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2

所謂的聖誕節，就是和情人約會、交換禮物、吃晚餐、吃蛋糕，以及最後的……

填飽了肚子，佐助跟鳴人一前一後的走回inbar。

「之後我們要做什麽？」

鳴人了跑步才能跟上佐助的腳步，他有些微喘。

「你确定要這樣做？」

「一起過聖誕節？」在他面無表情下鳴人有些不解。「難道不可以嗎？」

「不是不可以，而是這種節日應該是要跟你的未婚妻一起過才是啊。」

佐助有些被他的思考邏輯打敗，但是鳴人一聽到其中的關鍵字表情一僵。

「可是她已經有人陪了。」

這時候佐助才想起鳴人會來這裏的原因，抱歉的感覺在對方低落的神情逐漸擴大。

「算了，反正我今天也沒有像要找誰一起過，就舍命陪君子吧。」

「真的？」

「……不要就算了。」

「我要、我要！」

鳴人的笑臉就像毒藥，見過一次後就會上瘾，讓佐助無法說出讓他失落的話。

「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去離這比較近的地方約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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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他剛剛說約會？鳴人在心裏默記：第一步，約會。

「那……」

「我記得搭地鐵很快就會到了。」

原本鳴人是想說他有車，可是既然佐助都已經想到要怎麽去，所以他也就沒有挑明。

不過最主要的是，「佐助……我沒有搭過地鐵。」

新宿地鐵站。

「真是的，我還是第一次碰到，你以前上學都沒有搭過地鐵嗎？」

在服務臺等著服務人員去處理相關資料，佐助靠在臺上沒好氣說著。

「沒有，都會有司機接我。」

很好，是有錢人家的小孩。

佐助沒有說話，只是一手插著口袋轉身把服務人員遞出來的東西接了過來。

「這是地鐵卡，以後拿著這個就可以出入那個。」佐助指著不遠出的入口。「不過要記得在裏面放錢。」

接下佐助手中的地鐵卡，鳴人眼睛睜大的把玩著。

「那要去哪裏放錢在裏面？」

「哈？」佐助雙手插在口袋裏用眼神示意一旁的機器。「用那臺機器就可以存錢了。」

「哇－－－」鳴人眼睛睜的很大。

「謝謝你，佐助。」

「……也不是多值得道謝的事情。」

佐助對於鳴人毫不掩飾的贊美感到不好意思，但是對方似乎沒有察覺到。

「才不是呢，要不是你我根本不會知道還有地鐵卡呢。」

從一拿到地鐵卡後，使用他進入地鐵站，到了月臺一臉好奇的跟著佐助看時刻表，上了地鐵對著窗外的景色目不轉睛，甚至看到自己從來沒見過的東西，鳴人就會很興奮的拉著佐助的手問著：

「佐助，你看，好大一片綠綠的，那是田嗎？」

「嗯，是油菜花。」

「那……那個白白的鳥是什麽？」

「白鷺鸶。」

「那個是種什麽菜呢？」

「是果樹。」

「喔喔喔，果樹啊。」

鳴人就像是小孩子一路上囔嚷著，佐助雖然覺得很吵，但是在那雙會發亮的眼睛下，似乎全世界只有他的存在，讓他感覺很好。

「佐助，你好厲害耶，什麽都知道呢。」

不，是你什麽都不知道。

他沒有說話，只是微微勾起笑容，兩人就這樣一個安靜休息，一個新奇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到了目的地，出了地鐵站是一個鄉村的傳統市場，在聖誕節的這一天人潮并不因此減少，佐助手插在口袋的往前走，鳴人則吃力的避開逆向的人潮，才能勉強跟在他旁邊。

