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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那些皇族子弟與貴族子弟是怎樣的卑躬屈膝、盡心盡力!你從小失去母親,正室夫人過繼了你卻從沒把你當成親生女兒看待!十三年來你過着什麽樣的日子你不記得了嗎?當你因與大小姐吵架輸了,被關氏訓斥沒用、坐在池塘邊偷偷哭泣的時候是我勸慰你!你繡功、讀書都比不上二小姐,關氏責打你的手心不準你吃東西時,是我偷偷送吃的給你!你都忘了嗎?我們憑什麽從出生就低人一等?這是你曾問我的話啊!我答不出!現在我可以讓你和我成為人上人!為什麽這個時候,你又指責我?為什麽?!”

黎笑兒揪緊胸前的衣襟,心痛得難受,雙眼不停落下淚來。

不要再來了!為什麽你還不甘心!

胸口傳來巨痛的扯扯,黎笑兒痛得跌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眼淚大滴大滴的落着。

“笑兒!”張定睿沖過來抱起黎笑兒,眼中也濕潤了,“笑兒,我知道從此我注定背着罵名過一輩子,但離開黔國後我可以改名換姓,只要我們能夠相守在一起。好不好?”

“不!”黎笑兒從牙縫裏擠出這個字,意識漸漸模糊,“我、不……”

黎笑兒!你不是走了嗎?為什麽還回來!

“笑兒,明天就是你十四歲的生日了,表哥給你準備了及笲時戴的籫花和穿的衣裙,都很漂亮……”張定睿的淚落在黎笑兒的臉上,無限溫柔的摩娑着她的臉頰,“笑兒,背叛金祥我一點兒也不後悔!因為這是唯一能走的捷徑。”

黎笑兒閉上眼睛,抽咽着搖頭。

張定睿猛的抱起黎笑兒轉身對身後的黔國內宮侍衛吼道:“出發!”

“不……”黎笑兒仍然拒絕着。

張定睿抱着黎笑兒由侍衛護在中央朝皇宮的東北門疾行!

黎笑兒昏昏沉沉地任張定睿抱着颠簸,手臂無力的垂下來,垂在張定睿胸口的螓首垂得很深,所以張定睿沒有看到從她嘴角流出來的血痕。

**

以破竹之勢攻陷黔國國都南城門,帶隊的正是迦墨蓮及三名侍衛!

大街上只有兩國士兵在兵戎交接,百姓早躲在屋子裏不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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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東南門、西南門也被金祥軍攻下,三支隊伍一路殺向黔國王宮!

宮門被破,迦墨蓮與吳石豪率着士兵沖進王宮內。

可沖進宮門後,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王宮內僅有百名左右的黔國女侍衛手執刀劍警戒的站在正殿臺階上,黔國大臣穿着朝服站在兩側,正殿門口站着一名頭戴金冠、身穿明黃炫麗服飾的人,卻不是黔國的新君勒布敦!

金祥士兵魚湧而入,呈半月型将王宮正門包圍。

“皇子爺,張定睿的府上搜過了,沒有找到皇妃!”青龍從宮門外跑進來,到迦墨蓮的身邊低語,“據張定睿的兩名妾室說,兩日前,朔月大妃将皇妃接進內宮照顧……”

朔月!迦墨蓮的雙眸望向正殿門口那個正徐徐拾階而下的人。

金冠、金流蘇、桃花狀的花钿、黔國皇後的宮裝!迎接金祥士兵的人正是朔月大妃!

昔日,她只是郡王府中嬌俏美麗的縣主,偶爾進宮與身為皇子的他一起玩耍。

長大了,兩個人漸漸懂得情事了,便嬌嗔、害羞、輕哄的纏在一起了。

伊人恍眼已是他人婦,梁若雪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黔國朔月大妃!

