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佟佳氏

最初, 安然做出一副想要學習醫術的姿态，除了有一部分是真的想要學習醫術之外，也是為了順水推舟的将牛痘給傳播出來, 畢竟現在的天花哪怕有了人痘的克制, 可到底還是讓人聞之色變的。

在發現了康熙對于自己的态度有了一份變化之後, 安然也開始了下一步的計劃，因為安然會醫術的事情早就已經在康熙面前過了明路了, 所以哪怕進宮了, 她也可以和太醫們互相借鑒，讓太醫每個月都有那麽一段日子來她宮中為他授課。

當然了, 來的是頭發胡子都已經花白了的老太醫，老太醫雖然看着有些太老了，但因為保養得宜, 所以眼神很是清明，因為多有鍛煉, 所以整個人看起來還是比較硬朗的。

更何況太醫一直本身就是高危職業意，有什麽不對勁, 皇室成員最愛喊的就是治不好, 就讓你為他陪葬, 而太醫們雖然醫術高超, 可是有的時候也确實是無能為力。

如此能夠活到這樣一大把年紀，還能夠得到康熙信重的太醫，就可以知道他這個人的性格一定是帶着兩分圓滑的。

并且處事态度以及醫療水平都是很不錯的，所以安然沒有因為他的外表就認為他老糊塗了，反而是真真正正的當一個老師一樣，勤勤懇懇的學習着。

老太醫最開始只當是哄着佟妃娘娘玩兒罷了，畢竟要學習中醫, 在這個過程之中需要吃很多的苦頭，遠的不說，就說針灸，難道一開始就能夠讓你去給病人紮針灸了嗎？所以最開始都是往自己身上紮。

還有藥材，一個藥材在一個方子裏是一個作用，在另外一個方子裏又是另外一個作用，若是添加的不好的話，良藥也會變成毒藥，因此，醫者要開藥方，就需要大量的積累，這個累積就需要背誦許多的醫術，認識藥材。

更何況，在這個時代，有什麽好的東西，大家都是偷偷的傳給家人，哪怕是女兒都不傳的，僅僅只傳給自家的兒子。

如此師傅的藏私，自然讓學徒們需要花費更多的功夫學習了，好在安然的身份地位和太醫們不一樣，絕對不會和太醫一起搶飯碗的，再加上佟妃娘娘深受皇寵的消息也不是什麽新鮮的事情了，因此老太醫教的十分的認真仔細。

但是漸漸地安然表現出了的那種通透的資質，之前安然細心又努力的打下了良好的基礎，讓她現在在學習更高深的醫術的時候也可以穩步的往上走，太一看着擁有着這樣良才美玉的資質的安然，只覺得明珠暗投啊！

當然了，他也知道安然這樣的身份不需要讓她去行醫救人來獲取榮華富貴，所以哪怕他心中再怎麽扼腕嘆息，表面上也不敢多說什麽，只有在教導安然的時候越發得細心謹慎，可以看得出他心中的想法。

安然自然知道老太醫對于自己是多麽細心的教導着，所以一想要将牛痘給曝光出來，她就先想到了老太醫，畢竟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老太爺是一個十分随和的人。

并且因為經歷了歲月的磨煉，整個人通透的不像話，不像許多的男子一樣，哪怕嘴上不說，心中都是輕視女子的。

最主要的是牛痘是需要慢慢的去驗證的，自己不可能一開始就跳出來保證說這個牛痘是多麽多麽的厲害吧，所以找一個靠譜的人去實驗就很有必要了。

更何況在她的打算之中，是準備讓老太醫先去實驗，然後實驗出一個數據，之後自己再交給康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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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醫本身就是太醫，先天性上的，就會讓康熙對于他所實驗出來的數據更加的有信任感，而自己交上了數據，也顯得自己不是空口說白話，而是真切地拿出了證據來的，就顯得自己格外的穩重了。

這樣子天長日久的，哪怕自己說了一些不着調的話，可是因為自己往日裏所表現出來的靠譜，康熙也會多思量幾番，不過那還太久遠了。

安然這般想着看着眼前的老太醫，帶着兩分興奮地說道：“師傅，我想請你幫我去實驗牛痘，這些日子以來，我總在想，我該用自己這一身醫術為天下人做出一些實事來。

我幼時曾經讀過一本游記，那本游記因為作者筆力奇佳，刻畫的很好，顯得那樣的栩栩如生，我記得其中有一個片段是作者偶然間進入到了一個小小的山村裏。

山村裏的村民十分熱情，所以他住了下來，然後偶然間聽到了一個傳承下來的故事，說從前村子裏爆發出了巨大的災難，牛神降臨救了他們，所以在這個村子裏對于牛是尊敬不已的。

這些日子以來，因為師傅的教導，我也知道了許多病症的表現，那村民口中所說的大災難分明是天花，可最終他們卻都活了下來。”