「等、等一下我，佐……」

鳴人說的話被周遭吵雜的聲音蓋過，他著急的向前抓住要走丢的人影，但是人潮卻一直要把他們兩個人沖散，卻在鳴人踉跄要跌倒的時候有只冰冷的手抓緊住他。

「怎麽了？」

鳴人垂著眼看著相交的手掌，搖了搖頭，嘟起嘴對上黑眸。

「你走太快了。」

「所以……會走丢？」

他故意把牽在一起的手舉了起來，鳴人氣呼呼的用力往下拉。

「不行嗎？」

佐助看著他不知是因為生氣還是被凍紅的雙臉，眼睛四處游移。

「走。」

「走去哪？」

他拉著他從人潮中插了出去，鳴人頭一擡，是一攤賣圍巾的店面。

他不能理解佐助為什麽要來這裏，不過他也沒有多問，而佐助用空的一只手挑選著圍巾，找到一條淡藍色的圍巾，二話不說的直接圍在鳴人的脖子上。

「溫暖了嗎？」

「……嗯。」

鳴人低下頭檢視脖子上的圍巾。被溫暖的是他的身體還是他的心？他抿了抿唇漾開笑容。

很開心，是他第一次收到除了鹿丸以外非家人的聖誕節禮物，所以鳴人也在同一個攤位開始翻動商品。

這次換佐助有些不解，但也沒有說什麽在一旁等著他，鳴人付了錢後在佐助眼眸睜大下，把一條漆黑的圍巾也圍上他的脖子上。

「交換禮物。」他露出很燦爛的笑容。「你，也溫暖了嗎？」

「……嗯。」

「那就好，接下來是要去哪呢？」

在冰冷的俊臉上挂著溫柔的笑靥，但是鳴人反射性的抓住他的手四處張望，而錯過了那一瞬間。

他一直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并不覺的這樣有沒有哪裏不對，佐助沒有挑明也沒有甩開他的手，就這樣任由他牽著。

「哇………」

到一間傳統的糖果店，鳴人的目光立刻被吸引住。

這裏的糖果都是他以前都沒有看過，也沒有吃過，而其中，像是棒棒糖的東西聳立在櫃臺的正前方。

「想吃嗎？」

「那是什麽？」

「糖葫蘆。」

佐助發現鳴人眼睛直直的盯著它看，邊好笑邊解釋邊掏出錢買下，鳴人挑了一個裏面包草莓的糖葫蘆，很開心的舔著。

「好吃嗎？」

「嗯，很好吃。佐助要吃吃看嗎？」

「不，我不吃甜食。」

他立刻回絕讓鳴人有些失望。

「那你喜歡吃什麽？」

一時之間佐助竟然想不到他最常吃的東西是什麽，鳴人正等著他的答案讓他視線左右游移，而在不遠處有一攤賣蔬果的小攤位。

「……番茄。」

「番茄？」鳴人有些好笑的提高語調。「怎麽會有人喜歡這種……」

他沒有說完話，但是足以讓佐助知道他不喜歡。

鳴人搖了搖頭，含住糖葫蘆的問那一攤的老婆婆。

「婆婆，你的番茄怎麽賣？」

佐助沒有想過他的随口一說，竟然會讓他信以為真，還買下來給他。

「交換。」

又是這一句話，所以不管佐助買了什麽給他，鳴人就會問他「那你呢」後再回送給他。

「鳴人。」

「嗯？」

佐助看了看手中提袋的數顆番茄，再看了看吃的喜滋滋的鳴人，心裏頭突然湧起一道念頭。

「你想要我吃你的糖葫蘆吧？」

「嗯嗯，你終於想試試看嗎？」

「嗯，不過……我們交換。」

「交換？」

他聽不太懂，但是佐助卻從那個提袋拿起一顆番茄。

「你吃我的，我吃你的，這樣很公平。」

鳴人驚恐的看著眼前的、紅紅的、圓圓的、長久以來讓他不敢嘗試的東西，但是他想讓佐助吃糖葫蘆，所以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的愣在原地。

不過佐助不怎麽想讓他想太多，所以就直接把番茄塞進他的嘴巴，在他瞪大眼睛下把他手中的糖葫蘆搶了過去，輕舔一下。

唔，是真的很甜。

佐助的眉毛一挑，反觀鳴人含著番茄要吐不是不吐也不是的抓緊佐助的手，緊緊的抓的像是跟他求救，但是對方眼帶鬼魅笑意的輕啓薄唇：

「我吃了，換你。」

他就像是執行不可能的任務似的，每咬下一口就會收緊抓住佐助的手，佐助在一旁沒有催促他反而安靜的觀察他，在鳴人的眼角漸漸的有晶瑩的東西要溢出來時，他心想會不會做太過份，正要他把番茄吐出來的時候，鳴人一股作氣的吞了下去。

