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又死人了
夜黑風高。
玄宴一個人走在盛京長街上。
他是被顧嚴辭給轟出三都府的,就因為他吐槽了一句晉陽王是個萬惡吸血的資本家!
四周黑漆漆的,只有打更人在敲着鑼。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冷風吹過……
玄宴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加快了步子,朝陳府方向走去。
陳家世代經商,在盛京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家。陳玄宴乃是陳老爺子正妻所生,是陳府長子。
只可惜,陳玄宴母親柳娘在他十歲時便突然暴斃,後陳老爺子陳正康迎娶二夫人入門。
二夫人劉氏是陳正康年少時的青梅竹馬,後又勾搭上,并孕有一子,只比陳玄宴小一歲,名為陳念昭。入府後的第二年,劉氏又生下一男一女,名為陳念卿與陳念笙。
一路上,玄宴都在理陳家上下的關系,等走至府門前,他已經明白了個大概。
看來,原主之所以會突然在半個月前離開盛京城,在去往落鳴寺的路上失蹤,都是有跡可循的。
“大少爺,回來了!”
管家吳叔率先瞥見玄宴,一臉驚訝地開口。
玄宴正準備微笑應對,誰知吳叔像是開弓的箭似的,人已經跑沒了影。
回蕩在前院的只有吳叔那粗犷的聲音。
“老爺,夫人,老夫人!大少爺回來了!”
見狀,玄宴忍不住扶額。
果然,沒一會兒所有人都出現在了前廳。
以陳老夫人為首,并列坐開。
玄宴尴尬地站在最中間。
這又是上演什麽豪門大戲?
原主究竟扔給他一堆什麽爛攤子?
白天應付強迫症王爺,晚上回來還要對付陳家人。
心好累!
“陳玄宴,你這個孽障!你可知錯?還不給我跪下!”坐在最上端的陳老夫人厲聲呵斥道。
手上拄着的權杖,突然猛擊地面,發出震耳的聲響。
玄宴自然清楚陳老夫人的意思,他委屈不解地開口,“奶奶,玄宴不知道所犯何錯。”
按照原主的記憶,陳老夫人從前一向喜歡他的,只可惜後來後娘入府,關于他的亂七八糟的緋聞逸事變多,尤其是盛京都在傳他喜歡男人,是個斷袖。陳老夫人便對他心存意見,态度完全轉變。
“大哥,今天盛京街上可是都傳你突然回來,爬人家晉陽王的屋頂,偷看晉陽王洗澡,還被晉陽王抓了個現行。”陳二少爺陳念昭站在一旁,故意裝作無意地開口。
話音落,方廳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陳四小姐沒忍住,笑出了聲,“大哥,今早我與三哥去街上給奶奶買杏花酥的時候,那些人可都在嚼舌根呢。還說你離開盛京半個月,其實就是去追求晉陽王了!”
一聽,玄宴臉黑沉了下來。
敢情原主失蹤被害半個月,陳家上下根本就沒有人管過。
還真是人心涼薄到令人發指。
“你們怎麽能信那些謠言呢?”玄宴忽地勾唇一笑,他的目光在這些所謂的弟弟妹妹上掠過。
“不然你且說說看,你今日為何會出現在晉陽王府?”陳老爺子陳正康皺眉說道,語氣裏頗有一絲嫌棄的意味。
見衆人皆是看好戲的模樣,玄宴倒是一臉淡然地啓唇,“如若我說我是被晉陽王留在三都府的,你們信嗎?”
“噗。”
陳念卿笑出了聲,“大哥,你開什麽玩笑。晉陽王怎麽可能主動留你在三都府,你別做夢了。我看啊,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清風霁月般的晉陽王是不會喜歡男人的。”
無語……
玄宴真的是想撓頭,這個斷袖的标簽還真是難撕。
呵,只不過眼前這個小姑娘眼底的嘲弄可真是明顯。一個庶女竟然敢騎到嫡子的頭上,真是世風日下。
“哦?晉陽王不喜歡男人,難道喜歡你嗎?”
玄宴一向都是不吃虧的性子,他冷着臉直接怼了回去。
衆人驚訝,陳玄宴可是從來都不會還嘴的,甚至可以用軟弱來形容,就連府上的小厮都會欺負他,嘲笑他為花癡草包。現在竟然敢頂嘴!
“大哥,你……”陳念卿被怼得臉直接一陣紅一陣白。
“放肆!陳玄宴,你真是無法無天了!”偏愛小女兒的陳康正已然是處于暴怒狀态,“你天天丢我們陳家的臉就算了,現在竟然還敢編排你妹妹!來人啊,把大少爺拖下去。關進祠堂,禁足半月。”
一聽,玄宴臉色變了變,他蹙眉開口,“我說我沒有做給陳家丢臉的事,為什麽你不信?陳念卿她诋毀我這個陳家長子,難道不該被懲罰嗎?”
劉氏臉色難看,她本就柔柔弱弱,見狀,更是哭泣出聲,“是我沒有管好念卿……都是我這個當娘的錯,老爺,要罰就罰我吧。”
陳康正心疼劉氏,更是認為陳玄宴大逆不道,他氣得站直了身,随手拿起茶杯,猛地朝陳玄宴擲去。
咚的一聲……
茶杯摔在陳玄宴腳下,碎成了幾塊。
“老夫人,老爺!府門外有人來話,說是晉陽王府的人。晉陽王指名要見大少爺。”
管家吳叔急匆匆從外頭跑進來。
方廳裏的衆人,聽見晉陽王主動找陳玄宴,臉色各異。
而玄宴聽到晉陽王府幾個字時,下意識蹙眉。
這才離開晉陽王府沒到一柱香時間,怎麽又來找他了?
踱步進來的謝景淵,笑着打趣道,“看來我這來的不是時候。”
陳康正自然識得謝景淵,他連忙躬身行禮,“草民見過謝小将軍。”
其他人見狀,便也跟着行禮。
謝景淵走到陳玄宴的身邊,輕咳一聲道,“不必多禮,我奉王爺之命,前來問陳老爺要陳府大少爺。陳老爺有所不知,陳大少爺如今已是三都府的仵作,從今日起,正式去三都府當差。”
“什麽?”陳念卿和陳念昭異口同聲喊道,滿臉不信。
一直沒有開口的陳玄宴,此時當真是非常感謝謝景淵的出現,不然他還不知道被陳家這些人糾纏到什麽時候。
不過,這大晚上的,顧嚴辭喚他去做什麽?
“走吧,陳玄宴。”謝景淵伸手拍了拍陳玄宴的肩膀,似笑非笑道。
二人離開陳府,走在冷風中。
“謝少爺,晉陽王找我有什麽事?”
好冷啊,這妖風吹得他頭皮都起雞皮疙瘩了。玄宴搓了搓手。
謝景淵淺一臉嚴肅道,“傅尚書的大兒子傅恒一炷香前暴斃府中。”
“呃……”玄宴無語,所以是他剛離開晉陽王府,就又有命案發生嗎?
但聽到有人死了,玄宴立馬開口問道,“現在可有人保護?沒有人進去動過吧?”
一聽,謝景淵意外道,“你和王爺的想法,怎麽這麽一致?”
呵呵……
玄宴尴尬一笑。
所以這不是最基本的常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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