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醉意
黔舟拿着裝着游戲幣的小籃子,另一只手則是拉着蘇虞往不遠處的投籃機去,謝景潤跟在兩人身後,充當着電燈泡。
一排投籃機,三人占了倆,蘇虞不會抛籃球,試了好幾次硬是都沒給球給投進去。
“先瞄準,拿好球,腳一蹬,手腕用力往球籃裏投。”孟黔舟說着就開始做示範,一抛一個準,蘇虞倒好就跟不開竅似的,按照他說得做了也沒進一個。
洩氣之餘,孟黔舟直接上手開始教。
環在她的身後,貼着單薄的背。
兩人緊靠後體溫迅速上升,錯愕的眼神之下,她見着孟黔舟滿臉的認真,大有真要把她教出來的架勢。
她的視線往謝景潤看了眼,試圖要尋覓些蹤跡,卻正巧被抓了個正着。
他滿臉的冷漠,沒有情緒。
謝景潤見着她惶恐的神色之餘,不免有些好笑,情緒短暫游離後迅速恢複往日的倨傲。
兩人貼得很近,孟黔舟的心跳鑽進她的耳裏。
咚咚咚,明顯加速。
孟黔舟身上的味道很好聞,淺淺的香水味,很像夏天的柑橘,清新而自然。
不過貼得那麽近,讓人倍感壓力,無從适應。
孟黔舟微微垂眼,眼裏的她臉頰緋紅,紅唇輕抿,局促不安,不免有些可愛。
“我親自教你。”一字一句,暧昧蔓延開來。
一旁的謝景潤被兩人的互動吸引,頓時覺得這小子撩妹技術依舊是那麽的油膩,倒是蘇虞那沾滿紅霞的精致臉蛋,在此刻格外的軟糯。
水眸裏裝着都是害羞,一舉一動頗有幾分可愛。
“好。”聲音發顫,她甚至大氣不敢出,只任由他的擺弄。
孟黔舟手掌寬闊,附在柔荑上,籃球在他的擺弄下,随着她的動作輕輕飄飄進了籃框。
“會了嗎?”他問。
“我…”蘇虞頓聲,似乎還沒有從剛才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我們再來一次。”孟黔舟出聲,說着又手把手教了她一遍。
随着籃球入筐,蘇虞忍不住吸了口氣:“我會了。”
說着輕輕掙脫了他的手,拿了個籃球,根本不敢看孟黔舟的臉。
小心翼翼的姿态,弄得人想發笑,謝景潤睨了他一眼,孟黔舟回瞪了一眼,聳了聳肩,瞧得出來,春風得意。
兩人的視線都聚在蘇虞的身上。
她拿着球,全神貫注。
按照他剛才手把手教的,微微蹬腿手腕發力,那球就輕松的進了球筐。
三分球。
孟黔舟立馬上前,揚起了極大的笑容:“虞虞你真棒,一點就通。”
而她則是連忙給他遞了瓶水,以表感激之意,一并笑納孟黔舟擰開瓶蓋灌了大半瓶水入肚,很給面子。
而她哪裏是通,無非是為了拉近彼此的關系,故意裝作在籃球這方面是個白癡,她大學體育課選修就是籃球,三分球自然不在話下。
最好接近一個男生的方法,就是向他讨教。
一來二去,給足了面子,又拉近了關系。
蘇虞笑了笑,趁熱打鐵似的連忙又投了三個,兩個進了兩個沒,孟黔舟對于她這個徒弟還算是挺滿意的,不過剛喝了很多水就想去廁所。
“我先去趟廁所。”說完孟黔舟就溜了。
這下就剩下了蘇虞跟謝景潤。
蘇虞微微勾唇,手裏拿着球,輕輕一抛,沒進。
謝景潤在旁看了眼,沒作聲。
她瞪大了眼珠子,似乎不信,又抛了一個,搖搖晃晃在欄板打轉了半圈才進,又投了一個,居然又沒進。
