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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害怕的看了眼夏侯淵,縮着腦袋支支吾吾說道:“王爺府在砸牆。”
乖乖,王爺真的好可怕,剛剛秋荷什麽都沒做,就被發配到廚房去了,以後他們還是離主子稍微遠點,免的被發配到更累的地方去。
風千華眸光一凜看向夏侯淵……
夏侯淵淡然啜茶,眉梢揚起:“有圍牆來去不便。”
風千華無奈起身,抱胸看着他:“秦王爺,你如此大張旗鼓一反常态,難道不怕別人懷疑你我二人暗中勾結麽?”
正有此意,省的被人肖想。
“皇上對你我懷疑之心,此刻怕已經難消除,若讓他猜忌不斷,不如高調一些!”
風千華懶懶的揮揮手,她幾天沒休息好,現在該去好好睡一覺,至于夏侯淵的用意,她自然是知道,她在朝中毫無背景,若有秦王做靠山想必很多事都會事倍功半,只是,皇帝那裏她的感覺很不好……
魯忱從牆洞裏爬出來,摸索到飯堂,呼哧呼哧喘着氣:“爺,姑娘的房裏的要不要挖個地道?”
夏侯淵眉心一蹙,果真是在考慮此方案的可行性。
半晌他遺憾搖頭:“她不喜人盯的太緊,本王需松弛有度,方保萬無一失。”
魯忱滿眼崇拜:主子就是主子,進步神速,短短的時間內對姑娘的個性作風喜好,簡直是了如指掌。
風千華回到房中,滿屋子的酒香裏,端木筝大大咧咧的抱着酒壇,暧昧的看着她:“來一杯如何?”
風千華自顧自的換了衣服,穿着裹衣在房中走動,她不覺得什麽,反倒端木筝捂着酒壇一陣狂吐不止,怒指着風千華:“你能不能把我哥的臉換下來,不然,總讓我覺得是我哥在我眼前晃動。”
說完,她還在風千華束起的胸上,剜了一眼!
風千華換好衣服,找來二條為她準備的藥水,将易容的面具泡上,忽然心裏一動,二條自那日離開再也沒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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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角冷冷勾了勾,她轉身接過端木筝遞來酒壇,眉梢一挑:“怎麽喝?”
端木筝一手扶着桌面,一股大俠風範頓時生出:“一人一壇,誰輸了以後管對方喊爺!”
不愧是名将之後,不與高門閨秀扭捏做作,她仰頭喝下半壇,挑釁回視:“這麽多年,還沒醉過!”
端木筝興奮直拍手:“我也沒醉過,當年塞外風沙烈酒,我一人便幹三壇,照樣殺狼無數!”
月下朦胧,光影自外跳入房內,端木筝俏麗的面容,在月光之下有種灑脫不羁的美,她眼眸深陷似西域女子,但笑容中卻又有大周女子的溫婉,內斂和奔放在她身上極恰到的融合,形成一種獨特的美。
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思念落寞,沒逃過風千華的眼睛,猛拍拍端木筝肩膀:“喝吧,不醉不歸!”
端木筝瞬間收起飄走的思緒,深深的酒窩一動,昂頭便是一壇見底。
兩人你來我往,大有一股秋風掃落葉之勢,房間內堆的十幾壇酒,一瞬間全部見了底,壇子四處滾動……
兩人面頰之上,分別染上些許緋紅,皆有朦胧之态,端木筝嘿嘿一笑,摟住風千華的肩膀:“想……想讓我叫你爺,沒……沒門!”
風千華無奈看她一眼,不但酒量差還酒品奇差!
端木筝又将她肩膀摟緊,嘴唇貼着她耳邊傻笑:“姐們兒,繼續如何?”
風千華點頭:“好!”
端木筝醉眼朦胧,忽然起身跌跌撞撞的走了出去,邊走邊揮手說道:“等……等我下,我去拿酒!”
