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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造次了。”

邊說邊瞥了一旁的李宣凜一眼,果然見他微微怔愣了下,儀王笑起來,“怎麽?很讓你意外麽?”

李宣凜斂了斂神,解嘲道:“出生入死未讓我意外,這件事倒确實出乎預料。以殿下的爵位,上京什麽樣的貴女不能作配,為什麽偏看中她呢?”

這就是明知故問了,看中她,就是看中了她背後的陝州軍。

不過話要說得委婉些,急吼吼樣子不好看,儀王道:“上京貴女雖多,卻沒有一個像她一樣。你不覺得她不容易嗎?小小年紀要支撐家業,據說易家的族親還在打她的主意,我懂她憐她,也實心的愛慕她,畢竟這盛世容華難得一見,你我都是男人,說不重色,太虛僞了。再者,咱們交好,你又禮重易公,日後你要回安西四鎮,有我照顧她,你也好放心。”

話很漂亮,但難掩用心,都是宦海沉浮的人,誰能窺不出其中用意呢。

李宣凜笑了笑,負手道:“确實,易公對我恩重如山,他的遺孤,我應當多加照應。”略頓一下又問,“那麽殿下是打算提親了嗎?易娘子怎麽說?”

交易做得很爽快,但不能說真話,儀王道:“早前她對我不假辭色,今日态度方好一些,我是想提親,又怕她覺得我唐突……再過幾日吧,多來往幾回,等她點頭了再提親,也不至于落個威逼的罪名。”

李宣凜颔首,沒有再說話。前面就是左銀臺門了,出了那道門,外面來往的內侍宮人多了,不便多說什麽。待出了東華門,各自的車辇在護城河對岸等着,到了車前拱手作別,儀王道:“酉時,潘樓,可別再遲了。”

李宣凜道好,比手送他先上車,目送他走遠,方回身登上了自己的車辇。

駕車的七鬥仰頭問:“公子,咱們是回家,還是去旁的地方?”

回家……那個家委實沒有讓他感覺到半分留戀,若不是怕落個不孝的口實,他早就另建府邸了。

捏了捏眉心,“去殿前司衙門。”控鶴司和殿前司關系匪淺,控鶴司的禁軍,都是從殿前司班直中挑選出來的世家子弟。

“可今日是初二,殿前司指揮使恐怕還在走親戚呢,公子現在過去,未必遇得上人。”

李宣凜這才想起來,自己一忙就忘了日子,眼下正是滿朝休沐的時候,沒有要事,誰會在職上。

複又思量,他還是發了話,“去易園。”

李霁深剛才的旁敲側擊,着實讓他覺得不安,明妝的态度之所以轉變,大概就是因為他們在袁宅外那場不常見的茶局吧。

雖說這事不該他管,但不能袖手旁觀,一路上斟酌措辭,軍中的鐵血手段對付女孩子不适宜,好像除了語重心長談一談,沒有別的辦法。

到了界身南巷,下車後整理冠服,讓人進去通傳。不多會兒明妝親自迎了出來,站在門前招手,“李判,快進來坐。”

她還是小時候一樣的性格,熱情洋溢,對親近的人不設防。越是這樣,越讓他擔心,大将軍夫婦不在了,誰能讓她在情窦初開的時候再三思量?

暗嘆一口氣,他提袍邁上了臺階,午間的日光明亮,明妝眯眼望向他,今日他穿一件青骊的襕袍,腰上玉帶束出了窄腰,越發顯得人利落修長。可是看見他,她心裏不免七上八下,自己借助了陝州軍的勢力,換來想得到的東西,如今陝州軍已經不是爹爹的了……

不過這種隐約的牽絆其實并不足以放到臺面上理論,畢竟她日後嫁誰都有這嫌疑,除非像姑母說合的親事那樣,找個九品小吏。可九品的小吏,如何幫她扳倒彌光?

所以不要有負罪感,她握了握袖中的拳,把人引進了門,讓午盞上茶來,一面笑道:“我以為你今日要訪友呢,還是李判拿我當朋友,順便也來訪一訪我?”

他仍是一貫自矜的神情,微揚了下唇角道:“我剛從禁中出來,原本想去殿前司的,忽然想起今日休沐,就來看看小娘子。小娘子出過門嗎?這麽好的天氣,不去外面走走?”

明妝知道他這樣問,必有他的用意,儀王先前應當是進宮了,他們在禁中遇上,儀王怎麽能不借機向他透露。

再來隐瞞,沒有必要了,“我上半晌去了儀王府,拜會儀王殿下……”說着望過去,嗫嚅道,“我沒有聽你的話,李判哥哥,你會生我的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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