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兩個人都被淋濕了,到家的時候,沉複還在回味剛才的那個吻。

自己的當真是臉都不要了,居然和時霁幹出這種事來。

“去洗一下吧,別——”時霁愣了一下,“你現在的身體,應該也不會感冒的。”

沉複自然是知道的,他也能隐約能感受到自己現在的身體和以前不太一樣了。平日裏一些擦傷割傷都會自動愈合,一整夜開着空調第二天醒來也不會有任何感覺。

不過沉複倒是計劃着另一件事,他鼓起勇氣,貼在了時霁身上。

“但是哥就這麽濕漉漉的也挺難受的,我們一起——”

他想的是一起跟時霁洗澡,順便再發生點什麽纏綿悱恻的故事。

但時霁的腦回路顯然沒那麽正常,他倒是想起個可以跟沉複顯擺的東西,就急匆匆打斷了沉複的話。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有一種法術可以——”

時霁打了個響指,他和沉複身上的衣物,就立馬幹了個徹底。

這自然是法術的效果,時霁得意洋洋地看着沉複。

看着沉複的臉一點一點垮下去。

雖然這樣有些不好,但沉複此刻是真的想搖着這人的肩膀問一句:“你腦子進水了嗎?”

但沉複多少是有些舍不得罵的,又不願意就這麽放棄,“哥,有些地方的水是不會被法術弄幹的。”

他這話說得露骨又調情。

可對方,是個沒腦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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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筋急轉彎嗎?我知道,是口水!”

沉複的心頓時跌到谷底。

算了,跟他說不清楚。

睡覺去了。

沉複也猜出來了,時霁多少就是個不開竅的。他也不急,自己是真的喜歡時霁,所有的事情都想要和時霁一起經歷,既然時霁現在不想,那自己就先忍忍吧。

更何況今日時霁在鏡頭面前那樣張揚,只要他心裏惦記着自己就好。

沉複洗漱睡覺,他還在為白日勾引時霁,但不得回應的事情生氣,便自顧自地回了自己的卧室睡覺。

可還沒睡着,躺在床上刷手機的功夫,穿着銀色絲綢睡衣的時霁便進來,照直爬上了床。

沉複放下手機,貼心地幫人蓋好被子。

他總是這樣,心裏暗戳戳地生時霁的氣,但當着時霁的面卻又控制不住地照顧他,對他好。

趁着沉複給自己蓋被子的間隙,時霁湊上去親了沉複一口。

也就是這個瞬間,時霁再不想控制自己的容貌,在沉複面前露了真身。

這不是沉複第一次見他的真容,但不得不承認,每次看到,都驚為天人。

該怎麽形容?

時霁的白并非是蒼白,于白色長發掩印之下的,是一雙如同血池的眼。他的白是混雜着危險,血腥和魅惑的,即是純潔無暇的孔雀,又是攝人心魄的邪妖。

他随手一抓便隔空取來白日買的一個毛絨兔子,塞到了沉複懷裏。

“喜歡嗎?”

他送的東西,沉複又怎麽會有不喜歡的。

“嗯,很可愛。”

沉複自幼就喜歡這些毛茸茸的東西,只是小時候家裏沒什麽錢,自己的玩具大多都是撿別人剩下的。

垂耳兔的模樣,兩個大耳朵格外軟乎,沉複抱在懷裏不舍得放手,還不知羞地蹭了蹭兔子的肚皮。

時霁買這個玩具,原本是覺得沉複乖巧聽話的模樣像極了兔子,但現在看來,自己倒有些吃味了。

他抓着兔子扔在一邊,說了句:“別玩了,很晚了,晚安。”便伸手把燈給關了。

他在吃醋。

沉複覺得時霁未免有些太過可愛了,連毛絨玩具的醋都吃。但有時又覺得,自己是否在名利場裏泡了太久,對時霁的純愛模式還有些不太習慣。

他以為愛摻雜着交易和性,但不是,愛是娴靜生活釀出的細水長流。

于是沉複閉上眼,在溫暖的被窩裏拉住時霁的小指頭。

他曾經幻想過的美好生活裏,一直在路上。

或許是童年的經歷太過悲慘,沉複的夢大多都與逃離有關。

逃離父母,逃離城市,逃離人間。

欣賞路上的風景,看每個日升日落,最後在某個太陽西沉的海裏死去,是他以為的最幸福的人生。

但直到現在他才明白。

所謂的幸福,是躺在床上和時霁拉着手。

他平等地被時霁所愛着。

時霁的所作所為如他所願被記者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拍下登在了各大新聞社交媒體的頭條,祝福,贊美與辱罵幾乎同時紛至沓來。

祝福贊美多是針對時霁的,辱罵多是針對沉複的。

無外乎就是覺得沉複不值得時霁的愛,覺得他一定是用了什麽狐媚手段才能勾住時霁。于是些鬼怪異說都冒了出來,看得顏一隐大呼:“我狐妖一族做錯了什麽!”。

沉複只能道歉。

比顏一隐更生氣的是經紀人,他原本覺得時霁和沉複就是玩玩,把小情人養在身邊當助理在現如今的娛樂圈環境裏面也不算少見,只是很少有人像時霁那樣當了真。當真就算了,還不提前告知自己,現在好了時霁鬧出來的爛攤子還是得自己收拾。

不過兩個人小情侶正經戀愛其實旁人也說不了什麽,喜歡時霁的人也就是需要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堵嘴和控制輿論都不是什麽好的選擇,只能等着新的新聞熱點去沖淡大家的印象。

但惡語與辱罵都只能讓沉複默默承受。

關于這一點,沉複倒是挺無所謂的,他之前以為兩個人是包養關系的時候就已經做足了被千夫所指的準備,如今看來情況要比自己預想的好很多。

更何況那些詛咒确實都傷害不了自己啊。

詛咒自己快死的,他已經死過一回了。

詛咒自己全家的,确實全家已經死的沒人了。

“如果你很在意的話,要不這段時間我帶你回妖界住着?”

時霁小心翼翼地試探,剛才他在和經紀人開會,那麽個斯文的男人居然吹鼻子瞪眼地斥責自己。別的時霁是記不住的,就記得經紀人的那句“你知道你這麽做,旁人會怎麽罵沉複嗎?你那些粉絲舍得罵你嗎?他們只會罵沉複,沉複一個20歲的小孩,你讓他一個人承擔這些?”。

他确實欠考慮了,只想着秀恩愛,沒考慮到這些。

“我不在意啊,”沉複站起身來圈住了時霁的腰,“哥我沒有你想的那麽脆弱。”

“或者你把手機給我吧,少看點社交媒體會好點。”

想起自己之前匿名發的時霁不舉的消息,還有對時霁各種十八禁發言,沉複捂緊了自己的手機。

“沒事的哥,真沒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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