朔月下了最後一層臺階,寬袖內的雙手手指相抵舉至胸前俯首,字正腔圓的金祥帝/都之音朗朗而出,“妾身,黔國皇後朔月見過六皇子、吳将軍!”再擡起頭來,朔月眼中生輝,朝迦墨蓮綻出一抹恬靜與欣慰的笑容。“蓮弟,你終于來了。”

吳石豪扭頭看着目光無法從朔月身上移開的迦墨蓮,嘆了口氣對身邊其他将士道:“迅速搜查黔宮!找出六皇妃!”

“吳将軍不必搜了!”朔月大妃擡起手阻止金祥士兵搜宮,前一刻還挂着笑容的臉轉為正色,威儀無比地道,“新君勒布敦在南城門被攻下時便已飲毒酒畏罪自盡!太後朔夜亦懸梁于後宮!所以,朔月帶領朝臣及內宮所有人來向六皇子和吳将軍表降!”

“六皇妃呢?張定睿呢?”吳石豪皺起眉頭追問。

朔月的頭看向東北方向,“張定睿對黎氏一往情深,已經帶着她逃了。”

“皇子爺?”青龍上前一步焦急地看着迦墨蓮。

朔月又向前走了幾步,在迦墨蓮面前站定,輕聲地道:“他們本是一對缱绻的鴛鴦,因蓮弟你的私心而被迫分開。”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遞向迦墨蓮,朔月柔聲地道,“比起蓮弟來,張侯爺對黎氏的一片情更讓人心動,這是張定睿拟下的休書,蓮弟只需成全地寫下自己的名字即可。”

成全?迦墨蓮眼簾一垂落在那封信上,又擡起眼看着朔月大妃。

“張定睿帶着她逃向何處?”迦墨蓮不帶任何感情地硬聲問道。

“蓮弟,當我聽說你下令,即使有人用黎氏的性命相威脅也是殺無赦、不留半點情面時,我便想到當初我坐在郡王府裏哭着哀求父王,不要讓我到北方蠻荒之國嫁給一個可以當我爺爺的老君王!可父王那時勸我以國家為重,個人私情應當抛卻……你棄如蔽屐、不顧生死的女子,有人願意用性命來保護和呵護,何不成全?”朔月明婿的大眼鎖定迦墨蓮那雙炯亮的黑眸,“蓮弟,其實你最了解張定睿智的那番痛楚,不是嗎?”

沒有迦墨蓮發話,誰也不敢擅動!一旁的吳石豪和青龍都有些急。

殿前明明陽光燦爛,可所有人都感覺得到迦墨蓮周身的黑沉氣流。

薄唇邪肆的一勾,迦墨蓮伸手接過那封信,抽出來抖開。

“正室黎氏,出身微寒,不能榮任金祥六皇子正室皇妃之位,故立此休書休之。此後各自婚嫁,永無争執。恐後無憑,自願立此文約為照……”迦墨蓮讀着這封公文似的“休書”。

讀完後,迦墨蓮認真的将休書折好再塞進信封裏,然後舉到朔月大妃的眼前。

朔月臉上揚起淺笑,“倒是不急,蓮弟可以……”

一下、兩下、三下……迦墨蓮冷笑着将那封休書撕成碎片!然後揚起手扔進冷風裏刮走!

“搜宮!”迦墨蓮大聲地喝道。

**

本以為出了東北門,直奔北城門,就可以比金祥軍快一些沖出都城,誰知道剛出東北宮門便迎面碰上了金祥軍!帶隊的正是玄武與朱雀。

“皇妃!”玄武看到了被張定睿抱在懷中沒有任何動靜的黎笑兒。

朱雀更是幾劍揮下血光四濺,直奔張定睿而去。

張定睿慌張的抱着黎笑兒朝北後山跑去。

因為抱着一個人,即使是小女孩兒也是逃起來很艱難,張定睿跌跌爬爬的向山上跑去。

“睿……睿哥哥……”懷中的黎笑兒發出呢喃。

“笑……笑兒……”張定睿低頭看着懷中一直沒有聲響的黎笑兒,驚然地發現她嘴角的血跡!“笑兒,你怎麽了?”

