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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五章

安撫冷釋之後冷烨回了禦書房。

一路上他的手都在抖,抖的厲害。他本以為自己能改變命數,不想卻是如此結果。他突然十分愧對兒孫,心疼的很。又想到皇後的香囊居然去青樓更是疼的很。

他收斂心神,想着日後要多注意點釋兒,想個法子幫着點。又想還是要去把香囊取回來的。

這事不能告知外人,恐怕還得親自出宮才成。

冷烨經過幾日查探得知了劉英相好是哪家青樓的。又準備幾日,便微服出宮去。

他雖常年待在深宮卻對京城的道路了如指掌,不一會兒就到了青樓跟前。只可惜,冷烨從來少來這樣的地方,不知道它們只過了午後才開門營業的。大早上撲了個空,可冷烨也不想回去。想着要不要随處找個地方坐坐。

他随意找了個茶樓坐下,這個時間茶樓的人不是很多,也正好落得清淨。他坐在邊角飲了滿嘴苦澀,望着堂中夥計們搬桌子椅子,冷烨好奇招了個跑堂來問。跑堂一聽便猜他是個外地人,「京中誰人不知,我們這說書先生的故事可是一等一的好。先生每日就說一段,還定好了時間,這不準備着呢。」

哦?說書先生?

冷烨曾聽聞過,他也想聽聽百姓之樂。于是給了賞錢,選了個雅間坐下。時間一到,那個身着灰衣頭頂方巾的先生就開始說書。

他說的故事好似是當朝的故事,說的內容也好似是當今武林。

冷烨一直好奇江湖武林的模樣,如今聽來确實讓人心神向往。如果真如他所說這般,實在勝過廟堂太多。冷烨是累了,是倦了。

他聽說書先生提到了蘇君鹄的名字,說道蘇君鹄在武林中的事跡,又聽他提到了名劍山莊。說蘇君鹄得了一把名叫天一的寶劍。他把那把寶劍誇大的好似無所不能,又将蘇君鹄的能為誇大的好似無所不能。冷烨聽了想笑,卻是笑不出來。

說書人說完,衆人還想聽下文。但大家都知道這說書人的禀性也不叫嚣,只戀戀不舍的看他走出茶樓。衆人散去,冷烨看看日頭算算現下時辰。正想着去哪裏解決了午膳再去青樓,就聽到虛掩的門外傳來悅耳女聲。

「蘇大哥,這說書的是誰,怎麽好像什麽都知道似的。」

「可能也是個跑江湖的。他不過混口飯吃,不用與他為難。」

這聲音聽在耳裏使得冷烨的心狂跳起來。他下意識的往門口去,剛想拉開門卻頓住了。他們早說好了永不相見不是?他為什麽會在京中出現。

冷烨想不清楚,可他又知道錯過這次就可能真的見不了了。于是他決心拉開門,往剛剛那人走的方向追去。

他們剛下樓,那人旁邊的女子笑的一臉開心,兩人好像聊着些愉快的事情。冷烨停下腳步,覺得自己這時候沖上去實在是太不堪。他松懈了肩膀,重重的嘆了一口氣,故作輕松的走回房。他突然不想用午膳了,叫了壺茶,叫了幾盤點心。就在雅座裏坐了一個多時辰。

到了未時,冷烨才從茶樓出來。故意繞了幾條街,拖了時間才上青樓去。

京中的鸨母都是見慣了達官貴人的,可卻是一次見着冷烨這樣的。莫說臉上多冷,就身上的那股氣息也是讓人靠近不得。

冷烨瞥了一眼房中人,或許還沒到做生意的時間姑娘們都蔫蔫的。他走到鸨母跟前問青紅姑娘可開始接客。鸨母一聽覺得好奇怪,看這客人穿着也不似付不起錢的,怎麽誰人不找偏偏找上青紅。

「青紅!接客了!」鸨母笑着大叫了一聲。便讓人龜公領着人去青紅房裏。

冷烨是來找自己香囊的。進了青紅的屋子,見了人直接問他認不認識劉英。青紅是劉英的老相好,前段日子聽說劉英被殺了頭還怕了好一陣子,誰想這客人張嘴這樣問,她以為自己犯了事,立馬否認。

「青紅姑娘,我不是來調查什麽的。只是前段時間劉英在你這留了個香囊,你還記得麽?那個香囊是他撿到,于我十分重要。」

「香囊?什麽香囊?」

冷烨知她不願承認,耐下性子道:「就是一個繡了芙蓉花的香囊。香囊裏面還有一件重要事物,若你見過便将它還給我。我必當重酬。」

青紅當然知道那個香囊,可她哪裏敢給他,萬一自己拿出來,他抓個人贓并獲讓自己和劉英去作伴可怎麽好,于是只能一味裝傻。

她的舉動讓冷烨失去耐心,正待發火。可青紅是見慣人臉色的,還不等他發火呢,就跑出門去,大嚷着這客人不是來尋歡作樂,只找她的麻煩。一面嚷着一面哭哭啼啼的撲倒鸨母懷裏。冷烨不知還有這樣一出,不知如何解釋。

