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當天早晨,雲卿沒再看到聞宴白。
一開始,她以為聞宴白和爸爸哥哥一樣去忙工作了。結果到了晚上,對方依然沒出現。
不僅如此,接連好幾天,雲卿都沒看到聞宴白的身影。
恰逢臨近過年,很多公司正是忙的腳不沾地的時候,譬如雲章和、雲洲炀父子倆。
一開始每天早晚各一趟跑來醫院,到後來雲卿身體越來越好,左胳膊能夠自如活動,右胳膊的石膏也拆了之後,父子倆便投入到工作中,每天趕在雲卿晚上睡覺前來看她,陪她說話。
所以,聞宴白也是越來越忙了嗎?
雲卿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虛掩着的病房門。
這一幕落在走近的喬映雙眼裏,就有了別樣的意思。
女兒失憶前曾經有一個非常喜歡的同齡男孩子。雖然她為此不得不放棄聞宴白這樣的好女婿,作為媽媽,必須是無條件支持女兒。
取消聯姻?不要緊;只要女兒幸福。
可現在女兒出車禍住院半個月了,那個她喜歡的男孩子在哪裏?沒露面就算了,最起碼的關心電話都不打一個?
喬映雙越想越不爽快。
“卿卿在看什麽呢?”
喬映雙來到病床邊,為女兒掖了掖被角,面上擠出一抹笑容。
正在好奇聞宴白在做什麽的雲卿:“……”
“媽媽,我看外面雪挺大的,要不就別讓爸爸哥哥過來了吧?路上肯定不安全。”
今年的蘇城格外的冷。
短短半個月內,破天荒的下了五場大雪。
今晚就是第五場雪。
窗外刺骨寒風吹動大片雪花飄揚,光瞧着,都冷的人直打哆嗦。
喬映雙摸摸女兒的額頭,笑容慈祥:“好,我待會兒就給你爸爸和哥哥打電話,讓他們倆等明天路況和天氣好點再來。”
“你要睡了嗎?我幫你關燈?”
雲卿的确有些困了。
今天中午她午睡之前,警察同志過來給她錄口供折騰了不少時間。
也就是那個時候,雲卿才知道她到底是怎麽出車禍的——一個司機跟女朋友在車上産生劇烈争吵,為了報複女朋友,極度憤怒之下開車撞其他的車子。
雲卿這是純屬被牽連了。
可惜關于她開車要去做什麽,還是毫無頭緒。
聽到喬映雙的話,中午沒怎麽休息的雲卿跟喬映雙點點頭:“媽媽晚安。”
過去十來天的時間裏,喬映雙夫妻以及雲洲炀怎麽對她的,雲卿都看在眼裏。
加上那份與生俱來的親切感,雲卿現在已經完完全全融入了【爸媽和哥哥的心肝小寶貝】這個角色。
“卿卿晚安。”
喬映雙在雲卿拆了紗布的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轉身走進病房裏面的隔間。
這裏有一張單人床,小桌子,小沙發。是專門配給陪護人員睡覺休息用的。
條件對于喬映雙來說,苦了一些。
本來陳姨想要留下來的,喬映雙不放心,自己留了下來。麗嘉
這一住,就是十來天。
好在雲卿的病情越來越好,腦內淤血也在不斷縮小,且情緒越來越穩定,劇烈頭疼的情況也很少再發生了。
喬映雙提起的心才慢慢放下來。
她輕手輕腳的關上門,坐在床邊,按出雲洲炀的電話。
待電話一接通,喬映雙先說了讓還在加班的父子今天晚上不要來醫院的事情,之後,才提起女兒喜歡的男孩子。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起來,雲洲炀就一肚子氣。
雲洲炀:“媽,我真的懷疑那個男孩子是不是不喜歡卿卿。要不然卿卿這麽久沒聯系那個人,他就不會一個電話一條微信都不發來關心妹妹了。”
雲洲炀生氣的時候嗓門不小,哪怕隔着電話,喬映雙也擔心被外面病房裏的雲卿聽到?
她責備的嗔啧兒子:“你小點聲兒,你妹妹剛睡着。”
·
相隔不遠的病床上,雲卿平躺着,閉着眼睛想,等她睡醒了要上網搜搜聞宴白的信息。
雖然聞宴白不來看她,可既然是普通關系,那人家不來也能理解。
再說了,他不來,她可以主動找他呀。
誰讓他長得這麽好看。
雖然她失憶了,不記得一切,但是遇到了聞宴白,絕對是件讓人振奮心情的事情。
雲卿美滋滋的想着,不一會兒,陷入了睡眠。
雲卿做了一個夢。
夢裏面,一個模糊的身影在前面走着,雲卿一刻不停的在後面追。
她腳步急促中帶着幾分雀躍,像是在追一個令她歡喜的人。
那人背影高高大大,一身墨色西裝盡顯清冷斯文。
等好不容易追到了,那人推開她的手,看不真切的身影對她冷冷淡淡。
雲卿詫異,睡着後的眉頭輕蹙起來。
“誰啊?”
雲卿不太高興的吐出一句夢話。
是誰啊?幹嘛非要握住他的手,非要追着他?