風千華看着她的背影,總覺得此刻她格外的落寞,直到很久以後,她們站在塞北草原,看着萬馬奔騰呼嘯而來,看着雪山缭繞若寶玉般嵌在碧空如洗的長空,看着美景如畫,而她們腳下卻是白骨累累仿似有沉痛自悠遠襲來,她才知道,今天是她父親的忌日。
風千華一人自斟自飲,不知不覺半壺酒喝完,端木筝還是沒有回來,她猛然起身朝外走去尋她。
忽然心神一晃,已染上些許酒意的鳳眸微微一挑,只見院中一顆木芙蓉下,一男子正踏步而來,落英缤紛花瓣若雨,他唇角輕抿,眼眸中露出些許不悅,一步步朝她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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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0 同眠
更新時間:2012-11-17 11:23:48 本章字數:8022
夜色如墨,夏侯淵在她面前停下。
柔和的目光鎖在她的臉上,光影朦胧,房中的燭火跳動,她宛若白玉的面頰上,染着淡淡的酡紅,薄唇斜斜的勾着,慵懶中不經意的有着妩媚之姿流出,鳳眸如水霧蒙蒙的回視着他,仿佛有萬語千言正待訴說。
他目光一亮,臉上的怒意瞬間消失,笑道:“沒喝夠,本王陪你喝!”
風千華揚眉,她确實沒有喝夠,不過眼前的人明顯有不軌企圖,撇撇嘴,諒他也不敢怎麽樣:“好!”
端木筝的去處,已經不用擔心了,有他在的地方,只怕以後連雌性動物都要退避三舍了。
不用問,肯定是被他“處理了”!
魯忱狗腿的扛着酒,跑的不樂乎,咧着嘴巴眼睛眨啊眨,時不時朝房間偷看。
這夜色多美,氣氛多好,要是發生點什麽,譬如酒後亂……那不就是板上定釘的事兒了。
那樂的,簡直比他要娶媳婦兒還爽。
房間中,很靜!
夏侯淵倒滿一碗,不動聲色的喝下去,然後眼睛盯着她,确定她喝完,繼續……
風千華對他的心思,只能淡笑無語,能把她灌醉的人,還沒生出來呢。
夏侯淵一本正經的臉上,沒有一絲暇思旖旎的痕跡,倒酒喝酒伺候的極其妥帖。
忽然,風千華擱下碗,手按在酒壺之上,挑眉:“秦王爺,你少喝了兩碗。”
這是喝酒?
分明就是鬥酒!
夏侯淵眼角抽了抽,看着滿滿的兩碗酒,嗓子一清,昂頭便見底兒,那模樣要多爽快,有多爽快,不愧是大周秦王,所向披靡!
可接下來的事情,卻讓她咋舌不已,只見某人扔了碗,正色看着她,鷹眸努力挑了挑一副竭力讓自己清醒的模樣,忽然頭一歪,倒在風千華身上。
身上一重,強烈的男性氣息在她耳邊急促的噴灑,她一側的汗毛瞬間豎起來,斂目看去,夏侯淵薄利的唇角正在她視線以內,輕輕抿着含着一份孩子氣。
她擡手戳戳他胸口:“夏侯淵,你別裝醉。”
夏侯淵鼻尖皺了皺:“嗯。”
雙手将他撐起來,抵着他胸口不讓他倒下,風千華眯着眼睛,陰森森:“給我醒醒。”
夏侯淵閉着眼睛,長長的睫毛,若蝶翼般動了動……
她轉身準備走人,忽然腰上一緊,随即夏侯淵重若泰山的身體突然壓了過來。
滿桌的酒壺茶盅酒碗,瞬間被掃落一地,噼裏啪啦的碎裂聲,在寧靜中格外的驚心動魄。
桌子上,風千華沒料到夏侯淵會反撲過來,剛一轉身就被壓在桌面之上。
鼻尖擦着鼻尖,額頭抵着額頭,濃烈醇香的酒氣在兩人急促的呼吸中交纏,越來越濃!