黎笑兒朝張定睿綻開一抹溫柔的甜笑,擡起無力的手臂撫上他的臉,“睿哥哥,笑兒終于……終于等到你了。”

“笑兒?”張定睿驚異于黎笑兒空然的轉變,但後面追兵的聲音使他沒時間多想,歇口氣繼續在山林間跑着。

玄武與朱雀在一處山坡堵截到了張定睿,斬殺了黔國侍衛後,他們狠狠地瞪着張定睿。

“将皇妃放下!”朱雀厲聲地吼道。

張定睿四處看看,身後是個極陡的山坡,下面不知深淺!周圍是金祥士兵和兩個兇神惡煞的迦墨蓮貼身侍衛!

“笑兒,看來睿哥哥沒辦法讓你過高人一等的生活了。”張定睿突的一笑,單膝跪下來輕輕放下黎笑兒,“如今絕路一條,就讓我一個人走吧!”說完,他就想抽身跳下山坡。

“睿哥哥!”黎笑兒的小手猛的抓住張定睿的衣袖,痛哭地道,“不要抛下……抛下笑兒!若是……若是你要走,帶着笑兒!咳咳!”她激動的喊着,咳出血來。

眼前的突變讓玄武愣住了,皇妃怎麽和這個綁架了她的男人……

朱雀臉上的錯愕不比玄武少,他身上的傷還沒好,但聽說大軍要攻打黔國國都,硬撐着爬起來也要參戰!

他在那夜被張定睿挖去了一只眼,因為張定睿妒忌他得到了黎笑兒的關心!

張定睿感動的看着黎笑兒,眼中再度濕潤起來。

“笑兒,你知不知道剛到黔國時你對睿哥哥的态度……實在是傷我的心!”張定睿喜極而泣地道,“好在我的笑兒還是原諒我了!”13330145

黎笑兒的手一直留戀的在張定睿臉上移動,她哽咽地道:“睿哥哥,那不是笑兒啊,不是。”

這種情況下,張定睿也分辨不清黎笑兒那句“不是”是什麽意思,只是覺得滿心的歡喜。

“睿哥哥,你不該背叛金祥的。”黎笑兒咳了兩聲後道,“笑兒不值得你這麽作,其實……其實在春暖花開之時,笑兒就已經……已經等不到你了呀。”

張定睿身子一僵,慌亂的抓住黎笑兒的手,“笑兒,不要胡說!不要胡說!”

黎笑兒嘴角微挑,“笑兒以為真的到死也見不到睿哥哥了,沒想到機緣巧合之下延命到現在……笑兒心滿意足了。”

“笑……笑兒?你在說什麽?”張定睿不解地看着懷中的黎笑兒,“為何我聽不懂?”

黎笑兒的手滑上張定睿的頸項,輕聲地道:“睿哥哥,帶笑兒走吧……”

張定睿悲情的點點頭,抱起黎笑兒朝玄武和朱雀嘲弄地一笑,“我與笑兒不需要你們皇子的那封休書了!誰也阻止不了我們……”

“本皇子就是要阻止你們!要休書就給你們!奸夫淫/婦!”林中響起迦墨蓮憤怒的吼聲!

**

迦墨蓮的吼聲驚起林中耐寒的飛鳥,松林間走出俊美的金祥六皇子!

聲得妃哥。“皇子爺。”玄武與朱雀行禮。

迦墨蓮望着張定睿和黎笑兒,雙眼射出冰冷的光芒。

“黎笑兒,你看着本皇子的雙眼跟我說,你要和張定睿同生同死、永不分離!”迦墨蓮磨着牙對黎笑兒道,“若你說了這些話,本皇子就賞你休書,還放你和張定睿離開!”

張定睿一愣,沒想到迦墨蓮會放了自己和黎笑兒!

“睿哥哥,将我放下來。”黎笑兒揪緊張定睿的衣襟低聲地道,“笑兒有話想和皇子爺說。”

“笑兒?”張定睿看了一眼黎笑兒,他怕萬一黎笑兒看到迦墨蓮後改變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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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們木急,經過這一次,必讓那上笑兒死透!然後女主長大!