最初聽見這話的時候，老太醫是想要反駁安然的，畢竟在他看來這都是無稽之談，要知道哪怕人痘本身并不是成功率有多麽的高，可到底已經是在這個世界上最先進的抗天花的措施了，至于牛痘，那更是從來都沒聽過。

可看着安然眼中的熱情和執着，那種一往無前的仿佛想要抛頭顱灑熱血的執着，讓老太醫原本想要說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哪怕他可以用許許多多的理由來勸告安然，憑借着安然對他的尊敬，安然不可能一點都不聽他的勸告的，可是這樣子熱血而又執着的安然，自己真的忍心毀了她眼中的光芒嗎？

老太醫想着安然，這些日子引來對自己的孝敬，對于學識的渴求，對于百姓們的悲憫，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應了下來。

不論如何，這是她最本真的心願，不是因為別的，僅僅只是因為想要為天下百姓們做出一點實事來，光這份心态就已經比許多人都要強了。

反正自己也沒事做，不是嗎？老太醫這般想着點了點頭應了下來。最初他是帶着兩分漫不經心地去做實驗的，畢竟在他看來，這個故事顯得有些太扯淡了。

可漸漸地真的去找到了生了天花的牛，做了實驗之後，那近乎于百分之百成功的數據讓他整個人都有些目瞪口呆了起來。

這也讓他不由自主地興奮了起來，畢竟他敏感地感知到了這将是一個巨大的功績，如果成功了，他将會青史留名的。

老太醫只要這樣一想就亢奮的不行，更加細心的，仔仔細細的實驗了起來，就害怕之前那麽好的數據僅僅只是昙花一現而已。

經歷過他幾天的實驗之後，果然傳來了很好的消息，安然在聽到之後不住的點了點頭，她之前之所以說那麽一個故事，也是因為在這個時候的人其實是很信鬼神的。

更何況自己說出來了就表現自己的态度了，然後太醫哪怕心中确實是覺得自己在胡鬧，但他依舊會細心地為自己做着實驗。

再加上說出了這個故事，也有意想要打發佟家的意思，畢竟這件事情是自己發現的，但自己卻沒有告訴佟家，這麽大的一個功勞和佟家擦肩而過，恐怕佟家人心中會有不少的想法。

因此說出了這樣話的安然，到時候就可以借此表示，自己也只是随口說了一句，是老太醫太過于實誠，一直細心的實驗着。

如此佟家衆人哪怕心裏有再多的不滿，表面上都不能夠多說什麽了，畢竟自己說的故事最開始一聽，是個人聽來都有些太荒謬了，這樣，至少自己明面上是占了大義的。

安然并不是不想提拔娘家，只是有的時候太過于有權有勢了，也不好，本身佟家在康熙這一朝就在迅速的發達着，如果再給他們來一個研究出牛痘的大功績，恐怕他們都得往天上飄了。

哪怕最初康熙只會高興，可是佟家人如果太過于高調了的話，那只會礙着他的眼睛了，自己是佟家的女兒，哪怕已經進宮了，可到底和佟家割舍不開，所以她選擇虛虛實實的說出這一番話。

對于安然心中種種的思慮，老太醫是不知道的，他只覺得安然，當真是一個福星，偶然間說起了這樣帶着兩分神話色彩的故情，竟然是真的。

若不是他發現了的話，其他人恐怕都沒注意到，鄉間田裏小小的牛身上會有着這樣大的寶貝。

老太醫只要一想到那巨大的成功率，就忍不住的高昂的說起了事情的始末，一邊說，一邊不停地做着動作，表現着自己心中激蕩的心情。

看着這樣的老太醫，安然很高興的笑彎了眼睛，因為從老太醫的态度之中，安然就知道牛痘的價值比她所想象的更加的高，能夠幫助到更多的人。

安然這般想着當即就領着老太醫準備去見康熙了，畢竟這種事情早一日推廣出去，也可以早一日的幫助其他人。

安然帶着太醫來到了養心殿裏，然後就看見李德全有些尴尬的站在外頭攔住了她，說皇後娘娘在裏頭。

要是可以選擇，李德全不想上前來攔住安然，畢竟他知道安然在康熙心裏的地位，可是若是不攔住安然，等安然進去了，和皇後撞在了一起，恐怕事情就更加的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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