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年年歲歲燈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今年的正月十五,林粲沒能帶着妹妹去看燈,因為一位沐公子與他相約。
為此,黛玉撅着小嘴報怨,“我們女孩家,一年裏只有這一日才可以光明正大的出門,哥哥偏又約了旁人,”
林粲又是作揖又是賠笑的哄了好一會,還許了二月初一陪她去法源寺進香的事情,才算平息了。
到了十五這一晚,林粲只帶了硯臺一人,也不坐車也不坐轎,主仆二人溜達着去了長安街,此時的長安街上已是人聲鼎沸,街道兩旁挂着各式的彩燈,皇宮的大紅宮牆上也挂起了長串的大紅燈籠,襯得夜色中的皇宮巍峨輝煌。一輪明亮的圓月,高挂中天,月光與燈光交相輝映,照得長安街上好一幅盛世華章。
今年的景致與去年相似,林粲瞧着瞧着就想起了水溶,去年就是在元宵燈會上巧遇了水溶,才得了一段美妙的緣份,今年……罷了,有皇帝看着,什麽也別想了。除夕那晚,皇帝挑明了,不會與林粲散夥,林粲嘴裏報怨,心裏卻認下了,只是這皇帝愛吃飛醋的毛病可怎麽治,難不成要自己今後為他守身如玉,……做夢呢吧!
林粲和皇帝約好在金水橋外邊等着,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林粲就不是什麽有耐性的人,何況他長相俊美,一雙含笑的眼睛賊溜溜的亂瞟,瞧着就不是什麽正經人,就算他自己不去勾搭旁人,也會有那些個眼饞的上趕着來招他,約麽等了兩刻鐘的功夫,就有個大膽的登徒子湊上來搭讪,“公子是一個人出來玩的嗎?”
林粲還未答話,身邊就響起一個陰恻恻的聲音:“他有主了,你滾遠點,”
林粲也不回頭,只嘿嘿一樂,對那登徒子笑道:“你來得不是時候,去別處逛逛吧。”
皇帝說:“他若來得是時候,你打算怎麽樣?”
皇帝私下裏覺得林粲已經是自己的人了,就不該再與旁人糾纏,除夕之前的事,皇帝可以既往不咎,若再惹事,決不輕饒。
林粲還沒說話,那登徒子已然不樂意了,他說:“真心疼就看緊點,明晃晃的戳在大街上,這不是明擺着在招蜂引蝶嗎!”說罷甩袖就走了,把皇帝氣得直咬牙。
林粲只覺得這事兒好玩,不但不安慰皇帝還在一旁打趣他:“眼前可就是午門,怎麽樣,把他斬了吧!”
皇帝冷哼一聲:“你也別作耗,哪天朕急了,把你那些個香的臭的都一鍋燴了,你也就知道收斂了。就你這沾花惹草的性子,早晚死在朕手上。”
林粲大叫:“冤枉啊,我好好的在這裏等你,誰知那個不長眼的會上來搭讪,”真要風流,也不會在你眼前晃,躲在府裏摟着人親熱去,你上哪知道啊。
皇帝說:“你就是個天生的風流種,挂相的,誰還瞧不出來,朕恨不得把你鎖起來,再不叫人瞧見才好。”
一句話說得林粲汗毛孔都炸起來了,他不怕皇帝生氣,也不怕皇帝吃醋,就怕皇帝把他關起來像個女人似的圈養着,真那樣就生不如死了,林粲不敢接這句話,只引着皇帝說些別的,林粲問:“你怎麽這時候才出來,叫我好等。”
皇帝也不願為個路人當真與林粲計較,發作一通也就撂開手了,他說:“宮裏邊貴太妃病了,這幾天請醫延藥的正折騰呢,今個正月十五,本來朕不想去看她,又怕太上皇心裏不自在,只得去她宮裏應應景,說幾句好話再出來。”