黔之夜,注定心都痛

更新時間:2012-11-1 10:55:48 本章字數:4883

金祥軍僅用一天時間便攻下了黔國國都,進入皇宮後又開始尋找叛國賊張定睿和六皇妃黎笑兒!

在這北山上,恩恩怨怨也該有個了結了。唛鎷灞癹曉

張定睿将黎笑兒放了下來。

黎笑兒站不太穩的轉過身,朝迦墨蓮深福一禮。

“皇子爺,請您成全笑兒和睿哥哥。”黎笑兒微微啜泣地道。

迦墨蓮咬緊牙根沉默半晌,沉聲道:“看着本皇子的眼睛重複剛才我說過的話!若你能一字不漏的看着本皇子的雙眼說完,本皇子金口玉言!”

清淚滴入泥土中,黎笑兒擡起頭看向迦墨蓮,卻沒有勇氣面對那雙鷹目,鼓了半天勇氣才看過去!

這不是黎笑兒……不是他的皇妃黎笑兒!

當黎笑兒的雙眸怯生生的望過來時,迦墨蓮的心被狠狠的扭絞了兩下,痛得他身形微晃差點站不穩!

為個将皇。“皇子爺。”朱雀是最了解迦墨蓮此時心情的人,站到主子的身後默默支撐着他。

“笑……笑兒要和睿哥哥……同生同死,永不……永不分離。”黎笑兒結巴地重複着迦墨蓮方才讓她重複的話。“對不起,皇子爺……笑兒……笑兒……”黎笑兒哭得不能自抑,轉身撲進張定睿的懷裏。

迦墨蓮雙目緊緊閉上,世界瞬間黑暗,心也沉淪進無邊暗夜之中!

他的笑兒……他的皇妃黎笑兒已經……已經不在了!

再度睜開眼睛,迦墨蓮的眼中反而平靜無波了。

“好!好!本皇子即然已經答應你,就不會反悔!”掀起衣袍從靴中抽出短刃拔掉鞘,迦墨蓮割下一塊月白的袍擺釘在身邊的樹上。“朱雀,劍!”

朱雀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中的劍遞上去。

迦墨蓮接過劍在自己的右手中指與無名指上一劃,鮮血頓時湧出來。

“皇子爺!”周圍的金祥士兵和侍衛都驚呼出聲。

迦墨蓮咬着牙用自己的血揮下休書一封!最後以血指印為章!

寫完休書,迦墨蓮拔下短刃抓住那塊布朝張定睿走去。

張定睿緊緊抱着黎笑兒,退無可退戒備地望着迦墨蓮。

“拿去!本皇子成全你們!”揚手将那封以血揮就的休書扔向張定睿,迦墨蓮的視線落在黎笑兒聳動的雙肩上,聲音黯然地道,“你既已走又何必回來?狠絕到不讓她見我最後一面、說最後一句話!我今日成全你與張定睿并非為你,而是她曾在病重之時叮囑朱雀,要我一定要成全你們!今日我了了她的心願,他日若我再遇見你二人必誅之!”

轉過身,迦墨蓮不願再多看一眼張定睿和黎笑兒,他挺起胸膛迎着山風朝山下走去。

“皇子爺!”玄武和青龍不解地追上去,想問是否真的放了張定睿,卻被朱雀攔住。

“讓他們走吧,皇子爺說放了他們。”朱雀沉聲地道。

“可是!”玄武和青龍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了!

**

黔國王宮裏燈光通明,并不是有什麽慶祝,相反卻是很肅穆安靜。

雖然勝利了,但仍不能掉以輕心,金祥的士兵們分批休息和站崗,井然有序、訓練有素!

