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東暖閣
林粲此時方才回魂,
他一把推開皇帝,蹿到對面的炕桌邊上,戒備地盯着皇上,渾身的汗毛都炸開了,
此時再仔細打量東暖閣的布置,就別有深意了,炕桌上一對大大的紅燭,一對合卺酒杯,大紅的帏帳繡着龍鳳呈祥鴛鴦戲水……林粲覺得這酷似洞房的東暖閣就是獵人布下的陷阱,自己就是那命運不濟失足掉進來的小狐貍,就快被人剝皮了。
皇帝問:“可是有什麽不妥當的地方,你只管說出來,朕命人改去。”
林粲眼珠一轉,他說:“不勞皇上大駕,我去吩咐他們,”
說着就往門口跑去,皇上也不阻攔,林粲見門關着,情急之下顧不得許多,擡腳就踹,卻沒能踹開,于是加大了力氣又踹了兩下,那扇朱漆雕花大門晃了兩晃,依舊沒開。待要再踹,腳才擡起來,身子就被人從背後抱住,兩條有力的臂膀緊緊的箍着,林粲不肯甘休,掙紮着又踹了幾腳,嘴裏嚷嚷:“戴權,你個老貨,給我開門。”
皇帝抱緊了懷裏的人向後拖着,林粲左突右撞的掙紮不開,終被皇帝按在了龍床上,林粲把臉埋進被褥裏,聞到了濃濃的艾草香氣,林粲這會子竟然還有閑心編排皇帝,他暗罵,這都什麽節氣了還薰艾草,我就是再喜歡艾草香,也不能在十月裏薰這個呀。皇上真是天生的主子命,一丁點不會奉承人。可就是這樣一個人,今天特意穿了白色的衣裳,薰了艾草,曲意奉迎故意讨好的哄着自己,騙着自己喝了合卺酒,自己是該謝他一片用心,還是該恨他別有用心。
皇上俯在林粲的身上沒有動,用體重壓着他,兩個人都能聽見對方的心跳如同擂鼓,分不出哪個跳得更快哪個更亂,皇上用下巴蹭着林粲的肩膀,嘴唇貼着林粲的耳朵說話,“朕早料到,你是個不省心的,喝了合卺酒還想反悔……”
林粲從被褥裏擡起頭嚷嚷道:“你故意的,你故意騙我的,我哪知道那是合卺酒,我又沒入過洞房,這個根本不做數。”
皇帝此時也有點奸計得逞的得意勁,他說:“做不做數,你說了不算,反正合卺酒也吃了,舉頭三尺有神靈,滿天的神佛都看着呢,你後悔也來不及了,”說着就搬過林粲的頭,狠狠的在臉上親了一口,像是蓋上了受命于天,既壽永昌的傳國玉玺,诏示天下,從今往後,這猴兒有主了。
這是皇帝頭一次親林粲,也是頭一次親一個男人,林粲的臉蛋兒不像嫔妃那樣細膩柔滑,有着男子的堅韌和微微冒頭的胡茬兒,陌生的感覺卻讓皇帝唇間泛起一陣蘇麻,這滋味相當宜人,皇帝又探過頭去,要再親,林粲不依,一扭頭避開了,皇上第二口只親到了耳朵上,直接張口就咬。林粲叫罵:“你屬狗的,怎的還咬人!”
皇上也不理,只咬着薄薄的耳朵不放,又是舔又是親的,不一會兒,林粲就受不住了,麻癢的滋味直鑽到心底,但分換了旁人,林粲就使個手段,翻身撲上去把人辦了就得了,但這人不行,這人哪是願意在下面伺候人的呀,若真成了事,他還會像以前那樣疼愛自己寵着自己嗎?
林粲是真把師兄放在心裏的,相依為命十幾年的情分,與那些露水姻緣戲子娈寵什麽的有天壤之別,若要違了師兄的意,翻身硬上,林粲有些下不去手,若要林粲就此交付,把自己養了十九年的完美小菊花給他用,又是萬般的心不甘情不願,于是林粲放棄反攻的打算,只奮力地掙紮,活像個拼死保護貞操的小寡婦。
皇帝自小功馬娴熟,又占着體重上的優勢,林粲不是他的對手,掙紮之間到給了皇上可乘之機,眼眉、嘴角、脖頸上都沾了皇帝的口水。
林粲見情勢不妙,就嚷嚷道:“這算什麽,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吧,死也要死個明白,”
皇帝不愛聽了,他說:“大喜的日子怎麽說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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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粲一聽這個喜字就來火氣,直着脖子嚷嚷:“哪來的喜?哪來的喜?”
皇帝說:“你今個當着朱先生的面給朕敬了茶,剛又喝了合卺酒,你自個說這算不算喜事。”
林粲氣得捶床,“陰謀,這是你設計好的陰謀,”
皇帝也不理會,只扭過他的頭,又湊過去親,林粲用力扭着不肯就犯,高叫:“且住,這敬茶是納妃的禮數,你覺着我能當妃子嗎?”
