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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正在生叔叔的氣,灣仔幫幫叔叔好不好,你要什麽,叔叔一定送給你。”
灣仔昂着頭,冷哼一聲!
夏侯淵再接再厲:“弓箭?大馬?”
灣仔繼續冷哼!
夏侯淵眉頭一蹙,小屁孩子和她娘一樣,哼都哼的這麽有特色。
就不信這個邪,你爹我連你娘那根難啃的骨頭都搞的定,還怕你不成。
他忘了自己不知道被那塊骨頭崩了多少顆牙。
“那你要什麽,飛禽走獸,長劍寶刀?”
一句飛禽瞬間轉移,舅舅說要送他大鳥,可是遠在木蘭等到這裏還要半個月的時間,他等不及想要一只。
“我……我要大鳥。”
他一開口,夏侯淵瞬間松了口氣,只要有要的就成!可是又被他說的東西難住,求救的看向風千華。
風千華愛莫能助的聳肩,他不幫灣仔更沒理由幫他。
想了想,夏侯淵試探道:“鷹?”
灣仔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你不是很厲害麽,怎麽就不知道大鳥是什麽東西。
夏侯淵盯着眼前這個小小的肉團子,忽然哂笑拍了拍他的腦袋:“好,叔叔明天給你。”
灣仔頓時眼睛一亮:“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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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淵認真點頭,父子倆立刻達成協議。
成交!
風千華搖搖頭,略帶點嫌棄的瞄一眼她兒子,一只鳥就把剛剛結下的梁子解了,還真好說話。
一家三口旁若無人的溫馨互動,卻刺瞎了對面瀾秋絕的眼睛。
他冷冷的看着對面,面具下的臉早已不知換了多少個顏色,這場戰役因為他缺席,已經完全輸了,鼻尖冷哼一聲,他甩袖起身:“朕飽了!”
話落,人已經朝門口走去,不論大汗怎麽喊,都不肯回頭。
夏侯淵得瑟的眉梢一揚,就差大笑出聲。
瀾秋絕的背影淡漠清冷,不複往日的乖張,反而透出一股悲涼之感,讓她微微一怔,随即撇撇嘴不再管他,耳邊傳來灣仔的聲音。
“戰神?”
在兒子面前,某戰神昂頭挺胸:“是!”
必須是,不能讓兒子覺得父親這個角色不夠高大。
灣仔歪着腦袋,左看看右看看,咬着手指說着:“武功?”
“當然!”對于灣仔偶爾生僻字不會表達,他無師自通立刻明白。
“和我娘比呢。”他的意思是,和她娘相比,你們誰比較厲害。
夏侯淵頓時眉梢一揚,答的幹脆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你娘。”
不單武功,無論哪方面都是她厲害。
這是必須的!
灣仔頓時得瑟的搖頭晃腦,看着自己娘親背影,崇拜的雙眸晶亮。
這天下就沒人比他娘還要厲害的了。
父子兩人的和諧對話,殺傷力不可謂不大,剛刺走了一個瀾秋絕,又刺的外公險些蹦高,風瑞安毛都快炸起來了,不行,灣仔是他兒子的事實無法改變,但是風千華要不要嫁給他,這個事他卻可以插手。
華兒的幸福,他必須要把好關!
夏侯淵沉浸在跟兒子和睦相處的喜悅中,還不知道,自己早已經被某個小氣岳父給記上了。
宴會結束,四個人回到公主府,慕容秋畫以及風存戎古美滿屋子的人齊齊迎了出來,确認風千華無事才一個個松了口氣,再看到她身後跟着夏侯淵,不由一個個面露疑惑重新看向她:什麽情況!
風千華聳肩,事不關己的坐到椅子上開始喝茶。
衆人一看她這模樣,定是問不出什麽,目光又像探照燈一樣,防備的看着夏侯淵。
端木筝湊到風千華跟前,蹙眉道:“怎麽回事?”
