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選擇

熱鬧的鞭炮聲，紅色的對聯，每一個人的臉上都挂着喜氣洋洋的笑容，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個女孩興奮的聲音，“來了來了，小泠和外婆到門口了~”

一對老夫妻立刻驚喜地站起來，一邊的中年夫婦一人扶着一個，朝門口走去。在衆人的簇擁下，一個頭發花白、氣度清雅的老人領着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進了門，老夫妻中的婆婆立刻上前一步把女孩摟在懷裏，熱淚盈眶：“奶奶的心肝寶貝兒，可把奶奶給想壞了。”

……

涼月真矢睜開眼時還有些恍惚，她已經很久沒有夢到過去的事了，坐起身來揉了揉太陽穴，涼月真矢覺得嗓子如同火燒一般難受。

原本趴在床邊一個不小心睡着的黑主優姬立刻被驚醒了，高興地扶起她，在她腰後墊上一個枕頭，“怎麽樣真矢，有沒有好一點？”

“我想喝水。”涼月真矢說。

黑主優姬倒了一杯水給她，涼月真矢接過來一飲而盡，然而喉嚨還是幹得很，“這裏是什麽地方？”

“是小賴的私人別墅。”黑主優姬見好友還是很渴的模樣，為她再倒了一杯，“那天我們差點被吸血鬼們抓回去了，後來，我們恰好遇到小賴，小賴就把我們帶到這兒來了。”

“是嗎？”涼月真矢覺得記憶混亂得很，除了自己和優姬逃出黑主學園，接下來的事情都一片模糊，“那我們是怎麽脫險的？”

“這個……”黑主優姬遲疑了一下，那天的場景太過血腥激烈，她并不想讓好友回憶起來。

“算了，不說這個，”涼月真矢見優姬為難，不欲多加追究，“這裏安全嗎？小賴人呢？”

“小賴出去替我們采購一些必需品，她不放心別人，所以親自去了。”黑主優姬見好友不再過問，松了口氣，回答道。

吃了一點東西，涼月真矢回到房間繼續休養，黑主優姬卻有些心神不寧，洗碗時打破了一只碗，收拾時又割傷了手，看着殷紅的血液從食指冒出，黑主優姬呆了片刻，想起要清洗一下貼個創可貼時突然發現傷口已經無影無蹤。

自己，已經變成吸血鬼了呢……

純血種，為什麽是純血種！

黑主優姬突然興起一股想要毀滅的沖動，廚房的器具顫動起來，搖搖欲墜，“噼啪”一聲，窗戶上的玻璃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紋。

“優姬，冷靜一點。”褐發少女走進廚房，黑主優姬清醒過來，這才驚覺自己居然産生了這麽可怕的想法，不由戰栗了一下。

若葉沙賴找出毛巾替對方擦幹手，拉着黑主優姬走到客廳，嚴肅的看着她：“優姬，你準備拿真矢怎麽辦？”

“……我不知道。”黑主優姬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她現在腦子亂成一團，只覺未來一片渺茫，大腦的齒輪似乎已經生鏽老化，完全停止了運轉。

“呼，那就把你的血給真矢吧。”若葉沙賴按住欲言又止的黑主優姬，“聽我說，優姬，真矢是一個聰明人，與其變成毫無理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襲擊人類的Level E，變成Level D至少可以保持理智，她會理解你的想法的。”

“我明白，可是……”黑主優姬抱住腦袋，痛苦地低吼，“為什麽，我為什麽會是純血種呢，我寧願自己當時就這樣死掉，嗚嗚~”

不出若葉沙賴所料，涼月真矢在聽到被純血種咬傷會變成Level E時并沒有猶豫很久，理智地選擇了變成Level D，面對優姬的滿心愧疚甚至出言安慰，“優姬，即使知道，我依然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對不起，對不起……”黑主優姬只能哭着一遍遍道歉。

“傻瓜！”涼月真矢抱住她，“人類也好吸血鬼也好，我們永遠都是好朋友。”

“嗯。”黑主優姬帶着濃重的鼻音應了一聲，雖然親人們一一抛棄了她，但是她并不害怕，因為她還有兩個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若葉沙賴坐在窗明幾淨的咖啡館裏，面帶微笑地看着眼前的美少年，雖然是高中生的外貌，但對方氣質成熟眼神沉郁，再加上那不知多少的實際年齡，說是美少年不如說美青年更合适。

“架院前輩找我有什麽事嗎？”若葉沙賴漫不經心地攪着咖啡，“我記得我已經離開了黑主學園，不知道夜間部的吸血鬼找我有什麽事？”

“你知道黑主優姬在哪裏吧？”說實話架院曉并不想把無辜的人牽扯其中，但是他不能違背純血種的命令，只有找到黑主優姬才能不連累眼前的少女。

“不知道。”若葉沙賴回答得很幹脆，有她的結界在，吸血鬼們永遠別想找到那幢別墅，所以她一直在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來找她的居然是架院曉，看來那一次吸血鬼們确實損失慘重。

涼月真矢果然是個好苗子，好好挖掘潛力的話，估計她們小組裏又會多一員猛将。

“抱歉，那麽請跟我回黑主學園一趟。”架院曉說着表面禮貌實則威脅的臺詞一陣郁悶，為什麽他非得要來做這種事不可？

架院曉覺得，自從緋櫻沙來後，夜間部的人都變得不正常了，尤其是英和樞大人，完全讓他理解不能。架院曉發現一個令他頗為驚恐的事實，只要呆在緋櫻沙身邊，他的思維就會不受控制，滿心滿眼地想着緋櫻沙，明明他喜歡的是青梅竹馬的瑠佳。盡管緋櫻沙是純血種，但也不能把他們這些貴族當成奴隸一般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現在夜間部比較正常的人也只剩下他和一條拓麻，兩人面對這種局面也無能為力，只能暗中減少見到緋櫻沙的次數，再想辦法讓大家恢複正常。

緋櫻沙平時也不怎麽關注架院曉，無奈上一次追殺黑主優姬時首當其沖的月、星煉、藍堂英和錐生一縷都受了重傷，早園瑠佳和遠矢莉磨雖說受傷不重，但是也需要卧床靜養幾天，一條拓麻自從去了支葵家至今未回，錐生零又心思難測，緋櫻沙不得不派唯一還能用的架院曉去做這件事，玖蘭樞畢竟是純血種，總不好讓他自降身價。

想起被新生吸血鬼吸走一大堆血卻依舊僅靠一把雨傘幹/掉了他們十幾個貴族的涼月真矢，架院曉一陣頭疼，這消息要是傳出去，絕對是上流社會的一大笑柄！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本章小解釋：涼月之所以主動獻血，是因為當時的優姬不喝血就會死，但是涼月被三次元的知識誤導，不知道被純血種咬了會變成Level E，所以優姬很愧疚，但是對涼月來說，無論如何她是不可能放着朋友不管的，所以即使知道，涼月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