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得了趙二花吩咐的降虎寨悍匪們,移開了盯着金銀的一對招子,将手下鞭子揮得呼呼作響,能多從這些老爺、少爺們手中榨出來一點,他們就能多分一份。
誰不賣力。
一時間皮鞭打肉的悶響聲,堵着嘴的嗚嗚呻、吟聲,此起彼伏。
很快,剩下的幾個硬骨頭也屈服了。
唯一還在硬抗的,居然是垂垂老矣的三族老,老家夥臉上涕淚橫流,人都快暈過了,就是不肯招家裏的錢財藏在了哪兒。
怕是想和一衆綠林匪人們賭一賭誰更狠,畢竟伏虎寨出了名的只求財,不要命。
“二當家,這老頭再打可就要一命嗚呼了。”打人的匪漢停下鞭子,看向趙二花示意道。
趙二花看了看死扛的糟老頭子,倒是有些意外,冷哼一聲後,一錘定音道:“去抓條藥暈過去的狗來,當着這老頭的面一刀宰了。”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先吓一吓再說。
匪漢們心領神會,吓唬人的把戲,他們玩得很多。
不過一時半刻,一個穿着短打的壯漢,左右手各拖着條昏死過去的看家黑狗,直接扔到了三族老跟前。
壯漢人狠話不多,舉起柄長刀,在張家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下,直接一刀砍下了地上的狗頭。
霎時熱血四濺,噴了三族老當頭一臉,三族老驚懼下瞪着雙眼,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樣直接沒了氣息。
也不知是被吓死的,還是被打死的。
“哎呀,這些殺千刀的瘟才,好好的砍什麽黑狗!”
陰魂都怕陽氣,黑狗血中恰恰有不少,自古以來就被用來壓制邪物。兩個等着勾魂的城隍隸鬼罵罵咧咧後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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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張老頭的魂,他們是暫時勾不了。
三族老渾渾噩噩中覺得自己自由了不少,爬起身來,就見兩個青面獠牙的怪物圍在他不遠處,驚懼後退中,聽見怪物對着他嫌棄的喊道:“你自己過來跟我們走,別耽誤去地府報道的時間。”
三族老跌倒在自己剛剛斷了呼吸的軀體旁,顧不得狗血灼燒魂體,耳中聽着這些話,慌亂中有了一瞬間的明悟,他死了!
“怎會?”他明明老當益壯,野心勃勃,怎麽會就這樣死了?
他不甘心。
“哭什麽,趕緊過來呀。”
黑狗血讓兩個城隍隸鬼很不舒服,兇神惡煞催促着三族老。
三族老卻沒聽這催促,對着自己的肉身狠狠撞了下去,他還能活!
只要回去了,他就還能活。
“二當家的,老頭似乎被吓昏過去,怎麽辦?要幾鞭子抽醒繼續不?”
趙二花沒好氣起身,先是嫌惡地看了一眼三族老,後又指着幹活不過腦子的短打壯漢罵道:“馬老三,你腦子被狗吃了,弄一身味兒咱們還怎麽潛出城去。”
狗血腥臭,尋些獵狗便能追他們一路。
“算了,這老頭既然不給錢,咱們綁人回去也不虧。”
有一個尖嘴猴腮的精瘦喽啰過來拍馬屁道:“二當家英明,咱們将人綁回去了,讓這老頭拿錢來贖人。”
趙二花擡手一巴掌将人呼遠,“呸”了一聲後:“什麽贖人,胡說什麽,今夜這些明明是張家給我們伏虎寨的聘禮。”
喽啰摸着臉一愣,“聘禮?什麽聘禮?”
他們寨裏的母老虎思春了?
這是在場所有匪漢子的心聲。
趙二花一聽喽啰的反問,心中立馬來氣,“這些人明明說好了,要給我找個家境殷實的秀才夫婿,結果居然是騙人的。”
她差一點就是秀才娘子了,沒準以後還能是舉人娘子!她們老趙家,沒準能祖墳冒青煙,出個文秀的讀書人,改改自家‘鬥大的字不識一籮筐’的種。
可惜都被這些殺千刀的張家人毀了。
那張秀才多俊、多好呀!
她要是真的嫁成了,也就不劫這張氏了,畢竟是實誠親戚。
“二當家,你是要将那個秀才綁回去當壓寨夫君嗎?”被打了的喽啰小心問到,唯恐又挨一大耳刮子。
趙二花氣道:“呸,那秀才都成婚了,綁回去還有什麽用?”
難不成她要給別人做小。
衆匪漢子是越發的糊塗了,既然不打算綁一個秀才回去,那“聘禮”二字從何說起?
趙二花見衆人看着她,沒好氣道:“看什麽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在背後議論我爹生不出兒子,嘲笑我老趙家絕了香火!”
“老娘告訴你們,今日我就綁個能生兒子的回去,生他一大窩!”
這些日子,老聽那個叫張啓的白臉少爺,誇贊自己以後能生一堆兒子,還要把兒子過繼出去給別人的話。
不正好補她嘛,綁了!