風千華挑眉,下颌點點夏侯淵,示意會有人和她解釋。
果然,夏侯淵坐下,目光柔和的看了眼灣仔,笑道:“我來南疆尋友,無處可落腳,不知瑞陽王與公主可否行個方便。”
這意思是打算住下來,打持久戰。
不過轉念一想,灣仔還在這裏,他雖小卻比一般的孩子心智成熟,有的話不便說,
“不方便!”風瑞安擡腳坐到風千華身邊,護犢子的将她護在身邊。
他的女兒,這天下沒人配的上。
慕容秋畫瞪他一眼,當初二條的婚事,他就各種阻撓不樂意,如今夏侯淵來了,他也是這個态度,真不知道這個爹怎麽當的,那有這樣護着女兒的!
況且,她知道風千華的性格,也了解夏侯淵的為人,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或許中間有誤會也未可知,不如大家坐下來把話說清楚,最重要的還是不要驚吓到灣仔。
“無妨,秦王随意。”這個家裏明顯是慕容秋畫說了算,她眼睛一瞪,風瑞安頓時不敢再說話。夏侯淵微微颔首:“多謝。”
二條眨巴眨巴大眼,看着灣仔坐在夏侯淵的腿上,吃醋吃的都快将一嘴的牙齒酸倒了,嘟着嘴巴:“灣仔,來二條叔叔這裏。”
臭孩子,他日日陪他玩,都不及親爹剛剛見面。
灣仔一瞧見二條,想了想就要從夏侯淵腿上滑下去,忽然一只大手托住他的小屁股,止住他的動作。
他一擡頭,就對上夏侯淵笑眯眯的目光:“叔叔帶你騎大馬?”
他一臉淡定,對一雙雙戒備的目光熟視無睹。
風千華是他的,攔着也沒用!
況且,他的貴人出現了,拿下陣地的日子就在眼前。
灣仔眼睛一亮,早把二條抛到犄角旮旯,立刻回身坐正,答應的爽快至極:“好!”
夏侯淵抱着灣仔起身,朝着衆人笑道:“稍後便帶他回來。”
二條咬着杯沿,一臉委屈的看着那父子二人背影。
直到那背影消失,廳堂內頓時炸開了鍋,風瑞安緊張拉着風千華:“華兒,他什麽意思?”
風千華起身,擺手:“別問我,我的意思沒變。”
言下之意,她還沒有原諒某人,讓他和灣仔相處,不過是因為他是灣仔的親爹。
風瑞安頓時踏實了!
得想辦法,這邊來了一個,行宮裏還有個目的不明的人,他得做好防禦措施。
==
“哈哈……”灣仔坐在二條脖子上,兩個人在院子裏瘋玩,魅剎站在一邊面無表情的看着,眼角眉宇出亦多了一份難得一見的柔和。
“灣仔。”二條跑的氣喘噓噓,抹了一把汗,開始誘拐小孩子:“灣仔,除了你娘和外公他們,你最喜歡誰?”
圓潤的腦門上,滲出細細的汗,灣仔笑的眉眼彎彎,歪着腦袋想了半天:“端木阿姨。”
“除了她。”
眨巴眨巴大眼,大聲道:“叔叔。”
想也不想,某人立刻對號入座,笑的那個蕩漾:“灣仔真乖。”果然他廢了這麽大的勁,還是有好處的。
擡着眉毛,挑釁的看着魅剎,那意思,瞧見了吧不單主子喜歡我,就連灣仔也最喜歡我。
小爺的地位那是無人可取代的。
魅剎面無表情,目光朝院門口撇去,見一人正大步走過來,眼中劃過絲笑意。
二條眉笑顏開,正準備繼續誘拐,忽然頭頂上灣仔大呼一聲:“叔叔。”
夏侯淵伸開手,道:“叔叔帶你去看樣東西。”
灣仔猛點着頭:“好!”
