,從來沒有一次落于敵手。雖然她阿娘離開漠北已有六年,但那那裏仍是母親的舊部。
那些叔叔伯伯們,打仗可厲害了,怎麽會連丢三城?實在是太荒謬……
不過想着想着,王可憶忽然意識到這個世界有另外一些人,她問:“難道是因為系統?”
姜贽點頭,“上次的屍首并非是孫瑜歌的,我懷疑孫瑜歌怕是逃去草原了。”
王可憶心下一滞:“那豈不是小歌要背上叛國的罪名?”
姜贽搖頭:“不會的。”
王可憶再向他确認道:“真的?”
“嗯。”姜贽仍然還是滿臉平靜。
這下王可憶便放心了,姜贽說不會讓小歌背上叛國罪名,那就是真的不會。
姜贽素來言出必行。
只是這日過後,姜贽明顯忙起來了。王可憶是每天做題八個時辰,那姜贽就是每天批折子見朝臣十個時辰。
王可憶有時候也想陪姜贽,可是她每日裏困着,大多時候都是趴着就睡着了。
就像上上輩子的時候一樣,還得讓姜贽花時間抱她上床。
後面她便會先就寝,直到這天姜贽終于提前一點睡,只是第二天早早就把她搖醒了。
王可憶睡眼惺忪,體會到久違的大清早被人搖醒,神情恍惚地問:“贽兒,有事嗎?”
說實話,她也是想要發火的,不過一想到姜贽這些日子忙,便又将火氣壓了下去。
王可憶聽見姜贽柔聲道:“我要親征漠北,今日便走。”
哦,這樣啊……等等,親征漠北!
王可憶被姜贽這話震得說不出話,半晌才道:“親征漠北,今日就走?”
姜贽居然都不和她商量這件事!
她拿起枕頭就往姜贽身上砸,一點困意都沒有了:“姜贽,你混蛋。”
伺候帝王起床的宮人們跪了一地,被王可憶的舉動吓得個個感覺脖子上一涼。論不怕死,還是這位不怕死,不過也只有這位有這個膽子敢和帝王紅臉。
姜贽知道他不占理,任王可憶生氣發洩情緒。
可王可憶發完脾氣,很快也明白了姜贽這樣做的原因。且不說他作為一國之君,這種情況下親征是該做的事,只說是為了殺掉那個主神,姜贽也是要去的。
見不到人,怎麽能夠殺的成呢?
理是這個理,但王可憶還是忍不住擔心:“可是戰争那般危險……我陪你一起吧,姜贽!我與你一起,定能護你平安。”
王可憶的手落在床邊的劍上滿是固執。姜贽卻搖頭:“邊疆情況不容樂觀,但朝中也得有人來守。”
姜贽起身把玉玺交到她手中:“朕不在時,便由你垂簾聽政。”
這皇後是不能垂簾聽政的,更何況皇祖母尚在,怎麽也輪不到她啊。
王可憶正想拒絕,就聽到姜贽道:“我只信得過你,而且,皇祖母身子不好,處理朝政怕是不行。”
這不是信任的問題,主要是她一個皇後聽政,這怎麽都說不過去。
大概是看出她心裏的不贊同,姜贽拉住她的手,“路都鋪好了,你只管做就是。”
王可憶與他對視,這人眼眸深沉,總給人可靠安穩的感覺,此刻亦然,甚至更多了幾分珍重的意味。
王可憶終究還是答應:“好。”
“不過,我有條件。”王可憶在姜贽疑惑的眼神裏踮起腳,吻在姜贽的唇畔。
“你必須好好回來。”她這個人其實也很貪心的。她不僅要姜贽好好的,也不僅要他回來,更是要他好好回來,不準受傷,一點傷都不行。
姜贽聞言彎腰加深這個吻,眉梢帶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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