在寬敞寂靜的病房裏,這一聲呓語軟軟的,夾雜着一絲睡着後軟萌萌的調調。
讓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個外表嬌俏可愛、哪怕受了傷也絲毫難掩其真性情的女孩子,在夢裏面,肯定是被欺負了。
病床邊,聞宴白眉目疏淡,冷肅的眼底浮起淺淺的複雜情緒。
特別是,他自然垂落的手,還被女孩子的左手一把攥住。
女孩子攥住他手指的手很軟很小,從未有過的體驗在此刻突然而至,聞宴白微檸起眉,想掙脫束縛。
雲卿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反而攥的更緊。
好一會兒,才輕輕哼了一聲:“我才不握呢。”
聞宴白:“……”
再看雲卿,還在不高興着。
她眉頭越皺越深,漂亮的長睫毛在下眼睑上輕輕顫動,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這場擾人清夢的夢驚醒了似的。
聞宴白垂眸,視線落在被雲卿攥過的手上。
數息後,他擡起,懸在半空。
即将碰到雲卿的眉心,聞宴白手指蜷縮片刻,還是在雲卿眼瞅着就要醒來的那一刻,覆了上去。
睡夢中,雲卿的的确确越來越生氣。
因為夢裏的自己在被男人冷落後,竟然雙手交握抵着下巴,眉眼彎彎,甜甜一笑,一副花癡的樣子:“連生氣都這麽好看。”
雲卿:“!”
雖然但是,一個男人而已,有這麽好看?
雲卿想要掙脫夢境的控制,去對那個男人一探究竟。看看到底有多好看,能把她迷的這麽厲害。
恍恍惚惚間,一個溫熱的指腹倏地按住她的眉心,幹燥且有力量,輕輕摩擦雲卿皺了的眉。
雲卿內心的焦慮莫名被緩慢撫平,她心情舒暢起來。
然後就聽到一道來自遙遠的男人的聲音:“雲卿,抱歉。”
抱歉?
誰在說“抱歉”?為什麽跟她說抱歉?
雲卿想不通。
她努力想睜開夢的禁锢,奈何睜不開眼。
等好不容易費勁睜開了,入目,便是熟悉的白色天花板,以及快要沒液體的其中一個吊瓶。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雲卿擡起左手輕觸眉心,懷疑自己産生了錯覺。
“奇怪,我怎麽會做這種夢?”
鬼使神差的,她再次看向虛掩着的門,和她睡着之前沒什麽變化。
很快,護士姐姐推開門走進來,為她取下那個空了的吊瓶,且換上新的。
“請問,剛才有人進我房間嗎?”雲卿問。
護士一愣,她剛才打了個盹,幸好提前定了鬧鐘。因此還不真知道有沒有人進來VIP病房。
她環顧四周,确認沒少什麽東西也沒多什麽。搖搖頭:“雲小姐,我沒看到有人進來。”
雲卿“哦”了一聲,聲音是夾雜着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淡淡失落感。
就剛剛,她隐隐約約間好像聞到了淺淺的冷杉薄荷味道,像是……之前在聞宴白身上聞過的味道。
不過今天天氣艱難,聞宴白就算不忙,也不會過來吧?
雲卿搖搖頭,懷疑自己想多了。
睡了一個短覺,又做了神奇的夢,哪怕夜深人靜,雲卿反而不困了。
她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晚上22:50分,這麽晚了啊。
想了想,雲卿左手拿着雲洲炀給她新買的手機,上網搜索聞宴白。
這一搜不得了,聞宴白竟然家大業大到高檔酒店遍布全國,且還有度假村、紅酒莊等。
再加上網絡上傳聞的他無可挑剔的顏值,端方寡欲清冷自持的性子,哪怕搜遍全網也沒幾張他的正面照,一點都不妨礙他成為無數名媛青睐的鑽石王老五。
奇怪,鑽石王老五之前天天來,最近怎麽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要不打個電話問問?
不對,她沒有對方的電話號碼。
前段時間她完全沉浸在初醒後啥都不記得的慌亂無措中,況且還要适應喬映雙那一家三口給她帶來的激動親熱的“卿卿”角色,雲卿一時間,還真的忽略了聞宴白這個,她醒來後第一眼就一見鐘情的男人。
就在這時,記憶深處一串數字猝不及防的從腦海裏冒了出來。
雲卿不知道那是什麽,她下意識按出一串看起來像電話號碼的數字。
她記得一個電話號碼?
雲卿一激動,趕緊撥出這通號碼。
電話很快被接通,雲卿緊張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竟然記起來電話號碼了?這是不是說明她馬上就要恢複記憶了?
然後耳朵邊就傳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男性嗓音:“雲卿?”
短短兩個字,嗓音疏朗好聽,還有些遲疑。
聽的雲卿興奮的心髒怦怦直跳,她不由自主的抓緊了被子,手心冒汗:“我是雲卿。請問你是……”
然而這話一出,電話那頭卻沉默了。
與此同時,剛剛坐上車子後排的聞宴白,前一秒在看到來電顯示時還起伏舒展的眸,轉瞬又暗沉下來。
随着電話裏傳來女孩子期待的聲音:“不好意思,我出車禍失憶了,不記得任何事情,只記得你的手機號碼。請問你是誰?你認識我嗎?”
前腳才離開病房的聞宴白:“……”
他喉嚨發緊,眸光幽邃,握着手機的力道用力到指尖泛白。
沉默須臾,聞宴白喉結滾動了一下:“我是聞宴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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