“貴太妃?忠順他娘?”林粲知道皇帝與忠順親王和貴太妃母子有間隙,太上皇一直寵着那娘倆,有一度還想要立忠順為太子,後來被老莊親王等一衆老宗室力勸,才改了主意。那娘倆也是不省心的,直到現在了,還不時的給皇上使個絆子,下個圈套的,也不知将來怎麽個了局。
皇帝說:“先不說她,朕還沒用過晚膳,咱們先找個地方吃些東西再說話。”
于是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個賣元宵的攤子,要了兩碗元宵和一些糕點,戴權和硯臺站在一旁伺候着,跟着皇帝出來的二十個親兵,各自挑了地方或坐或站,就近守護。他們一幫子人往元宵攤子裏一坐,就再沒地方了,惹得那個攤主過來絮叨,“二位爺,你們占了這麽多位子,可叫我如何做生意呀,”
硯臺丢了幾兩散碎銀子給他,堵他的嘴,打發他乖乖煮元宵去了。
不多時兩碗元宵煮好了,戴權接過來給二位主子擺上,皇帝說:“朕這一碗賞你了,貴太妃的事辦得好。”
戴權感激涕零的接了元宵,去別桌上吃了。
林粲問:“貴太妃的病……”
皇帝沖他一笑,“叫她病着也好,免得無事生非的給朕找麻煩。”
原來,皇帝叫戴權去查了,皇帝出宮的事是貴太妃說給太上皇聽的,貴太妃仗着太上皇的寵愛,在宮裏一直有不少人上趕着奉承她,這次便是幾個守門的小太監給她報的信兒。貴太妃添油加醋的說給太上皇聽,才惹得太上皇動怒,把皇帝訓斥了一頓。
皇帝到是不怕被太上皇教訓幾句,只是自己私自出宮的事叫人知道了,有些惱羞成怒,皇帝登基已有一年多了,皇威日重,手中的權柄也越攥越牢,也長了些當權者的脾氣,最忌諱旁人窺伺自己的行動,因此,就命戴權用些陰私手段整治了貴太妃。
林粲說:“貴太妃合該整治,她也不瞧瞧如今是個什麽局面,你都登基了,她還敢折騰,還以為是當初,他兒子有可能染指大位的時候嗎!要我說,若能一直病下去,就是她的造化了。只是你行事要小心,太上皇如今只是明面上不管事,暗地裏可一直沒有放權呢,他在位十三年,宮裏邊有的是他的心腹奴才,戴權那點手段,未必鬥得過人家,別露了馬腳,叫太上皇糾你的把柄。”
皇帝一邊聽着一邊用木勺子舀了一只元宵,細細的品着,黑芝麻餡,吃到嘴裏甜絲絲的,心裏也跟着泛起甜味,林粲是和自己一夥的,不管兩個人如何打如何吵鬧,對待外人時,林粲從不含糊,一向都是站在自己一邊,一心一意地為自己出謀劃策,有這麽個人,貼心貼意暖手暖心,比眼前這碗元宵還要甜還要熱乎。皇帝越想越美,嘴角就勾了起來。
林粲不樂意了,他說:“這碗是我的,你的那碗已經賞給戴權了。”
皇帝這會子心裏正甜着,不防備被他潑了一頭的冷水,心裏暗罵,天下就數你最會煞風景。你我都這麽好了,同用一碗又怎麽了。瞧瞧這碗元宵,再瞧瞧林粲,忽然就心裏一動,也想行一遭風流作派,于是他說:“大晚上的,粘的東西吃多了會積食,咱們兩分這一碗剛好。”說着就舀起一只元宵遞到林粲嘴邊上,“你也嘗一個。”