仿佛之前孟黔舟在的時候的命中率都是瞎貓撞上死耗子。
“啊。”這聲聽起來挺壓抑的,聽起來有些洩氣。,謝景潤這邊輕而易舉早就超越了記錄,蘇虞不由自主的将視線落在了他那邊的計分表上。
見着謝景潤單手一抛就是一個準。
她又投了一個,依舊沒中。
苦惱極了。
而此時她想要的聲音終于響起了。
“你賽車不是開得挺好的嗎?”他的聲音微冷,眼眸中的度量直擊靈魂。
而她則是沒想到他竟然會這樣質問,一下子覺得有些委屈,咬了咬唇瓣,原本淡粉色的唇瓣頃刻間嫣紅,小鹿眼裏濕漉漉的,對上他的視線時:“我也不是全能的啊。”
也不知怎的,在他耳裏聽來。
總覺得眼前這小姑娘似乎被他的責問吓到了。
謝景潤想了想是不是自己的語氣重了些,一時間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只說:“抛的時候手腕要用力,不是用手肘,一定要算好球筐移動的幅度,像這樣。”
說完,他随手就扔了個球。
輕而易舉。
蘇虞吸了口,拿了球拿着他的方法,投了個球依舊沒進。
這就弄得謝景潤尴尬了。
趁着她再次拿球的機會,朝她近了些,兩人站在同一個起跑線上,他拿了個球居高臨下的看了她一眼:“看清楚。”
她錯愕之餘,微微擡眸。
謝景潤的五官近在咫尺,棱角分明,一雙眼堅毅而又倨傲,微薄的唇角略顯冷酷,他的身量原本就很高,站在她跟前壓迫感迎面襲來。
認真的樣子尤其的帥,不免吸引了游戲廳裏不少女生的視線。
随着他手腕用力,球再一次輕而易舉地進筐。
“再試試。”聲音依舊沒有任何的起伏。
蘇虞不敢多思考,迅速撿了球,按照他的步驟抛球,嘴角微勾,輕易的投進,接着又迅速再拿了個球,雙腿微蹬,擡手的瞬間擦過了他的手臂,她吓得下意識轉過頭,連着手裏的球落在地上。
她轉身瞧着他微微不悅的神色,歉意的說了句:“不好意思。”
這一聲顫得不行,精致的臉蛋上哪有之前那副冷靜沉着的姿态,面對他簡直怕得不行。
有了這個想法,謝景潤微微皺眉,他有那麽可怕嗎?
這瞬間腦中想了很多,似乎把過往的二十多年全都回顧一遍,那些惡劣的行徑一一展露,應該也沒那麽可怕吧?
還是黔舟給蘇虞說了些什麽有關他的壞話?
“沒事。”依舊是表面高冷。
蘇虞擠出一抹笑意後,低頭撿起落在地上的球,迅速按照他的方式又抛三個,全都進了,這才忍不住興奮沖着謝景潤就開口:“我會了。”
她笑起來很好看,與清麗的長相截然不同,牙弓如月牙,笑起來很有感染力,頗有美人風情,謝景潤只看了眼便迅速收回了視線。
說實話,他倒是沒有多大的成就感。
臉色依舊是平靜,與之前捉弄着孟黔舟的情緒截然不同,冷冷冰冰的,高不可攀。
要是之前沒有洞察過他的情緒變化,還真能當謝景潤是個高冷的人。
“謝啦。”她聲音軟軟的。
謝景潤勾了勾嘴角,也算是回應了。
接觸的目的達到,過多就會有猜忌,蘇虞只顧着開始老老實實投身于投球運動,等着孟黔舟回來,她已經累得不行。
原本白皙的臉蛋上布滿了薄汗,紅彤彤的。
“喝口水。”孟黔舟看了眼分數就知道她的努力程度,迅速給蘇虞遞了水。
她倒也沒客氣,喝了兩口。
“真累。”聲音軟軟,像是抱怨不如說是撒嬌。
孟黔舟笑着調侃:“平時不怎麽運動?”