風千華腦中一瞬間有什麽東西炸開,此刻意識到,魯忱搬來的酒與她前面喝的酒有所不同,更烈,更猛,後勁綿長。
夏侯淵趴在她身上,微擡了擡眼,清亮的眼中也染了幾分酒氣,視線緊緊盯着風千華紅潤的嘴唇,眸色漸漸暗了下去……
風千華努力動了動,無奈酒的後勁沖了上來,縱是她千杯不醉,此刻也有些頭暈,此刻被夏侯淵似清醒似迷離的視線盯着,她懊惱的側開頭,可還未側開,近處那雙眼睛驟然一亮,随即壓了下來……
夏侯淵眯眼相看,視線在她唇角流轉,嬌豔的唇瓣宛若晨間沾露的芙蓉,豔香欲滴,清爽的酒香徐徐散開,唇角一點晶瑩如露,散發着誘人的醇香,他眼中有幽光劃過,低頭便去嘗她唇角那滴未滑落的酒滴。
舌頭微微一卷,醇香入口,眉梢愉悅的揚起,腦袋微側便敷在她的唇瓣上,忽然伸出舌尖,在她唇瓣上迅速一舔,感覺到身下的溫軟抖了抖,他極滿意的勾了勾唇,再接再厲……
這一吻,一發不可收拾,宛若久旱遇甘露,宛若魚兒見了水,宛若狗熊嘗了蜜……
身下溫軟,清香萦繞,夏侯淵眸光深暗,大手順着纖細的腰間,情不自禁,緩緩游移,摸上胸前脫了束縛的柔軟,輾轉揉捏……
風千華本就頭暈,被這次悠長的吻,憋悶只覺得胸腔忽然被人抽幹了氣,此刻,最敏感的地方,被某人大手握住,她頓時大怒不已,用盡最後一絲力氣。
砰!
手臂一擡,一掌擊在他腦後。
夏侯淵鷹眸睜大,一個“你……”脫口而出,忽然腦袋一偏,含恨暈了過去。
戒備消除,風千華心中一松,酒勁頓時上湧,沒有力氣再動分毫,她腦袋恍惚側開睡着了。
吱呀!
大門被人推開一條細縫,一個賊眉鼠眼的腦袋伸了進來,魯忱晃着白牙,朝裏看了看,正好看到兩人極其暧昧的姿勢……
噼啪!
一瞬間禮花在他腦子裏炸開,王妃兩個鬥大的字,在他心中奔騰,他關好門腳下一轉,就差大呼萬歲!
還是爺藏的“千日醉”兇悍,普通人一杯至少醉三日,姑娘喝了那麽多,嘿嘿……
他要回去通知老總管,婚事,婚事可以籌備了!
早晨,端木筝頭疼欲裂,昨晚的事他怎麽也想不起來,迷迷糊糊的記憶,從風千華的房間裏出來後,遇到兩個人,然後眼前一黑她就什麽不記得,至于怎麽回來的,完全沒有記憶。
揉着額頭,她洗漱換衣,邊走邊拿着一只饅頭啃着,手裏還帶着一只,想着風千華可能也沒有吃。
敲門,沒回應!
端木筝蹙眉,難道醉死了?
呸呸!烏鴉嘴。
一腳踹開們,端木筝跳進房中,随即……
“啊……”
清涼的早晨,安靜的禦史府上空,一聲嘹亮的尖叫,瞬間穿雲破日直達九霄,震的全府下人外加隔壁王府,所有人耳膜抖了三抖!
“什麽事?”
“發生了什麽事?”
小厮婢女們,一個個手中各自拿着勞動工具,掃把,抹布,鐵鍬,甚至馬桶瞬間聚集到發聲地門口,探頭探腦,神色驚恐的努力朝裏面看。
這一看,所有人嘴巴立刻像塞了一個雞蛋!