衆匪趕緊賠笑道:“二當家定是生兒子的命,咱們伏虎寨後繼有人。”
不過一衆匪漢也好奇起來,這母老虎打算綁誰回去?連辛辛苦苦搶到的銀子,幾句話功夫成了聘禮,也顧不得計較了。
話說,誰這麽倒黴?
匪徒甲掃着一衆臉色大變的張家老少爺們兒,躍躍欲試道:“二當家的,你看上了哪個?我這就替你綁好,一會兒連着財物一起給你擡回去。”
已經被五花大綁的張家男人們:······
匪徒乙興奮道:“還有那個秀才,咱們不如也去綁了,拿刀讓他休了先前那黃臉婆就是。”
匪徒丙:“對、對、對,他要是不同意,那就男女一起綁回去,秀才給你當壓寨夫君,秀才娘子給你當個洗腳婢。”
匪徒丁:“好,就這麽幹!能生兒子的那個也綁回去,給二當家你當個壓寨男妾!”
衆匪你一言我一語,積極出謀劃策,聽得趙二花十分心動,不如,一會兒出城時将張秀才也綁了?
張桢再料不到,她今夜老老實實幹着城隍,也能禍從天降。
她最近實在是太忙了。
俗話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她就比較倒黴了,她這個新官直接被人“三把火”。
城隍廟。
張桢還是沒能适應自己輕飄飄的魂體,好在經過幾夜的魂魄離體後,已經能夠做到自動忽視這一點異常。
最主要的是,她将城隍廟中的四個醜鬼,總算是看順了眼。
張桢此時高坐城隍廟,一邊撥着手中的漆黑功德大算盤,一邊看着終于現身的城隍文、武判官,心裏咂摸出點味來。
似乎自己坐下的這一文一武兩位判官,壓根看她不上眼?
張桢這個中州郡城隍,說起來挺寒酸的。存身的廟老破還有點小,香火不盛,整個城隍廟鬼口不過十來個。
比起別的城隍坐下廿四司齊備,濟濟一堂,她就跟個草臺班子似的。
而城隍本該最為倚重的一文一武兩位判官,她似乎也靠不上。
地府最近頻繁發生勾錯魂事件,十殿閻王命追查原由,結果上安郡出的岔子最多,所以,張桢坐下的文武判官,被上安郡“借走”了幾日。
張桢新官上任,萬事不通,連可堪任的人手也沒有,思來想去,拉下臉面,直接找去了上安郡城隍處。
名義上是熱心要幫忙,實際是去“偷師”。
畢竟這城隍到底要幹什麽,也沒人提點過她。
上安郡城隍金大用是個妙人,看出了張桢的窘迫,悉心指教了兩日後,便讓她帶着自己坐下的兩位判官回了。
張桢在心中大大感謝了金大用一回。
張桢此時暫停手中、功德算盤撥弄,嘆口氣仔細打量着下首的文、武判官。
文判官孫琪,長面留須,身著官服,神情舉止還算客氣,基本上有問必答。而張桢此時手中的功德算盤,前二十年在他的手中管着,如今到了張桢手中,緊接着而來的,就是整個中州郡巨量需要核算的人間功過。
說是無意的,張桢有點不太信。
武判官趙勝,黑面國字臉,面上一股兇戾之氣,據說生前是個被冤死的将軍,腰間一把锏錐專打亡魂,看着張桢的目光透着隐隐的鄙夷之色。
張桢:?
她這城隍縱然只是暫代,也不至于受鄙夷吧?
還有,武判官身後那兩個叫尚青和幹七的隸鬼,不時瞄一眼她,又不時瞄一眼武判官,一副心虛之色是怎麽回事?
唉,代理城隍果然不好幹!
“兩位判官辛苦了。”張桢說完這一句客套話就閉了嘴,但看這二人怎麽回她?
自接任城隍後,今日才見到自己坐下文、武判官,幾番察言觀色,張桢心中有了數。
這二人是真沒拿她當盤菜!
不過沾了龍家兄妹的光,境況也不算太糟糕。
“職責所在,不敢說什麽辛苦。”武判官趙勝搶先出來答話,語氣可算不上客氣,“剛剛路過長山縣時,遇見個不忠不孝毆打父親的殺才,我提着他的魂魄去了趟地府,回來晚了些,城隍大人勿怪!”
聞此言,張桢尚未及反應,趙勝身後的兩個隸鬼面上更心虛了些。
就連一旁的文判官也側目看了趙勝一眼,接着又極快掃了一眼張桢。
張桢一噎,她就說怎麽走着走着,武判官人就不見了。但觀衆鬼臉上古怪之色,總覺得,這中間還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兒?
想了想,這幾日得幾個隸鬼提點,也知道她的衆鬼同僚們,有喜歡捉人十八層地獄一夜游“夜生活”警告的嗜好。
當然此“夜生活”非彼“夜生活”。
陰間鬼吏們自稱為了警醒世人,特別喜歡在晚上勾了凡人的魂魄去“參觀”陰曹地府、十八層地獄。
有個別“幸運兒”,甚至還能提前“試用”下陰間的刑具。
那,為了顯得合群,“武判官辛苦了!”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8-03 21:09:28~2022-08-04 21:34: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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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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