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來人,把書童帶上來!”
張亮教育完兒子,又記挂起正事,畢竟這事拖不得。
他們比族中得了先機,就該好好珍惜。
知子莫若父,張啓被他爹一番話鼓動得熱血沸騰,諾諾點頭,自然唯他爹馬首是瞻,不再歪纏。
種田被拖進了書房,沒顧得上自己的安危,一眼尋到那個依然倒地不起的身影,雙眼霎時紅了一圈,又拼命掙紮起來。
“嗚!”
一聲含糊的悲鳴聲長起,令聞者不忍。有一二良心未泯的家丁,心中不忍,手下稍稍卸力。
種田抓住這個機會,牛犢般對着張亮父子不要命的沖了過去,他将張亮這個五房老爺撞翻在地,将自己幹瘦的身板死死壓了上去。
用上蠻力,恨不得将人壓得一命歸西。他要給他家少爺報仇,就算是死也要拖上這兩個罪魁禍首一起!
“來人,來人,救我。”
一陣手忙腳亂後,張亮脫了身,腰上舊傷和後背新傷疼得火燒火燎。他自鳴翻雲覆雨,卻是沒料到,被一個書童絕地一擊。
“給我打!把這個抗捕的弑主惡仆給我狠狠的打,腿先給我打折!”
張啓吊着一只胳膊,孝順的扶着他爹,跟着惡狠狠的補充了一句:“你們這群殺才白吃飯的!這麽多人連個書童都擒不住,回去通通罰二十板。”
“愣着幹嘛!給我狠狠的打呀!”
家仆畏懼領命,正打算左右開弓,霎時,不知哪裏來的一柄劍飛出,直奔家仆上揚的右手。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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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打人的家仆,右手被飛射而來的長劍削出長長一條血口子,捂手大喊大叫着往後退去。
也駭得其餘家丁縮了手。
同時一股烈風撞開房門,灌入書房,将張家人吹得東倒西歪。
突如其來的一幕,将在場人吓得雙腿打顫,尤其是張亮父子,扶着桌椅,順着劍來的方向,猶如見了鬼般。
“鬼啊!”
不知哪個家丁,大喊大叫出了此時衆人心中所想。
一直倒在地上“死了”的張桢,突兀的,不知何時站了起來,左手拿着劍鞘,右手擲出長劍。
她直挺挺地站着,臉上煞白無血色,面有怒目切齒,渾身冷厲欲要擇人而噬。讓在場的人不由懷疑,這是死得心有不甘,又從陰間爬了回來?
“你們,找死!”
一聲怒喝,讓腿腳打顫的衆人回神。
一衆家丁在這樣氣盛的叱喝下,心虛的低下了頭,惡毒如張亮父子,也忍不住有一瞬間的心虛氣短。
反應最快的是種田,雙眼瞬間迸發出無盡的喜悅,掙脫束縛,踉跄着奔向他家少爺,口中用力抵着堵嘴的破布,發出“嗚嗚”的歡呼。
“張桢”壓壓怒氣,擡手将種田嘴中破布取出,接着從袖子中掏出一柄小巧鋒利的匕首,直接割開了種田身上捆進肉裏的麻繩。
“少爺,你還活着!嗚嗚!”種田似乎是想笑的,卻又忍不住哭得淚流滿面。
見小書童一臉傷的凄慘模樣,“張桢”透着股心疼道:“本少爺知道你的忠心,歇着吧。”
“少爺,你是不知道······”
“張桢”帶着怒氣,安撫地拍了拍種田的肩膀,“歇着吧!剩下的事交給我!”
她就在外間随意轉了轉,這些人居然把桢姐姐的書童打成了這副模樣!想到此處的龍江蓠暗中磨了磨牙。
可她馬上要去躍龍門了,不能擅造殺孽,算這些人運氣!
“張桢”幾步跨前撿回長劍,對着張亮父子露出一個令人窒息的冷笑:“你父子二人,吃我一劍!”
話落,持劍就砍了過去,駭得張亮父子連連後退,偏張啓一邊害怕,一邊不可置信道:“張桢,你明明死了啊!”
見刀劍加身,追着他們跑:“我們可是同族!你敢!”
“呸!你們父子二人算什麽同族?陰險狠毒,趁火打劫,毫無情誼,簡直侮辱了同族這兩個字!”
他們水族裏最卑劣的癞皮蛟,都比他們光明磊落。
“張桢”一邊罵着,一邊将劍舞得虎虎生威,左一劍,右一劍,迫得那父子二人連滾帶爬跑出了書房。
而“張桢”的劍,卻并未實實在在劈在父子二人身上。
那父子二人竄出書房,躲在一衆家丁身後,也回過味來。
張亮氣噓喘喘,一只肥手盛氣淩人指着張桢道:“你這是大逆不道,我可是你的族叔!”
“張桢”臉上忍不住生出些氣悶,雙眼瞬間閃過一縷金芒,有殺氣暗藏其中。
她當然知道這是“族叔”,否則的話,定叫這二人血濺當場!
“滾吧!別逼本公····趕緊滾!”
“張桢”強忍怒氣,壓着性子憋悶地驅趕道。
內外有別,這些都是恩人姐姐親族,她倒不好下死手。待桢姐姐考了城隍回來,她姐妹二人續上情誼,定狠狠告這些人一狀!
