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放肆
這個響啊,把蕭珏懷裏的兔子都吓得一個撲棱跳了出去,蕭珏下意識地去捉,就掙脫開了宋微的懷抱。
站起來的那一瞬間才驚覺自己去捉兔子的動作不妥,伸出去的手捏成了拳攏回袖子裏,轉過身來面無表情地瞅着床上揉着額角一臉懊惱的宋微。
宋微憨笑着同蕭珏對上視線,完了,估計又要被罵了。
蕭珏淡淡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擡起了手捂住了鼻子,悶着聲音冷喝道:“放肆!荒唐失禮!”
“…”宋微欲哭無淚,只能眼睜睜看着好不容易盼來的人擡袖掩面疾速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桃兒和梨兒急匆匆地跑了進來,一臉糟心樣地看着一人一兔,桃兒更是氣惱地說:“公子,看吧,您非要吃這麽多紅薯,您這個響動,驚得奴婢嘴裏的茶都噴了出去。”
“那還不是怪你們把那紅薯烤得這般好吃…”宋微苦惱地道。
“您也別急了,皇上還沒走呢,李公公估計會把人勸住的,求您靠譜一點了。”梨兒走過去抱起了叫“珏寶貝”的兔子,“奴婢先帶,嗯,”她實在不敢叫這名,“奴婢先去伺候一下這兔子,您收拾一下心情。”
聽到蕭珏沒有走,宋微低迷的情緒瞬間又高漲起來,眼睛亮得像夜裏捕食的野獸,色得沒有眼睛看。
…
蕭珏再次回到裏屋時,懷裏抱着小娃娃。
滿月的奶團子除了眼睛肖宋微有些勾人風流的桃花眼外,其餘都随了蕭珏的冷峻中帶着秀氣。
小小的玉娃娃嘟着肉乎乎的小臉蛋神情卻是一臉的高傲冷淡不食人間煙火,真是萌得別致。
宋微所有對蕭珏準備的策略在看見一大一小時就抛到了腦後,眼眶都紅了。
蕭珏醒來之後,就沒再讓他見過孩子。連孩子的名字定叫蕭玉琮,他也是在聖旨昭告天下賜名并立為儲君時才知道的。
宋微今日給蕭珏的沖擊太大了,剛剛才哭,現在又是一副紅着眼睛要哭不哭的樣子,還真像自己如何欺負于他一樣。更加無語的是,他的內心也跟着酸澀是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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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珏對自己突然換上的軟心腸很是不滿。他抱着孩子走到宋微身邊,“小名。”
“…”宋微呆愣地看了他許久,直到蕭珏不耐煩地皺眉,才試探着問,“小名我定嗎?”
蕭珏點了點頭,他懷裏的小娃娃虎着一張臉漂亮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宋微瞧,在宋微對他充滿父愛地一笑之後啊嗚一聲便不再看宋微。
胳膊肘長的奶娃娃和他爹一樣口是心非。
宋微嘿嘿地笑了幾聲之後,“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麽,打小纨绔沒花心思在學問上。皇上定了玉琮,那不如就琮琮,諧音從從,我宋微,從今以後,自當是永遠跟從皇上不離不棄。嗯,皇上,您懂,我的心思的吧。”說完之後,自己不好意思地轉過身去臉埋在枕頭上。
“不懂。”白絨毛下的耳垂粉粉的,皇帝陛下卻出聲反駁,“看你,也沒有什麽大礙,朕先走了。”抱着孩子就要落荒而逃,在床上做“嬌羞”狀的宋微喊了一聲不之後,連忙從床上滾下來手腳并用地抱住了皇帝陛下的大腿。
“皇上,留下來吧。”宋微懇切地看着他,“轉眼之間你我相處已快有半年,我也并非一無是處,您是否能,試着接納我呢?”
回應他的是蕭珏拽了拽腳,宋微抱得更緊了,“皇上,您再冷落我,估計我就要熬死在宮中了。”
“松手!”蕭珏不耐煩地吼到,吓得懷裏的娃娃打了個嗝。
“今兒個您就是踹死我,我也不會放手。”宋微堅定地說。
“呼…”蕭珏告訴自己不要同這個無賴一般計較,“朕讓芳華把琮琮帶下去,能指望你半夜起來給他喂奶嗎?”
這個他确實辦不到,“那您不走了嗎?”
“…”蕭珏無奈地點了點頭,宋微這才松開手,手腳麻利地爬回了床上,捏着嗓子道,“皇上,臣妾等您喲~”
蕭珏連頭都不想回了。
等蕭珏在宮人的伺候下換上裏衣卸了發冠回到卧房裏時,宋微單手支着頭擺了個特別妖嬈的姿勢,眼神迷離地看着蕭珏,喚:“皇上~”
宋微的姿色,那是不用說的。買到花樓裏絕對的頭牌。
蕭珏心頭一哽,微微眯了眯眼睛,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瞅着宋微,宋微繼續楚楚可憐地看着他。
“睡進去,否則朕把你丢出去。”
“…”宋微灰溜溜地挪了窩,蕭珏手腳有些僵硬地躺了上去,宋微把這裏睡得很熱乎,恍惚間,蕭珏有種被人擁抱的錯覺。
又來了,心無端地空,思緒又不受控制地落在了宋微身上。一夕之間,他就有種對這人無法抗拒的感覺。
蕭珏正想翻身背對着宋微時,對方探過身子湊到了他眼前,手指搭在唇上研磨着,眼睛緊緊地盯着蕭珏,“皇上,很軟的,您要試試嗎?”
“放肆…”蕭珏的聲音卻撐不起冷淡與威嚴,喉結滑動着,他眼睛像着了魔一樣盯着宋微移不開視線,他看着,宋微勾唇淺笑,他居然主動地擡起了手,壓下了宋微的脖子,笨拙地吻了上去。
是了…唇齒交融間的柔軟讓蕭珏的心安定下來,像泡在溫水裏,柔得發漲。
…
在行軍途中,容執明在馬上接到消息:沈弦思失蹤了。
容執明先是心裏咯噔一下,然後穩定下思緒問前來報信的人,“是如何失蹤的?”
“公子路過一個花樓時,嚷着要去喝酒,點了三五個小倌在房內厮混,屬下們,也不好在屋內,就在門外守着,第二日,公子便不見了,只剩下那幾個小倌東倒西歪地睡在地上。”那個士兵跪在地上恭敬地道。
“不分時候的胡鬧。”容執明擰緊了眉,“那花樓是不是和平陵的春華樓有關聯?”
“是,春華樓的分樓。”
“不用找了。”容執明道,“你們去西疆調查一下蘭輕。”
“屬下遵命。”那士兵離開後,容執明嘆了口氣,心裏當真是又氣又怒,但是這火卻無處可發。
憋着火的容将軍下意識地把這事抛到了腦後,他回到将軍府時,平陵盛開的梨花已經在謝了,小醜兒穿着水藍色的小襖子坐在鋪着的毛絨絨的毯子上奶聲奶氣地同院牆上的一只頗為肥美的大貍花貓喵喵叫。
坐在一邊的雲兒同撥浪鼓完全被忽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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