軍醫入宮查看後回禀,勒布敦的确是喝毒液而亡、朔夜太後也是自缢而死。

這宮中後妃也有很多,生下的皇子、皇女也不少,只是大多是小孩子,因為朔夜太後也年僅四十歲出頭兒,是老君王第九任皇後,可仍然被朔月取代了!所以第五子的勒布敦死時也不過是二十歲而已。

迦墨蓮的右手纏着布條,獨自坐在勒布敦以前的寝宮裏喝酒。

他不讓任何人來打擾自己,只是讓士兵搬來軍營中犒賞的酒和大碗,坐在殿內一碗一碗的喝着。

一道白色的身影飄然若仙的走到殿門口,守衛的士兵攔住了她。

“皇子爺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士兵盡責地道。

朔月紅唇一彎,“他會見我的。”

“可是……”

“吵什麽!”迦墨蓮不耐的聲音從殿裏傳來。

士兵慌忙跑了出去,不大一會兒又跑出來朝朔月拱手道:“皇子爺請大妃入內!”

朔月颔首,臉上的笑容擴大了許多。

提着素裙拾級而上,朔月進入內殿,然後順手将殿門關上。

寝殿內同樣燃着數盞燈,還擺着四顆夜明珠,勒布敦很喜歡将奢華浮于表面讓所有人看到!

迦墨蓮坐在寝殿內的金漆大桌旁,桌上擺着一個酒壇子、一個黑色的酒碗。

朔月走進來,迦墨蓮連眼也未擡,而是專心喝着酒。

朔月輕移蓮步走到大桌旁,伸出柔荑按住迦墨蓮還要蓄酒的手,“別喝了,喝多了最後遭罪難受的還是自己。”13330145

迦墨蓮揮開朔月的手抓着酒壇将酒倒進碗裏。

朔月在迦墨蓮身旁坐下,看着長成男人般英挺的他。

“你這樣的作是對的。”朔月柔聲地勸道,“總比他日黎氏與張定睿之間暗通款曲被人知道,要好一些。像現在這樣休了她,可以說成是她被張定睿擄走、恐有不貞,所以……”

迦墨蓮仰頭将酒喝光,将酒碗重重的頓在桌上,伸手又去抓酒壇。

“我來。”朔月伸手搶先抓過酒壇,然後将酒倒滿,“我知道你與她尚未圓房,怕是有些不甘心,但是黎氏真的不适合蓮弟你。”

端起酒碗,迦墨蓮擡眼看着着素裝以表對勒布敦和太後之死哀思的朔月,她那張臉似乎有精心的勾畫過,特別是那兩片紅嫩的雙唇。

“哦?依雪姐來看,什麽樣的女人适合我?”迦墨蓮淡笑地問。

朔月哼笑出聲,“我知道你是不愛聽我這般說,但忠言逆耳卻利于行。你府中已有權傾朝野的重臣之女為妃,吳氏與蔣氏之間任選一個提拔上來當正室都可!”

迦墨蓮只是一笑,又開始喝酒。

“蔣氏雖溫文賢淑,德行在将來也許能勝任皇後母儀天下的重任,但終究是文臣之後,對你将來得皇位幫助不是很大!”朔月語出驚人地道,“吳氏父兄皆是武将,掌握各方兵權,若是得他們相助,你的勝算就大些了。只不過吳氏性子暴躁,又容不得其他女人,這點上又不如蔣氏……”

“雪姐操心的事,我聽不懂!”迦墨蓮沉下臉,眸光炯炯地望着朔月,“現在太子仍在,将來的皇位繼承人自然也是皇兄,吳氏和蔣氏何來當皇後的命!”

“呵呵。”朔月掩口輕笑,玉手輕拍迦墨蓮的肩膀道,“蓮弟,你仍是如此‘天真’!你遲遲未有所封、重臣之女又紛紛納入你的內院,你覺得這很正常嗎?”

“哼。”迦墨蓮冷笑一聲垂下眼簾看着酒碗中澄黃的液體。

那日他夢到黎笑兒一身皇後宮裝的朝自己走來,可今日……端起酒碗将酒仰盡。

“莫非蓮弟是真的喜歡黎氏?”朔月見迦墨蓮苦悶的樣子,不相信地問,“放着吳氏與蔣氏、缇蘭絲這等美貌如花的妻妾不喜歡,喜歡上黎氏那個小丫頭了?”

