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腳踏兩只船可是要翻船的哦12

鐘羨不愧是天之驕子, 聰明到讓白蘇嘆為觀止的地步。雖然每一世他總是過得凄凄慘慘,但世界的金手指還是偏愛他的。

不過一年的時間,他的成績就跟坐火箭一樣飛速上升, 等到了高考前, 竟然已經能穩定在年紀三四名了。這簡直就是個奇跡, 即使不看在校董的份兒,他的事跡還是時不時地被拿出來鼓勵其他學子。

“黑色簽字筆、塗卡筆、橡皮……”

鐘羨一件件地數着明天要用的東西, 反複數了好幾遍才安下心來幫白蘇裝進透明的袋子裏。準考證的話, 明天進考場的時候老師才發,為的就是避免他們大意拿丢。

“小蘇,你緊張嗎?我,我好緊張啊。”

雖然成績已經提高了,但他還是擔心自己發揮失常,到時候沒辦法跟白蘇進到一所學校,那可就哭死了。

他如同一灘泥巴般死死地扒在白蘇的身上,已經縮小了兩圈的包子臉委屈得跟什麽似的。

他就是黏人, 就是沒辦法離開白蘇。他要跟白蘇進一所學校,一個專業,再找人安排在一個寝室。

白蘇嫌棄地用手掌推着他的大腦門子,可惜一個沒用心抵擋,一個死粘着不放,拒絕就顯得一點也不走心。

高考第一天

“鐘羨,真巧, 我們竟然是一個考場。”

鐘羨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轉過頭去查看, 卻發現竟然是許久未見的蘭溪。

蘭溪瘦了許多, 白花花的襯衫穿在他身上顯得有些空蕩, 臉上原本的嬰兒肥也消了下去,凸顯出顴骨。沒有了鐘羨的滋養,他從精心修養的花朵變成了路邊的雜草,顯得那麽得不起眼。

只是那眼睛依舊清澈,虛僞的玻璃紙糊得比以前還牢固,根本就看不出被學校開除這件事對他的影響。

鐘羨膈應壞了,在心裏默默吐槽了一句“晦氣”,直接頭一轉,根本就不想理會他。

可蘭溪若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就奇怪了,以前白蘇的冷臉他都不怕,更何況鐘羨這樣的紙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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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上前,笑着開口,完全沒有一點陌生之意:“看來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就連高考這種大事都能碰在一起。”

鐘羨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樣的緣分還是給別人吧,他可一點都不稀罕。

他皺緊眉頭,語氣不好地說:“我們也沒這麽熟吧,以後見面了還是當陌生人的好,別整天虛情假意地套近乎。”

蘭溪有些受傷地看着他:“難道我們這三年的情誼在你眼中就這麽淺薄嗎?那次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你一副兇聲惡煞的模樣吓到了我。我當時大腦一片空白,只想着趕緊逃走,不想被你看到。後來會發生那樣可怕的事,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能你不能就這樣定我的罪。”

鐘羨只覺得沒見蘭溪一次,他都手癢癢地想揍他一頓。真是人不要臉則無敵,都到了這個地步,居然還只想着推卸責任。看來被學校開除的懲罰對他來說還是太輕了,就應該像王曉陽那樣,直接被關進監獄裏好好改造改造。

“你說得輕巧,但鐘羨可是差點被你害得沒命!”

姍姍來遲的白蘇毫不客氣地點出蘭溪一直回避的問題,直接擋在了鐘羨面前。

鐘羨一看見他立刻如同見到了主人的大狗,吐着舌頭就往白蘇身上撲,歡快地撒着嬌:“小蘇,你終于來了,我等你等了好久。”

白蘇這才轉過身,拍了拍低下的頭,眼中閃過一絲笑意:“要好好考試,別被什麽亂七八糟的事影響了心思。”

鐘羨乖巧地點頭,立刻攬住他的肩膀朝考場內走去,半分目光都不再分給蘭溪。

蘭溪被這一幕刺痛了眼睛,他不明白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樣。他有種直覺,本來這兩個人都該是屬于他的。可是現在一切就像握在手中的沙子,他越是想握得緊,就越是漏得快。