只見房中白簾搖動,輕舞的紗幔下,床上正躺着兩個人,合臂相抱,一黑一白的衣服交纏在一起,秦王閉着眼睡的非常踏實,完全沒有被剛才那一聲尖叫打擾了好夢。
而在他懷中,禦史大人将腦袋塞在他懷裏,看不清表情,但通過舒緩沉穩的背部的呼吸起伏,也知道,此刻還酣睡正甜。
端木筝将半個饅頭塞在嘴裏,不讓自己再發出怪叫,努力平複心中的排山倒海天雷陣陣……
吸氣,呼氣……她淡定的拿下饅頭,龇牙一笑感嘆道:“王爺和大人感情真是好啊,促膝夜談,抵被同眠,同榻而寝,大周有他們憂國憂民憂社稷,乃之大幸啊!”
一番感嘆,感情豐富,表演到位,她擡腳出來,關門,轉身,走人!
留下一地失了魂,眼珠子掉了一地的下人,愣愣的點頭,似是而非:“是,感情好!”
你看我,我看你,下人們一瞬間從驚怔中清醒過來,提着手中的東西,撒開腿一瞬間飛奔出去……
非禮無視,不該看不能看,不能看!
轉眼之間院子裏又恢複如初。
房中。
風千華揉着腦袋,覺得腦中嗡嗡炸響,她喝了半輩子的酒,還沒有醉過一次,沒想到昨晚醉的那麽厲害。
眼前有旖旎的畫面流轉過去,她瞬間睜開眼,這才發現她不知何時已經睡在床上,而半個身體下壓着的,堅硬極有彈性的身體……
“夏侯淵!”風千華怒喝!
她一躍而起,怒氣騰騰的看着床上剛剛轉醒,清亮的眼中不明所以,無辜的看着她的某人。
“你是故意的?”冷飕飕盯着他。
夏侯淵眯了眯眼,一瞬間就明白眼前所發生的一切。
有什麽東西咕嚕咕嚕在他心中冒着泡,甜絲絲的,軟綿綿的……
夏侯淵淡定坐起來,蹙眉嚴肅看着她,聲音真摯:“我會負責的。”
好!
果然真男人,負責,誰需要你負責?
風千華怒火騰騰,瞪他一眼,轉身踢開門消失在門口。
走了?
勾唇,微笑……若是換做以前,定然一頓暴怒不依不饒,如今這待遇……
摸着酸痛的後脖頸,昨晚好好的喝酒,卻演變成現在這樣,解釋只有一個:“魯忱!”
魯忱縮着腦袋進來,看着姑娘完好無損的出去,魯忱用腳底想也能猜到,昨晚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他失敗了!
“爺!”笑的讨好,魯忱低眉順眼。
“千日醉,是你換的?”
“是!”魯忱後背冒冷汗。
夏侯淵幾步踱到他身邊,鷹眸緊緊盯着他,直盯的魯忱兩腳發軟,差點一頭栽下去的時候,夏侯淵緩緩開了口:“做的好!”
說完,轉身出了房門。
魯忱在房中,腦中回放着夏侯淵的話,主子說他做的好,主子不罰他?
他蕩漾了,拳頭一捏,暗暗發誓,下次直接放迷藥。
風千華在全府暧昧的視線中,淡定的吃過早飯,梳洗完畢去上早朝。
在皇宮門口,夏侯淵也大步緊随,她加快腳步幾步走了進去,站好!
不是不理朝政,從不早朝的麽?