迦墨蓮不答,煩躁的又要倒酒。

朔月按住酒壇,另一只手撫上迦墨蓮的臉頰,心疼地道:“可憐的蓮弟……怎麽會這樣?”

可憐?他可憐嗎?那麽被人奪走身體、一抹孤魂不知何處的“她”呢?

朔月站起身偎上迦墨蓮稍嫌寒冷的身子,将自己那兩片紅豔的唇湊上去輕吻他的嘴角,“蓮弟,難道你忘了我嗎?”

**

“咳咳!”黎笑兒咳得像要把自己的五髒六腑吐出來,掩口的帕子已經被血浸透了。

張定睿看着那血紅一片的帕子,扶住黎笑兒的身子急道:“笑兒,我帶你去看大夫!”

“睿哥哥。”黎笑兒躺回床上,手指抓着張定睿的衣袖,“別走。”

床上的黎笑兒梳着漂亮的發髻,插着釵環珠翠,身上穿着亮堂的枚紅色衣裙。

“笑兒,你病得很重,必須得看大夫!”張定睿擔心地握着黎笑兒的手。

從山上下來後,張定睿便準備帶着黎笑兒離開黔國國都,但城門口盤查得很厲害,雖然迦墨蓮金口玉言肯放了他們,卻仍是害怕有變數。

張定睿便帶着黎笑兒在城中一戶人家租借一晚。

天色漸晚,張定睿将事先藏好的及笲衣物首飾找了出來給黎笑兒換上,可黎笑兒的狀态一直不好。

黎笑兒知道自己大限已到,再挺也絕對是捱不過今晚了,她本就是天命十三歲,或許早就該死在黎府了。

是江小乙的穿越給了她殘魂以休息緩養的時間,本以為風雪遇險那次是她最後的期限,卻在聽到張定睿提及當年黎府之事時,又覺醒過來!

她知道這樣對不起那個替自己多活了大半年的黎笑兒,可是她沒辦法舍棄對張定睿的那份思念!

今晚過後,她的殘魂也就灰飛煙滅了,不知道那個被自己擠走的笑兒之魂會不會回來,若回來了,豈不是又要傷睿哥哥的心?

心中的糾結令黎笑兒又猛咳起來,哇的一聲噴出一口血箭!

“笑……笑兒!”張定睿抱起黎笑兒,哽聲地道,“笑兒,你我還不是夫妻,你不能有事啊!”

“睿……睿哥哥,陽春三月笑兒……笑兒就已死了。”黎笑兒抓着張定睿的衣袖吃力地道,“你前幾日看到的……不是我,是……是另一個笑兒……咳咳!”

“笑兒,不要說,我去找大夫!”張定睿決定一定要找個大夫給黎笑兒看診!

“別去!”黎笑兒抱住張定睿的手臂,深怕他這一去就是他們天人永隔的訣別!“笑兒能再見到睿哥哥已……心滿……意足。皇子爺成全……成全了我們一次,若笑兒有機會再……再醒來,心裏想……想着皇子爺,睿哥哥也……也要有成人之美……”

“我不準那個笑兒回來!”張定睿終于聽懂了黎笑兒的話,可他不願相信!

“睿哥哥,就這樣……這樣抱着笑兒吧……咳咳!”黎笑兒劇烈的咳起來,嘴裏的血止也止不住。

張定睿毫不猶豫的抱起黎笑兒朝外跑去,他的目的地是黔國王宮!

那裏有黔國的太醫!他可以求朔月大妃救黎笑兒!就像當初求她能允許他帶走黎笑兒一樣,他願意用任何東西來交換黎笑兒活下去的機會!

**

朔月的唇碰到的是冰冷的唇和……濕涼的淚。

她驚訝的退開身子看着咬緊牙關流下兩行淚的迦墨蓮。

他竟然在哭?這淚不是為她,而是為了……

朔月的眼中浮現悲傷,咬咬紅唇道:“你與她不過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連最真最貼心的感情都未有,你為何落淚?”

睜開眼,迦墨蓮笑了,帶着淚的笑更刺痛了朔月的眼和心!

