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XLVI
市統考結束,成績下來。
612分,年級第十一名。
楊聲看着分數名次五味陳雜,為自己排名和分數上去了而喜,但又為差一點點達到老陸的期望而憂。
去辦公室還被柳哥補刀,說你離第十名就差兩分。
“要這次英語上一百三了,不就正好有這兩分了嘛。”
幸好這次他文綜有二百四十分,數學也上了一百四,耳邊的唠叨便少了些許。
只是經過語文老師辦公桌旁仍有些內疚,他語文成績長期穩定無長進,好在語文老師已經佛系,說你其他科考得不錯就行。
老陸讓五六班集體做個人的成績統計圖,楊聲畫好自己的折線,再舉起圖紙認真看,起起伏伏,但波動範圍并不算大。
這幾次都保持在年級前五十。
皓月也沖到了年級前五十,這兩次她的成績都處在穩定上升趨勢,果然穩住數學後,月姐無所畏懼。
姜延絮首次考進500分,按照老陸的話說,這是達到了一本的基礎線。
只想考個本科混混日子的小姜同學一面畫圖一面直嘆生活不易,“都趕着我好好學習。”
可不是嘛,這一天天,皓月盯着他英語,楊聲指點他數學,就連偶爾遇見夏藏,夏哥也向他親切友好地問候,最近有沒有在認真學習呀。
最近統考結束,夏藏上四樓上得勤了些。
是替他英語老師跑腿,給他的“師姐”柳哥送獨門英語秘籍。
有時楊聲正好遇上,就順便膩歪地送男朋友下樓;有時遇不上,小姜同學這青鳥(自封的)也叽叽喳喳,說我剛剛在辦公室看見夏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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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皓月卻若有所思:“我想起來,我應該高三前就見過夏哥了。”
“他之前一直有去給柳哥送資料嘛,我那時還跟柳哥感嘆過,說這男生長得真白淨。但當時沒問名字,嗯,可能柳哥說過名字,我給忘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但那會兒小楊你也沒怎麽提過。”
楊聲:“為什麽那會兒我就沒在辦公室見着我哥!”
皓月:“這我哪兒知道,你沒見過不該問問你自己的良心嗎?”
楊聲決定去問問夏藏的良心,但首先肯定把自己譴責了一遍。
畢竟同校兩年,他真不知道夏藏的班級在哪個位置。
而夏藏知道五班,也難怪他知道五班。
610分,史上最高分。
夏藏掐一掐手腕,是真疼。
不是做夢。
數學考進一百三了,奇跡。
感謝楊聲。
倒也沒有很欣喜的感覺,像是事先知道會達到這樣的成績,而且不止是要達到這樣的成績。
床頭的分數卡片告訴夏藏,你還有必須上升的空間。
距離高考,還有168天。
中午放學,小朋友連蹦帶跳過來,歡歡喜喜撒嬌道:“哥,我考到六百分了~”
其實就很正常的小得瑟語氣,偏偏夏藏要額外腦補一番。
撒嬌,絕對就是撒嬌。
“再接再厲。”為避免小朋友驕傲,夏藏謹慎地只給摸摸頭。
楊聲問他:“哥,你考得怎麽樣?”
“也上六百分了,610。”夏藏說,“多虧楊老師指導。”
“嘿嘿。”倒被誇得不太好意思,某人刮刮鼻梁低了頭。
并肩走了好一會兒,夏藏才察覺小朋友的不對勁。
怎麽說呢,就是有點……害羞?
夏藏不知怎麽腦海就蹦出這麽個一個詞兒,他倆都熟得什麽跟什麽了,咋還害羞呢?