林粲覺着自己被人調戲了,似這等喂湯喂飯的事一向是由自己來的,喂一口再香一個,接着就摟進懷裏了,以往由自己做的時候,只覺着風流潇灑,如今倒過來,皇帝板着一張朝堂上莊嚴肅穆的帝王臉,卻行下這等風流事,叫人怎麽看怎麽別扭,林粲有心逗他,繃着臉兒不吃,也不說話,就這麽直直的盯着皇帝瞧。
皇帝到底臉皮薄些,被他瞧了一會兒,自己就臊了,嘟囔着說道:“你不吃我吃。”說着就把元宵塞進自己嘴裏囫囵吞了。沒承想這元宵個頭太大,根本吞不下去,卡在喉嚨裏上不來下不去的,憋得皇上好一陣咳嗽。
林粲一邊拍他後背,一邊壞樂,嘴上還不饒他,“可急的什麽呀,我又不跟你搶,古往今來就沒聽說過哪一位帝王是被元宵卡死的。你這可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了。”
他不說還好些,這樣一說,皇帝咳得更厲害了,戴權連忙過來伺候,撫着後背給他順氣,好一會兒才平息了。戴權拿眼刀使勁的剜林粲,“你就壞吧,沒一丁點良心,皇上連晚膳都顧不得吃,就跑出來見你,你還這般待他,”
林粲笑道:“我怎麽他了,是元宵卡了他,又不是我。”
皇帝緩過氣來,恨聲罵道:“死促狹的壞小子,朕恨不得你就是個元宵,一口吞下去就省事了。”
何用像現在這樣,不上不下,不進不退,叫皇帝懸着一顆心,怕這人飛了,又怕被旁人勾去了,既想看住了人,又怕手段太強硬,招得他急眼,小心翼翼地拿捏着分寸火侯,像那戲文裏的書生在追求千金小姐一樣,變着花樣的親近他,偏巧皇帝是個正人君子,從未在風月場中私混過,哪懂得這情,事裏的門道,手段生疏,叫林粲看了笑話。
林粲笑夠了,就端起碗湊到皇帝面前,“元宵湯又糯又甜,正好給你順順氣,”
皇帝擡眼一瞧,只見林粲輕言淺笑,眉宇間透着一股子親近随意勁,嘴角微向上挑起,那個勾人的酒窩,偏在這個時候現身,晃得皇上沒來得及多想,迷迷湖糊的就湊過去,就着林粲的手喝了一口。林粲瞧着,笑意更濃,暗忖,這才對嗎,一向是大爺調戲別人,哪就容你來調戲我了。
放下碗,林粲的心情頗好,又與皇帝說起一件開心事,原來太上皇吃了林粲的瓜菜,一時高興賞了他一只元代的青花瓷,林粲說:“說起這元代的青花瓷,還真是稀世罕見,我苦苦尋了幾年,都未得着,虧得太上皇大方,賞了一只罐子給我,還是一只蓋子齊全的罐子,只這一只,就把我庫房裏的東西都比下去了。”
戴權在一旁想搭話,皇帝瞪了他一眼,唬得他立時閉了嘴。皇帝只對林粲說:“你喜歡就好。”
林粲說:“喜歡,這還能不喜歡嗎!要說太上皇賞的這只元纏枝牡丹紋青花罐,那畫風豪放,富麗雄渾,真是元青花中的精品。”
皇帝見他高興的樣子也跟着高興,卻不想說破,皇帝私下裏覺着,若這只元青花是自己賞的,林粲未必有如此高的興致。
又說了一會子話,元宵也吃完了,一個碗裏,總共也就有七八個元宵,兩人你一個我一個,頭挨着頭,勺碰着勺,吃得無比甜蜜,只是苦了在一旁伺候的戴權和硯臺,把二人肉麻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吃完元宵,林粲想起了正事,前一陣子賈家放利子錢放出了一筆五千兩的,林粲覺着數目過大,就派人去查了,竟然查到了理親王府裏,林粲覺着事有蹊跷,就拐着彎的問皇帝:“最近,理親王水晢有什麽動靜嗎?”
皇帝說:“怎麽,你有什麽說法?”