滋溜一下,從二條肩上滑下來,又爬到夏侯淵懷中:“走吧。”
夏侯淵點頭,抱着灣仔頭也不回的離開,由始至終,沒給那悲催的失敗者一個眼風。
二條淚流滿面,抓心撓肝的,剛剛還說最喜歡他的,怎麽一轉眼他就被抛棄了,而且招呼都不打一聲。
忽然,面前一張放大的俊臉壓過來,魅剎一本正經的看着他,半點捉弄的意思都沒有,嚴肅開口:“你不是叔叔。”
那意思是,灣仔最喜歡的是叔叔,關鍵是,你不是叔叔!
話落,他身體一轉矯健出了院門,留給二條一個帥氣的背影。
他不是叔叔?
那是什麽?
“魅剎,你給小爺把話說清楚!”二條怒喝,他堂堂男兒竟被這木頭人說成娘們了,此仇必報!
身後院子裏雞飛狗跳,夏侯淵的全副心神都放在懷裏的兒子身上,抱着灣仔一路穿過廊道,進了他所住的院子,剛一進去灣仔便興奮的睜大的眼睛:“大鳥?”
院中,一直通體純黑的鳥,雙腳被綁着束在樹枝上,一見進來立刻瞪大眼睛,擺出禦敵的攻擊姿态。
夏侯淵拍拍他的腦袋,糾正道:“海東青。”
灣仔一早聽風存戎介紹過海東青,也知道它極具攻擊力,還會吃小孩子,可是它也很威武,是空中飛的最快的鳥。只是這個鳥性子卻很野,據說要馴服它非常困難。
他停在海東青幾米外,不敢靠近,臉上的興奮也變成糾結:“可是……”
夏侯淵蹲下身,挑目看着他,緩緩道:“你想親自馴服他嗎?”
灣仔猛點着頭:“想!”
夏侯淵點點頭一臉贊賞,不愧是我的兒子!
“走!”
下颔一揚,他牽着滿臉期待的灣仔,雄赳赳氣昂昂。
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一大一小兩張極其相似的臉,就連此刻臉上表情都是如出一轍。
霧影星星眼的跟在後面,用木棍支着海東青,三人一鳥進了房間。
砰!
房門随後關了嚴實,屋子門窗也被黑幕遮的不留一絲縫隙。
這一關,就足足關了五日,除去平日裏送飯之類的必要事宜,那房門就沒再開過,一日兩日還好說,到了第五天院子裏早已經站滿了人,慕容秋畫急的來回走動,她在草原長大比誰都知道海東青的桀骜,要馴服談何容易。
“這都五天了,怎麽還不出來?”
對比于滿院子心急如焚,風千華一臉悠閑,沒有半點憂色,瞧得端木筝抓耳撓腮:“你快進去把灣仔救出來,這要是一個月馴服不了,他們不是要待一個月?”
風千華眸光淡淡掃了眼緊閉的房門,挑眉道:“不會一個月。”
端木筝驚的張大嘴巴,這什麽一家子?爹不吭聲帶着兒子進去馴鳥,娘在外面優哉游哉。
吱呀——
仿佛應了風千華的話,房門忽然打開。
所有朝門口看去,兩個身影,同樣一身墨黑,同樣背脊挺拔,就連臉上的笑以及神态,都誇張的相似。
不對,身側還有個更小的影子,那只海東青也昂着頭,桀骜的站在灣仔的身側。
而灣仔,帥氣的小臉眉開眼笑,左手摸着海東青的腦袋,右手拉着他親爹親昵的不得了。
端木筝撫額哀嘆一聲,夏侯淵的手段果然了得,短短幾天就将灣仔的心攏的服服帖帖,眉宇間對他的依賴和崇拜,是他們相處了一年也換不到的。
陰險的男人!
夏侯淵挑眉,目光穿透所有阻礙,直接看向風千華,身體一彎,他将灣仔抱在懷中,大步朝他走來。
“娘。”灣仔看見風千華,更加的開心:“你想我了嗎?”
