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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輛馬車正風塵仆仆地向西而行，馬車裏，坐着墨染和西門吹雪。

“主人，從咱們回來到現在，九哥哥和爹親到底在幹些什麽，為什麽咱們這會兒要去教中找他們？”墨染放下手中的《祁連山地質志》問道。

“取得聯系之前他們在做什麽我也不知，”西門吹雪擦着烏鞘，“去教中是要公開我和爹的父子關系。”

“公開？這麽說來，當初爹親果然是為了保護主人不受傷害才把主人藏到萬梅山莊的喽？”

“……算是吧。”

“那主人讓我看這本書幹什麽？”墨染舉舉手中的《祁連山地質志》。

“教中總壇設在祁連山的冷龍嶺。”

“唔，”墨染撿起身旁小幾上放的一沓紙，低聲念到，“我教被外界稱為西方魔教，實際的全名是‘九天十地諸神諸魔大乘聖教’……咳，暗號原先為‘九天十地，諸神諸魔，俱入我門，聽我號令’，現已改為‘神魔寰宇，九九歸玉’。我教在祁連山的勢力分布被外界美譽為‘二嶺三山，碧落黃泉’，二嶺指冷龍嶺、烏鞘嶺……诶，主人，竟然有烏鞘嶺哎。”墨染讀到“烏鞘嶺”時，驚奇地瞪大了眼睛。

“這是你提前做的功課？”西門吹雪微微翹起了嘴角。

“也沒有提前啦，想到要去教裏，我昨天晚上就叫小一給我整理了一份教中的詳細資料，這不才來得及看嘛。”

“現在宮九和爹應該在鏡鐵山。”

“鏡鐵山……”墨染急忙尋找寫着“鏡鐵山”的字句，“三山指鏡鐵山、走廊南山、日月山。其中，冷龍嶺為主嶺，是教主和四大護法的聚居地；烏鞘嶺為禁地，是教主閉關修煉之所；鏡鐵山是罰地，刑求教中罪人；走廊南山是情報庫，聚集了創教以來的的所有情報，暗衛皆由此山訓練而出；日月山是副山，日常生活吃穿用度所需的物品都儲藏在此處，病人亦于此處修養……這麽說來，九哥哥和爹親去鏡鐵山是要使什麽人免于刑罰嗎？”

“應該是叛變之人将不肯歸順的教衆關到了山裏。”

兩人說着話，馬車已經駛到了祁連山腳下。

祁連山腳一片蔥茏，無邊的碧色連上純淨的天空，美得醉人，而高望上去的雪峰在一片純色之中又添上了點睛一筆，很難想象在如此明麗幹淨的地方會有勾心鬥角或者殺戮。

西門吹雪攬着墨染下了馬車，一路輕功直向山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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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吹雪的輕功已臻化境，暗衛一能得到“一”的标號輕功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裏去，兩人過關通卡如入無人之境。大約三刻鐘的功夫，便到了鏡鐵山的水牢之外。

如果一定要問他們為什麽沒有迷路，請往前看，水牢外面圍了那麽多人，兵刃相交之聲不絕，只要不是太傻，都能找到。

“沙曼，你是不是被關得太久了，身子都僵了？就這麽兩個人都打不贏。”

西門吹雪他們三人剛湊到近前，宮九帶着挑釁的聲音就傳了過來，那種就是瞧不上你的語調，真叫人氣得牙根癢癢。

墨染往打鬥的人之中看過去，只見一個穿着黑色勁裝的妙齡女子正和兩個男子纏鬥一處。她大概剛剛被人從水牢裏救出來，渾身上下都是濕的，曼妙的曲線一覽無遺。這身衣服顯然束縛住了她的動作，伸手擡腿都有些許的不自然，不過和她交手的那兩個男子也好不到哪裏去就是了，畢竟要忍住鼻血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個女子應該就是宮九剛剛所喊的沙曼。

“臭流氓！要不是你，教主會不讓我用鞭子嗎？你試試用匕首和別人搏鬥！”沙曼一邊打架還能插空回話，看來應付得并不算吃力。

“試試就試試。”宮九邪魅一笑，下一刻已經出現在沙曼旁邊，空手偷白刃，把沙曼手中的匕首拿了過來，先後□了那兩個和她打鬥之人的心窩。

從他話音落下到那兩個人倒地死去不過眨眼間的功夫，很多人都沒弄明白發生了些什麽。

“看見了沒，小沙曼？我可是從沒練過匕首。”宮九吹吹手中帶着血絲的匕首，得意地瞥了一眼沙曼。

“你！”沙曼嬌軀微顫，也不知是冷的還是氣的。

“沙曼，下次再讓我聽到你對九兒不用敬語，自己來鏡鐵山受罰。九兒莫鬧，過來。”玉羅剎一人一句，不偏不倚，但他其實很是不爽，宮九從看見沙曼就開始和她鬥嘴，把他當做了空氣，真是欠□。