林粲說:“年前,他府裏的一個管事的花五千兩銀子,買了三百匹馬,又配了各項用具,”
林粲是順着利子錢的由頭,順藤摸瓜查到這些的,那個管事的只用了十幾天就把借來的五千兩銀子還上了,若說理親王年前銀子吃緊,借幾千兩來周轉,也是有的。可是他一個親王買這麽多馬做什麽用呢。
皇帝說:“三百匹?若說起這個數字,朕到想起一個規矩來,本朝的王爵可以私自募集親兵,親王爵位的正好可以募三百名,……”
林:“天下呈平日久,沒聽說過哪個王爺募集親兵的,況且,他又是廢太子的兒子,身份本就尴尬,他做這樣的事,就不怕惹得皇家起疑嗎?”
皇帝說:“這事确有可疑之處,不過,理親王應該不會有事,太上皇待他如親生兒子一般,不但不追究他的罪責,還封了他親王爵位,他還能有什麽不如意的。”
林,“一個親王爵算什麽,理親王當年可是被聖祖仁皇帝養在宮裏,當做繼承人來賠養的,如果廢太子沒有壞事,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人可就是他了,像他這種離皇位只差一步的人,哪是一個爵位能攏絡的,我瞧着,他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你還是提防着他吧。”
皇帝說:“若說離皇位只差一步的人,不止理親王和廢太子,想當年太上皇還想立忠順做太子呢,只是他們那起子人就沒那個命,只朕一人才是真命天子,”
皇帝和林粲說話一向不防頭,這會子兩人吃元宵吃得心甜意洽,更是什麽都敢說。
林粲也知道在皇帝心裏忠順王母子比廢太子父子更危險,也就不勸了。至于賈家放利子錢的事,林粲自己天天和銀錢打交道,沒覺着放利子錢有多大的罪過,又顧念着賈琏,也就沒跟皇上提起。
說起忠順,皇帝到是想起一個事,“當年你藏桃子的事,可是忠順要與你搶的?”
林:“問這個幹什麽?”
皇帝:“前個兒聽太上皇說起,我才知道有這樣一出戲,怎麽沒聽你提起過。”
林粲被燈光照得有點臉紅,他說:“多少年的舊芝麻料谷子誰還記得,這會子還不晚,不如我們看燈去吧。”
皇帝自然樂意,于是兩個人把臂同游逛了一個時辰才各自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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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沒有肉的,純感情戲
皇帝咬牙切齒的說:真恨不得一口吞了你
林粲不屑:做夢呢吧,誰吞誰呀!
元代纏枝牡丹紋青花罐
65更新
六十五章、貴妃娘娘
貴太妃這一病,今年所有嫔妃都不能省親了。不僅如此,各府裏身上有诰封的女眷還要進宮請安,賈母亦帶着二太太進宮請安,之後就去鳳藻宮裏給貴妃娘娘請安。
鳳藻宮華美無比,正殿裏坐着一位宮裝的美婦人,正是二太太的嫡女,賈元春,獲封貴妃。
賈母和二太太進來給貴妃娘娘行禮,貴妃連忙讓人扶起來,說道:“快免禮,這裏只我們娘們在一處說話,不必如此。”
賈母說道:“規矩不可廢,娘娘就安心受禮吧。”
貴妃的丫環抱琴原是賈府裏的丫環,跟着貴妃進宮伺候的,她扶着賈母坐下,又給二人奉了茶,二太太說道:“娘娘近來身體可好,”
貴妃說:“我還是那個樣子,不好不壞的,熬日子罷了。”
賈母聽了這話就是一驚,她說:“娘娘甚言!”
貴妃:“祖母不必擔心,這裏只我們幾人,橫豎傳不出這間屋子去,”
賈母:“雖如此,也請娘娘小心為妙,這宮裏邊最忌口舌,若被有人心傳出去,又是娘娘的不是了。”
二太太問道:“娘娘可是受了什麽委屈?”
賈母是經過事的,瞧着貴妃的神态就猜着了一二,她說:“娘娘可是在為大選的事發愁?”