夏侯淵停在她身前半步停住,笑意濃濃:“你娘肯定很想我們,否則怎麽會在這裏等我們呢。”
某人一點不見外的,将自己捎上。
風千華無語沉着臉,接過灣仔朝懷裏一夾,看也不看夏侯淵朝外院走去。
灣仔擡起腦袋,遠遠的朝夏侯淵眨眨眼:叔叔,我一定幫忙。
夏侯淵得瑟的朝他豎起個大拇指,走遠的母子稀稀拉拉的對話,清晰的傳入他的耳中。
“娘,叔叔很厲害!”
“嗯?”
“人家需要一個月,叔叔五天就搞定了。”
“嗯。”
“娘,讓叔叔做我爹好不好。”
“怎麽說?”
“灣仔喜歡他!”
“随你!”
夏侯淵臉上笑意漸濃,貴人,老子的貴人就是兒子!
一家團圓指日可待!
翌日天還未亮,風千華就被灣仔拉着出了門,肉肉的小孩在她身邊又蹦又跳,急切的小臉兒上漾着股陰謀得逞的小奸詐,直到出了門,風千華算是明白了。
她善良的兒子徹底成了某人的幫兇。
夏侯淵騎在馬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們,和灣仔交流一個父子倆才懂的目光。
無語上了馬,夏侯淵帶着灣仔同乘一騎,兩人走在前面交頭接耳聊的歡快無比。
出了城,海東青箜鳴一聲興奮的直沖上天!
灣仔興奮的一手拉着夏侯淵,一手拉着風千華,眼眸晶亮:“叔叔。”
夏侯淵低頭,笑的那叫一個慈眉善目和顏悅色随叫随到:“什麽事?”
“你想做我爹?”
夏侯淵眉梢一揚,迅速看了眼風千華,笑道:“想。”
老子就是你爹!
風千華真想一拳砸他臉上,看着那得瑟樣就手癢,才幾天,她寶貝兒子就向着他了。
酸溜溜的撇撇嘴,風千華撇開眼不看這對狼狽為奸的父子。
“那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灣仔煞有其事認真的思考着,然後一臉鄭重的看着夏侯淵。
這件事對他非常重要!
夏侯淵點頭:“說,什麽條件。”
灣仔嘟着小嘴,嚴肅道:“你睡地上!”
夏侯淵一個趔趄,差點摔個大馬趴。
這條件,也太苛刻了!
風千華噗嗤一笑,看着灣仔笑的得意的小臉,他這小小的腦袋裏真不知道想的是什麽。
“我們三個人睡。”夏侯淵諄諄善誘,聲音那叫一個柔和,低沉的嗓音帶着特有的磁性,信任感爆滿。
灣仔歪着腦袋,想着家裏那張床的大小,有些不情願。
“灣仔,你的海東青該喚回來了。”
風千華終于忍不住,不得不提醒這兩個人,否則再談下去兩個人就要将這事兒給拍板了,合着這其中根本沒她什麽事!
這話一出,瞬間将灣仔的注意力轉移,他昂着腦袋小小的哨子立刻在嘴邊吹了起來。
夏侯淵一臉郁悶,多好的時機只差臨門一腳,又被風千華不着痕跡的給擋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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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內,端木筝蹙着眉頭,看着某只笑的高深莫測的狐貍,質疑道:“你去北疆和我有什麽關系。”
“當然有。”狐貍繼續笑:“我若說此次去北疆,與你父親有關,你可願意去?”
端木筝臉色一冷,拳頭已經準備好随時砸他臉上:“胡扯!”她爹去世這麽多年,怎麽會和他有關。
霁月笑眯眯湊到她身前,壓着聲音神秘兮兮說着,端木筝越聽臉色越難看,半晌她猛拍桌子怒道:“豈有此理!”她氣的面色桃紅,殺氣騰騰:“我和你去!”
她倒要看看那些龜孫子,能折騰出什麽花來。
某個炮仗一樣的傻大姐,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某只狡猾的狐貍,拐跑了!
匆匆給風千華留了封信,她和霁月上馬便趕往南疆,自始至終都沒細想過,霁月為什麽要拉着她一塊兒去。
風千華回來時,看到端木筝留下的信毫不意外,她一早就知道霁月的心思,也更清楚他此去北疆的目的。
砰!
