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14.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慕容與非松了一口氣,看來沒有翻臉不認人,當他準備近一步坦白時,蘇遇卻戲精附體,揉着頭裝傻:“人家昨天酒喝多了,什麽都不記得了呢,謝謝老公把我帶回來。”
慕容與非的臉霎時沉下,他是決心要和自己死磕到底嗎?還是說,他根本就不願意接受我。
蘇遇見他久久不說話,以為是戲不夠足,添油加醋道:“老公你怎麽還不去上班呢,啊,是在等我嗎?我穿好衣服就來。”
慕容與非一聲不吭,眼神逐漸黯淡,昨晚說的話,又是一個字都不記得了嗎?這是你第多少次忘記我了,我快要數不清了。
兩人僵持中,蘇遇為了證明自己的屁股并無大礙,一個箭步跳到了地上,“嘶”的一聲,搖搖晃晃抓住了慕容與非的胳膊。
突然門又被打開,兩人同時看去,陷入了更混亂的關系漩渦。
蘇碾塵說:“抱歉,我見門沒關。”
蘇遇衣衫不整,頭發掉了半截,和慕容與非拉拉扯扯的,太有鬼了好嘛,蘇遇連忙解釋:“大哥,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慕容與非咬牙,先對付外人再說,順勢摟着他的腰:“事情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蘇遇被□□千百回的老腰被這麽一摟,更要命了。
蘇碾塵的目光牢牢鎖定在蘇遇身上,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我來看看霖兒,出嫁這麽久,該回一趟娘家了。”
蘇遇捂着額頭反應慢了半拍:“大哥,我……。”
慕容與非臉色生冷,一點都笑不出來:“我與霖兒新婚燕爾,甚是恩愛,忘了帶霖兒回去,是我考慮不周。”
蘇遇歪着腦袋瞪他,你怎麽說話不臉紅呢?
然而蘇碾塵問他:“霖兒,你的臉怎麽這麽紅?”
蘇遇摸了摸自己的臉,有點燙手,不可思議的反問:“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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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病了?”
蘇遇忙搖頭:“大哥,我就是睡的多了,我沒事,我這就随你回家。”
慕容與非一副主人的姿态:“大哥先去樓下坐坐,我和霖兒随後就來。”
蘇碾塵關上門,周身散發着寒氣,蘇遇吐了一口氣,沒來得及多想,慕容與非的手就覆蓋在他的額頭上。
蘇遇吓得連忙躲開:“你幹嘛?”
“你發燒了,感覺不到麽?”
“怎麽可能!”
“你是傻子嗎?連自己有沒有生病都不知道,這麽多年你是怎麽過來的?沒有人照顧你,你就不會說出來麽?”
蘇遇把他的手推開:“我腦子不好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什麽意思?”
蘇遇找出衣服搭在胸前:“我要換衣服了,你要看嗎?”
“……”慕容與非心想你哪裏我沒看過,但是還能說什麽呢,與他理論,與他胡攪蠻纏非要負責麽,可他并不要。
慕容與非咬牙推開門,兩個男人站在樓下,一句話不說卻好似激烈交鋒無數次。
蘇遇換完衣服和新的假發,看着脖子上的小草莓陷入了沉思,這踏馬是有多激烈,左一口右一口的,不管了,能演一時是一時,反正他也沒有當場戳穿。
蘇遇在喉嚨系上一條薄絲巾,踮着腳輕輕緩緩的走下樓梯,每一步都是扯着肉般的疼,學着慕容玉兒對慕容與非的妹妹式乖巧,對着蘇碾塵說:“大哥,我們回家吧。”
慕容與非橫叉進來:“我陪你一起。”
蘇遇一臉黑人問號:“你不是要上班嗎?”
“班可以不上,娘家是一定要回的,再說,大哥親自來了,我不去豈不是沒有規矩。”
蘇遇忙把他推開:“老公,工作要緊,我一個人回家就行了。”
“呵,那怎麽行,我片刻不見夫人你,便覺得如隔三秋,你去哪我自然是要跟着的。”
蘇遇抖三抖,掉落一身雞皮疙瘩,蘇碾塵咳嗽了一聲,總算開了口:“一起去吧。”
兩輛車一前一後擺在慕容大院裏,蘇遇下意識的跟着蘇碾塵,被慕容與非一把拽回來:“回娘家是要坐自己家車的。”
蘇遇擰着眉頭:“還有這種說法?”
不管有沒有,慕容與非已經把他推上了車,脫下自己的外套扔給他:“外面冷,生病了要多穿一點。”
“我沒事,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麽好。”
慕容與非看了他一眼便迅速挪開,抑制不住眼裏擔心的神色,一夜之間,仿佛沒有拉近距離,而是更加疏遠了:“你生病了,蘇家會以為是我虧待了你。”
“嘁——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蘇遇把衣服裹在身上,靠着座椅昏睡過去,大哥為什麽偏偏挑在這個時候來,連演戲的精力都沒有了。
車子開到了蘇家,慕容與非解開安全帶,湊近了試探他的額頭:“好些了嗎?”