玩味地盯了會兒楊聲側臉,終于等到某人憋不住,漲紅臉說道:“哥,以前你是不是也有去四樓啊?就給柳哥送資料什麽的。”
“嗯,高一那會兒就有去,畢竟是羅老師拜托的。”夏藏回答道,一時卻摸不着頭腦。
“這麽看來,我真的好失敗。”楊聲郁悶地扯了扯他垂到鬓邊的發梢,“我都不知道這些。”
“你現在知道就可以了。”夏藏了然地笑道。
是,以前有經過楊聲的班級,也在那時就認識楊聲的老師,和同在屋檐下居住一樣,距離并不遙遠。
誰知道呢,不願交集的話,再近的距離都無濟于事。
夏藏記得自己曾經走出五六班教師辦公室,視線遙遙地越過那方拐角,落到五班門口搖曳光斑的瓷磚牆上。
他也有猜測過在那個時間點,楊聲在做什麽。
猜測這個未免過于無聊,但只是想想,心裏會有陣微妙的悸動。
因為想着的那個人,與他有所關聯,有所交集。
而現在倒也不必做那些無所謂的聯想了,楊聲就在他身邊,他們背過人群,便能十指相扣。
所以說,時間才是最為厲害的魔法師;可這又關時間什麽事呢?
夏藏聽見內心有個聲音在反駁,是那朵張牙舞爪的玫瑰。
“明明是命運啊。”
偏偏不早不晚,楊聲要找房子住,夏藏要找人合租。
之前命運安排的無數次巧合,都被他們有意無意地擦肩而過,命運也是要面子的,所以——
“所以它安排你們重逢,像你們初見時一樣。”
夏藏給他的戀愛記事本又添了一兩筆閑話。
原本這本子叫“小倉鼠的一百八十個秘密”,但運動會那會兒人都把底褲給他扒幹淨了。
于是在所有問題都得到解答後,夏藏認認真真改了個大标題。
“玫瑰種植手冊”,嗯,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嚴肅很正經。
在此附上夏藏寫于封面的話:
“如果你愛上一朵玫瑰,你要做的不止是澆水松土堆花肥。”
“你要和他一起歡樂一同憂愁,要傾聽他內心藏着的話。”
“當然你有什麽憂心事也可以向他傾訴,因為你要知道,不止是你在愛着你的玫瑰;”
“你的玫瑰也有在愛着你。”
不過由于夏藏寫記錄多半是在作業間隙寫,楊聲見他一筆一劃,表情認真嚴肅,竟也從未懷疑他哥到底是在寫什麽不正經的記錄。
因為天氣冷以及時間有限,夏藏便一直将頭發披散着,楊聲給他買的頭繩都只能放到一邊。
現在基本一周洗一次澡,天兒太冷衣服太厚,人也太懶。
楊聲披着毛巾從浴室裏哆哆嗦嗦地出來,夏藏已經吹好頭發,他一過來便伸長胳膊将他腰一圈,也不顧他滿腦袋水珠子。
相擁時身體回溫了些,夏藏拉扯過毛巾給楊聲擦拭頭發,好一會兒沒水珠子往下滴落,才把毛巾一揭,重新打開風筒給他烘幹頭發。
“整得跟揭蓋頭似的。”楊聲捏着毛巾角輕輕笑。
“那你嫁不嫁我?”夏藏拈着他稀碎的發,反問道。
“嫁你。”楊聲眯了眯眼,“也娶你。”
本是玩笑話,這一來二去倒叫人上了心。
把頭發烘幹後的楊聲并不老實,嚷着要給夏藏紮頭發。
便是麻利地交換了前後位置,楊聲将那軟發攏成一束,露出那段白皙的脖頸。
新換的白桃味的洗漱用品,交纏于衣料身軀,弄得眼下氛圍都粉潤如春,楊聲握着頭發,埋頭在那脖頸輕咬一口。
“我得給你買個環兒鎖上。”咬了人之後還不要臉地提出霸王條款,楊聲舔舔下嘴唇,唇齒間都泛着白桃味的清甜。
他摸出提前備好的發繩,漫不經心裏提着一股勁兒,給人三下五除二綁了個低馬尾。
又是咬,這回位置更低了些,他閉着眼睛想該買個什麽樣式的。
細銀的鏈子,綴上白玉的石。
水滴狀吧,歇在鎖骨處好看得緊。
夏藏卻由着他咬,重也好輕也好,回答他說:“你樂意買什麽就買什麽。”
很快墜入羽絨的枕被裏,親吻了一陣子,卻又懶懶地洩了氣,摟抱在一塊不動彈。
洗完澡後果然渾身不得勁兒。
夏藏将旁邊的被子掀起來,直接跟裹春卷似的将他二人一通包裹在內。
“哥,你抽我英語單詞吧。”楊聲閉着眼睛說,“現在時間還早。”
夏藏随口說了兩個,這人哼哼唧唧,也不知道答沒答上來。
不過還沒睡着就是,蹭着他胸口的衣料并不老實。
忘記在哪兒看到的書,說這種狀态下人的大腦神經仍在活躍,在這時候聽歌聽廣播,夢裏都會重複歌曲和廣播的內容。
為着孩子英語再接再厲,夏藏想了一想,緩聲念起了一首詩:“I went out to the hazel wood,Because a fire was in my head,And cut and peeled a hazel wand,And hooked a berry to a thread;And when white moths were on the wing,And moth-like stars were flickering out,I dropped the berry in a streamAnd caught a little silver trout.