夏侯淵位列百官之首,對于他破天荒來早朝,朝臣們一個個心中忐忑,難道要發生什麽大事?連一向不早朝的秦王都來了。
最近确實風雲不斷,又是水災,又是瘟疫,又是貪污,又是傭兵,稍停後虎贲将軍被密告叛國,讓人所料不及的是,青穆侯莫名其妙的被禦史和秦王合力拉下馬,這一切毫無征兆,他們一個接一個無暇反應。
一個個詫異的看着夏侯淵,各自打着算盤暗自猜測,後者一副氣定神閑,斂目沉着而立。
這邊猜不透,衆人又将目光轉到禦史大夫的身上,對于這個新科狀元,當朝新貴,衆人心思那叫一個複雜,沒有人如她這樣的好運,一上任便立了大功,人還未回皇上就獎勵了宅子,杭城那邊還撈到抄家這份肥差,瞧這少年年紀不大,一身的心眼和本事,只怕不出三年,他們一個個見到他,都要伏低稱小了。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一聲唱喝,皇帝威嚴的走出來,嚴厲的視線在衆人身上一一掃過,緩緩坐下。
吳德福高唱:“有本啓奏,無事退朝。”
沒有人敢說話,青穆侯一黨現在是人人自危,哪個敢現在去出風頭,讓皇帝想起來,他曾經和青穆侯關系很好,這不是睜着眼睛撞刀口麽。
況且,聽說昨日傾妃娘娘在禦書房外跪了一夜,皇帝都沒松口話,何況他們。
靜谧的金銮殿,讓人窒息,有人悄悄擦汗,偷偷瞧着皇上。
“退朝吧,裘愛卿和陳愛卿留下。”
風千華眸光暗了暗,皇帝讓裘正留下,肯定和爹的事有關聯,但他讓陳沛留下是什麽意思,陳沛與青穆侯的關系,在朝中那是人盡皆知的。
一個不好預感,在心中緩緩升起,風千華朝夏侯淵看去。
夏侯淵亦是微蹙着眉,臉上有着一閃而逝的冷意。
早朝一退,官員如洪水般沖了出來,堵在宮門口,眼看着風千華走過來,一堆人一哄而上。
“端木大人,你怎麽和王爺一起來了?”
風千華淡笑:“鄰居,巧合!”
“禦史大人,你和秦王此番共患難,關系一定很好吧?”
風千華扯了扯唇角:“一般!”
“大人年少有為,如今隆恩正盛,前途不可限量啊。”
“多謝。”
“端木老弟可有婚配?”
“沒有。”
衆人你一言我一句,風千華撫額感嘆,含笑說道:“各位大人,我與秦王絕無各位所想的關系!”她說完,揮開手:“借過!”
衆人看着她離開的背影,瞬間,齊齊眼中一亮,鬼精的一樣的官員,看到了希望。
一個個摩拳擦掌,互相警惕的看着對方。
風千華英氣挺拔的走在朝觐宮道上,忽然身後一陣疾風襲來,她衣角發絲被掠而起,随即身側一團人影迅速移動,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只見平日嚴肅矜持的官員們,此刻一個個提着官袍,瘋狂的比賽跑着,沖向自己的馬車或者轎子,然後一陣煙塵騰起,所有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那速度,簡直讓日月無光,神仙羞愧不如。
兩個時辰後。
禦史府門口數十輛馬車将不寬的街道,堵得嚴嚴實實,而此刻大門口,更是被一堆花紅柳綠擠擠攘攘圍的水洩不通。
守門小厮在香氣撲鼻,脂粉漫天的鹹豬手下哀嚎:“各位姑奶奶,我們大人上朝還沒有回來。”
“大人沒回來沒關系,讓我們進去等吧。”
“是啊,讓我們進去等。”
小厮欲哭無淚,忽然眼角看到一抹天青色緩緩走進,本着愛主子忠心不二的原則,長喝一聲:“大人,快跑!”
聲嘶力竭!
風千華從容香苑回來,正不解哪裏來的馬車堵在門口,冷不丁被小厮悲壯的聲音一吼,擡頭看去,頓時眼前一花,一坨肥肥肉肉花紅柳綠的人,正貼在門口。
這一喊本是好心,可卻辦了壞事,媒婆們頓時打起百分百的精神,腹中氣一提,腳下一擡,就朝風千華沖了過來。
風千華負手,想着她要不要去秦王府避一避,這思索的一刻,離的最近的媒婆已經沖了過來:“禦史大人,我是王大人遣來的官媒,為大人說媒來了,要說王小姐,那可是才貌雙全,知書達理……”
“禦史大人,我是宋大人請來的官媒,宋大人說禦史大人儀表堂堂,風度翩翩,今日一見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啊,與那宋小姐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對啊!”