青紅哭的梨花帶雨很是可憐。鸨母更是不喜歡這存心找事的麻煩客人,讓人叫了打手。把這人轟出去。

正巧,此時客人不多,就算鬧起來也影響不了什麽。

冷烨兩邊被圍堵,知道自己說什麽都沒用了。正想要不要說自己走,卻見旁邊屋子裏竄出來一名少年人,把他拉入屋內。

接着就聽屋外有人道,「媽媽辛苦了,我這朋友不懂規矩,還請不要介意。這點銀子給夥計們喝茶。」

聲音耳熟的緊,正是今日在茶樓聽見的那個。

冷烨心下一涼,來人推門而入。兩人四目相對,那人面色鐵青。

「好久不見。」冷烨開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些。

「唉?蘇大哥,你們認識?」

「見過幾面,頗有淵源。卻不熟。」

冷烨還想說什麽,聽到這話便住了嘴,把心裏話壓了下去。

十一年不見,他好似沒怎麽變,就是眼裏好似滄桑許多。想到多年之前的第一次相見,這人是那樣的潇灑不羁目空一切,何時像現在這樣。「蘇兄,多謝相助。」

「不謝。」蘇君鹄喝了一口酒。「沒事了,你可以走了。」

冷烨不想他真是這樣态度,一時接受不能。待到穩定情緒,苦笑一聲,「蘇兄保重。」他走出門去,挺直腰板往着皇宮的方向去。

這樣的冷淡,即便是找回了香囊,又如何呢。

冷烨突然覺得是自己魔障了。

***

人剛一走,那女扮男裝的風九就趴在桌上問這人是誰,蘇君鹄懶得回答。風九就說,「他生的那樣好,又通身的貴氣。莫不是你朝中的朋友。」

蘇君鹄瞧了她一眼,還是不說。風九轉了轉眼珠,「你往日很少飲酒,只有雨天才飲,這會見了他卻喝了這麽多,還說沒關系?我爺爺可告訴過我你這酒的來歷。太和莊上貢的禦酒。」

「你說夠了吧。」

「那你告訴我,他是誰?」

「最好不要多問,惹我不快。」

風九聽他這樣說便不敢再問了。坐在一旁等那花魁娘子出來,她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在北疆好好的,蘇君鹄卻突然要來京裏。他之前說朝廷應該有新的戰略部署,可還沒等到消息那人就回了京。

蘇君鹄早年的事情她不清楚,可是他對京城避如蛇蠍,現在卻主動回來必有其他想法。不過他不想說,她也不願八卦去問。只是,今天見着的這個人,與蘇君鹄的關系絕不簡單。

「我幫你查查他來這裏幹什麽!」

風九留下一句話就飄出門外,蘇君鹄還沒來得及捉她。

本來不想回京,可是通過這幾年在戎國與邊境的走動發覺些不妥的地方正想回來查一查。一開始是略有糾結,可想着那人應該身處宮廷,自己不去相見肯定見不到他。哪裏想得到,居然剛回京的第一天,就撞上了。還撞上兩回!

他是有氣,也有不明白。正好風九管了,也就順水推舟讓她解開疑惑好了。

花魁娘子來了,風九還沒回來。

蘇君鹄先收斂心神與花魁聊了好一會兒。這青樓是京中最大的煙花之地,各種消息流通或許也在這處。蘇君鹄于花魁有恩,自然是來找她相詢。

花魁将自己知道的說了,可卻無用處。這讓人不禁想,莫不是他猜錯了?

「方才青紅同我說,有位公子問她打聽香囊的事,我怕于你有關。便不讓她說出去。」

「什麽香囊?」

花魁從衣袖裏拿出一個香囊來,正是冷烨丢失的那個,「就是這個。」

蘇君鹄望着這個香囊感慨萬千,不禁想,為了這個香囊,居然親自出宮踏足煙花地,當真情深的很。他心雖波瀾壯闊,可表面不動聲色。

「公子認得它麽?」

「你為何說與我有關?」

兩人同時開口。花魁愣了一下,繼而溫柔笑起。她拾起香囊,打開它,把香料全數倒了出來。随後從裏面取出一塊玉佩來。

蘇君鹄看着整個過程,不能置信。

這塊玉佩,是華淵從自己身上搜走,之後便失去了。原來一直在這個香囊裏面!

「這玉佩我不敢保定與公子有關,只是這上面刻了蘇字,我便有些擔心。不知是不是猜錯了?」

花魁低着頭,有些嬌羞。蘇君鹄取過玉佩咬住嘴唇,過了好久才說,「多謝你。」

他說完,收起玉佩香囊,掠出窗外。

他才剛走,風九就沖進門來,「蘇大哥,我知道那人是誰了!」

可這裏除了花魁,哪裏還有蘇君鹄的影子

作者有話要說: 十一年後的重逢,我被自己寫的虐到了

我是多麽的愛蘇大哥,是多麽的愛我家陛下。

不行了,(PД`q。)·。'゜冰天雪地掩面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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