砰!
連着數道響聲,在院外響起,一聲高過一聲。
風千華擱下信,将熟睡的灣仔交給魅剎,走了出去。
“爹,你做什麽?”看着輪着大錘,将院門敲的震天響的風瑞安,風千華滿面疑惑。
風瑞安從一堆木料中擡起頭來,大手一揮又是一錘子砸了下去:“警示牌!”
警示牌?
風千華走近,頓時嘴角抽了抽。
男人與狗禁止入內!
“這是?”巨大的木牌,龍飛鳳舞的大字,這樣的事她不敢相信,是出自一向儒雅的父親之手。
風瑞安一臉坦然,大錘不停,終于将最後一顆鉚釘敲上,他大手一揮,決心滿滿:“爹決定了,從今天開始每天守在你院子門口,所有一幹閑雜人等絕對不能入內。”
風千華撫額,先是古美一驚一乍,現在又換成他大動幹戈!
其實她是不知道,風瑞安今天是徹底被夏侯淵激起護女意志,又加上瀾秋絕中午過府一趟,雖沒見到風千華,但意圖卻非常明顯,所以,他不得不行動。
夏侯淵想娶風千華,可以!
但必須經過他的考核,确認他不會再傷害她,否則,免談!
她的童年他欠她的,所以以後的人生,他定要确保她幸福,才能放心。
“哈哈……”
忽然,一道邪魅慵懶的聲音響起,瀾秋絕的身影飄蕩走來,出現在兩人面前,狹長的桃花眸在木板上一掃,笑的邪佞誇張。
風瑞安大錘往前一送,看清來人又收了回來,面色不佳道:“瀾月帝何事?”
“朕倒不知,瑞陽王愛女如斯!”他語含嘲諷,挑釁濃濃。
當日大殿上他拒絕四人求親,風瑞安的表現令人側目,原本謙和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在女兒的事情上,竟然這般的執着固執,這樣的印象,今天倒是又加深了。
不期然的,想到瀾月的皇宮,他唇角掠上一抹冷笑,森涼得令人心驚。
“有事?”風千華斜睨他一眼,沒有錯過他神色的一瞬轉變。
不過,他們本來就不熟,何況瀾秋絕此次來的目的不得不讓她警惕,又怎麽會和顏悅色,對于猶如陌生人一般的瀾秋絕,風千華依舊疏離冷冽。
“可有空?”唇角微微一勾,那抹凄然轉瞬被壓下,他斜靠在門口,依舊是漫不經心的姿态,長臂一抱慵懶恣意:“難得來次南疆,不知可有幸邀請風小姐為朕講解一番呢。”
“華兒沒空。”風瑞安臉色一橫,步形一變身軀堵在門口,将他隔在門外,霸氣的拍了拍那塊木牌,咣咣響。
風千華忍住笑,看着自己的老爹高大寬厚的背影,矗在門口身影挺拔,仿佛只要瀾秋絕敢跨進一步,他就能立刻将手中的大錘砸他個腦袋開花。心中升起無限的溫暖。
瀾秋絕聳聳肩,退出那木牌的範圍,攤手道:“嗯,朕遵守!”話落,他眸光一轉,挑眉态度微變:“風小姐可有空?”
“抱歉!”話落,她悠悠轉身欲回房中:“瀾月帝自便。”
她背影蕭冷,月白的長裙搖曳冷冽,步伐堅韌自始至終沒有回頭看他一眼。
臉色不知不覺的冷了下來,一如此刻的心沉如谷底,他們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連正常的聊天都做不到,心中尖銳的疼,似是淩遲一般絞割,血肉模糊!
他從來不明白情愛,只知道對于她,從一開始的刻意接近,到最後的情不由己,從刺激夏侯淵到看到他們二人相攜相愛心中生恨意,他才幡然醒悟過來,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是真的愛上那個那個意氣風發舌戰群儒,那個冷靜睿智獨闖軍營的女人……
可是,知道的太遲,為時已晚!