……
風千華只覺得眼前晃動着,一張張或肥或瘦或紅或綠的臉,不斷抽替更換,紅豔豔的嘴唇一開一合,口水直噴,聽了半天才明白他們是來給自己說媒的。
剛才跑的飛速的官員,難道是争先恐後回家找媒婆來說媒?
阿嚏!
風千華艱難的笑了笑,這女子香粉的質量實在有待提高,她得讓秋玉找人研究研究!
“停!”風千華忍着怒,笑道:“各位先回去吧,告訴各位大人,本官已有妻室,各位好意已心領!”
“禦史大人,我們大人說了,即便是做妾也沒有關系,大人人品好,即使是妾室,相信大人也不會虧了我們小姐的。”
“是啊,男子三妻四妾實屬平常,相信尊夫人也不會有意見的。”
風千華撫額,怒喝:“金剛。”
嗖!
嗖!
嗖!
話起瞬間,從四處角落裏飛出六個身影,如鬼魅一般飄了過來。
啊……
砰!砰!砰!
只見漫天彩衣與肥肉齊飛,白粉與頭釵共舞,風千華眼前頓時清爽了不少。
滿意一笑,風千華清爽的進門,十二金剛她調了六個過來,留了一半在容香苑,青穆侯現在無暇顧及這些,他們也不用再遮遮掩掩。
“大……大人,那些人要再來怎麽辦?”小厮沒見過這陣仗,吓的臉色發白。
風千華頭也不回,擺手道:“喊金剛。”
小厮摸着腦袋,一臉懵懂,他剛剛躲在門後,沒撿到門外的情況,這不一伸頭頓時吓的一哆嗦,只見剛剛還兇悍潑婦一樣的媒婆們,此刻集體倒地不起,哀嚎不斷。
大人威武!
風千華回到房中。
端木筝正坐哪,研究她從杭城帶回的腰帶,通體瑩潤,材質是北疆極少見的銀蠶絲,生于至寒之地,不但堅韌而且用途比她預想的大的多,此物彎折便是一條普通腰帶,中間有搭扣,只要對折按下搭扣,裏面立刻能彈出一柄銀白犀利的長劍,她用手輕輕一揮,頓時有股煞氣森涼散開。
端木筝拍手稱快:“銀蠶若雪,鋒利內藏!果然沒錯,這柄劍我曾聽父親說過,幾十年前,北疆有位公主曾用此劍,後來那位公主失蹤後,此劍也随之消失,沒想到轉折到你的手中,你是怎麽弄到的。”
風千華拿過劍,上下端詳了片刻,她只是單純的喜歡,卻沒想到吳全鳳竟然有這麽個寶貝,她抄家落了不少好處,但唯有這樣是她最滿意的。
“這麽厲害?”
端木筝猛點頭,一副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非常厲害!”
風千華在手中颠了颠,輕盈度高,韌性極佳,設計也非常巧妙,若不注意平常之人只會認為是條普通的腰帶,絕想不到裏面還藏着一把鋒利的劍!
她正缺合手的武器,正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如此輕易。
“怎麽樣,咱們過過招?”端木筝抱着胸,挑釁的看着風千華。
風千華勾唇,揚眉回道:“好啊!”
兩人在後院空地,選了處僻靜地兒,端木筝手執彎刀,英姿飒爽,風千華長劍凜厲,氣勢迫人。
雙雙一笑,同時一躍而起,攻向對方!
一時間,偌大的後院內,飛沙走石,日月無光,端木筝身法迅捷,功勁剛猛,刀風所及灼熱迫人,勁風激蕩,隐隐有雷霆之威。
風千華身姿輕盈,矯若驚龍,寒光閃爍的劍影在空中交織縱橫,如銀蛇狂舞,劍掃穹蒼。
兩人過招過百,雙雙大漢淋漓痛快不已,不在意勝負只有彼此切磋的舒暢。
端木筝擦了滿頭汗水,呼呼喘氣:“你武功哪裏學的,怪異至極。”
風千華氣定神閑,欣賞手中的長劍:“好劍!”
