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煎熬一
自己念叨着就要往容執明這裏爬,被容執明一巴掌拍在了腦袋上,暈暈乎乎的人被小勁道就打趴在柔軟的馬車上,細細地呼着氣委屈着。
由于身體軟綿沒有力氣,半天都爬不起來,索性就真的成了一只小狐貍,爬着蜷縮着。
“最好是真的喝醉了……”容執明自己這麽念叨了一句,也不知是說給誰聽,然後微掀起唇角黑眸帶笑地瞅着暈着打酒嗝的沈弦思,迷離得猶如剛出生的幼獸,水眸要睜不睜的,最終軟軟地哼唧一聲,然後垂下眼睫呼吸清淺地睡了去。
容執明把軟軟的人輕輕地撈過來鎖在懷裏,一身酒氣的人蹙着眉細細地呻.吟着喊疼,一張臉五官都皺成了一團,是難受極了的模樣。
容執明不知道沈弦思哪裏疼,但是他的心在頓頓地疼。他把人摟在懷裏細細地親吻着沈弦思白裏透着粉的額角,低聲溫柔地哄:“再忍忍,悅知,馬上到家了我們就請大夫瞧。”
腹部尖銳撕攪的痛楚在寒意入體後姍姍來遲,昏昏沉沉的沈弦思聽着容執明的安慰時,以前自己漫漫長夜獨自熬過的孤苦仿若大潮來襲淹沒了城池,情緒瞬間潰不成軍,沒有再軟撩地哼唧,而是用細長的手指攥緊容執明的衣襟,抖着聲線道:“可是,我忍不下去了啊…真的太疼了…”
決堤的眼淚濡濕了容執明的衣襟,他聽到那人說:“我想跟執明一起走的啊…”
“我為什麽不跟你走…”
反反複複的,呢喃到臉貼着容執明的胸膛徹底昏睡了去。容執明眸子裏的華光破碎,輕垂眼睫遮掩間,好像有淚光在閃,再次擡眼間,又仿佛什麽都沒有,他只是沉默地把沈弦思抱緊,在心裏思索着究竟該怎麽走才能走到他們想要的未來。
沈弦思是真的醉了啊,否則這些苦難他又怎麽會訴諸于口。
…
馬車并沒有回将軍府,而是來到一個小院。
沈弦思在冰天雪地凍了許久,容執明并沒有先給他沐浴,而是給他換了身幹淨的衣服然後把人放進了燒得很熱乎的炕上的被子裏。
出去煎好藥時,容執明收到了平陵将軍府傳來的消息,沈弦思離開後不久,留在府中的假“沈弦思”遭到了多次刺殺,最終身亡。
沈弦思這陰差陽錯的一跑,倒保全了自己。雖然留在平陵沈弦思肯定能保下自己的一條命,但是多少會橫生枝節,指不定還會受傷…
哪怕來跑對了,該罰的還是得“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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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與西疆已經把事情談妥了,不日他就要返回皇城,沈弦思,其實最好還是就這樣去西疆的靜安谷養身體呢?
沈弦思肯定不會老老實實去的,指不定又要鬧成什麽樣了。
容執明頭疼地揉了揉額角,然後端着藥轉身回了屋子裏。坑上本來昏睡着的人裹着被子從炕的這一頭滾到那一頭,嘴裏念念有詞,容執明細聽,得,這是說自己壞話呢。
“口是心非,道貌岸然,表裏不一的衣冠禽獸…”
“可是好喜歡執明禽獸啊…”
“頂得好深好舒服的…”
“就是太惡劣了,還把我那裏綁着…嗝…”滾停了下來,自己爬在炕上,“我也想要讓他憋着…”
“憋壞他最好…一肚子壞水欺負我…”
容執明聽他一個人叽裏咕嚕數落了一陣,才戳了戳那團子,道:“怎麽,這是酒醒了?”
“唔…壞了…被聽見了…”沈弦思伸出一只爪爪勾着容執明的衣角,擡起張水靈靈的粉白面頰,眼裏落着碎光眼巴巴地瞅着容執明,香糯軟甜得跟塊剛出鍋小年糕一樣讓人想一口吞了,“肚肚疼…頭也疼…知知好難受…”
“那喝藥吧。”容執明端着藥坐在了他身邊,笑着問。
“…”沈弦思瞅了一眼那碗黑漆漆的湯藥,頭一歪從被子裏吭吭哧哧地爬起來下巴尖靠在容執明的肩膀上,委委屈屈地道:“苦…”
“有蜜餞。”指了指擺在桌上的蜜餞。
“才不要那個…”沈弦思黏着黏着,就自個兒爬到容執明腿上窩在對方懷裏,勾着脖子用額頭蹭着容執明的下巴,“給奶吃就喝藥…”
“…”容執明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還要挾上了啊。”
“你好生不公平…”沈弦思癟着嘴,“我把自己給了你,給你生了孩子,連口奶都喝不上,悅知好苦…嘴巴苦…心裏也苦…”說着說着就自己扒拉在了容執明結實的胸膛上,“不給奶,就不喝藥…這日子沒法過了…”
“行吧。”容執明妥協了,手指勾住沈弦思的下巴尖,拇指摩挲着柔軟紅潤的唇瓣,眸子帶笑,“你就可勁地造。把藥喝了再吃。”
“好。”沈弦思聽話地咕咚咕咚地就把藥喝完,容執明碗都還沒擱好,懷裏的人就雙眼放光地扒拉開他的衣領,他只覺得胸口一涼,然後一顆漆黑的毛團子埋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一開始是舔舔親親,後來還真的想小孩子一樣兩只手抓着吮吸着,那嘬嘬的水漬聲啊讓容執明頭皮發麻起了反應。
而好巧不巧沈弦思的臀部還正好就坐在那處,吃得歡快的人還七扭八扭,似是覺得不舒服,稍微移開了一點給了容執明那處一巴掌…
“…”容執明抿緊了唇黑了臉。
“腮幫子都酸了都沒有一口奶…”沈弦思對着容執明吐槽了一句,爽快地打了個酒香四溢的嗝,“真不知道執明對着悅知的那裏吸個什麽勁…”哼了幾聲,就窩在他懷裏睡了去。
“…”容執明告訴自己要忍,日後總能讓對方知道厲害的。
…
一個老太醫正面露愁難之色給躺在床上昏迷的宋微診脈,旁邊的桃兒和梨兒看了他一眼,就攪着手帕低低地啜泣。
屏風後面傳來帝王含着威壓和怒氣的聲音:“趙太醫,究竟如何了,為什麽人還沒有醒?”
“這,娘娘郁結在心,久不能纾,體虛乏弱,氣血兩虧,加之頭部受到過撞擊,腦部有了瘀血,心底和身體皆受到損傷,這才久久未醒。”受過李公公“關照”的太醫,只能哆嗦着瞎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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