不運動怎麽可能?為了提升氣質,體态,她練瑜伽每天都在堅持,只過是這裝得太累了想要休息而已。
“我沒有。”她嘟了嘟嘴,看向他的神色明顯帶了兩分撒嬌。
“我這上廁所不過就十分鐘的時間而已,你就累得不行。”他說着,腦中似乎都開始規劃以後要經常拉着蘇虞出來鍛煉身體。
“女孩子能跟男生比?”蘇虞反問。
“好好好。”也不知怎的,她越像個小朋友他越想寵着她。
兩個人明明在關系上沒有确定,相處的方式反而真像對情侶。
“那你先休息,我跟老謝投一會兒。”說完後,孟黔舟終于想到了被冷落的好兄弟,在謝景潤打趣的眼光中,臉上的笑意根本不減。
投着投着,心情舒暢。
不過比分确實比人謝景潤差了一截,其實也不能怪他不行,主要是謝景潤太強了,從小哪怕是不學習各方面都是異于常人的優秀。
倘若不是出生于巨富之家,依照謝景潤智商估計就是未來的科學家水平。
“你又輸了。”他的聲音略顯倨傲。
孟黔舟嘆了口氣:“咱們幾個之間,也就則西能夠跟你匹敵,你說人跟人之間區別怎麽那麽大,則西這家夥哈佛碩士畢業。”
“他打不過我。”謝景潤想了想說,一臉認真。
蘇虞在旁聽得好奇,孟黔舟皺了皺眉,似乎想到了些什麽說:“是,你發起瘋來,誰都攔不住。”
“說得有道理。”
“不是,你每次下手不能輕點嗎?”
“打得又不是你。”謝景潤拿起了無糖可樂,喝了兩口很滿意,連着心情都愉悅了幾分。
不過在蘇虞聽來,卻不免聯想,莫非這謝景潤還是什麽打架高手嗎?
“你爹給你配得保镖都攔不住你,你是狠人。”孟黔舟像是回想起了什麽忍不住吐槽,
謝景潤自小學習自由搏擊,傳授他的還是國際上頂級的教練,加之他癡迷此道。
毆人的架勢,那簡直是動不動就給人胳膊卸了。
為此謝叔叔直接請了退役的特種兵給他做了保镖,倒不是為了保護謝景潤。
反倒是為了謝景潤發脾氣怒毆旁人時,給及時制止住,免得惹麻煩而已。
“大家在路上開車,那人磨磨叽叽狂按喇叭,不打他打誰?”謝景潤不以為然。
“我看你就是有路怒症。”直言不諱。
“嗯,你說得對。”他倒承認,一開車遇到車況不好就很容易發飙,也許是遺傳。
就連他爹亦是如此。
孟黔舟被怼得不知道說什麽才好,只能幹巴巴得盯着他,生氣之餘,又拉着蘇虞去玩其他的游戲。
而她也聽出來了,這對好兄弟平日裏以互怼為樂趣,不知道這兩人在私下會不會互稱對方為兒子。
玩着玩着天色漸晚,已經是深夜,從火熱的游戲廳出來,已然是十二點了。
學校宿舍都已經熄燈了。
謝景潤倒是玩嗨了,拉着孟黔舟就說去清吧玩個通宵,原本是想把蘇虞送回學校的,一看着時間晚了。
孟黔舟就笑問:“通宵嗎?”
說實話,她還真沒在外面通宵過,神色明顯猶疑了,謝景潤看了出來,也問了句:“沒通宵過?”
蘇虞點了點頭。
兩個男人相視一笑:“害怕嗎?”
