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蕭漠赫然的睜開了眼，他已經有點搞不清到底什麽才是現實，他頭腦空白的就躺在床上，這個房間很陌生，相信蕭漠，他這兩輩子的記憶加起來，都沒有處于過這個房間之內。

他從床上爬了起來，房間不算大，也沒有多少家具，一張床，一張沙發之外就什麽都沒有了，沖進浴室的他直然就看到自己的臉，滿臉胡渣，活脫脫像憑空老了幾歲一樣。

眼見旁邊有剃須刀，他連忙将肥皂打濕，随後将自己的胡須剃掉，胡須是剃掉了，人精神不少，但更重要的是這還是他的臉。

那他還是蕭漠嗎？

蕭漠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寫一本書來述說自己的奇妙之旅，他苦笑，開始翻錢包，直至看到自己的身份證之後，才緩出一口氣。

姓名年齡戶籍號碼都沒有變，那麽他就還是蕭漠。

那麽現在……是怎麽回事？

夜明星呢？

蕭漠覺得自己不應該坐以待斃，卻發現手機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通訊錄一個人也沒有，也沒有任何一條短信。

眼皮一跳。

這……

蕭漠覺得這個世界真的是将他當猴耍，他推開門，卻發現這裏簡直和合租屋一樣，當他走在走廊的時候，立馬有人避開了他，甚至還有人竊竊私語：“他該不會是要跳樓了吧？”

“我覺得有可能……要知道他以前那麽有錢，現在……”

蕭漠眉一揚。

而突然有一個肥臉的卷發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說：“蕭先生，已經半個月過去了，你最好先給我付上個月的房租吧？”

他……——！

蕭漠張了張唇，突然覺得有些不可理喻，随即他沉下臉：“錢我會給你的。”

“你這句話說了很多次了，蕭先生。”女人依舊不依不饒，她上下的打量着蕭漠：“如果你是以前蕭氏總裁的話我會信你，但你現在有什麽”

原本蕭漠的确是想一把鈔票就甩到這個女人的臉上，但問題是就在他找身份證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他錢包裏面的确沒有錢，有也是幾張零零散散的散鈔，他沉下臉：“明天就給你。”

“你确定？！”女人卻滿臉不可置信以及自備嘲諷的看着他。

蕭漠冷笑：“你等着就是了。”

随後他一把推開女人，往樓下走去。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

蕭漠真心不明白怎麽他一睡醒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世界一樣，先不說突然跑來廉租屋住，看起來還混得很凄慘，還不再是蕭氏總裁？

這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他下了樓，呆立在原地，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報刊亭，看了一下報紙上的日期，猛然又發現自己又從十年前跑到十年後，那夜明星呢？……

蕭漠真心覺得自己難以忍受這種變化，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鼻梁，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可注意到日期尾數的他一怔，不對，在這個點之前他早就已經……

那就是他，現在沒死？

這怎麽可能，他可記得十年後的自己可是被藍則以陰了一把的。

可上天似乎有求必應，蕭漠才剛剛想到夜明星，還在疑惑，當他不經意的轉過身的時候，就看到從紅綠燈那邊走來的男人。

對比蕭漠的疲憊，夜明星的臉顯得更為的滄桑，眼眶下有着深深的眼袋，他緊緊盯着蕭漠，一動也不動的。

蕭漠看着夜明星，夜明星與他記憶之中那個樣子出入很大，如同繁華褪盡，所有亮眼的元素都這樣沉澱下來，原本停駐了一下腳步的夜明星突然将煙頭丢在地上，向他走來。

這怎麽回事？

蕭漠可記得夜明星從來都不抽煙的。

蕭漠完全不能理解這個發展到底是什麽發展，只能看着夜明星向他走來，但還距離三步停了下來的樣子。

夜明星的喉結上上下下的翻滾着，許久才言：“蕭漠……”

“蕭漠。”他喊着他的名字。

蕭漠眯眼，一時間選擇沉默。

他真。的。不知道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一時間只能沉默以對。

似乎蕭漠的沉默刺激到了夜明星，夜明星苦澀的開口：“我不是故意的，蕭漠，你要相信我……”他滿目蒼夷，帶着些微的哀求：“別再給我玩跳樓了好不好？”

蕭漠頓時瞪大眼，他跳樓？

可他的表情讓夜明星頓時急了。

自從蕭氏集團的股票迅速跌至低于發行價，繼而跌破一元後，在多方債權人的聯合下，蕭氏集團宣布破産，而身為最大的股東，蕭漠自然直接被直接牽連，身敗名裂。

夜明星甚至能記得蕭漠那天看他的眼神，那種完全沒有将他看入眼底的，僅是嘲諷的：“怎麽，你成功了？難道不高興嗎？”

夜明星覺得自己壓根沒有那麽難受過，他只是想留住蕭漠而已。

蕭漠卻冷笑對他：“你是想來看我跳樓，還是投河？”

夜明星喉嚨一緊：“我只是想……”

想留住你而已。

可這一句話，夜明星怎麽都說不出口。

“你只是想什麽？”蕭漠冷笑連連：“算了吧，我兩都是這種人，這一次我輸了，你贏了。”

“勝負已分，你也不用再來看我寒酸了吧？夜明星。”

而從夜明星口中得知自己大玩跳樓的蕭漠簡直覺得是天底下最好的笑話，他揚眉：“你發什麽神經？”

眼見蕭漠突然來了這麽一句，蕭漠記憶中那雙亮得可以的雙眸突然暗了下去，目光之中閃過一種瘋狂的執着，夜明星看着他，微微地勾起唇，有些歇斯底裏的瘋狂：“你知道失去我的痛苦了嗎？蕭漠？”

“你不能沒有我，蕭漠。”夜明星對蕭漠說，執着而瘋狂的，那雙眸子裏面全然是蕭漠的臉，他說：“跟我回去，你什麽都會重新得到的。”

這算什麽發展——

蕭漠想問，可是卻覺得腦袋開始昏昏沉沉的不能思考。

“蕭漠，你現在什麽都沒有了，過慣了舒服的日子你還會習慣沒有車，沒有房，沒有女人的日子嗎？”夜明星見他沉默，繼而道：“跟我走，我什麽都能給你。”

這就是蕭漠，只要能給蕭漠這些，他就能一直留在自己的身邊了吧？

可還沒有等到回複，夜明星就已經見到蕭漠一瞬間整個人重力失衡的往前跌倒，夜明星連忙一瞬間抱住他，卻發現蕭漠雙眼緊閉，蒼白的臉透着不正常的紅暈。

他一觸摸，滾燙得可以。

似乎曾經有過的記憶不斷地擊碎着夜明星的理智。

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蕭漠！

為什麽這個時候你還能笑得出來？蕭漠…………

可水中的人影還是快速地沉了進去。

蕭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