簡直氣煞她也。
此時“活”過來的“張桢”,即是張桢,也不是張桢,卻是頂着張桢“殼子”的洞庭龍女,龍江蓠。
與龍女對峙當場的張亮父子,當爹的陰沉着臉,看不出內裏盤算着什麽。倒是當兒子的,依然沉浸在不可置信中,喃喃道:“你明明死了!明明死了,怎麽可能又活了?”
種田聞此言,立馬狠狠呸了一聲,一口唾沫差點噴去張亮父子二人臉上。
“張桢”也很不耐煩道:“好叫你父子二人失望了,我不過是昨夜睡得晚了,今日睡得沉了些,沒死呢!”
內裏十分暴躁的龍江蓠,冷靜,冷靜,這是桢姐姐的家事,她不能越俎代庖。而且躍龍門是大事,為這些小人不值當。
待桢姐姐考上城隍,這中州郡所有人的生死皆過她手,這群跳梁小醜,還不是手到擒來!
縱然桢姐姐心善,不忍心殺人,也可以天天晚上抓了他們的魂魄去折磨。
反正地府那些鬼都喜歡這樣幹!
為了不給張桢惹麻煩,龍江蓠壓着嬌蠻,扮演張桢也算是盡心盡力,然氣怒之下,少不得露出些破綻。
張亮父子對張桢并不熟知,倒是未察覺,可一旁的種田,焉能瞞過。
種田漸漸身體顫動起來,慢慢低下頭,藏起臉上神色。
事已到此,張亮只悔恨怎麽沒乘機給張桢心口補上一刀。此時形勢,明顯他父子二人理虧,多糾纏無意義,只好來日方長。
退意即起,“走!”
“爹?!”
“縱然張桢未死,咱們可是來算賬的,不能就這樣便宜了他。”
“閉嘴!走。”張亮咬牙拉住永遠看不清形勢的兒子,蠻橫态度将其鎮住,手下用力拉着人,在家丁的護持下退出了前院。
“張桢”氣呼呼看着大開的院門,臉上是沒能殺人消氣的憤憤。
人都走了,她也懶得再裝,一揮手,空中莫名生出一股風來,将大門“啪”的一聲阖上。
龍江蓠正待轉身對書童解釋個一二時,一把柴刀不知何時架在了她脖子上,柴刀後是一雙顫顫巍巍的手。
“你是誰?我家少爺呢?”
“是不是你,害了我家少爺?!”
種田逐漸帶上哭腔質問出口,随後壓抑的嗚咽一聲,漸漸穩住氣息發狠道:“我不管你是什麽東西,将我家少爺,還回來!”
龍江蓠忍不住磨了磨牙,她居然被個凡人威脅了,小書童膽兒挺肥。
“定!”
種田瞬間就明白了這個“定”是個什麽意思。
在發現自己動彈不得,被一股無形力量束縛住時,驚懼之下,雙目瞪圓,一張臉上更多的是不甘。
龍江蓠滿臉戲谑,繞着種田轉了一圈,打趣道:“啧啧,知道我不是人還不跑,下場就是這樣哦,哦!”
龍江蓠逗弄完人,看書童一臉絕望,又兀自堅強的模樣,忍不住“咯咯”笑起來。
算啦,看在這個書童忠心為主的份上,龍江蓠指尖微動,書房中完好的一個茶杯自己飛了出來。
她伸手接過,仰頭給自己灌上一口水,卻并未吞下,反而順着方向,故意噴了種田一頭一臉。
接着一個響指,解了種田的束縛。
覺得自己被“鬼壓床”了的種田,無時無刻不在奮力掙紮,此時忽然沒了束縛,慣性之下,自然身形不穩,直直對着地面就撲了下去。
還是龍江蓠勾勾手指,用術法拉了他一把。
被拉起的種田,十分屈辱,正待大罵,卻陡然發現傷得最重的臉,居然不疼了。
他小心撿起掉在地上的柴刀,再次指着“張桢”道:“将我家少爺還回來。”
逗弄完書童,已然放飛自我的龍江蓠對此充耳不聞,她有些新奇地打量着自己此時的“殼子”,哎呀,這可是桢姐姐的肉、身。
她快快樂樂地轉了個圈,臉上又新奇、又驚嘆,對着自己左摸摸,右摸摸,又擡起雙手對着太陽細細打量。
就是這樣的一雙手,能寫出錦繡文章來!
龍江蓠眼中,透着顯而易見的快樂。
也不知等桢姐姐中了城隍,可願意将這具“殼子”送給她?
此時的張桢,顯然不知,已經有不止一波人盼着她“死”後,能繼承她的“遺産”了。
此時的張桢。
“鬼,鬼呀!”
更确切的說,是醜鬼。
張桢站在城隍廟中,壓着自己的嗓音,對着突然從泥塑木偶中活過來的四個隸鬼,喃喃驚恐道。
好在,她還記得自己現在的城隍身份,大喊大叫,有失顏面。
從昨夜起,鬼,張桢不是沒遇見過,可是,那些鬼,跟人也沒多大分別。
在她反應過來那是遇鬼時,人早就淡定了。
而眼前的這四只鬼,或青面獠牙,或血盆大口,或面目可憎,随便丢去哪,都是尖叫聲響起然後逃命的恐怖片。
視覺沖擊之下,張桢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瑟瑟發抖。
四個城隍隸鬼,互相對視一眼後,其中兩鬼,有些尴尬的将自己的面目變得正常了些。
剩下兩個天生面目醜陋的,想了想,将自己使勁縮小些,盡量不礙着這位新任城隍老爺的眼。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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