有的事縱然回去,他也明白他們之間的鴻溝,不單夏侯淵,绮蘭雪山,更不僅是針鋒相對,而是……
此生,難以跨越!
低低一聲輕笑出聲,嘲諷一般,瀾秋絕依舊靠在門口,夢呓呢喃着:“瑞陽王,朕……是不是不該來?”
風瑞安一怔,沒能從以往他的形象中跳脫出來,适應不了他此刻周身散着濃濃失落與憂傷的氣息,手裏拿着的錘子緊了緊,他清咳一聲正欲說話……
“本王回答你!”
霸道而沉着的話語铿锵響起。
夏侯淵大步走了過來,沉冽深邃的面容一如既往的威懾冷傲,停在瀾秋絕面前,負手看他:“你确實不該來!”
此話有兩重意思。
一自然是指他不該來公主府,不該來找風千華。
二卻暗指他連南疆都不該來。
“你比本王更清楚!”她的愛,豈是你三言兩語并可獲得。
面具的光芒驟然一冷,瀾秋絕脫口而出,像是說給夏侯淵聽,卻更像自言自語:“若是……若是朕以江山為聘呢。”
說完,他卻忽然唇角一勾,慵懶斜倚的身體緩緩站直,剛剛那一瞬的落寞慌亂仿佛從未出現過,輕輕笑着,他一反常态的沒有和夏侯淵打嘴仗,轉身朝院外邊聲音漫不經心。
“嗯。既如此那朕便走吧!”
他這樣的反應,讓夏侯淵面色一怔,滿目狐疑……
砰!
砰!
平地又響起砸門聲,風瑞安大刀闊斧的釘着早就挂好的木牌。
意思很明顯!
“這是?”收回目光,鷹眸随即一眯,夏侯淵沉聲問道。
風瑞安露齒一笑:“秦王自己看。”話落,他已經端了個小板凳,豪氣雲天的坐了下來。
持久戰,誰不會啊!
他是岳父需得捧着,夏侯淵深知此道理,赫然一笑:“明白,告辭!”
大獲全勝!
風瑞安坐在門口,滿意的看着木牌。
再接再厲!
只要将灣仔帶在身邊,這些“豺狼虎豹”心懷鬼胎的人,一個也別想得逞。
這邊,瀾秋絕悠悠朝府外走去,公主府屋宇位置與瑞陽王府相似,腦海中在瑞陽王府的一幕幕交疊劃過,與風千華鬥嘴,互諷,甚至暴怒動手,無論哪一個幕如今都已是他難忘的回憶……
手指不經意的劃過唇瓣,仿佛還留着當初那蜻蜓點水般一吻的餘溫。
或許,那時他就感覺不一樣了吧!
耳尖微動,一陣極細微的腳步聲從對面傳來,慢慢的走來的人佝偻着身體,頭發将面頰遮去大半,與他錯身而過時,瀾秋絕卻是眼眸一眯,一抹冷意驟然散開。
片刻後,那背影消失在林蔭小道之上,瀾秋絕紅潤唇角的笑,越發的莫測高深,意味不明。
“小姐!”
翌日一早,秋瑾哐啷将房門推開,一臉興奮:“瀾秋絕走了!”
小姐準了她幾天的假,讓她與端木簫準備大婚事宜,今日剛回來就得到這樣一個好消息。她對瀾秋絕一向沒有好感,要是不她小姐和秦王已經和和美美生活在一起了。
如今弄出這麽多事,與他脫不了幹系!
手中的賬簿放下,風千華冷聲問道:“就這麽走了?”
他來南疆的目的是求親,這次卻是随口一提,大汗拒絕後連句刁難的話都未說,在南疆數日也是低調行事,幾乎未出宮門,一切再平常不過,可是凡事越是平常越是讓人難以揣測,尤其是一向高調誇張的瀾秋絕,簡直與平日大相徑庭!
他來的目的是什麽?
