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戲弄與反戲弄一

腳步不自覺地放輕,脫衣的動作也頓住了,眼神溫柔地望去。

肉嘟嘟團溜溜的崽子趴在沈弦思胸膛上,一只手的手指頭含進了粉粉嘟嘟的小嘴巴裏,頭上紮着兩個圓圓的發髻,不時地咂巴咂巴一下嘴巴,臉蛋也是粉粉圓圓的,趴在一身水藍衣袍的沈弦思身上,跟個藍色盤子裏放了顆圓圓彈彈的大湯圓一樣。

至于當爹的那位,四仰八叉地平躺着,長腿垂在了地上。所謂的皇家儀态倒全都沒了蹤跡。

容執明走近了些,便聞到了淡淡的花雕酒的酒香。

視線移到了沈弦思的臉上,臉蛋上的酡紅跟夏日裏天空中的火燒雲一樣豔麗,還真是,抱着兒子去喝花酒了。

跟小時候一樣貪玩的性子。

容執明負手而立,睡的正熟的沈弦思嬰咛了一聲,纖長的睫羽緩緩睜開,如畫卷緩緩展開,淡雅的水墨畫便鋪陳開來,那墨似的眼睛裏飄蕩着江南三月的雨,朦朦胧胧間氤氲出萬千柔情出來。

看得人直想溺斃其中,連容執明都恍了恍神。

沈弦思迷迷瞪瞪地瞧了許久,終于瞧清了那人是容執明,軟軟甜甜地一笑,跟夜裏的昙花條然間開了一樣,漂亮,柔軟而又幹淨的笑容。

“執明,回來了…”

得,這一開口,酒香味就更香了。他一開口說話,胸膛上的湯圓便醒了,睜開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條大蟲子蠕動着在沈弦思脖頸間蹭,糯嗲糯嗲地喊“爹親”,小醜兒脾氣很好,沒有起床氣。

沈弦思擡着小醜兒肉肉的小屁股坐了起來,眉目含笑地瞅着容執明。

容執明沉默了許久,才開口問:“喝酒了?”

“啊嗚!舅舅!好喝!爹,醜醜要抱抱~”沈弦思沒說話,懷裏的娃娃一注意到旁邊的容執明,就軟軟甜甜的開口,伸着小肉手向容執明索要抱抱。

容執明接過去,又是奶香又是酒香的軟團子小嘴巴先湊到他臉上啵了一口,然後乖乖地縮在他懷裏,可憐兮兮地道:“爹爹,醜醜想你了~”

“乖…”容執明看了會撒嬌賣萌的兒子,才把視線給了那個靠在床欄上正在打哈欠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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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醜兒也喝酒了?”

“果酒,就點了下筷子…”揉了揉眼睛,沈弦思為自己申辯着,見容執明沉着臉不說話,眼尾便如同紅色的鳶尾花一般豔麗,“一會兒便要同我算賬嗎?先前錯了的是誰?”

這話把容執明問得噎住了,沈弦思站了起來,埋着頭在他面前站了一會兒,只露出白膩的脖頸,同衣服一樣水藍的發帶垂着。

容執明拿不準他要做什麽,對方就這樣悶着不說話,還能聽到吸鼻子的聲音。

容執明軟下聲來道歉:“悅知,是我不對,我們可以好好坐下來談的。只要你心裏舒坦,我做什麽都可以的。”

“真的嗎?”沈弦思悶悶地問。

“嗯。”

“把小醜兒給我。”

容執明把娃遞過去,沈弦思抱上了娃才擡起頭來,眼神直勾勾地看了容執明一會兒,就單手托娃,按了床頭的一個機關,他們眼前的地板便出現一個入口,沈弦思站在入口邊對容執明道:“我剛剛是夢游了,現在要回去了,打擾了,容将軍。”

容執明眼睛微微睜大,對方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抱着娃走下去消失在了他眼前。地板合上的那一瞬間,容執明臉黑如炭。

小醜兒剛出生時随着沈弦思在皇家祠堂的地道裏躲了許久,那時候怕被發現沒敢點燈,所以小家夥許是從那時起就适應了黑暗,所以眼下同沈弦思走在地道裏,乖乖地抱着沈弦思的脖頸,甚至還給沈弦思磕磕絆絆咿咿呀呀地唱起了雲兒教給他的童謠。

軟軟糯糯的童音,讓漆黑的路也變得明亮起來了。

沈弦思走在長長的地道裏,他知道,總會走到光明的那一端的。

他特地買的宅子,費了一番功夫讓人封死的地道打通了,這樣一來,半夜摸上容執明的床不是問題。

容執明在地道下叩了叩地板時,沈弦思同小醜兒正坐在厚厚的毯子上要刷,身邊給了三只正愛玩的小毛團,大肥貍則肥墩墩地一團趴在沈弦思肩膀上,大尾巴一搖一晃的,三只小毛團便打鬧着去夠。

聽到聲響時,沈弦思伸出手指頭颠了颠自個兒兒子的雙下巴,小醜兒便乖乖地爬了過去,憨憨地朝沈弦思看了一眼,沈弦思點了點頭,小家夥便鼓着腮幫子朝地板下奶兇奶兇地喊:“臭…男人,泥不系不要窩們了嗎?”

“泥還…還…還…”小家夥忘了,回頭來可憐巴巴地看着沈弦思。

沈弦思走了過去,大肥貍立刻跳了下來。點了點小醜兒額頭,心裏忍不住誇贊小醜兒挺聰明的了。抱起娃娃,動了床頭的花瓶,地板便自動展開,小醜兒就眼睜睜地看着地上長了個爹出來。

容執明從地上鑽了出來,地板便合上。沈弦思笑吟吟地把娃娃塞到了他懷裏,說了聲“我去沐浴”,眼神特勾人纏綿地瞅了他一眼,還伸出手戳了戳他的胸肌。便笑着離開了。

容執明無奈,還真像偷人的。

沈弦思的動作勾起了小醜兒的好奇,也跟着伸出嫩白的小手指頭輕飄飄軟綿綿地戳容執明的胸肌,好奇地戳了一下又一下,因為自己爹的胸肌過于硬實了,小家夥白嫩嫩的手指尖都給戳紅了,“哇嗚…”不開心地哼唧了兩聲,便癟着嘴瞅容執明,那情态是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和他爹親簡直一模一樣。

抱着孩子哄了一會兒,雲兒就過來把小醜兒抱走,對于容執明的突然出現也覺得理所當然。雲兒一往前走,在床上玩得正歡的四個毛團子就跳了下來,踩着輕巧的貓步颠颠地跟着走。

容執明揉着眉心坐在了床邊,他這一天可是真的有點乏了。

沈弦思不一會兒就擦着濕頭發回來了,這次衣衫穿得規整,也沒有光着腳媚态橫生地看他,只是眼神清淺地勾了他一眼,便平鏡地問:“夜深了,不離開嗎?”

容執明挺直了身軀,揚起了眉。很好,還不賣乖,直接裝上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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