“雪姐怎知我和黎氏沒有感情?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何況我與她相處半年之久,嘻笑怒罵糾纏了也很久,怎麽會就沒有感情?”

朔月臉色有些難堪,哼聲道:“就算你憐惜着她,可她的心卻在張定睿的身上!你是金祥國堂堂皇子,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麽可以為了一個小女孩兒而落淚!太沒有出息了!”

“呵呵!”迦墨蓮笑了兩聲,擡手抹去眼淚,為自己倒上酒,輕哼起黎笑兒唱過的歌來,“紅藕香殘玉簟秋,輕解羅裳……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朔月聽着迦墨蓮哼這首沒聽過的歌,心中漫起無限惆悵,閃神了片刻。

不行!她不能再軟弱!朔月随着歌聲消失猛然驚醒,甩了兩下頭。

“雪姐。”迦墨蓮擡起頭,黑眸直視着朔月微白的臉,“勒布敦上面還有四個哥哥,也都活着,甚至大王子和二王子還和老君主一起征戰立過戰功。老君王一死卻是年輕的五王子登基接位,這其中怕是有人作了手腳吧。”

朔月嘴唇微抖,卻力持鎮定地道:“這種事,本宮怎麽會知道。”

“本宮?呵,雪姐,你終于也對我用‘本宮’來自稱了嗎?”迦墨蓮站起身來,垂眸望着比自己矮了半頭多的朔月,“聽說勒布敦很寵愛你,登基後對你這個曾經搶了他母親後位的女人不但沒有打入冷宮或加以折磨,反正降了自己正妻的位,讓你成為大妃!”

“那是因為……因為我是他父親的大妃,所以他必須……必須也……”朔月有些慌。

“我們剛攻下南城門,勒布敦就飲毒酒自盡,太後朔夜就自缢了。他們有膽造返,難道沒膽撐到最後?”迦墨蓮向朔月邁進了一步,朔月卻吓得退了兩步。

“蓮弟,你喝醉了,早些休息吧。”朔月慌亂地道,轉身就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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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規矩,先上兩章。

推薦到六百有加更,月票漲到5張有加更。

翻頁,緣起緣滅只有重新開始

更新時間:2012-11-1 15:25:08 本章字數:3595

隐隐被迦墨蓮挖出些什麽的朔月有些心慌,連忙起身告辭要走。唛鎷灞癹曉

迦墨蓮有些心痛的望着朔月的素影匆匆離開殿房,恍然意識到有些事、有些人是真的一去不複返、無可追憶了。

“皇子爺!”外面的士兵又有些不安地出聲。

“什麽事?這次無論是誰來,都不見!”迦墨蓮厭倦地道。

“皇子爺,是那個張定睿要闖宮門!”士兵鼓足勇氣道。

張定睿?迦墨蓮的手一用力,将酒壇掃到了地上,憤然起身,“他是來送死的嗎?”

他說過,再見到張定睿和那個黎笑兒“必誅之”!

帶着士兵與侍衛來到宮門口,沉重的宮門發出嗡鳴聲被徹底打開。

宮門外,張定睿懷中抱着一名身着枚紅衣裙的少女跪在地上。

是黎笑兒!迦墨蓮不用看臉也猜到張定睿懷中那嬌小的身影是誰。

“張定睿,你枉顧本皇子對你的警告,竟然和黎氏自動送上門來求死嗎?”迦墨蓮冷硬無情地道,同樣冰冷的目光投注在張定睿的身上。

張定睿垂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他緊緊抱着黎笑兒已經轉冷的身子。

“皇子爺,小人是來求死,只希望小人死了,您能大發慈悲救救笑兒。”張定睿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卻沒有任何悲傷。緩緩擡起頭,張定睿一副準備就死的從容模樣。

和又将黎。迦墨蓮的黑眸閃了閃,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張定睿,你當本皇子是什麽人,随你指揮!你要我成全你和黎氏、我便成全,你要自己赴死救黎氏,本皇子就一定要救嗎?”