When I had laid it on the floorI went to blow the fire aflame,But something rustled on the floor,And some one called me by my name:It had be a glimmering girlWith apple blossom in her hairWho called me by my name and ranAnd faded through the brightening air.
Though I am old with wanderingThrough hollow lands and hilly lands,I will find out where she has gone,And kiss her lips and take her hands;And walk among long dappled grass,And pluck till time and times are doneThe silver apples of the moon,The golden apples of the sun.”
也是葉芝的詩,看的時候沒覺得什麽,背出來稍顯漫長。
The Song of Wandering Aengus.
《安格斯漫游歌》。
這是夏藏除《當你老了》之外,最喜歡的葉芝的一首詩。
而剛剛背完,肩膀卻一沉,懷中人呼呼悠悠安安穩穩地睡了過去。
就這麽催眠嗎?夏藏無奈地捏了捏他鼻子,得到某人乖乖的蹙眉以及含糊的哼哼。
夏藏摟着人好一會兒,輕聲重複着:
“And pluck till time and times are doneThe silver apples of the moon,The golden apples of the sun.”
去摘月亮的銀蘋果,
去摘太陽的金蘋果,
直到時間已虛無。
确定人已經呼呼大睡過去,夏藏才稍微撐起身子,把小夜燈關閉。
春卷式蓋法的好處在于,倆人能貼得更緊密些,只要第二天起來不滾下床,一切都好說。
“娶你……”
哼哼唧唧好一會兒,終于哼出個明确的詞彙。
看來背半天英文詩是白背了,半點沒記下,淨記住些有的沒的。
但孩子已經睡着了,不能上手揍。
夏藏只得拍拍背,說:“好,嫁你。”
當然後來楊聲意識到睡覺前給人紮頭發,純屬沒事找事。
第二天早上起來,他還得滿床找頭繩。
而男朋友則窩在被子裏打哈欠,散發鋪在枕頭上,矜貴得像只貓兒。
“找不到就別找了。”夏藏說。
楊聲壞心眼兒多,就把自己折騰得冰冰涼的手探進男朋友睡衣裏。
豈料夏藏已經習慣了他這冰坨子,由着他占便宜。
皮膚真的光滑緊實,上手薅一把都是滿滿的幸福。
楊聲得寸進尺地想要往上攻城掠地,終被人忍無可忍地攥了手腕,“嗯?發圈找到了?”
老早就找到了,楊聲把它戴在腕子上,怕再丢。
沒摸到那兩點櫻桃,楊聲很是惋惜:“差一點點啊。”
“小流氓。”夏藏把那只作亂的手捉出自己衣服,眯着眼看那棗紅發圈配細白腕子,不得不說還挺好看的,“我都沒什麽機會摸你,一天淨被你占便宜。”
“以後會有機會的。”小流氓笑得賊兮兮。
夏藏抓過那腕子親了一口,想到了生日禮物該送什麽。
啊不,是聘禮該送什麽。
而與此同時的小流氓:想咬脖子了,特別想,果然還是找個環兒給他鎖上吧。
作者有話要說:
唉,這一天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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