“是，教主，屬下下次不敢了。”沙曼躬身行禮，接下來的句子铿锵有力，“屬下下次一定謹遵本份，用敬語和夫、人說話。”

“喲，叫‘夫人’叫得那麽不甘願啊，怎麽，你很嫉妒我？”宮九本欲張口和玉羅剎說話，聽到沙曼的回答硬生生将嘴邊的“玉玉”給憋了回去，又和沙曼杠上了。

“什麽！你明知道……”沙曼眼中閃過一絲受傷，然而很快就掩飾好了，恢複了平時的慵懶魅惑。這時候墨染才注意到這女子有一雙貓眼一般的眼睛，當她看向你的時候，眼睛裏仿佛流動着層層波光，漂亮極了。

“九兒……”玉羅剎實在忍無可忍，拉過宮九來堵住了他的嘴，等到宮九終于肯看他了，安靜了，才松開唇，在宮九耳上咬了一口，惹得宮九一個機靈。

玉羅剎掐掐宮九的腰，平複了自己高漲的醋意，向底下人吩咐道：“孤松，你在這裏把人員清點一遍，把那孽子放出去的人的名單列出來，然後一個一個捉回來。沙曼，你現在去走廊南山和青玉、龐飛彙合，召集祁連山所有壇主及以上級別的人到總壇議事廳集合。其他人回到自己的本職崗位上去，遇到叛徒扔到水牢。”

“是，教主。”被點到的人應聲，各自分散而去。

“爹親~~九哥哥~~~”墨染見人都散了，急忙跑到宮九和玉羅剎跟前，他那姿勢明顯是要往宮九身上撲，惹得西門吹雪跟在他後面怕他摔到。

“啊呀呀，乖寶~~”宮九看到墨染撲過來，一把把他摟進了懷裏，在墨染臉頰上響亮的親了一口，一雙手不停地上摸下摸，“乖寶，你可想死我了，看你這瘦的。回家了九哥哥給你補點好的。”他似是想到了什麽，頓了一下，又接着說，“雖然我很喜歡乖寶你叫我九哥哥，可是你不是要和阿雪成親了？莫亂了輩分，還是接着叫娘親吧。”

“……”我就是覺得叫“娘親”怪怪的才自動改成了九哥哥呀……

“……”西門吹雪冷冷看了宮九一眼。

“阿雪你你你這是嫌棄我了嗎？是，我沒生你也沒養你，那是你沒給我這個機會呀。從今天開始，我一定會負起一個娘親應該負的責任！”宮九瞪大眼珠，盡量使自己說的嚴肅認真，卻在玉羅剎的一敲之下前功盡棄。

他摸摸自己被敲的腦殼，回頭哀怨的看了玉羅剎一眼：“玉玉，難道你也嫌棄我了？”

“是啊，我替阿雪嫌棄你。明知道他急着回去成親還在這裏耗時間。趕緊的，回總壇，把那孽子收拾了收工回家。”玉羅剎又彈了一下宮九的額頭。

“嗯，走吧，不過……你孽子孽子叫得很親熱嘛，人家有承認你是爹嗎？算了，他承不承認也要歸我收拾。”宮九舔舔唇，眼睛中閃現嗜虐和狂熱，“玉玉，你不準跟我搶。”

“不搶不搶，瞧你好像貓見了魚似的，別到時候被他反将一軍。”玉羅剎無奈的搖搖頭，臉上卻寫滿了寵溺。

“哈哈哈，他要是能制住九公子我，那我就跟他姓。天底下能讓我跌跤的，除了你這個大叔還能有誰？”宮九笑得張揚恣肆，眉眼間挑起無數風情，玉羅剎愛死了他這個樣子。

“爹親，孽子是指玉天寶嗎？”墨染默默回到西門吹雪懷裏以跟上即将一路疾行的隊伍，回了頭問玉羅剎。

“是啊，”玉羅剎的表情微微落寞，“雖然我把他撿回來是為了讓他替阿雪擔驚受怕，但前些年我也是真心待他。可笑我，”他悄悄看一眼西門吹雪，“既負了阿雪，又誤了他。”

“……你并未負我。是他誤了他自己。”西門吹雪當然捕捉到了玉羅剎那悄悄的一眼，撂了句話一馬當先地帶着墨染奔赴總壇了。

“阿雪越來越懂得疼人了呢。”宮九看着西門吹雪的背影，對玉羅剎道。

“是啊。”玉羅剎笑笑，平複了心中因為西門吹雪的安慰而産生的波動，“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

“嗚嗚嗚，我也好想生兒子。”宮九開始歆羨。

“那不如咱們生一個？”玉羅剎和宮九一問一答，同時兩人已經施展開輕功直奔冷龍嶺。

“再讓你養成阿雪這樣或者玉天寶那家夥那樣？”宮九瞥一眼玉羅剎。

“……”玉羅剎無言以對。其實他想說，養成阿雪這樣或者玉天寶那樣倒還罷了，萬一養出了一個混合版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