端木筝勾起她肩膀,哥倆好:“你那武功教我幾招如何?”
風千華無所謂聳肩:“行!”
端木筝叉腰大笑,覺得自己出門就遇了貴人,救了她命,還管住管吃管報仇,如今還管武功,合算,絕對合算!
風千華也覺得合算的緊,朋友姐妹得了一個不說,十二金剛更是以一敵十的好手,這樣的好事哪裏去找?兩個女人相視一笑,大有狼狽為奸一拍即合的猥瑣。
自然,這樣的兩個人,即便沒有任何的好處,這些以命換命日久相交的友情,也不是摻假的。
兩人切磋劍法或者房中聊天,就這麽過去了一整個下午,到了晚上,風千華在端木筝的房裏吃過飯,才回了自己的房間。
一直走在府內的小路上,看着夜色閃爍,才想起今天從宮裏出來後,竟一直沒看到夏侯淵。
說曹操,曹操到。
風千華一推門,便聞到房內淡淡的血腥味,這味道中還有一股熟悉感。
柳眉一皺,她迅速點起油燈。
房內影影綽綽,夏侯淵坐在桌邊,身上風塵仆仆,衣角沾着未幹的鮮紅血跡,明顯也是進門不久。
心中警鈴大作,她擰眉快速問道:“你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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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
091 寒意
更新時間:2012-11-17 20:43:11 本章字數:4157
章節名:091 寒意
油燈黯淡,腥風刺鼻。
風千華仔細的盯着夏侯淵衣角上的血漬,再看他全身上下不像有傷的樣子,才松了口氣。
拉過張椅子坐下,她皺了皺眉,什麽時候開始她竟對這人這麽的關心?
斂下眸子裏的情緒,她掩飾的取過兩個茶盞,一邊倒一邊問:“去殺人了?”
夏侯淵沉默少頃,才沉沉的開口:“瑞陽王父子……”
倒茶的手一頓,她心裏有什麽震了一下,放下了手裏的茶盞,正色的看着夏侯淵,見他面色凝重緩緩吐出後面四個字:“不知所蹤。”
風千華豁然起身!
用力過猛帶的桌子都一個趔趄,茶壺茶盞相互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房間內極為森厲。
半杯茶水傾瀉地面,濺了風千華衣角滿滿的青黃濕冷,她定定的站着,一眨不眨的看着夏侯淵,一字一頓帶着沖天的殺氣:“什麽意思?”
夏侯淵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方才才給她一個接受适應的時間。
他站起身,無視風千華煞氣凜然的陰森,輕輕扶住她的肩頭:“冷靜一點,他未必有事,帶走他的那股勢力來歷不明,但未必是敵人。”
寒意直擊心底,風千華緩緩阖上眼睛,腦中浮現出風瑞安朝堂上,為護她而一反常态的強硬,那樣強烈不做作的父愛,讓她動容并且銘刻于心。
他是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第一個真正對她好的親人,将她珍之重之如珠如寶一般放在心中愛護着,無論發生什麽事,總是給予自己最大的信任和寬容,她發誓要保護他,做他強大的後盾,讓他不必去糾纏不擅長的官場算計虛僞僞裝,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去殺敵征戰,去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
可是此刻,他卻不知所蹤……
心沉沉的涼了下來,仿佛從無邊的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将她拉扯着,扯的生生的疼!
那些人為什麽帶他走,目的是什麽?
是生是死?
臉色微微泛白,風千華就着夏侯淵的手松了力氣,靠上他的肩頭。
就一會兒,就脆弱那麽一會兒。
夏侯淵輕輕拍上她的後背,只有一下,轉眼的時間風千華已經離開了他的肩,重新睜開的眼睛裏不見脆弱,不見殺氣,只餘一片冷靜和睿智的思索。
她問:“我爹和風存戎的武功不弱,怎麽會輕易被人帶走?”