蘇遇睡的不深,醒來看見慕容與非一臉關切的表情,還以為是眼花看錯了,慕容與非見他睜開眼睛,一秒恢複冷淡:“醒了就起來,不用抱你下車吧。”
“當然不用。”蘇遇把衣服甩給他,一副超嫌棄的表情:“咱們先說好,在我們家要怎麽演?”
慕容與非垂下眼睛,遮住暗淡的神色:“當然是怎麽恩愛怎麽演。”
“好啊,那你先扶我。”
慕容與非走到車窗外,把他接了下來,蘇遇親密的挽起他的胳膊,露出職業假笑,既要對慕容與非表演自然,又要騙二老他在慕容家假扮霖兒很成功,他的戲可真多啊。
蘇碾塵看見蘇遇的笑,臉色始終凝固,把他們帶到了屋內。
二老看見蘇遇的時候愣了一下,養了這麽多年的兒子打扮成這樣,任誰都接受不了。
慕容與非十分配合的先開口:“爸,媽,你們身體近來可好?”
蘇爸爸掩嘴咳嗽:“好,有勞費心。”
“我與霖兒新婚瑣事繁多,一直沒來看望,請您見諒。”
“霖兒……”
蘇遇擔心二老說露嘴,連忙蹲了下去,握住蘇爸爸的手:“霖兒很想念你們。”
蘇碾塵說:“留下來吃頓飯吧。”
蘇遇緊張的看着地板,在蘇家呆的時間越長對他越不利,大哥在搞什麽。
蘇遇委婉的拒絕:“飯不吃了吧,與非公司還有事呢,我們下次再來。”
他還在說着,慕容與非已經厚着臉皮坐了下來:“無妨,有勞大哥。”
蘇遇咧着嘴角假笑,讓慕容與非呆在二老這裏太不安全,害的他要演兩頭戲,這難度系數太高了。
先把慕容與非解決了再說,蘇遇揉着額頭裝暈:“爸媽,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我要去房間休息一會兒。”
慕容與非扶着他:“我陪你。”
兩人一同上樓,蘇遇的房間在左邊,蘇霖的房間在右邊,蘇遇當然是毫不猶豫的走向了右邊,推開門,狂野少女的氣息撲面而來。
霖兒向來不像別人家的小公主嬌生慣養,她的房間動感十足,對了,她最愛搖滾,指不定逃婚就是和別人組樂隊浪跡天涯去了。
蘇遇歪着身子倒在沙發上,順帶着慕容與非的胳膊:“我有點兒不舒服。”
“哪兒不舒服?”
“你陪我坐會兒就好。”
慕容與非始終愁眉不展,從早便沒個好臉色,蘇遇心想,你踏馬有什麽不高興的,被壓的是我好嗎!
要不是為了蘇家,我才懶得和你演這出戲,你愛和誰好和誰好去,賠我分手費和屁股損失費!哎呀,想到pp還是隐隐作痛。
慕容與非看到牆上挂滿了唱片,問:“你喜歡音樂麽?”
“啊?喜歡。”
“從來沒聽你說過。”
“這又沒什麽好炫耀的。”
慕容與非指着對面掩上的門:“這裏住的是誰?”
蘇遇捂着眼睛立刻裝暈:“啊,頭好痛。”
慕容與非伸出手:“我給你揉揉,力道還好麽?不痛了吧,對面住的是……”
“是二哥。”蘇遇搶先回答,賊喊捉賊式撇清嫌疑:“二哥從來不回來,屋子裏什麽都沒有,你別進去,全是灰塵。”
“是麽?”
“他呀,就是個白眼狼,離了家誰都不認識了,老公,你不會還記得他吧?”
慕容與非笑了笑:“記得啊。”
蘇遇倒吸一口涼氣,心陡然緊張起來,他又說:“記得有什麽用,你都說了他是白眼狼,一定把我忘的一幹二淨了吧。”
蘇遇皮笑肉不笑,心想我還是裝睡吧,這句話實在接不上來,說忘了,蘇遇的腦海深處是有這個人的,說記得,又記不清曾和他發生了什麽。
要怪就怪剛學摩托車時摔了一跤,把腦子摔壞了,見到慕容與非之前,他覺得自己沒有後遺症,現在越來越覺得,辣雞醫院!陪我青春!勞資好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啊!
蘇遇堅決裝睡,死死抱着他的一只胳膊不放手,憋說話,坐好等吃飯。
可是慕容與非按摩的手法也太好了吧,像催眠似的,蘇遇靠着他的手臂不知不覺睡着了,慕容與非輕輕把胳膊抽出來,撥開他額頭的劉海假發片,凝視了好一會兒,有無數個沖動俯下身去親吻,知道他不會醒來,也知道他不會在意。
擁有你的這個過程,是一時沖動,是黃粱一夢,我卻足足走了二十年。
慕容與非站了起來,推開了對面那扇門,蘇遇的房間如他所說,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有些地方沾染了灰塵,似乎很久沒有人住過。
慕容與非貪戀的坐在他的床上,仿佛能想象到他八歲回來時的模樣,一定掉着眼淚擦鼻涕,像個可憐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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