張定睿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詭異的笑容。

“皇子爺可以不救小人的笑兒,那皇子爺連自己的皇妃也不打算救嗎?”

迦墨蓮的身子一震,他痛恨極了自己的動搖!

聽了張定睿的話,迦墨蓮本已快化為死灰的心突然開始複燃星星火苗!

如果……如果這一次救醒的黎笑兒會是她……

“張定睿,你今天白天在山上不是已經拿到本皇子寫給黎氏的休書了嗎?黎氏已經不是本皇子的皇妃了。”迦墨蓮冷冷地道,“我再放你們一次,別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迦墨蓮!難道你對那個女人一點兒留戀也沒有嗎?”張定睿無法再從容了,他抱緊黎笑兒吼道,“還是那個女人沒有告訴你……”

“關宮門!”迦墨蓮無情地道。

沉重的宮門又嗡鳴着關上了,張定睿也絕望了。

“皇子爺,您為何不救皇妃?”朱雀跟在迦墨蓮的身後,焦急又痛心地追問。

迦墨蓮快步往寝殿走着,将侍衛甩在身後。

玄武和青龍上前去拉朱雀,勸阻他不要再追問。

“皇子爺!您就任憑皇妃就這樣消失嗎?”朱雀被攔住,不甘地嘶吼。

前面的迦墨蓮停下腳步,三名侍衛似乎看到了希望。

“若救活了黎氏,她醒過來仍然是那個要跟張定睿同生同死的黎笑兒,本皇子怎麽辦?我的笑兒怎麽辦?”迦墨蓮的聲音仿佛是從地獄中傳來,使每個人都心寒,“要死就讓她徹底的死好了!”13330145

仰起頭看着黑暗的天空,因宮中燈火通明的原因而根本看不到一顆星星!

他是自私、無情、冷血!如果他留不住和救回自己想要的女人,為何又一定要真的成全別人!

**

天地皆凍,三名壯漢在山坡上卻揮汗如雨的掄着鎬頭刨墳坑。

抱着已無氣息的黎笑兒坐了一晚,天亮時張定睿平靜的接受了事實。

他出門用當初偷偷攜帶出來的錢財買了上好的棺木、又雇了馬車和一路上了北山。

在他與黎笑兒“定情”、迦墨蓮扔下休書的那個山坡上,張定睿讓雇來的壯漢開始挖坑。

躺在棺木中的黎笑兒面帶着滿足的微笑,身下鋪在棺材裏的是上好紅緞,身上穿着昨夜張定睿為她換上的枚紅衣裙,蓋着白色的錦緞……她就仿佛是睡着了一般。

“笑兒,先将你留在這裏,待他日我為你報了仇之後,再接你回金祥。”張定睿的手指從黎笑兒冰冷的臉上輕滑而過,“奪妻之恨、見死不救之仇,待我将這些仇恨都如數還給迦墨蓮後就帶你回去……在金祥找個山清水秀、繁花似錦的地方為你立新墳,然後陪着你。他日我死了,就請人将我們合葬。”

“侯爺……嗚嗚……”兩名由勒布敦賞給張定睿的妾室也跪在棺邊哭泣。

這兩個女人是以前老君王的後妃,但根本就沒有機會侍寝,後來老君王死了、又賞給張定睿之後,算是過些好日子。

雖然只是張定睿心中的替代品,但二女仍然很忠心。

張定睿擡起微紅的眼睛看着曼娜、曼朵沉聲道:“我離開的時候,你們要經常上山來照顧夫人的墳,初一、十五要來上香、換供、拔草!若是我回來發現夫人的墳有任何不妥,絕不饒你二人!”

曼娜和曼朵伏地稱是。

坑挖好,張定睿便讓那三名漢子将棺蓋釘好,然後放入墳坑、落土起墳!

等一切都完畢,給三名漢子結了工錢,又将剩餘的錢給了妾室讓她們另找住處生活,張定睿便在墳旁呆坐了很久。

直至太陽西下,山間冷風又起,張定睿才頭也不回的下山去了。

**

張定睿剛到山下,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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