蘇虞繼續點頭,大晚上兩大男人問她害不害怕,當然怕啊。鬼知道會不會發生些奇奇怪怪的事兒。
當然她的眼皮子也沒有那麽淺薄。
“體驗一下?”孟黔舟問。
蘇虞苦笑:“學校大概回不去了。”
“我把然姐叫上。”謝景潤開口,此舉頗有些暖心。
等着一群人往酒吧會所一看,已經聚集了好幾個人,熟悉的面孔跟前兩天一模一樣。
蘇虞不免覺得,這局肯定早就組好了。
話裏話外方然見到蘇虞還是有些錯愕的,她還真沒想到這姑娘居然真能被又一次領進門。
果然,黔舟是真動心了。
“虞虞。”方然上前拉住她的手,領着她往沙發角落一坐,梁易輕笑:“你們來得可真遲,喝吧。”
謝景潤搖頭:“我喝可樂。”
孟黔舟逃不過,硬是喝了三杯白的,大概是喝得很急,瞬間上頭,蘇虞在旁看忍不住問:“他們喝這麽野?”
方然不以為然:“在美帝他們玩得更野。”
蘇虞聽後,不免深思,在留學圈那些魚龍混雜的事兒她還是聽說過幾分的,要是擱在面前這群人身上,還真難以想象。
從沙發上起來,齊樂言笑了笑:“蘇虞姐,還有你哦。”
說着就将酒杯端給她。
蘇虞原以為兩人相處是相安無事,還沒有預料會整這一出,在她遲疑時,孟黔舟已經搶過酒杯一飲而盡。
“早知道,你們喝這麽厲害,我們就該回去睡大覺的。”話裏話外,聽起來有些氣不過他笑着說,讓人分不清情緒。
齊樂言沒吭聲,在齊晟言目光的制止下斷了捉弄的念想,孟黔舟要是知道會有這出肯定不會帶蘇虞來。
謝景潤道:“你少喝點。”
一上來就灌白酒,濃度又高,誰扛得住?
齊樂言繞到了謝景潤身邊,小聲撒嬌道:“阿景不許求情。”
謝景潤聽出來了,齊樂言這番不過是為好閨蜜來興師問罪的,他輕蔑一笑:“哦?”
齊樂言看得發怵,嬌聲道:“我不管。”
孟黔舟自然知道其中深意,怒瞪了眼坐在一旁看好戲的齊晟言,原本以為齊樂言不會出現。
還真是有些陰魂不散。
這一來二去,蘇虞心裏也都猜得差不多了,倒了杯白酒一飲而盡:“遲了,确實該罰酒。”
輕言細語,分明在給大家解圍,可這一杯下肚身子都軟了,孟黔舟坐在她旁邊,沒幾分鐘就看見蘇虞臉頰通紅。
他這才看了眼,那瓶白酒酒精濃度57。
“虞虞?”孟黔舟喚。
她微眯雙眼:“我在。”
接過方然遞過來的果汁又喝了幾口,乖乖的靠在沙發上一聲不吭,這群人有的去打斯諾克,有的唱k。
謝景潤手瘾犯了,也跟梁易打了幾局。
她沒醉,只是借着酒意悄悄觀察起了在場所有的人,總覺得謝景潤才是那個被衆星捧月的人。
果汁喝多了,她踩着時間點去了趟洗手間,進去的時候,偌大的鏡子,裏面倒映絕美的臉。
她的臉頰微紅,雙眼迷離,下意識掏出了唇釉。
輕描淡寫染了層唇色,妩媚一笑,莫名的惑人。
又像似故意為之,連臉頰上也擦了些口紅,醺醺然還真像那麽回事兒。
終于,鏡子折射出人影,蘇虞瞧準時機跌跌撞撞走了出去,什麽倒在男人懷裏的套路,她向來不屑。
晃晃地看了眼來人,柔聲招呼了句:“謝老板。”
腳下略有些不穩,蘇虞順勢便伸手扶着牆,而他則下意識伸手攙扶,攬住她的肩。
一切都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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