很快,他收起了那些多愁善感,眼神變得堅定起來。

沒關系,他還有很多機會來奪回屬于自己的一切。

緊張的兩天考試過去,不論結果如何,高三的學生們都已經開始了狂歡。

白蘇和鐘羨也不例外,逮着機會好好放松了幾天。就在離校之際,班長組織了一次聚會,希望能為這三年的同學情誼畫上圓滿的句號。

白蘇是最關鍵的人物之一,本來他不想去的,最後也磨不過班長的死磨硬泡,還是答應了。而本來就愛玩的鐘羨看到他去,自然也不甘落後。

最後地點還是鐘羨定的,摳門了一年的他終于大方了一次,請了同學們去市裏最好的酒店。

然而在那裏,他們卻見到了最不想見的人——蘭溪。

鐘羨立刻怒了,性子一上來就要攆蘭溪滾蛋。

班長有些尴尬地打着圓場,他本來也不願意邀請蘭溪的,可這人不知道從哪裏得來了消息,竟硬生生跟了過來。人都來了,他也不好意思去趕,就變成了了現在的樣子。

白蘇攔住了鐘羨,對付厚臉皮的人光是發怒肯定不行。蘭溪擺明了今天就要賴在這裏,鐘羨總不能把人打跑,那就太落下乘了。

既然如此,還不如無視他,也免得給了他表演的機會。

鐘羨從鼻孔裏噴出一口氣,宛如被勒住脖子的獵犬,又乖乖地坐回到白蘇身邊。

見兩撥人沒有起沖突,所有人才放下心來,嬉鬧着将剛剛僵硬的氣氛糊弄過去,很快說起了以前班裏的趣事。

等吃完飯,時間還早,班長幹脆提議大家再去KTV唱唱歌。這次不讓鐘羨請客了,大家AA制,選了個價格适中的場館。

白蘇不喜歡唱歌,大部分時候都是安靜地坐在那裏玩手機吃水果。反而是鐘羨異常活躍,恨不得霸着麥多吼幾嗓子。

好幾次,鐘羨還想跟白蘇來個深情對唱,卻被他嫌棄地推開了大頭,只能蔫蔫地一個人唱完。

就在歡鬧之際,他卻用眼角瞄到了蘭溪悄悄起身,如同貼着牆面的影子般溜了出去。

包廂裏黑,人又多,喝得也不少,根本就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只有從頭到尾都覺得蘭溪要搞事情的鐘羨,立刻發現了他的不尋常。

他也顧不上唱歌了,立刻尾随過去,要好好看看他想幹什麽。

可惜,KTV裏路又多又亂,他轉得頭暈。好不容易找到蘭溪,卻見他只是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從外面的洗手間走了出來。

他眯着眼睛觀察了半天,雖然蘭溪看上去并沒有任何異樣,可他心中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頭頂上的雷達吱呀吱呀地響個不停。

很快,他又跟着蘭溪回到了包廂,這次也不唱歌了,就窩在白蘇身邊拿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蘭溪。

很快,服務員又端來了新的啤酒,按照班長的要求全部打開後,給每人倒上了滿滿一杯。

“來,讓我們共同舉杯,希望大家都能考出理想的成績、考上心儀的學校!”

“幹!”

大家豪情滿懷地飲盡了杯中的酒,嘻嘻哈哈地笑鬧成一團,把高中三年的壓力全部釋放了出來。

坐了一會兒,白蘇感覺有點不對勁。密閉的屋子似乎透不過氣來,酒氣翻湧點燃了血液裏的燥熱,他忍不住拉了拉衣領,想讓自己透口氣。

“我去外面轉轉。”

鐘羨立刻也站了起來:“我陪你去吧?”

白蘇擺了擺手,他知道鐘羨喜歡唱歌,馬上就輪到他的歌單了,這時候出去可就唱不成了。而且他也沒什麽事,只是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鐘羨見他堅持,只好又坐了回去,一顆心卻全跟着他飛走了,根本就沒了剛剛唱歌的興致。

可沒過一會兒,他猛然一驚,立刻站起身環視一周,卻不見了蘭溪的蹤影。

不好的預感爬滿他的神經,讓他頭上的青筋急躁地突突亂跳。

該死,大意了!

他再顧不上其他,推開擋在面前、還在唱歌的同學,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白蘇,白蘇!

走廊上的燈很昏暗,只能勉強照亮地面,五顏六色的彩燈晃得人眼花頭暈,大理石和鏡子組合成的建築,讓人很容易迷失方向。

鐘羨來回跑了兩圈都沒有找到人,心中愈發急了。就在這時,他看到了剛剛為他們倒酒的服務員,火石電光之間想通了其中關竅。

他箭步上前,一把扯住服務員的領子,将他提起來死死地按在牆上,眼睛裏燃燒着瘋狂的怒火,大聲質問着:“是不是你剛剛在酒裏下藥了?!人呢?那兩個人去了哪?!”

服務員驚恐地搖搖頭,卻什麽都不願意說。

鐘羨舉起拳頭就要往他臉上砸去,卻又很快撿回了理智。白蘇說過,武力有時候可以解決問題,但總是最下乘的。

他現在就算把人打個半死,恐怕也還是救不了白蘇。所以,他必須好好想想怎麽辦……怎麽辦……

鐘羨收起了拳頭,将服務員放下來,直接從錢夾裏掏出一沓一百元塞進了他的懷裏。

“乖乖告訴我,那兩人去了哪,這些錢都是你的。就算JC來了,你也只是個被脅迫的,下藥之事從根子上講和你沒什麽關系。但如果你不說,到時候事情鬧大了,你可就得蹲局子。”

服務員看着手裏的錢,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鐘羨笑了,又給他看了看自己的存款餘額,一連串的零幾乎能閃瞎狗眼。

“只要你同意,不僅這些錢可以拿走,等你指認完畢後,我會再給你一筆錢,算是彌補你失去工作的艱辛,如何?”

服務員本就不是個好人,被這樣誘惑早已心動,聽了鐘羨的話還有什麽猶豫,立刻把蘭溪的計劃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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