「糖……」葫蘆！

話沒說完就直接拉過佐助手中的糖葫蘆，二話不說的含了進去。

佐助的手不著痕跡的偷偷把鳴人的淚水從臉龐擦拭掉，咬下一口番茄。

「這很好吃啊。」

看他吃的喜滋滋讓鳴人感到不可思議的直搖頭。

他們在這個傳統市場逛到天色漸暗，鳴人對於鄉村的事物一無所知，而佐助總是會把這些事情用生動的方式讓鳴人聽的目不轉睛。

不過當他們要搭電車回去的時候，看到公告張貼著：「因鐵路事故，此電車暫停行駛。」

兩人無言的對看，鳴人想起放在inbar外面停車格的車。

「怎麽辦？」

「住下來？」

「住哪？」

佐助拉著他往回走，鳴人頭沒有擡在自己的手機上按了按。

他不是打電話給家裏的管家，而是上網搜尋這附近的民宿，在他浏覽到一間不錯又離車站不遠的店家，正要跟佐助講的時候，在眼前出現的就是他所找到的那一間。

「住這好嗎？」

鳴人眨了眨眼把手上的手機畫面轉給他看。

「看來我們很快就達成共識。」

标準的日式民宿，進去時必須拉開紙門。

「歡迎光臨。」

「請問現在還有房間嗎？」

「請稍等一下喔。」在櫃臺的小姐翻閱著住宿名單。「現在只剩下雙人床，有需要嗎？」

他們倆人對看，鳴人把手放在桌上。

「請問有包晚餐還有……」

「先生所想的我們這裏都有包喔。」

「那住一晚多少錢？」

「兩人合計是兩萬四。」

「等等。」

不等佐助說話，鳴人就手腳快速的把錢付了出去。

在等待check in的時候佐助都寒著臉，讓他有些焦慮不安。

直到他們到了房間後，佐助才把表情放松下來。

「今天住的錢就從租的費用裏面扣除。」

「什……什麽？」

「你忘了嗎？我可是……」佐助毫無感情的眼眸勾住鳴人慌張的神情。「你今天的出租男友。」

對方明顯的倒抽一口氣，但是佐助還是繼續的把他拉回現實。

從他們一見面到現在只不過是短短的幾小時，卻讓彼此陷入不可自拔的深淵，趁現在他還有理智，趕緊讓他和他都恢複到正常。

「就算到要去坐電車的那一小時好了，一共六小時。」

這就是現實，他們一開始的關系。

「……………」鳴人呆呆的看著冰冷的他，吶吶的說：「我的現金現在沒有帶這麽多，我可以開支票給你嗎？」

「你方便就好。」

「兩萬四，這樣對嗎？」

「嗯。」

鳴人從懷裏掏出支票本，跪坐在桌前寫上金額。佐助則坐在他對面，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在上面一筆一劃的寫著，有那麽剎那他想停下他的手。

佐助無法在鳴人很淡的表情看出端倪，他說這樣的話他是怎麽想？

應該是對他感到失望吧。

認清現實吧，佐助，你只不過是他的出租男友，不是他的誰。就算你怎麽看他，對他而言就只不過是出租男友罷了，而他，還有個未婚妻呢。

他就是為了他的未婚妻才來出租的，不是嗎？

寫好的白紙黑字被鳴人恭恭矩矩的推了過來，佐助檢查上面的金額跟日期是否正确，心煩意亂的也按住支票收了過來，但是按在桌上的手卻動彈不得。

循著自己的手臂往前看，鳴人明亮且清澈的藍眸率直的盯著他，兩手固執的抓住他的手，不，是連同支票一起抓著。

「怎麽，難道有問題？」

他搖了搖頭。

「不然是什麽？」

他的口氣有些沖，讓那個乾淨的湛藍有些起伏。

「今天的事情很謝謝你，讓我有很棒的回憶。」

「這是應該的，我的工作就是這樣，這樣還有其他問題嗎？」

「那……之後我們還是朋友嗎？」

他完全是鼓起勇氣的說出來，之後還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但是他的手卻沒有想過要放開他。

「朋……朋友……？」

佐助實在太吃驚，這可是第一個「女友」，不，是第一個認識他後這樣跟他講的人。

什麽是朋友，這個名詞的定義在他的字典裏是無法搜尋的，如今卻有一個人強硬的在他的字典硬生生填上這個對他過於陌生的單字。

鳴人低著頭，心裏對於佐助的想法完全毫無頭緒。

其實他對於朋友真的很不了解，從以前到現在除了鹿丸，他真的找不到還會用這個詞來定義他的人。

但是自從見到佐助起，在他身邊可以不用去想他是不是會利用他，他可以不用裝作沒見到的容忍對他的不滿，他可以對他訴苦，對於他的問題不會用異樣眼光，這樣的人就像荒海的浮木讓他緊抱不能。