貴妃說:“可不正是愁這個嗎,以前在王府裏,不過是幾個庶妃、侍妾的,如今是遍天下的去選了,”
皇帝去年登基,今年正好是大選之年,各地五品以上官員都可以送女兒進宮參選,早有那些好鑽營的拿了銀子進宮打點,就等着自家女兒飛上枝頭變鳳凰呢。皇帝如今正值青年,把女兒嫁進來,若得了雨露承了天恩,得個一男半女的,便是全家全族跟着雞犬升天了。
賈母也心疼孫女,但皇家有皇家的規矩,三年一大選,一年一小選,若皇帝自己不說免,旁人誰也不敢提,賈母只能安慰貴妃,“皇上只是按着規矩行事,未必有多少心思放在那起子人身上,娘娘要謹言慎行,千萬別叫皇上瞧出怨怼之意來。”
二太太說:“娘娘已是貴妃,何須理會那些人,她們進得宮來,不過是個答應、常在的名份,何敢與娘娘争峰。”
貴妃:“名份雖有限,卻個個心大,恨不得一朝得了寵就把旁人都踩下去呢,今年才是頭一遭,今後每三年一選,總有新人進來,這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
賈母嘆氣道:“以天下供養一人,原是如此的,所幸的是,皇上并不是沉迷女色之人,宮中的幾個妃位都給了在潛邸就伺候的老人,再有多少新人來也是無妨。”
聽到這話,貴妃到悲傷起來,她說道:“她們自然不怕,宮裏現有四個妃子,她們膝下都有了兒女,将來也有個指望,偏我一個是沒福氣的,若再失了聖心,這日子就再無趣味了。”
賈元春伺候皇帝也些年頭了,卻一直沒有生養,為這個賈府裏求醫問藥的沒少想辦法,卻一直不見效。宮裏的女人,若是不能生養,再高份位也只是個空架子。況且元春年紀漸大了,比不得那些新進宮的鮮花兒一樣的女孩子,這才趁着祖母和母親進宮觐見的時候與她們說說。
賈母和二太太互相看了一眼,賈母點了點頭,二太太對元春說:“若說起子嗣的事,到有個現成的法子,”
元春聞言一愣,擡起頭來細瞧祖母并母親,見她們二人面容坦然,似是早有計較,于是說:“還請祖母和母親教導我。”
天下的父母沒有不為兒女着想的,賈母并二太太也為元春沒有生養的事情發愁,又是大選臨近,生怕選出來一二個狐媚子奪了元春的寵,早在家裏商量好了對策,這會子由二太太說給元春聽。“若是在坊間,這也不叫事,太太做主,給老爺找個人,等生下了孩子,就記在太太的名下,……”
元春說:“此法在宮中卻不可行,別說那些個得了臉面的,就是不招人待見的答應、常在,也斷不會舍了自己的孩子,誰不盼着生子得繼,哪有人把到手的富貴推給旁人的。”
賈母說:“宮裏的人與娘娘非親非故的,自然不樂意,若是咱們自家的女孩,哪有不樂意的。”
元春聞言一驚,細想想祖母并母親的話也是在理,若真有自家的姐妹生下孩子記在自己名下,自己在這宮裏也算是有了依靠。只是,家裏那三個妹妹當中,似乎沒有合适的人選,去年,元春回府省親見了迎春三姊妹,雖然是自家人都瞧着好,但也知道迎春性子木讷,惜春年歲還小,探春到是齊全的,可惜沒生出個花容月貎來,進了宮也是不中用,于是元春說:“怕是不相宜。”
二太太說:“我提一個人,娘娘且斟酌着,”見元春點頭,二太太又說:“你薛大妹妹就快十六了,正是花兒一樣的年季,人也你也見過,性情也是好的,樣貎也是好的,”
元春聽了心中頓生疑惑,她早聽母親說過要成就金玉良緣的事,如今怎麽又要送薛家表妹進宮了。這話卻不好當着老太太的面問出口,只能隐含着問:“薛家表妹的親事,還沒訂嗎?”