一個疑問猛然讓她神情一怔,卻是毫無頭緒。
“灣仔呢?”
揮開衣袍,她忽然站起身。
不知為何,她心驀地慌了慌,一早上沒有看到灣仔,這種心慌的感覺更甚。
秋瑾一臉怔忪,沒理解她的意思,小步跑着跟上:“在前院和海東青玩呢。”
心中一松,灣仔沒事就好!
可是,莫明的不好的預感非但沒有消減,反而更重,她蹙着眉頭頓住片刻,忽然倏地暴沖,腳下不停一路朝前院飛奔而去。
這是母子相連的感覺!
絕不會錯!
風千華心中如戰鼓擂動,排山倒海的忐忑一波一波的襲來,沒到院門口,迎面匆匆跑來數十個人,一個個神情緊張,讓她更是篤定了心中猜測,一瞬竟險些站不穩。
“小姐!”衆人扶住她,說話顫顫巍巍幾乎快要哭出來:“小姐不……不好了,少……少爺不見了。”
灣仔不見了?!
一個驚雷落下,風千華眼前一黑,胸中窒悶的讓她喘不過起來:“說清楚!”
“剛剛我們陪着少爺在院子給海東青喂食,少爺忽然肚子痛,說要解手,我們便讓他身邊的嬷嬷陪着他去茅房,可是去了許久也沒有回來,我們覺得有異便去找,茅房根本沒有人,連那個嬷嬷平地消失了。”
嬷嬷?
“那個嬷嬷是誰?”腦中迅速将所有嬷嬷細數過一遍,風千華臉色越發的難看。
“是……是晚嬷嬷。”這些侍衛都是公主府的老人,皆是忠心耿耿,現在因為他們大意讓灣仔失蹤,愧疚的幾乎想一死了之。
晚嬷嬷?
風千華瞬間想到臉上有可怖疤痕的女子,半張臉隐在發絲中,滿臉的哀傷和幽怨。
古美說是司馬府的管家遠親。
那個女人在她的眼皮底下,将灣仔帶走了!
周身煞氣散開,她宛若一只随時會俯沖而下将獵物撕成碎片的鷹隼:“時間多久?府中都找了?”
侍衛滿頭冷汗,驚慌失措的點頭:“一炷香。老爺和公主去皇宮了,府中都找……找了。”
秋瑾噗通一聲坐倒在地,灣仔一向很乖也很懂事,從不單獨出門,府中那麽多人,他一個孩子能去哪裏?!
“會不會和秦王出去了?”
風千華站定不動,雙手緩緩的攥住殺氣沖天,她了解夏侯淵,若是他帶灣仔走不會招呼都不打,現在只有一種可能,灣仔被人擄走了。
“下令封鎖城門,搜城!”冷靜的發令,滿面蕭殺之氣,不論心中如何的恸,都不能讓自己處于慌亂中:“将灣仔和晚嬷嬷的畫像貼出去。”
只有半柱香的功夫,他們不可能走遠。
無論是誰,若是他們灣仔少了一個頭發,她定會讓他生不如死!
“是!”侍衛領命匆忙散開。
“怎麽回事?”夏侯淵幾乎是飛着過來,墨袍散開便是一陣寒意撲來。
“灣仔……失蹤了。”面上沒有任何情緒,但這幾個字卻是用盡她的力氣,自從有了灣仔,他就是她的全部,從未想過他會在自己身邊消失,這樣的體會無論多堅強的母親,都無法承受。
夏侯淵拳頭猛然攥起,手背上青筋畢露,胸中殺氣跌蕩幾乎要将他湮滅,生生壓住,他明白她此刻的痛遠比他要重,他不能慌了心神。
一對父母此時是同樣的感覺,壓下心頭騰騰升起的殺氣:“灣仔一定會平安的。”
夏侯淵握住風千華的手,緊緊攥在手心。
沉沉的帶着令人心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風千華緊繃的弦無由的松了松,手中一涼他的手握住自己,此刻兩人将昨日的嫌隙抛開,雙手相交,卻是一樣的冷意蝕骨。
“嗯。”
灣仔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姐,不好了。”
忽然,大汗的随身侍從黃公公跌跌撞撞從外面跑了過來,如臨大敵慌不擇言:“小姐……公主……驸馬,可在?”