自古以來就沒聽說過,哪個皇帝納了男妃的。
皇帝被問住了,他有些為難,他說:“朕知道讓你受委屈了,但是皇後并無錯處,朕也不好輕易廢後的。”
林粲頓感無力,氣焰頓時消減了一大半,大哭道:“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快放開我啊!”
皇帝哪裏肯依,整個人俯在林粲的身上又是摸又是蹭的,林粲掙紮不過,就只把頭埋在被褥裏當縮頭烏龜。皇帝親不着他,就有些不過瘾,雙手扳住他的肩膀,把人翻過來,誰知才翻過身,林粲就一拳打了過來,幸好皇帝正經練過功夫,一側身避過拳頭,身子向床裏面滾去,林粲緊跟着一腳踹過去,床第之間本就局促,林粲這一腳還沒使上勁,皇帝就又壓了上來。
皇帝是頭一回對男人起了性,也是頭一回遇着不樂意侍奉的,倒也激出了野性,生硬的壓制着林粲,撕扯了一身的衣裳,發現林粲這一身矯健的男子身軀比宮妃的香軟身子還要誘人。于是又啃又咬的打死不放手。
林粲既不敢真打他,又不甘心就此交付,于是裝軟弱扮可憐,他哭訴:“皇上不過是想嘗個鮮兒而已,找個太監就是了,何必拿我當個娈童來糟蹋,我可是你親師弟,”
這招果然靈了,皇帝擡起頭來盯着林粲瞧,一雙烏黑的眼仁兒裏滿滿的都是情,欲。
林粲被他眼中的欲,火燒得聲音發顫,他說:“你,你以前不是最瞧不起斷袖之人嗎?你教訓我的那些話,你都忘了嗎?”
皇帝的眼中閃過一絲難堪,他沉默片刻鼓足了勇氣才說:“以前,竟都是朕的錯,明明一顆心全在你身上,偏偏犯了牛心左性,既看不透又管不住。
每見你身邊添了新人,朕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立時打發了,偏你是個風流種,見一個愛一個,身邊就沒斷過人,朕被你氣得寝不安枕食不知味,卻只當是恨鐵不成鋼,是兄長管教幼弟,白白地吃了幾缸醋,竟沒品出酸味來。
如今,朕想明白了,朕不獨把你當兄弟,朕還把你當妃子當皇後,朕想親近你,想抱着你,想把你拆開來一寸寸地吞吃入腹,與朕合為一體,天長地久地與朕在一起。”
饒是林粲歷盡千帆,也被這一番癡情表白擊得頭暈目眩,他癡呆呆的看着皇帝,黑眉俊目的青年,禦宇一載皇威日重的萬乘之尊,不善機變常被自己欺負的師兄,一時語塞,竟然不知該說什麽。顫抖的聲音問道:“你,……你當真這麽想?”
皇帝見他不信,立即賭咒發誓地說:“若有一個字不真,管叫上天立時收了我,”
林粲瞧着皇帝的憨樣立時就笑了,揶揄道:“哪個敢收你!”
那個刁滑的酒窩偏在這個時候現身,妖妖嬈嬈若隐若現的嵌在嘴角,皇帝怕它跑了,俯身去咬,空落落的卻又咬不到,還好旁邊有張微微上翹的小嘴,皇帝噙住了輕輕吸吮,感覺到林粲對他的回應,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立即濃烈了起來,唇舌交纏之間,親吻漸漸變成啃咬,喘息也亂了方寸。
皇上急喘着擡起頭,用癡迷的眼神瞧着林粲的一張俊臉,烏黑的眉,挺拔的鼻梁,鼻翼顫動氣息淩亂,一雙伶俐清澈的雙目此時也沾染了春情,雪白的小臉襯着朱紅色的嘴唇,叫人挪不開眼睛,朱唇微啓,上面還有皇帝剛剛咬出的牙印,皇帝瞧得渾身燥熱,恨不得就一口吞了這人,卻還強忍着,想聽林粲說句情話,他喘息着說道:“錦橖,你小的時候,叫朕什麽,這些年,朕都沒再聽到,今個,再叫一次,給朕聽。”
皇上的眼中含着十幾年來點滴積累彙成汪洋的手足之情,也有烈火燎原一般勢無可擋的情,欲,林粲被他眼中的烈火烤幹了智慧,燃盡了才情,平日裏八面玲珑的一萬個心眼具都付之東流,所有的心不甘情不願都抛之腦後,如同着了魔中了邪一樣,俊臉發燙,側過頭去避開那雙灼人的雙目,順從地咕哝了一句,
皇帝還嫌不足,低頭親吻林粲的耳垂,感受到薄薄的皮膚的輕顫,他說:“朕沒聽到,再大點聲。”
熱氣直接撲進林粲的耳朵裏,攪得林粲壓抑不住,急喘着叫出了聲:“四哥,”
……
是夜,東暖閣裏紅燭帳暖
……
鬼哭狼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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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作者在搖頭,木有肉的,木有肉的
林哥哥是作者的親兒子,所以決不寫林哥哥被攻的肉肉,
嘴饞的讀者們再等等吧,等到林哥哥攻皇帝的時候,作者會毫不吝惜的上肉的
44東暖閣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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