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擁有我
程思稷問:“下午有訓練沒關系嗎?”
江新停看他顧慮重重,怕影響自己,心裏有點軟:“就親一下,不做別的。”
後來就接吻。過程中江新停半睜開眼,看清後視鏡裏兩個人交纏的唇瓣和自己沾染欲色的眸。程思稷還是和三年前在摩天輪上一樣,不睜眼,珍視他珍視到骨子裏的神情。
江新停呼吸一重,反而是自己先忍不住擦槍走火,偏過頭咬他的耳垂。
程思稷氣息紊亂,手伸進他的衣擺裏去,啞着嗓子問:“可以嗎?”
江新停的聲音連同帶着熱潮的呼吸,一并湧進耳窩:“下午訓練是跟自己人玩,沒事。”
再反應過來時,褲子被褪到腿彎。
“自己坐上來。”程思稷掌着他的腰窩說,很緩地從喉頭出了一口氣,又嫌頻率太慢,“用點力。”
狹小的空間內,發頂和車頂淺淺磨蹭,江新停喘得趴在他肩頭,聲音很小地湊在程思稷耳邊說:“你好兇。”
程思稷就說:“你不是說喜歡我罵你嗎?”
在車身小幅度的震動中,江新停笑得幾近岔氣:“我是要你說髒話,不是要你像當爸的一樣講我。”
“我對說髒話不感興趣,後者倒是可以。”程思稷重重一記,将江新停的笑頂成破碎呻吟,“喊一聲聽聽看?”
後來江新停軟着身子回去補覺,下午訓練,第二天又是一天戰術會議。兩天來兩個人都忙忙碌碌,程思稷去鄰市出了一趟短差,回程之後第一時間去見江新停。
江新停休了短假,程思稷打算将他接回得觀住。給他們戰隊搬家的事也已經提上日程,只是這段時間還得兩頭顧。
見對方步履沉沉,拖着行李箱下來,程思稷迎上前幾步,要接他手中的行李箱。江新停顧及他的腿不好負重,搶着要自己來,兩只手短暫交疊,最後被程思稷成功奪下,放進後備箱。
對江新停的事,他一向更喜歡自己動手,為他開車,為他拎東西,不是沒有司機、沒有助理,只是假手于人,畢竟是不一樣的。他知道江新停不習慣被外人伺候着,而他自己恰好也沉迷這種親自照顧愛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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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新停先去拉車門,拉開一半,看到副駕上豎着一束新鮮的雪山玫瑰。作為雪山玫瑰中唯一一種複色玫瑰,這束糖果雪山顯然價值不菲,花瓣層疊,淡藍色的緞帶綁出別致的結。
程思稷走過來:“送你的。”
又笑:“怕你不跟我走,不能空着手來。”
江新停抱着玫瑰坐下,鼻尖在花瓣上逡巡細嗅,笑顏和玫瑰一樣漂亮:“那你可以哄我啊,什麽給我投資啦,買金項鏈啊之類的,我特別吃老男人這套。”
這話是打趣他當年求婚,生硬得像筆交易。現在想想,程思稷也覺得自己欲蓋彌彰,生澀地好笑。
程思稷啓動車輛,擔心江新停怕冷,又将空調調高兩度。車外天寒料峭,但剛剛等待不算難熬,因為江新停值得等待。冥冥之中,他有種錯覺,仿佛回到六年前,他開車四個小時,又在巷外等了四個小時,接他涉世未深的小愛人回家。
車裏放着VGD游戲音樂,江新停調了幾首,又說:“最近新出的游戲原聲碟很不錯,曲庫該換了。”
程思稷說“好,都随你”,等燈的間隙側首,看見江新停掏出手機下載新歌,忙得不亦樂乎。
路況還算好,很快駛入別墅區。江新停上一次回得觀,也就倉促睡了一晚,那時候秉持留身不留心,這次回來卻是以半個主人的身份,有忐忑,有悵惋,心态大不相同。
但鄭姨把一切都布置得周到體貼,他在熟悉的位置找到了自己的拖鞋,卧室裏看到了自己的枕頭,以往自己放內衣的那格櫃子空着,等着他重新填滿。他好像他只是出了趟差,異地了一段時間,現在回來也沒什麽隔閡,一切照舊。
正是中午,廚房被高升的冬日照得熾白,窗外枝葉投下的陰影落在料理臺上,為大理石的花紋增添了幾分生動。此時不常下廚的程思稷換上墨藍色家居服出來,說午飯由他親自操刀。
程思稷會那麽簡單幾道,比如煎牛排、煮面條、沙拉、各色海鮮,旁的就不太會,但也不是完全不會,他這個人聰明,學什麽都快,擅于透過現象看本質,只是缺乏時間試驗,只要把步驟給他,做出來怎麽也不會差。
江新停給程思稷系完圍裙之後,坐在餐桌邊把玫瑰剪根,一枝一枝插進花瓶裏,一邊跟程思稷聊天,以前更多是倒過來,江新停在廚房,程思稷在餐桌辦公。
插完花江新停托着腮,看程思稷處理食材,這個男人是真性感。與欲望沾邊時性感,與欲望無關時也性感,像現在心無旁骛地洗菜性感,動菜刀也性感,毫不費力地從最高的吊櫃上取黑胡椒粉的時候,更是性感得要命。