二太太瞧了瞧老太太,不好對元春細講,只能讪讪地說:“自然要以你為重。”
賈母說:“娘娘無須疑惑,只細琢磨寶丫頭是否得宜,旁的事,都有我并你母親幫你料理。”
初五那天,賈母罵醒了二太太,叫她知道,元春至今沒個子嗣,在宮裏處境不妙,認真動了送薛寶釵進宮幫襯元春的念頭。賈母不怕薛家人不認,那一家三口就沒個明白人,又是寄住在賈府裏的,三言兩語就能哄住他們。況且,賈家給了寶釵這樣的前程,他們一家子還有什麽不如意的。
元春說:“我聽說,薛家表弟犯了事,寶丫頭受了連累,被免了入宮待選的身份。”
二太太說:“這些事都好辦,只叫琏兒去打點一番便可,娘娘只瞧着寶丫頭的樣貎可堪進宮伴駕嗎?”
元春省親那日确是瞧見了寶釵,只是來去匆匆,與自家姐妹尚有許多話沒有說盡,又哪有閑功夫理會旁人,于是她說:“遠遠的瞧了,到也生得齊整。”
二太太大喜,她說:“等下個月,我帶了迎丫頭她們和寶丫頭一起進宮,娘娘不防再仔細瞧瞧,若可用,也算是寶丫頭的福分。”
元春忽然想起一事,她問道:“省親那日,怎麽不見姑媽家的林表妹?”
二太太說:“老太太原派了人去接她的,誰承想林丫頭那陣子剛好病了,”
元春:“林家族裏給林姑父過繼的兒子可是叫林粲的?”
“正是呢。”
元春:“還在潛邸的時候,我就聽說過他,早知道皇上有位師弟,棄學經商了,不承想如今成了親戚。林表妹得了這樣的哥哥,必是有福氣的,比薛家妹妹還要強些。”
元春知道皇帝與林粲親厚,若能把林黛玉攏在手裏,林家兄妹便都是自己的人了,到時候還愁攏不住聖心嗎。
老太太是經過見過的,一點就透,但她一直想把黛玉與寶玉湊成一對,于是說:“林丫頭打小被我慣壞了,她那個性情怕是進不得宮的。寶丫頭到是性子軟和,娘娘但凡有個吩咐,她必是遵從的。”
二太太說:“寶丫頭又識禮又大方,身子也富态,一看便知是個宜男相,她若進了宮定能幫襯着娘娘。”
二太太覺着林丫頭長得尖嘴猴腮,瘦得只剩下一把骨頭,能不能生養還兩說呢,要來何益!但是,當着老太太的面不好貶損林丫頭,只能捧着寶丫頭些,
元春卻更加中意林丫頭的出身,說到底,人家有個好哥哥,在皇帝面前說得上話,元春聽着老太太并二太太話裏的意思,似是都不願意送林丫頭進宮,也就沒有強求,只說:“說起來,我還未見過林家表妹,不知她是個什麽模樣?”
二太太說:“林丫頭身子弱,長年請醫延藥的。”
老太太說:“若說起林丫頭的模樣,确是頭挑的人才,只是她從小與寶玉養在一處,兩個人的情分不比旁人。”
老太太的話說了一半,元春已是明了,只是她不願輕易放手,于是說:“行與不行的,容後再議吧,只是,若只帶着薛家表妹進宮,怕有人看透了,亂嚼舌頭,還不如帶了林家表妹一同進宮,只當是姐妹們厮見,到沒有嫌疑。”
老太太和二太太沒話說,只得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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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紅樓夢裏對賈元春的描寫很少,
除了省親那一回,給我印象最深的,
就是元春給賈府裏的賞賜,寶玉和寶釵是一樣,黛玉和三春是一樣,
可是她的心思與二太太相同,是想成就金玉良緣的
另外,紅樓夢裏沒說元春有孩子,我這裏就當她沒有了
我的文裏把她設定成一個有點心計的後宮女人
大家看明白了嗎,元春是皇帝的小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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