風千華凝目看着他:“什麽事?”
黃公公顧不得擦滿頭的大汗,尖尖的嗓門拔高了道:“宮……宮中失竊了。”
“丢了什麽?”直覺事情不簡單,夏侯淵眉頭蹙成了疙瘩,臉色陰沉。
“軍……軍機圖。”
風千華眸光一凜,與夏侯淵對視一眼,異口同聲。
“瀾秋絕!”
他毫無目的的來,無緣無故的離開,這所有的反常,無不昭示着他此次來的目的絕不單純。
難道他的目的就是軍機圖?!
南疆因為因為居民分散,疆域遼闊毫無依障,所以軍事布局不同與其它幾國,也正是因為如此,縱然它國力再弱這麽多年依舊安然在其它幾國夾縫中存在着,原因便在這軍機圖上。
據傳百年前,南疆出了一位軍師,非常擅長周易蔔算天機八卦,南疆四周皆是被他巧妙的布了陣,天下太平時那陣便是不存在的死物,可一旦大戰來臨人為啓動,其就是變化多端,所向披靡的威力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南疆人口稀少,軍力并不強盛。
可想而至,若是百姓知道南疆少了八卦陣的庇佑和維護,別國知道了南疆的疆域不再是固若金湯牢不可破,那将會是怎樣的局面!
如此看來,若軍機圖真是瀾秋絕偷走,那麽目的只有一個,便是他有意攻打南疆。
他蓄謀來此,就是因為此事。
“霧影!”夏侯淵出聲,面色猶若羅剎:“立刻帶人去追瀾秋絕,若是追到不惜一切代價将人留住。”
黃公公提着的一顆心再次沉了起來,他一直心存僥幸,軍機圖放在宮中多年未用,或許皇上年邁丢了,又或者被某個皇孫拿去玩了也未可知,只要找到圖就沒事兒了。
可是他們卻告訴他,圖是瀾秋絕偷走了,若是這樣,那南疆豈不是……
何止是南疆,整個天下恐怕都要……
大亂!
“麻……麻煩你們,我立刻……立刻回去禀報大汗。”此事非同小可,黃公公覺得天都快塌下來了,一路上馬飛奔回了皇宮。
短短半個時辰,整個錫林格洛亂像是罩了一張巨大的網,遍地的拿着森森大刀皇家軍衛,挨家挨戶的搜,不放過任何一點可疑之處。
然而,卻依舊沒有半點灣仔的消息。
公主府中烏雲壓頂,亂成了一鍋粥,慕容秋畫當場便昏倒,大夫進進出出,風瑞安在內室照顧慕容秋畫,古美來回走動臉色煞白,二條蹲在牆角淚眼朦胧,魅剎一早出去尋人,秋瑾軟倒在端木簫懷中,風存戎早就領着大軍追瀾秋絕,剩下的一屋子的人卻是滿室的死寂。
“回主子,城中搜遍了沒有任何線索。”霧影從外面進來,黑衣如煞臉色很不好看。
風千華與夏侯淵也是剛剛回來,兩人将錫林格洛親自翻了個底朝天,公主府中晚嬷嬷所有衣物,都查了數遍,卻依舊毫無頭緒。
“古美。”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定定的看着古美:“晚嬷嬷的身世,你知道多少?”
古美一怔,沒明白她忽然問起晚嬷嬷,據實道:“只知道他是管家的遠親,在司馬府做事,我見她手腳利落話又不多,身世可憐人挺牢靠,便将她送這裏來了。”她話語頓住,生疑道:“和她有關?”
氣息冷冽,風千華聲音如冬日寒風冷的徹骨:“是她把灣仔帶走了。”
若非當時被她與自己相同的經歷生出憐意,否則那樣一個行為古怪,連容貌都看不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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