心中有着滿滿的心疼,輕柔的看着他,夏侯淵緩緩說道:“去大理寺再說。”
風千華眼眸眯起,知道這種情況三兩句話也說不清,贊同的點點頭。
風千華眼眸眯起,贊同的點點頭。此刻大理寺中,已被重兵把守,等着天一亮重新查驗。
兩人趁着夜色,避開所有的守衛,悄無聲息的潛入了牢房,魯忱無聲的跟在後面,一路走去,落腳處時有有斑斑血跡入目陰森,濃烈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可想而知,剛剛這裏發生的打鬥必定混亂而慘烈。
三人在一處血跡最濃的地方停下。
此處囚欄破裂,鐵板一樣的牆面破了個大洞,夏侯淵道:“就是這裏。”
風千華俯下身,屍體已經處理了,地上還流過拖拽的痕跡,幾片碎裂的刀片,不像是大周常見的兵器,材質有些奇怪,她深吸口氣:“說吧,我沒事了。”
夏侯淵接過她手中撿起的刀口的裂片,聚精會神的看着,魯忱默默上前一步,小聲解釋道:“王爺為确保瑞陽王的安危,早在附近布置了暗衛,當時屬下和王爺收到暗衛傳來的消息,得知果然有人刺殺瑞陽王,立即趕了過來。”
“趕到的時候暗衛和負責此案的裘老将軍,正和刺客拼殺着,場面極為混亂,後來……”
“後來那股不明勢力來了?”
魯忱點頭:“是,他們只有六個人,卻武功怪異個個都是好手,那幫刺客殺機騰騰欲取瑞陽王性命,而這六人明顯是在保護瑞陽王,打鬥的過程中虎贲将軍被他們打暈,和瑞陽王一起,被那些人帶走了。”
疑點重重,風千華起身問道:“瑞陽王走時,是清醒的,有沒有受傷?”
魯忱搖頭:“沒有,虎贲将軍被人扛着的,而王爺很清醒的跟着一起走的,沒有絲毫掙紮。當時裘老将軍身中一劍,屬下和王爺對付那幫刺客再加上這股勢力明顯沒有惡意,所以……”
風千華點點頭,那樣的情形下,如果老爹是自願離開,的确不應阻攔。
魯忱松了口氣,指着牆面上,像是被錘子用巨力砸出來的洞:“那些人中,有個人用的是鐵錘,兩錘牆就出了一人高的洞,他們就是從這裏逃走的。”
“刺客呢?”
“刺客都是死士,制服後立刻服毒自盡,身上毫無線索,查無可查。”
一切明了了,風千華閉上眼,在腦中重現方才的一場戰鬥。風瑞安是自願跟着別人走的,還打昏了一向莽撞執拗的風存戎,那麽這些人是誰?他為什麽要跟他們走?
他完好無損心甘情願的随別人離開,當時必然有很多人看到,如此一來,很有可能變成畏罪潛逃,那麽這個叛國的罪名,是實的不能再實了。
還有,另外的死士,又是誰派的,誰想殺他們?
疑團,在一點一點的疑問中,難以抑制的變大,風千華撫着額頭,她覺得她與答案的距離很近很近,可是無論她怎麽走,眼前卻始終有層霧遮擋着,讓她看不真切。
“那些死士,是大周人。”夏侯淵無意識的把握着手中的刀片,眼眸凜厲寒澈:“他們的武功,我曾經見過。”
那是他孩童時的惡夢,每一夜的夢中,都會有他們出現,拿着殺氣森森的長劍,在他夢中露着獠牙,張牙舞爪。
他查了十年,線索也斷了十年,直到今天竟然讓他再次見到。
風千華心中咯噔一聲,夏侯淵此刻的神情,讓她想到前一世,弟弟每夜惡夢時,慌張懼怕帶着徹骨恨意的表情,那樣的決絕煞氣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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