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淮玉一邊默默無語地吃着香噴噴的紅燒茄子，一邊有所顧忌地擡頭看看面前同樣是無語靜坐，卻都直直望向自己的兩個人。
在如此詭異尴尬的氣氛之下，他也沒了什麽胃口，好不容易在胡思亂想中堅持吃完了飯，一擡頭就見汪爾探過身來，毫不避嫌地伸手替他擦去了唇角殘餘的一絲油漬。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覺得肩膀被人扶住，瞬間就仰躺在了床上，淮玉頓時石化，這家夥怎麽得了便宜還賣乖呢！繼而有些焦急地望向自家老媽，卻發現對方的眼神有點複雜，似乎是在思索什麽。
汪爾安頓了好了淮玉乖乖躺下，轉過身來迎上淮玉媽的目光，忽然毫無預兆地彎下腰來鞠了一躬，眸色極為認真地懇求道：“伯母，真的非常抱歉，我們并不是故意隐瞞您這麽久的。但是，我是真的非常珍視淮玉，并且已經做好了和他結婚共度一生的覺悟。所以，請您把他交給我來照顧。”
這一席話來得如此突然，況且一上來就是如此嚴肅認真的已結婚為前提的交往請求。不僅是淮玉媽，連淮玉都有些目瞪口呆了……這，這這，這難道算是求婚嗎？
淮玉媽愣了一會兒，看着眼前誠摯的青年，目光有些黯然，忽然有些惋惜地嘆了口氣，說道：“你這孩子倒是什麽都好，我這個笨兒子的确也得找個聰明人寵着才行……你要是個丫頭，我又怎麽會不同意呢？”
“如果伯母是因為性別的原因而擔心，那麽我可以保證，不會因為這個而讓淮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汪爾的神情依舊是沉靜，目光卻一瞬也不移開，似乎這是他一生中極為重要的事情，繼而又說道，“如果，您覺得有必要的話，我也可以安排合适的人選對外僞婚。”
“你們都還年輕，以後指不定還能遇到更加合适的人選……況且，我們家就這麽一個獨子，總是要傳宗接代的。汪爾，你是個懂事的孩子，就不能，放過他嗎？”淮玉媽看着他的眼神很是疲憊，還帶着深深的懇求。
雖然沒跟淮玉他爸提及，但因為這件事，這陣子她在背後也沒少操心，甚至專門聯系了身在國外的無垠了解情況，這才知道他們已經相處了很久了。
說不生氣，那是假的，這幾個孩子合起夥來欺瞞他們這些長輩，要不是這次意外，還不知道要繼續多長時間！可是比起生氣，她更加惋惜，更加心疼。
自己家的兒子向來聽話孝順，從來沒違逆過家裏人的意願，這次卻堅定回絕了她的安排，肯定是深陷其中了。棒打鴛鴦這種事情誰都不願意做，可是，兩個男人之間的愛情，既不穩固，也不正統，做父母的又怎麽能同意呢！
汪爾沉默不語了半晌，依舊是朝着她深深鞠了一躬，目光深幽地回望了淮玉一眼，繼而回過頭來，以比她更加低微的姿态懇求道：“伯母，對不起。這既不是他所希望的，也不是我能做到的。所以，我絕對不會放開。”
他的聲音不大，在安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沉靜：“如果我們兩人的關系不能讓您認可的話，我也只能在今後的漫長歲月裏，請求您原諒我的一意孤行了。”
淮玉靜靜側着臉聽着他的話，緩緩眨了眨眼睛，回想着他望向自己的堅定眼神，以及唇角那一抹稍縱即逝的微笑，忽然覺得眼眶有點發熱。
因為汪爾懂得他的軟弱，知道他實在沒有辦法對父母說出那麽任性的話來。因為怕自己為難，知道他內心的痛苦掙紮，所以打算把所有的罪過都攬在他的身上麽？
淮玉媽仍舊不為所動地冷眼看着他，臉色越來越難看，忽然轉過頭去揚聲問淮玉：“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過的話嗎？我倒是想知道我這個好兒子又是怎麽打算的？二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難道就比不過這個跟你有幾年同窗情誼的男人？你是打算讓我和你爸看着你倆的滋潤日子，然後在衆人唾棄的眼光下終老？你說啊！你怎麽想的？”
她每說一句話，淮玉的臉色就白上一分。他死死咬住滲出血色來的下唇，心裏糾結得快要滴血，最後幹脆閉上了眼睛側過頭去，聲音極低地說道：“……對不起。”
淮玉媽的目光一滞，在反應過來來他話裏的意思之後，不由得心灰意冷地看着眼前的這兩個年輕人笑了一聲，嘴唇翕動着，卻半晌沒說出話來。
“對不起……汪爾。”淮玉緩緩地睜開一絲神采也無的眸子，扶着床沿緩緩坐起來，卻是對着身旁仍舊弓着身子，難得低下高傲的頭顱的汪爾說道，“對不起，你先回去吧。”
淮玉媽聞言再次愣住，繼而微微一笑地望向神色默然的汪爾，然後轉向自家兒子。在觸及對方強忍流淚的神情，以及隐藏在陰影中的泛紅而濕潤的眼眶時，心裏剛剛滋生出來的欣喜頓時也被打消了不少。
汪爾沉默了一會兒，回過身去走到淮玉的身前，靜靜地看着他的神情好一會兒，忽然伸出手來揉了揉他的頭，輕笑一聲道：“好。”
一直到汪爾對她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然後安靜離開了醫院，淮玉媽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卻依舊是不太高興的模樣。
……
夜半時分，病房裏較平日顯得更加悄無聲息。
可能是因為人一旦放下心來，就會覺得格外疲憊的原因，淮玉媽今天沒有留夜，而是提早回臨時住宿的地方休息了。
難得值班的小護士今晚沒有沉浸在看小說這種消磨時間的行為上，原因就是，大半夜的居然有個大帥哥來探班了，還是冷酷冰山美人型的有木有！
小護士小臉紅紅，心跳加速地仰頭看着眼前高他一頭的男人，心想，難道一段曠世絕戀就要在今晚開啓序幕了嗎？
她半是緊張半是期待地問道：“先生，請問你找誰？”
“不好意思，我知道沒有登記卻夜晚留宿，是有違你們醫院規定的，但是……”
男子将提前準備好的東西放在桌上，沖她歉意地莞爾一笑，然後輕聲道：“因為我們已經有了約定，所以今晚我必須要來見他。這是一點心意，可以請你暫時替我保密嗎？”
這個男人真的是，好帥啊……小護士一面花癡地點了點頭，卻還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麽，就只能看見那人朝着走廊離去的背影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我要說……
演出終于結束了……
話說今天新聞中心開了年終總結大會……
抽獎的時候我的新年願望被抽中了……
抽中的幸運同學全場只有四個……
主任說不過分的話可以實現願望……
但是……
要當衆宣讀……
可是……
我的第一條是……
我要瘦十斤……
而且……
上面寫了我的名字……
全……
場……
爆……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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