如果說春野櫻的存在是讓他改變的契機，宇智波佐助就是帶領他改變的人。

「不、不行嗎？」

湛藍的眼眸偷偷的瞄了瞄他，這樣的模樣讓佐助的心頭癢癢。

「也不是不行。」

話一出口眼前的小家夥原本害怕受傷的神情立刻恢複光彩，笑靥比往常更加燦爛。

「不過我對於朋友，真的一點都不了解。」

「沒關系，因為我也跟你差不多，我們可以一起了解。」

「談戀愛不懂，朋友也不知道，你是笨蛋嗎？」

「唔！」鳴人把手抽了回來，不悅的揪了他一眼。「這樣就叫笨蛋，你太小看我了。」

「難道我說錯了嗎？」

「你！」

佐助壞笑得趕緊把手收了回來，感染著他們兩人體溫的支票讓他燙手的收進懷裏。

接著鳴人把他的手機放在桌上推向他。

「那首先我們就交換手機號碼跟信箱地址。」

他們兩人在老板娘把餐點送上來這之間在彼此的手機裏輸入著自己的資料。

「我要開動了。」

晚餐是很豐盛的合式料裏，用帆船裝著的生魚片讓鳴人愛不擇手，在佐助陰冷的表情下鳴人皺著臉吃下他不喜歡的青菜，最後鳴人勾住佐助的脖子壓著他喝下最後的甜湯，兩個人打打鬧鬧的結束這一頓飯。

「吃好飽喔。」

佐助靠在梁柱上休息，鳴人則大字型的躺在榻榻米上。

「這是本店今天特別招待的蛋糕，祝你們聖誕節快樂。」

「謝謝。」

佐助沒有說什麽，只是把視線投了過去，鳴人則趕緊爬了起來，笑容滿面對老板娘致謝。

「兩位是朋友出游嗎？」

老板娘邊擺飾蛋糕邊跟鳴人聊天。

「對啊，因為要回去的時候電車沒有開，所以只好過來這裏看明天可不可以回去。」

「兩位不是本地人啊？」

「是的。」

「晚一點這裏會有煙火大會喔。」

「煙火大會？」

鳴人把視線看向佐助，沒多久就轉回來。

「是在這附近嗎？」

「沒有錯，在這附近的河川那裏是最好的觀賞視野喔。」

「謝謝你。」

老板娘笑笑的鞠躬拉好拉門。

「要去嗎？」

佐助仍是坐在那不想過來。

「等你吃完吧。」

「一起吃很快就可以吃完。」

「我不吃甜的。」

「吃嘛，佐助。」

一直聽他講著「吃嘛」好一會，最後佐助終於受不了的拿起叉子硬著頭皮吃下第一口。

「好甜。」

煙火大會很漂亮，是鳴人第一眼的印象。

他們現在坐在河邊的草地上仰著頭欣賞著一朵又一朵煙花的綻放。

他看的目不轉睛，一明一黑的光線交錯在鳴人的嬰兒肥的臉上，他看的很認真，漆黑的空中被七彩的光芒點綴成一幅又一幅的畫。

「佐助……」

「嗯？」

佐助有些慌亂的擡起頭看煙火，深怕被他發現他在看他，不過對方視線依舊沒變。

「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都不知道，原來我對這世界什麽都不了解。」

今天所有的經歷都是他第一次體會到的，沒有遇到佐助他根本不知道有地鐵卡，搭地鐵的周邊風景，絡繹不絕的傳統市場，還有……美輪美奂的煙火秀。

「其實……所謂的聖誕節有情人的限定流程。」

佐助淡淡的說著，成功的讓他們的視線對在一起。

「什麽？」

「就是一起約會，交換禮物、吃晚餐、吃蛋糕，以及最後……」

鳴人屏住氣息等著佐助的下文，半空中還有煙火持續的綻放，而地上的兩道黑影越靠越近，最後相互重疊。

一秒、兩秒……

「我的工作結束了。」

佐助不等煙火放完就擅自先回民宿，留下還沒回神的鳴人。

還沒有從唇上火燙的溫度退掉，臉頰的溫度就漸漸急速上升，跟著體溫的飙高鳴人後知後覺才想起佐助所說的話，以及今天所經歷過的事。

「什麽嘛……太狡猾了……」

他用手輕輕的撫著殘留佐助氣息的嘴唇，什麽煙火都不重要了。

作家的話：

所謂的聖誕節情人限定流程，是小羽借用日本的同人漫的劇情

因為感覺還不錯，所以試寫看看

不過寫著寫著，小羽好像把他們的性格寫偏了>”<

希望大家能夠喜歡

祝大家看文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