食材準備好後,程思稷倒入油,将牛排扔進鍋,滋啦一聲,油與煙熱騰騰地冒出來,好似這幢別墅瞬間有了呼吸。它變得好鮮活,程思稷想,從江新停踏進來的那一刻開始。
正午的日頭移向西,牛排端上桌,黃油和迷疊香的香氣濃郁,烤過的聖女果皮已經綻開,露出鮮紅的內瓤和豐沛的汁水。
兩個人挺久沒有這樣安安靜靜在家裏吃一頓飯,江新停在桌下晃着腿,隔着70厘米的餐桌寬度用腳趾輕蹭程思稷的腳踝,有時候也會搭在他的家居拖鞋上赤着腳踩一下,再飛快移開,這也是他表達親昵和心情不錯的小習慣。
腿邊好似卧一只貓,時不時就要來挨一下,惹得程思稷那一點心思全放在江新停身上,連他咬破聖女果被酸到臉皺成一團的細微神情,他都很喜歡。也因此程思稷刻意放慢了飲食的速度,好在餐桌邊坐得更久一些。
飯後程思稷領着江新停上二樓,在電競室門前站定。
“進去看看吧。”程思稷松開牽着他的手說。
猶豫兩秒,江新停輸入密碼,點擊确認。
滴答一聲響,那扇用于封鎖一切悲歡離合的門終于被打開。內部陳設布局沒有變化,就是其中一些設備變了,變得更新更好,鼠标鍵盤特意換成了左利手更方便使用的品牌型號,又添置了一些最新的電子産品,看起來滿滿當當。
盡管江新停對此有所預想,也被程思稷寵溺慣了以至于已經提高設想的标準,但還是被眼前的這些沖擊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今天其實是個特別的日子。”程思稷說,“至少對以前的我們來說是。”
江新停知道他說的是結婚紀念日。
今天的牛排、玫瑰,他有預感,程思稷會提。
他當然記得今天,但因為他們現在是離婚的狀态,所以他沒有主動提起。在這件事上,他有些患得患失,他想過,要是複婚的日期是別的日子,要怎麽辦,以後慶祝哪一天?
複婚兩個字說起來簡單,但畢竟不是兩塊橡皮泥,捏在一起裂隙就會消失,真就分不出前後左右、過去未來了。他當然可以努力不介意,但不可否認,這些錯位的部分仍然存在。
“帶證件了嗎?”程思稷問。
突然變化的話題使江新停有些反應不過來,他點點頭。
“離婚證呢?”
江新停回過味來了,有些懊惱:“忘記帶……”
“沒事,下午載你回去取一趟,然後我們去換一本結婚證回來。”程思稷說,“這樣我們結婚紀念日還是今天。”
他從褲袋裏掏出那只熟悉的藍色絲絨首飾盒。“我想過很多開口的方式,更正式的、儀式繁複的,我甚至上網搜索,但……”程思稷笑了一下,“求婚方式很多,可如何求複婚,真的沒有太多經驗可借鑒。”
“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在這裏提。”
“因為在這裏為你戴上戒指,就意味着,你和以前一樣,同時擁有夢想,也擁有我。”
“和以前一樣”多好的字眼,現在日期是舊的,房間是舊的,物什是舊的,夢想是舊的,戒指是舊的,人也是舊的。好像沒有什麽不好,人活幾十年,遇到新的太容易,守住舊的最難。
江新停用手背遮住眼睛,再放下來時,眼尾是紅的,但讓臉上的笑容愈發動人。
“好吧。”他伸出左手,尾音雀躍地揚起來,“第二次結婚還是跟你,程先生,又被你給賺到了。”
程思稷笑意溫柔,捏住那抹亮銀色的指環套住他的無名指,抵進指根處:“怎麽?還想過跟別人?”
“歐洲人很帥啊,又很浪漫。”江新停憋着笑,一只手臂搭在程思稷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将戒指套進他的指根,戴完以後,擡起手臂搭上另一側,将程思稷環住了。
程思稷咬了咬牙,把住他的腰将他往上帶了一把坐在桌沿上,掐住他的腮:“你見過誰戴戒指的時候,會說這麽不解風情的話。”
“我還沒說完呢。”江新停在腰後撐着桌面,嘟起嘴唇親一親程思稷的唇角,眼睛很亮,“但自始至終,我只想和你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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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休息,不要等,周四周五更最後兩章,有一些很甜很特別的play,可以期待一下。愛你們!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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